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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眼睛开始感染,到神经,最后是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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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克尔多洛街上静谧如坟场,野狗在垃圾堆中觅食,它们身旁的主人只露出一双鹰般阴冷的眼睛与一只干枯的手臂,轻轻抚摸着它们的脊背,仿佛在嘲笑他的弱小。
他甚至无力去对抗这挑衅,只能支楞着两条腿更加快速的逃离这片区域,跟夜风一起穿越拥挤的小巷,翻越高墙与围栏。
追兵依旧穷追不舍,相比他的慌乱与更加注重不留下声息,他们就要显得胆大些,脚步声宛如利刃,越近便越是在他心上捅的更深,满溢出恐惧。
肺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恍惚看见黎明的微光,幻觉很快就消失了,换来了快要透支的体力。
近了,更近了。追兵如同是恶鬼,而他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进冥间的凡人,他察觉眼睛一酸,脸上划过凉凉的一道。
随手抹了一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无论是谁,人也好神也罢,请救救我吧。
请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
踏进死胡同的一瞬他连微光的幻觉都看不见了,眼前只有没有尽头的黑暗。
完了。
一切都。
他闭眼面对着墙,等待着有一颗子弹打穿自己的心脏,或者是刀斩下头颅的一瞬,再或者……
静谧的时间早就超过了能让他思考的限度,但他还是如愿以偿的听见了一声枪响。
只不过没有痛苦。
“滚回去,再有下次就等着你们老板的人头。”
他还有些不可置信,面前的人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捏了捏他的脸。
“哪个区的野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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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街,”Edmund当初就是以那种眼光看着他,看的他头皮都能炸起来。“那里都是顶级的垃圾。”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但他还是听见了,所以那个时候他对老E的评价也不怎么好。他用冰冷的目光回绝老E的讽刺,即使很感谢他救了自己。
“脾气和眼神都像下水沟一样臭。”
这是他从陆夫人嘴里得到的,Edmund对自己的评价。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不也一样。”
嗤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