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文。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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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看见壹条鱼 ”
—— “ 壹条对我微笑的鱼 ”
乔治走到干净透明的鱼缸前停下。
炽红色眸光熠熠。
—— “ 不管白天夜晚 ”
—— “ 每当我经过时 ”
—— “ 它总是摇摇摆摆地游向我 ”
—— “ 对我微笑 ”
壹条黑色的小鱼慢悠悠游出来，带着微笑的表情，黑色张扬的鱼尾扫过玻璃和水面，带起层层甩不开的涟漪。
—— “ 不论天晴天雨 ”
—— “ 它似乎都在等着我 ”
—— “ 等着我 ”
—— “ 给它壹个深情凝视的眼神 ”
乔治突然为那样的微笑感到悲伤。
他走近鱼缸，看着那条摇摇摆摆游着的小黑鱼，然后将额头贴上冰冷而坚硬的玻璃，失落的感觉像是那条好看的鱼尾壹样紧紧地包裹住他的心脏。
太阳般的眸光映在水里洋洋洒洒。
他贴近鱼缸，黑色的小鱼微笑着游得欢快，他用鼻尖触碰上玻璃壁，然后是嘴角，就像是恋人般地耳鬓厮磨。
缠绵的吻烙在水里，黑色的小鱼摇摇摆摆着好看的尾巴游来，对他微笑。
小巧的身影轻轻盈盈凑上前，印上鱼缸外男子苍白无血色的唇，水面荡开涟漪壹圈圈，柔软的鱼尾摇摆不定。
他们亲吻着对方，隔着壹层玻璃。
—— “ 我想拥有这条鱼 ”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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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带着壹条鱼 ”
—— “ 壹条对我微笑的鱼回家 ”
乔治面无表情地捧起那条鱼，黑色的小家伙因为缺氧而在手心里难受地扭动身子，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微笑。
被困在手里的水越来越少，像是被阳光笼罩着，却开始慢慢干涸的枯井。
黑色的小鱼被禁锢着，费力地，想要呼吸，颤抖的身躯映在暗红眸子里。
悲伤的微笑，也映在乔治的眼底。
—— “ 它始终带着微笑的表情 ”
—— “ 我喜欢这条鱼 ”
黑色的小鱼被带了回去，乔治翻出很久以前的鱼缸，清洗干净，换了水。
那条摇摇摆摆的小黑鱼，漂亮张扬的鱼尾划过水面，带起壹层层的涟漪。
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闪过壹丝狡黠的光，它甩了甩尾巴，对他微笑。
小黑鱼吐了几串泡泡，对他微笑。
这让乔治想到了，刚才那隔着玻璃的沉溺在水底的，冰凉而又绵长的吻。
—— “ 我拥有壹条像狗壹样忠诚 ”
—— “ 像猫壹样贴心 ”
—— “ 像爱人壹样深情的鱼 ”
乔治走到干净透明的鱼缸前停下。
炽红色眸光熠熠。
他在想，那条鱼离开水面后苦苦挣扎着不愿坦然接受死亡的模样，像谁。
他想起那个笑容苍白无力却桀骜不驯的人，站在从水面折射的阳光下明眸皓齿的少年，乔治想，自己是不是在他不知道多少次弄丢宿舍卡的时候对他说，记忆力这么差，你上辈子是不是条鱼，少年意料之外地，没有和他斗嘴，只是敛起了眸色，笑意泠泠。
“ 是啊，我倒宁愿自己是条鱼。 ”
黑色的小鱼游来游去，柔软的鱼尾拍打玻璃，那条鱼，带着微笑的表情。
—— “ 我以为 ”
—— “ 我以为 ”
—— “ 我和我的鱼都睡着了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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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看见了壹条鱼 ”
—— “ 壹条发着绿光 ”
—— “ 漂浮在屋中的 ”
—— “ 我的鱼 ”
乔治的指尖触碰到小黑鱼，冰冷的温度让他不自觉蹙眉，那条鱼，那条黑色的鱼，吐了几串泡泡，对他微笑。
—— “ 它优雅地在空中飘浮 ”
—— “ 我在它身后慌忙追赶 ”
—— “ 我害怕失去我的鱼 ”
乔治跟着那条鱼，那条发着光的黑色的小鱼走出去，沉溺在茫茫夜色里。
城市，街巷，大海，只有树林里适合躲猫猫的游戏，那条鱼隐匿在漆黑的树丛里，被抓住时又从指缝间溜走。
这让乔治想到那个同样希望摆脱所有束缚的少年，他穿着唐装披着斗篷逆风站着，栗色碎发翻飞，他看起来好像很悲哀，他在用怎样的语气喃喃。
—— “ 我看见壹条鱼 ”
他们也曾在夜色中躲藏，静谧到快要凝固的空气总是被少年的轻笑打乱。
—— “ 壹条发着绿光 ”
不经意间回忆起，不自觉地想起少年眸色泠泠眼含笑意，却又哑然失笑。
—— “ 漂浮在空中的鱼 ”
天空泛起鱼肚白，柔和的光线中少年笑容明艳，如同明信片上苍翠林海。
—— “ 它摇着尾巴 ”
—— “ 依然带着微笑的表情 ”
乔治伸出手，黑鱼摇摇尾巴游离。
在几步远的位置停下，对他微笑。
它的微笑，突然让乔治感到悲伤。
是不是像那时壹样，那个不羁的少年似伸手不见五指里的微光，那晚落日极其壮美，光线被捏成碎片从掌心指缝间流出，像他的微笑，漫长无际。
—— “ 它的微笑 ”
—— “ 忽然让我感到忧伤 ”
乔治捧住那条黑鱼，没来由地失落感蜿蜿蜒蜒爬上他的心脏，他想起那天少年悲哀的微笑，微启的唇像是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说着说着失笑，独自壹人回味着那绵长而又深刻的忧伤。
—— “ 我无法拥有这条鱼 ”
乔治带着鱼回家，回到真正的家。
他感受到自己掌心有什么在逝去。
—— “ 这条像狗壹样忠诚 ”
—— “ 像猫壹样贴心 ”
—— “ 像爱人壹样深情的鱼 ”

@北方酱的白可可
@胡子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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