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欲将手中的石头砸去,突然间屁股上一阵刺痛,他哎呀一声大喊起来,男孩们停止对那个女孩的殴打,纷纷回过头去疑惑地望着他,也不再去顾及那个女孩。
男孩转过身一看,发现自己屁股上扎着一根白羽,羽毛根部染上了一丝血迹,十分扎眼。
他忍痛拔下,大喊道:“谁干的?!”
男孩们四周望了望,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开始纷纷猜测起来。
“一根羽毛也能用来扎人?谁有这样的本事啊?”
“该不会是妖怪干的吧?”
“快跑!”
“等等我!”
白凤冷笑一声,看在你也不过是个孩子的份儿上,他手里已经收回了好几成的力道。
男孩们一窝蜂而散,独留那个女孩在秋风中自生自灭。女孩抱着双膝,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间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她头顶之上,她抵触般地猛的抬起头,恐惧无助的目光便撞进了白凤的眸。
女孩止住了哭泣,却忍不住抽泣了两下,眼眶底下积了一圈泪水刚刚落下,便被白凤骨节分明的温暖手指抹去。
脸上脏兮兮的满是泥灰,半干半湿的发丝杂乱无章地贴在脸上,额角发际里还夹杂着一些血迹,泪水滑落后,脸上便显现出两条清晰的泪痕。
尽管脸很脏,但眼睛却水灵又有神,在这个女孩清澈的紫眸里,白凤清晰地看见了她眼中自己的影子。他在江湖上阅人无数,今日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纯净无邪的眼神。
女孩愣了愣,见眼前的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白凤蹲下身,怜悯地抚摸了两下她的头,问道:“小丫头,你父母呢?”
女孩从惊慌中愣了许久,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不要你了?还是死了?”
她撅着的小嘴微微开启,难过地说道:“爹爹和娘亲……死了,我、我逃到了这儿……”
她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时不时抽泣一下。
原来是个孤儿,看她的着装,倒也不像是韩国的服装样式,也许是邻国的难民逃到了韩国吧。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摇了摇头,便不再吭声。白凤仔细一想,其实也情有可原。若非帝王家或贵族出身,这世间的平民女子,都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的。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现象,从一开始他注意到她的那刻起,这个女孩右手都紧握成拳,一直都没有松开,仿佛拳头里攥着什么东西。
白凤诧异地握着她小小的手,将她的手掌掰开,里面是一块已经咬过一口,却脏的不能再吃的糕点。
他一愣,怪不得刚才那群男孩要打她,定是因为她为了果腹,又偷了别人家的食物,才会遭人打骂。
“你几天没吃饱肚子了?”
“三天了……”
白凤二话不说,将她掌中的那块糕点一把拿过,远远地朝着远处一扔,便不见了踪影。
女孩急了,这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偷来的食物,就这么被他丢了,眼泪又一下子涌出眼眶。
“为什么要丢我的米糕!坏人!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
她委屈地大哭着,白凤无奈地捧起她稚嫩的圆脸蛋,说道:“小丫头,你听着,那东西不能吃,你吃了会生病,肚子会疼。”
女孩涕泪横流,一边哭着一边反驳道:“可、可是,我没东西吃了呀……我好饿……”
白凤出门前身上没带任何钱财,也不能给那小丫头买什么吃的。白凤还有任务在身,这女孩的事他本不该多管,但她处境如此艰难,他也没法袖手旁观。白凤沉思了许久,将她一把从地上抱起。
“小丫头,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愿意跟哥哥去吗?”
女孩停止了哭泣,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白凤,她不知这眼前的大哥哥,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说他要带她去吃好吃的,她愣愣的,不敢轻易答应他。
见她犹豫不决,他又问道:“哥哥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吗?”
女孩终于点了点头。在她看来,如今只要有吃的能填饱肚子,哪怕是遇到了大骗子,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街上的行人已然寥寥无几,雨很小,但是却很细密。白凤清爽伶俐的短发,被雨水粘湿后黏糊糊地贴在耳根边,令他有些不适。
他抬起手来,将白色披风遮挡在那女孩身体上,她缩进白凤温暖的怀里,躲在披风里面,便受不到任何风吹雨淋了。
白凤带上风帽,足下轻功一踮,便快速地带着女孩在雨中飞跃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