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终于度过了寒冬,又到了花该开的季节。
春雨依旧是延绵不绝的下个不停,连带着弥漫的白雾,蒙蒙地围绕着视线,愈加看不清四周。
快九个月的身体也越发笨重,就连睡觉,根本不能同常人一样平躺,只得侧着身,一天之内比以前多睡了好几个时辰,即便睡醒也总觉得眼皮很沉。
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一醒就饿。
过了一月有余,盖聂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每日的药也一碗不落的喝,从第一日能够下地走路就觉得空荡荡的家里什么都缺。如今身体大好,更是坐不住天天往外跑。
几乎天天都是闻着饭菜香醒的,一睁眼,就好像整个换了间屋子似的,不仅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更是多了些许小物件,勉强撑起身体,小心翼翼的扶着肚子想外走去,脚下的湿滑让她不得不小步地行走。
轻轻推开屋门,扑面而来的湿气让她缩了缩脖子,伸手挥了挥,向前走几步发现外院的门被紧紧的关好,一边是还没劈完的柴,水井旁的架子上是随手挂着的深色围裙。
水井旁的大木盆里还放着昨日换下的衣物,清水没过,显然是还未涣洗过,反正也闲来无事,干脆用力端起木盆置于高些的地方,搓洗起来。
估计是月份越大,腹中的孩子似乎越活泼起来,时不时地扭动伸腰,用手轻轻附上去就能清楚的感觉到。
洗了大约片刻多,站了许久的腿部有些僵硬,揉了揉泛酸的后腰,一回头就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有个人影,只见那人的步速从一开始的正常速度到后来的大步如飞。
“外边雾气大,怎么出来了。”
端木蓉放下正努力拧干的湿衣服,回答道:“刚睡醒,看见衣服没洗,就顺手.......”直到看清了盖聂怀中是何物,反而问道:“你一大早下山,就为了这个?”
“奥....孩子不久就要落地,我看家中极软棉布不够多,就下山买了些,我扶你进去罢,外面的地上滑。”
端木蓉摇摇头,看着院里一小片无名野花,说道,“前几日总是昏昏沉沉,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揽了所有的活,下次这种事我去就好.......”
仿佛前几个月凶悍凌厉的样子只是个玩笑。
“无碍,原本.....你头几个月.....锅上热着牛乳,饿了么?”盖聂低下头,没有说出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往事。
端木蓉看着他摇摇头,刚想回答,却看见盖聂身后似乎有一片浓重的白雾凝结。
仔细一看,那团白雾竟缓缓凝结成了两个人影。
干涩红肿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端木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团像是要弥散的白雾,温热的湿润从白皙的脸颊一路滑到下巴,嘴角却颤抖般的弯起。
“蓉儿,好久不见。”
忽的也不知哪来的一阵暖风拂过,山间的雾似乎被残忍的撕扯开,,人影也早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