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
绿间一籁终是采纳了桃井的建议,晚饭后邀请凉太一起沿海岸散步。
两人很安静,谁也没有再说话,任凭晚风长,浪潮凉。直到两人走到一处礁石前,黄濑停下,屈腿坐在沙滩上,一籁看看他,离他稍远处也坐下来,目光转向夜色下的深海。
两人静坐半晌,一籁终于开口:“……凉太最近在躲我吗。”
黄濑仅怔了一刹,便很快地
否认:“你想多了。”
一籁偏过头,望着他在夜晚也毫不失色的眼睛,有点失神:“是这样吗……”
“……”风声吞没掉他启唇时细微至极的声响,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想说什么。
“……真失败啊。”一籁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停在被风吹乱的额发上,神情身体已然显得僵硬。
“……什么?”
“我说真失败啊,我这样失败的女朋友也很少见吧。”一籁站起来,面向大海伸个没有形象的懒腰。
“一籁啊……”黄濑凉太咬咬唇,不知怎么开口却仍斟酌了话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女朋友。”
……
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低低头,星光清明也照不到她心上冰凉淌落的叹声。
“啊。”声音低沉含混不清,“我知道。”
比谁都知道。
黄濑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她的腕,怔愕地感受到骨骼纤细却隐隐有着爆发力极强的肌肉纹理。
错觉吗……这么细的手腕怎么会有肌肉?
黄濑抛却疑惑,把她拉得蹲下身来。
眼前的人面露诧异,眼里的雾气还没散去,无辜又忍耐的神情让他轻弯了唇角。
然后他收了笑意,郑重其事的模样:“你是认真的吗?”
“……”一籁别过头,再次望向海水,星光与海面反射出的细碎光亮一点不差地落进她眼底,浸透翠色,双目幽深而璀璨。明明没有对视,她的眼睛仍足以窥见融化一切誓言般固执勇敢,“今夜的海面很美……的说……”
黄濑笑了起来,眉目松动。
他伸手蹭过她的下巴,稍微使力让她的头转回,末了撑身,吻上她的前额。
呼吸轻微拂过她的发端,流泻痒痒的温暖。
“就像小火神说的那样……”他的声音坠落在她的耳畔,亲密而纯净,带着连黄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愉快期待,“凡事都要尝试的,我们……试一试吧?”
“……”
“也许是相处多年的缘故,第一次被喜欢时没有太多困扰的感觉……所以,所以……”
一籁抬眼看他,陡生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心脏跳得剧烈,慌张而喜悦。
她大概懂了高尾和成趁哥睡觉偷吻他时脸上的红晕与笑意,这跟一个人单念是完全不同的欢喜。
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还是想向你表达我的心意,
还是想说……
“……蠢货。”
“什么?”黄濑低头问她。她嘀咕的声音好小。
“我说,”一籁仰头,笑得人畜无害,“真是太好了。”
闻言凉太微笑:“嗯。”
两个人并肩走回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