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日只穿一件曳地的晨衣
松松地系着腰带
她像是着戏装的梅兰芳
演的是楚霸王的虞姬

你说你回去拿东西 我就坐在弄口的咖啡馆等你 隔着窗玻璃看那马路上的行人 我对自己说 这个男人后面该是你了 或者 这个姑娘过去 你就过来了 咖啡在杯里凉了 我也不知道

等我老了 就在苏州老城区找一个房子 门前种一棵白兰花树 裹又紧又糯的长脚粽挑出去卖 还去东山烧香 庙会上有卖木头雕的茶壶茶碗 手指甲大小的 能乘一滴水

梳妆桌上插了一束花 两朵玫瑰合一朵满天星 另一角则立了我的一张小照 是头一次来时照的 看上去 像比现在小了好几岁 没有成熟的样子 其实不过就是前年

院墙的丁香就像是起烟的 香雾缭绕
弄前的马路人车俱无 静得也是起烟的

只可惜你扮错了角色 起首一句错了 全篇都错了 信心是错 希望也是错 那时的我 任由着你摆布 虽是魂不守舍 但有个壳你也满意 壳碎了 碎片你也要拾起

南方姑娘 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外婆喝的是陈年的善酿 茶叶蛋豆腐干都是百年老汤熬出来的 这船是行千里路 那车是走万里道 都是时间垒起的铜墙铁壁 打也打不破的 水鸟唱的是几百年一个调 地里是几百度的春种秋收 什么叫地老天荒 这就是

他说给我泡茶 可热水瓶是空的 玻璃杯蒙了垢 茶叶听则生了锈 打不开

这城市 简直像艘沉船 电线杆子是那沉船的桅 看那桅的上面还栓着一片帆的碎片 原来是孩子放飞的风筝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你仍守着孤城

我走了 走了一半又停住
等你
等你轻轻唤我

一样是月明 一样是隔山灯火

喝不来你地窖里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 我便自温了一壶新酿的花雕 却还是酩酊大醉 醒来忘了昨天的一切 只记得梦里你是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