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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灰色天空降下的其实是绝望 原创:郁闷如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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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这段说有敏感词,但是我改了还是不行,所以……


来自iPhone客户端121楼2016-07-29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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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般光洁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宛若新鲜牛奶中荡漾着蔷薇花瓣。
    你的美,是诱惑他的毒,也是深埋于我内心中的一根chi。
    怀中的女孩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汗湿的额发乱蓬蓬的贴在脸颊上。
    殷一洋看了她一眼,忽然松开手,女孩径直从两米多高的半空中重重跌落到地面上。
    这一跌非同小可,女孩的身体被狠狠磕在了锋利的石块上,和服登时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她痛楚的低呼了一声,皱着双眉本能的伸出手去捂住了衣衫破碎的地方。
    掌心中传来一片湿热,那是受伤的肌肤渗出的血。
    可殷一洋已从空中落下,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掐住了她的脖颈。
    “你怎么不继续装呢”他湛蓝的眼睛中带着笑,可笑容却是冷冰冰的,“别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老实,内心却一直在盘算着怎样逃跑。提醒你一句,在杀生丸到来之前你最好都别玩什么花样,否则那三日之约我可能没有耐心去遵守”
    铃狠狠盯着面前这个长着一双如大海般深蓝眼睛的男子,正是他,在她面前将美泉宫化为了一片废墟,而邪见大人他……
    一想到那粒地狱焰灵的种子,闪动着诡异的红se光芒,在刚一接触到邪见的皮肤就立刻如活了一般自行转入了邪见体内,铃就从心底里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此时的邪见是否安好,可她凭着本能嗅出了这个男子身上的危险气息。
    不同于杀生丸的冷酷,亦非空菊的邪戾,他明明喜欢微笑,可行事作风却残忍至极,像极了他刀上燃烧的烈焰,带着焚尽一切的黑暗与决绝。
    “你是个魔鬼!”铃突然咬牙冲他喊道:“你休想利用我来对付杀生丸大人!”
    “哦,是么?”殷一洋打量着她,笑道:“你的利用价值取决于在杀生丸心中的份量,他若在乎你就必定会自动跳进陷阱里。留着你还有些用处,因为我也很好奇他是否真会为一介区区人类来犯险。你,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
    “哎,你的口气听上去怎么那么别扭呀,那个‘他’是指的杀生丸吗?”安漠隐忽然显身在空中,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二人,隐含笑意的目光从殷一洋身上又落至伤痕累累的铃身上,忽然笑道:
    “我可否理解为,你其实是想知道空菊的真实反应呢”
    他话音刚落,殷一洋已如旋风般掠至了他的身前,在他挥掌击出的刹那,身手极快的安漠隐已向后退开了数米远,但殷一洋掌中燃起的烈焰还是烧毁了他的衣衫一角。
    “啧”安漠隐低头看了衣服一眼,他的长发被风吹乱,散在脸庞上,借着低头的这个动作及时隐藏了他银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待他重新抬起头来时,面容已恢复了平静。
    “明明很讨厌她,那何不干脆把她杀掉。什么三日之约,什么利用价值,把杀生丸心爱的女孩变成一具尸体归还给他,恐怕更容易令他陷入疯狂之中罢。”
    殷一洋冷眼望着他,没有回话。
    安漠隐交叉着双臂悠然站在空中,对面无表情的他依然报以微笑:“你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果然还是顾忌着空菊。他倘若为这女孩和你翻脸,你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吧。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她交给我来处置……”
    安漠隐脸上的冷笑突然消失了,他望着地面变了脸色。
    殷一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铃居然趁着他们两人分神的机会,悄无声息的爬到了不远处一个沙丘前,在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地下洞穴。
    原来铃在落到地上时,眼尖心细的她就发现了这处洞穴,一心盘算着逃跑的她在听到二人的谈话后更下了决心,与其被杀死或成为杀生丸的负累,倒不如跳进这个未知的深洞中,生死由命。
    “该死!”安漠隐正想有所动作,手却被殷一洋一把抓住。
    而被惊动的铃已再来不及思考,把心一横,闭着双眼一下跳进了深不可测的洞穴之中。
    “混……”安漠隐咬牙道:“那里是努阿达兄妹的地下巢穴入口,她进去了会死的”
    “我当然知道”殷一洋笑起来,眼睛却紧盯着他“ 你不是也希望她死嘛,为何此刻却这么紧张?”
    安漠隐一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反应极快的他心念一动已想好了说词“原来你是故意把她丢在这呢。如果她是死在努阿达兄妹手上,空菊再恼怒也怪罪不到你头上,这招借刀杀人用得不错”
    殷一洋仍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他,良久,他放开了他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交给你倒不如让努阿达兄妹代我好好照顾来得有趣”


    来自iPhone客户端128楼2016-07-31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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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宫,位于整座迷城最中心的位置。
      它伫立于坚硬无比的玄武岩之上,占地1000余平米,整体布局酷似一只飞翔的仙鹤。
      名为夏宫,却名不符实。因为一旦踏进这里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宫门外灰暗而炎热,宫墙中却是雪花纷飞,一派北国风光。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空菊停下脚步,一枝红梅钩住了他的衣角。他蹲下身,轻轻理开。
      尽管动作很轻,可柔嫩的梅瓣还是飘落下来,点点嫣红映在雪中分外的娇艳。
      同为凋零之花,但与凄然离世的樱花截然不同,梅花似乎更多了一分超然物外的的孤清之意。这份不为世事所动的冷寂与漠然是连死亡也无法更改的骄傲与决绝。
      那个沉睡未醒的人,是否也像极了它呢?
      空菊眼中有一丝惘然。
      突然,地上的梅瓣发生了移动,它们以中心为支点,急速的旋转起来。
      在它们发生改变的一刹那,空菊已跃到了几丈之外。
      他冷冷看着面前的异动,隐在衣袖下的手已暗暗结好了攻击的术印。
      随着花的旋转,四周厚厚的积雪全被扫上了天空,雪粒高速飞舞着,形成了一道圆形的屏障,屏障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圈。
      圈内有黄色的光华在涌动,随即一支长矛从中浮现。
      它通体银白,上面遍布奇怪的符号和花纹,而它的末端被一只苍白的手紧握着。
      在长矛完全显现的瞬间,一个淡黄se的影子也跃出了地面。
      影子在空中根本没做任何停留就直接挥动长矛刺向了空菊的面部。
      早有防备的空菊立刻闪身避开,刺空的矛头在空中停滞了半秒,带着几乎可撕裂空气的凛厉杀意又追着空菊的身形急速折转回来。
      这一次攻击的速度明显比上次更快,空菊在侧过头的瞬间,长矛已紧贴着他的面部划过,锋利无比的矛头割断了他一缕黑发。
      空菊皱眉,回旋身形,右臂快速伸出,格开长矛,左手猛然向对方击去。
      他掌中凝聚的妖力在这一击中全数释放,对方显然没料到他预先早有防备,所以在意识到这一击的厉害之处时,虽然成功闪身避开了正面冲击,可还未躲开的肩膀却被击中。
      只听一声轻微的嘶嘶声,那人肩部的一块血肉已被削起,在空中打着旋,噗的一声溅落在雪地上,淡绿色的血液一下将周围的积雪消融殆尽。
      “努阿达,又是你”空菊皱眉,“你倒底有完没完”
      那淡黄se的身影终于停驻在雪地上,却是一位身材俊俏的少年。


      来自iPhone客户端129楼2016-07-31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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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阿达停在了空中,似乎被这异常的一幕所震惊,可是他那双绿眼睛中的神情依然如古井之水般波澜不兴。
        他注视着向自己飞速袭来的致命之圆,平静得就仿佛看着一片从空中悄然飘落的雪花。
        当它终于离他不足三米远之时,他手中的长枪突然沿腕部急速滑出。
        整支枪剧烈旋转着,带出的劲风在长枪周围形成了一片气流,气流发着嘶嘶的声响,竟然将漫天的飞雪全部吸卷过来,如一道白se的长虹猛然chi入了圆心。
        只听“喀啦”一声,圆从正中间被骤然分割成两半,残片向相反的方向飞落,还没接触到地面就产生了裂纹,然后全部如破碎的镜子般化为了银屑,纷纷扬扬的散落在空气中。
        “奇怪……”努阿达淡淡开口,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为什么你的体质可以抗拒裂魄?传承自黑暗魔术的裂魄其破坏属性与密宗的幻术正好南辕北辙,彼此水火不容。身为密宗传人的你绝不可能在黑暗魔术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他望着空菊,“可你不但无事,还抗拒开了裂魄,除非……你身上流着黑暗魔术创始人之血。”
        黑暗魔术创始人之血?
        空菊望着湮没在雪中的碎屑,内心充满了震惊。
        怎会不知黑暗魔术,它与密宗幻术一样均是诞生于血腥和罪恶之中的邪恶术法,但与摧毁人意志的密宗不同,它以将目标的肉体用最大限度的痛苦予以毁灭为最大乐趣。噬灵师就出自黑暗魔术一派,他曾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就是现在想来都令人心悸。
        可是,修习密宗的自己为什么可以抗拒开它?
        黑暗魔术的创始人,幽冥王朝的最后一位继承者,如今唯一活在世间的只有——他?!
        一丝冰冷的电流突然狠狠chi 进了空菊心间,那种又冷又痛的感觉难受得让他几乎无法再待在原地。在这一刹那,空菊想立即转身回去,立即回到他身边抓住他,大声质问他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即使那双湛蓝se的眼睛仍旧露出那满不在乎的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空菊的心乱如麻,而面无表情的努阿达却已悄然靠近了他。
        他的绿眼睛中仍旧看不到情绪的波动,只有一丝隐隐的光芒一闪即逝。
        空菊,我没有兴趣去探询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我要的,只是她开心就好……
        努阿达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来自iPhone客户端131楼2016-07-31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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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阵狂暴的雪风突然自梅林中呼啸而至。
          冰冷的风夹裹着冷硬的雪粒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狠狠拍击在努阿达脸上。
          努阿达身子一晃,本能的抬手想护住面部,可是有一些雪粒已经击中了他的脸。
          空菊愕然的看着淡绿se的液体从努阿达的指缝间缓缓渗出,又滴落到地上。
          这次,他伤得不轻,而人的面部神经最为丰富敏感,换作别人恐怕早已吃痛喊叫出来,可努阿达只是捂住脸闪躲到一旁至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雪地上空忽然响起一个冷彻空茫的声音:“空菊,到我身边来”
          随着这个声音,掩映在梅林深处的夏宫正中的门寂然洞开了。
          主君……
          空菊看了努阿达一眼,那双绿眼睛同样从虚开的指缝间凝视着他。
          “我说过,当我做完想做的事后,你想怎样都无所谓”
          空菊对他淡淡一笑,转身向梅林中的夏宫走去。
          并不是第一次进到这里,可每一次踏进来,心中仍是禁不住叹息。
          作为海国的皇太子,自小在极其优越的环境中成长,珍品古玩早已是见惯不惊,可集平生之所见,也难及夏宫陈设的十分之三。
          空菊默然无语的走进宫殿最深处,走进了那个房间。
          与外面的奢华富丽不同,这个房间朴素到近乎简陋。
          雪洞一般的屋子中只设了一张软榻,榻上陈设着一张小小案几,上面却放置着一副世间最精致的棋盘。
          空菊在案几一侧坐下,望着棋盘上那用黑白两se玉石磨制而成的棋子。
          黑棋亮若鸦羽,白棋灿若晨星,指尖触及光滑莹洁,比婴孩的肌肤还要温润。
          这是一局未下完的残局。
          空菊的手指轻轻抚弄着棋子,过了许久,他才轻叹一声,道:“主君,你召唤我过来只是为了下完这局棋么”
          那个声音似乎笑了,可那语气中所蕴含的东西却令人黯然神伤:“这局棋是明月走之前与我下的最后一局,他执黑子先行,一路走来只顾着杀伐,却唯独不肯留一条退路,生生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角。
          “如今这局棋再走完剩下几步胜负便可见分晓,他既已不在,你就代他陪我下完吧”
          空菊静静的问:“这盘棋已是死局,明月已注定是输,主君你又何必非要分出个胜负呢?”
          那声音中的笑意慢慢消失了,极轻的叹息道:“棋输了,可以再下一局,而人生中的一些事却只有一次,一个结果。
          “一个杀手,内心负累的东西太多,手中的刀就会变慢,当赖以生存的刀都变得迟钝时,何以自保?一直以来我都在告诫明月这个道理,可他的内心始终被那无聊的情感所牵绊,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想到最后他一定明白了,只可惜再也没有推倒一切重头来过的可能了”
          空菊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他抬起指尖摁在一粒黑棋上,轻轻旋转着,“棋子一旦结束了使命,最终的结果都是毁灭。而这,与输赢无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声音温柔而低沉。
          “你很明白我的意思”空菊将黑子推动到了棋盘中的一个位置,“你想说的是,你需要的只是一群听话的杀戮机器,我们不需要思想、意识、情感,只要执行你的命令即可。至于棋子的生与死,其实根本不在你所考虑的范围内,对罢?”
          那个声音沉默了,同时,棋盘中的白棋也开始了相应的移动。
          沉吟了半晌,那声音再度开口“空菊,我做了什么竟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荒谬想法。你和他们都是我所钟爱的孩子,从将你们纳入麾下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帮助你们实现心中真正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已触手可及,不是么……”
          “梦想”空菊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将棋子拈在手中,忽然笑了。
          “是的,梦想,但这恐怕是你的梦想,你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煞’,你这样尽心竭力而为之付出一切的他,与你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我真的有些好奇”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反问道:“那么空菊,你的梦想难道不是灭掉西国,亲自手刃杀生丸,一雪亡国之恨吗?”
          “是。但这不是我的梦想,而是我此生哪怕万劫不覆都必须实现的目标。”空菊指尖的棋重重落在了棋盘上,可他的紫眸却是望着某一处,幽暗深测得几乎看不到底。
          “而我的梦想,却是你永远也无法帮我实现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32楼2016-07-31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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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小小的房间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非常非常的静,静得空菊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但这种安静却让人悚然心惊,因为你会清楚的感觉到四周空气的变化。
            压抑、凝重,明明是无形无质的空气,为什么会让人体会到它存在的力量呢?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空菊却真的感受到了,
            而身为杀手的他,触觉比常人灵敏十倍以上,如果真要让他形容出此时此刻的真实感觉,他一定会说,就仿佛一柄冰冷的刀空悬在了自己头上,而它何时会掉下来,他不知道。
            因为在这场对奕中,操纵这柄刀的人不是他,至少目前不是。
            等待刀落下的时间其实比被刀切割还要令人痛苦不堪,可是空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他专心的下着棋,即使黑子已经陷入了绝境,他依然在认真思考着下一步走势。
            被无形力量所操控的白子最终扼断了黑子的所有生路,当棋盘上落下最后一粒白子时,那个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输了”
            “是”空菊回答。
            话音刚落,整个棋盘中的黑子突然全部粉碎,漆黑的玉石粉末飘浮到空中,追逐着,纠缠着,又慢慢凝聚。
            空中出现了一个幻影。
            空菊盯着那个影子,忽然忘记了呼吸。
            那是一个女孩的身影,她正艰难的行走在某个幽深的洞穴之中。
            女孩光洁的长发已因汗湿而变得蓬乱,美丽的和服被血迹与泥土弄得污垢斑斑,她苍白的脸孔因紧张而紧绷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中的惊恐与绝望即使在幽暗的光线中都清晰可辩。
            空菊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望着。
            这次的静默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呆住了。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丝丝冷笑回旋在他的头顶。
            “空菊,这是你的梦想么?”
            他没有说话。
            “能否帮你实现我并不感兴趣,可是,如果想毁掉她倒不是难事”
            那个幻影突然开始消失。
            “不!”空菊猛然站起了身,手向幻影的方向伸去,无意中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姿式。
            他摸到了她的头发,她整个人却立刻像轻烟一样消融,
            他的手穿越了她的躯体,握在掌中的只剩下一片黑se的玉屑。
            铃……
            空菊握紧了手,“你——在威胁我?”
            “恰恰相反,我只是提醒你不要重蹈明月的覆辙”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我说过,你们都是我所钟爱的孩子,相同的事我不充许再度发生。”
            “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不论她存在于否,我都会杀掉杀生丸”空菊的瞳孔已开始紧缩。
            “我当然相信你,”那个声音又变得温和而宁静,就仿佛一缕轻风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
            “可是,我不相信这个女孩。她的存在太过危险,连杀生丸那样的人都会被她所牵绊,而你……”
            停了一下,叹道:“知道吗,你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那般坚强,所以,你的这个梦想还是暂时让我来帮你守护吧。我承诺,当杀生丸死去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梦想变为现实的一天”


            来自iPhone客户端133楼2016-07-31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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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水中的倒影,水中的那个人同样沉默的望着他。
              银发金眸,唇角的线条宛若刀刻般坚毅而优美,华衣上即使已落满鲜血和尘土,依然无损他半分的优雅。
              可是,杀生丸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知道,从小在众人的赞美声中长大的他其实非常抗拒看见自己的样子。
              因为,每次看到自己,就仿佛看见了他和她。
              生命中最初的伤害,往往来自于最亲近的人,这份心结,他不肯承认,却终究是绕不开。
              这是……海国的寂幽海……
              它早已随着海国的覆灭而永远埋葬在了记忆中。
              杀生丸微合上眼睛,唇角边又浮现了一丝笑,冷漠,轻蔑。
              制造这样的幻境究竟是想迷惑我什么呢?
              海面上,他的华衣已被水雾濡湿,银se额发上沾染的细小水珠凝成一道道细线,沿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然后又顺着脸颊寂然滴落。
              他几乎俱已湿透,可他却一动不动。
              迷城的人总是喜欢窥探人内心中最隐秘的东西,一旦找到就会慢慢开始猫捉老鼠的游戏,直至对方的意志力全部崩溃。
              可笑的是,这种方式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因为,
              覆灭海国我从未后悔!
              他睁开了双眼。
              水中有一片阴影静静浮现。
              杀生丸漠然的望着。
              这次又会出现什么?
              心中倒有一分好奇。
              那片阴影离水面越来越近,他悄然屏住了呼吸。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闪过了那双深紫se的眼睛。
              不出他所料,果然有一个人浮出了水面。
              当那人的头部冒出水面的刹那,杀生丸手中的刀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精准无误的切割向对方的颈部。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当这声音掠过杀生丸的耳际时,他的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
              刀锋,在距离那人的颈部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他望向水中之人,那人亦惊诧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杀生丸呆住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流露出任何感情的人,可是,当他看清楚这个人之后,心中的错愕却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海中,浮现一名女子,她漆黑的长发湿漉漉的纠缠在白晳的双肩上,纤秀的眉毛上挂满水珠,而一双艳红的双瞳被波光粼粼的海水折射出美丽的流光。
              杀生丸缓缓张开了嘴,迟疑着却清晰的吐出了两个字:
              神乐……


              来自iPhone客户端138楼2016-08-0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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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他低头望着她,观察着小女孩面部的每一个微小表情,他看上去如此专注,居然根本不在乎近在咫尺的不速之客是否会突然对他发动攻击。
                我震惊了。
                面对敌人却心不在焉,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可以做到:一种是早已参悟生死的圣人,屠刀当前,尚谈笑风生;一种则是彻头彻尾的狂人,极度自信,在其人生信条中从无“失败”二字。生死我定,你奈我何?!
                而杀生丸,肯定不是前者!
                于是,我的心情便由最初的惊诧而转为了深深的愤怒。
                第一次,尝到被人彻底无视的滋味,面对自尊被击得粉碎的自己,我却除了愤怒别无它法。因为就算我和神乐联手也不一定有与之相抗衡的把握,何况我,只是一枚耳环。
                我只能恶毒的瞪着他,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我想杀生丸早已被我杀死了上百次。至于神乐,我却一直不敢看她的脸,因为她的手指骨结已经因狠狠握住扇柄而泛出了惨白。
                这样的侮辱非同小可,何况是来自心仪之人。
                她的心情我明白,可是他这样对她,为何我内心深处竟有一丝丝兴奋?但是为何,当体味到她的痛楚时,我的心,反而更痛呢?
                那一瞬间,我已无法分辩自己是何等心情。
                这边,我和神乐正经受着内心前所未有的煎熬,那一边,他和铃却正进行着一场极其无聊的对话。
                “杀生丸大人……,刚才那是什么?”铃抬起小手揉着眼睛,眼角尚有泪痕,稚气的童音中还拖着一丝哭腔。
                “什么都没有”他淡淡的说。
                “骗人,明明有的”铃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他抱得太紧让她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可她的举动却让杀生丸误以为她是想坐起身看看四周,结果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的小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
                “真的没有”他又开口,同时唇角向上挑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这也许算是他自以为的……笑?
                铃怔怔的望着他,他这副过于和蔼的神情反而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哦,我知道啦。她的眼睛眨了眨,立刻表现出一副乖乖的模样。她安静的躺在杀生丸怀中,还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在下一秒,猛然转过了头。
                可是杀生丸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转头的刹那,他突然覆下了脸,一下吻住了她的唇。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不知道神乐在想什么,因为就连我,都忘记了思考。
                一分钟后,那折扇上的红光猛然大盛,死亡之风以毫无预兆的方式掠起在神乐指尖。
                我浑身一震立即清醒过来,同时内心发出了冷笑。
                怎么,你终于愤怒得无法再保持镇定了么?你终于要将在他面前被撕得粉碎的自尊讨还了么?
                对!杀死他,毫不犹豫,这才是我的神乐!


                来自iPhone客户端142楼2016-08-0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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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本无形无质,可神乐所带来的死亡之风却闪耀着令人为之心折神伤的恐怖黑光。
                  那比刀片还要锋利的疾风在行进的路线上极速旋转着,它其速如电,瞬间就攻至了杀铃二人跟前;它无处不在,转眼就将他俩笼罩其中。
                  事情居然如此顺利!
                  狂喜涌上我的心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事实是,表象的确欺骗了我,当我在风暴中心捕捉到杀生丸的反应时,心情立即跌到了冰点。
                  他仍自顾自的吻着铃,狂风中竟连拥抱着她的姿势都不曾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是那双微合的金眸睁开了,目光如刀,扫过神乐,那眼中的神情却与其说在警戒,倒不如说正在估算对手所处的位置,力量的大小,攻防的特点以及其它许多我还尚未警觉到、分析到的东西。
                  我的冷汗已在不经意间爬满全身。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身处险境却纹丝不乱,仅仅在这交锋的短短零点几秒的瞬间,他的头脑中竟已思考了如此之多的东西,而更可怕的是它们此刻正在这副冷静得不可思议的头脑中飞速完善,倾刻间就能构筑起一整套完美的策略,最后,在对方的攻击落下之前杀死对方。
                  风已掠至他眼前,银发飞散在风中。
                  隔着这么远,我都已感觉到了那双漂亮金眸中闪动的冷笑。
                  我们,赢不了他!
                  最后一刻来临前,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风,蓦然停止了。
                  结束了吗?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点痛楚。
                  难道,竟已神魂俱碎成一片飘浮在虚空中的粉末了么?
                  可是,为何还是能感觉到拂过耳畔的轻风,为何,那漆黑发丝缠绕着我的身体时的温柔触感一如往昔?
                  我惊讶的微微睁开眼,暖阳,和风,林泉,神乐,杀生丸,铃,
                  面前所见的一切与起初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只是刚才凌乱满地,让人作呕的血魔尸块全部被神乐所操纵的这阵风刮得无影无踪,那碧绿的草地上竟连一滴乌血都不曾沾染。
                  我的头脑陷入了一片昏浊,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预料之中,可我想不明白。
                  但是没人会给我一个解释,神乐只是静静站在那,望着杀生丸和铃,平和得就仿佛正准备拜会一位朋友。而杀生丸终于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了怀中的小女孩。
                  铃已快喘不过气来,他一放开她,她就“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瞪着他。
                  “怎么……”他问道,眉头不易觉察的微皱了一下。
                  铃立即放下了手,然后使劲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才终于缓过气来开口说话:“杀生丸大人,你,你刚才在做什么啊?”
                  他望着她,目光平静,她也眨着大眼睛望着他,目光中却有小小的光点在跳跃,那是心中按捺不住的狡黠和得意。
                  杀生丸大人,铃看你该怎样回答。~\(≥▽≤)/~
                  过了几秒钟,他开口:“我不知道”
                  “耶?”铃一呆,万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反而一时忘了初衷脱口问道:“你难道不知道那表示什么吗?”
                  “那表示什么?”他反问她,面无表情,一脸认真,就仿佛正在和她讨论某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表示……”话说了半截,铃又生生咽了回去。
                  “是什么,铃?”他低下头,鼻息已拂动了她的额发,她张口结舌,忽然发现那双金 se的眼睛中全是自己满面窘迫的傻样子。而他却认真的看着她,对她迟迟不给出答案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她突然反应过来了,然后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杀生丸大人好烦人咧”铃叫了起来。
                  她挣扎着,企图从他怀中跳下。
                  这一次,杀生丸倒很爽快的放开了她,又没料到他会这样做,于是铃像一条小鱼沿着他的衣服一下滑到了地上,一个没站稳“扑嗵”一声坐到了草地上。
                  草地上非常干净,没有一丝异样。
                  于是小女孩只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神乐。
                  第一眼惊讶于她的美艳,第二眼就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强大妖气。
                  铃微微一惊,正准备继续撒娇的想法立即收敛起来,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极快的躲藏到了杀生丸身后,只微微探出半边小脑袋观察着神乐。
                  神乐优雅的慢慢合上折扇,对杀生丸露齿一笑。
                  “果然是个美男子,而且似乎是个很细心的人呢。请放心,刚才那些恶心的东西已全部处理干净,小姑娘永远都不会看到哦”
                  “说话不必拐弯抹角”杀生丸截断了她的话,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发现铃已仰起头,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了。
                  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分明正在询问他:杀生丸大人,什么恶心的东西,在哪里?
                  “铃,你的鱼捉好了么?”他开口。
                  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不”铃嘟着嘴。
                  没有比这更简洁的拒绝了。
                  铃紧紧拉着他的衣角,一副你不解释就绝不离开的神情。
                  神乐微微笑了,因为她发现杀生丸的脸se有点难看。
                  她忽然抬手指着天空“铃,你看那是什么?”
                  不知何时,天空中居然出现了一只蝴蝶,大如团扇,翩跹着向森林一头飞舞而去。
                  “啊,好漂亮的蝴蝶呀”铃欢呼起来,毕竟是小孩子,一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立即就忘了眼前的事。
                  望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神乐轻轻舒了口气,她转过脸看看杀生丸,“终于可以谈点正事了”
                  他亦正把目光收回,脸上的神情虽然仍是冷漠的,但终于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阳光下,他的银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那金 se的睫毛在面颊上留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神乐微微垂下了头。
                  如果他……
                  那一刻,我听见一个极细小的声音从神乐心中掠过,虽然一闪即逝,可已令我心如刀割。
                  神乐,为何要做这不切实际的梦呢?你没有发现他看着她的目光与你看着他的目光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的神乐!


                  来自iPhone客户端143楼2016-08-01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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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se的天鹅绒帷幔从高高的天花板上一直拖曳到地面,每一簇流苏之上都缀满黑珍珠。用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地板,光亮如镜,上面铺陈着用雪域高原上最珍罕的云羚皮毛织就的纯白地毯。
                    铃默默注视着这房间中的一切,她并不知道仅仅这张地毯的价值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目。她只是觉得这里所呈现出来的感觉非常奇异,既浮华奢糜,又别具魅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努阿拉带到了什么地方。从她清醒过来那刻起就被禁锢在了这个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可是这儿与其说是囚笼,倒不如说是个与世隔绝的寝宫。没有崎岖的地面,没有冰冷的铁链,既宽敞又舒适,所有她能想到的东西都应有尽有,且奢华绝伦。
                    起初,铃待在原地一动不动,非常警惕的防备着周围的一切,她总担心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突然从暗处跳出来。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除去她自己弄出的声响,始终没有任何异样。渐渐的,铃的胆子大起来,她开始小心翼翼的四处检查这个房间。而结果令她大吃一惊。
                    这里的确没有一个人,却干净得仿佛天天有人打扫。踩在绵软厚实的地毯上,漫步于房间每一个角落,只见无数精美昂贵的珠宝被随意闲置在四处,成堆成堆的华美和服连壁橱中都已塞不下,只好任其散落在地板上。它们都静静的躺在那,似乎正等待着自己的主人随时归来。
                    这里会不会是那个努阿拉的寝宫呢?
                    铃暗想,心中却不由打了个寒噤,她是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那张可怖的脸孔。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住在这个连窗门都没有的屋子里呢?
                    没有人给她答案。
                    时间静静的流逝,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她渴了,桌上的金壶中有永远倒不干的蜜茶;饿了,碧玉雕花的盘中有永远不会重复的珍馐佳肴;累了,有仿佛羽毛一样轻而柔软的毯子将她包裹,一梦到天明;寂寞了,有木头做的小小人偶变着法的为她跳舞唱歌,陪她聊天解闷。
                    总之,她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只需要天天的玩乐。
                    这是铃从未体会过的一种生活。
                    生于乱世的她,自幼年起就过着浮萍一般的生活,直到遇上杀生丸才终于结束了孤苦无依的日子。尽管他对她极为呵护,可一心追求着霸道之路的他始终不肯停下脚步,她跟随在他身后,一路行来并不轻松。她并不害怕苦难,可她却不得不面对内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一个声音:很想驻足停下,细细仰望那夕阳下的侧面,看那晚霞的流光静静流转在那倾世的容颜上。然后,轻轻对你低诉我内心的梦想。
                    可是,他始终没给过她这个机会,记忆中留给她最多的仍是背影。而已习惯了听从他的她,便也习惯了沉默。
                    而现在,她彻底停下了,尽管是被迫的,可是什么都不用去想却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因为这也意味着那些曾在空菊梦中见到的,在西国所经历过的一切,全部都放下了。
                    铃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来自iPhone客户端146楼2016-08-0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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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真的想放下过去吗?在这间屋子里,你如果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表示你选择了遗忘,彻底的。
                      将心中思慕之人也全部忘掉,你……真的可以吗?
                      “不!”
                      铃猛然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
                      四周依然沉静一片,可那低吟在耳畔的声音余音犹在。
                      “是谁,是谁在这?”她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屋内沉静一片,无人回答。
                      可是刚才那绝不是梦!
                      就在自己的意识陷入昏昏沉沉之间时,肯定有人进入了这间屋子。
                      是谁?
                      铃将被子的一角紧紧抓在胸前,紧张的环视着房间中的一切。
                      满地的珠宝、堆积如山的华服,散落一地的玩偶,一切都奢华浮丽得宛若一个幻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为何迟迟醒不过来?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那么自己究竟已在这屋子中待了多久?
                      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这最后一个念头掠过脑海时,铃的身体蓦然僵硬了。
                      是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怎么会突然想不起来了?
                      她慢慢从床上滑下,跪坐在地板上心中一片茫然。
                      竟然会记不起自己为何在这?!而这明明是一件不可能会遗忘的事情才对。
                      铃使劲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痛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记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模糊了。
                      她皱紧了眉头,开始努力回想,记忆中浮过那白se的身影。
                      啊,我记得的,那是杀生丸大人……
                      铃欣喜的笑容还未绽放就突然凝固在唇边,她的小嘴微张着,话语却冻结在舌尖。
                      然后呢,除了这个名字以外,为什么再也想不起关于他的一切?
                      铃感到脊背阵阵发寒,她突然明白那个回荡在耳畔的声音所表达的意思了:忘记过去,忘掉那些痛苦的记忆,也永远忘记曾经的欢笑与快乐;选择坚持,则痛苦的东西将背负一生,也许至死都会是心头的那根毒chi。
                      忘却和记得,铃,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会选择哪一个?铃呆呆的坐在原地。
                      是的,如果是痛苦的记忆,那么也许忘却是最好的出路,可是为什么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
                      忘记他吗?这也意味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会从我生命中被抹去,那段岁月将风干成一片空白。似乎是解脱了,可是没有他存在的生命还将有意义吗?
                      铃握紧了手,是的,不会再有任何意义,此时此刻虽然与他相关的一切全部在脑海中变为了模糊一片,但自己的内心正如此笃定的传达着一个讯息:
                      与这个名字的主人有关的一切都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既使那些痛苦的记忆将伴随终身,也绝不能忘掉他!
                      让人窒息的沉默。
                      几秒钟后,铃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坚定:“我只要和杀生丸大人在一起!”
                      她的话音刚落,屋子中突然响起了巨大的破碎的声音,就仿佛有许多面镜子同时裂开,然后粉碎在空气中。
                      铃本能的捂住了耳朵,同时惊恐的发现周围的一切全部都在改变。那些美丽的天鹅绒帷幔、雕花的家具,光洁的地板,闪亮的珠宝与华服几乎在同一时刻失去了本来的颜se,变得惨白一片,然后它们开始腐朽,并以惊人的速度寸寸碎裂成灰。
                      灰烬过后,一切显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幽暗阴冷的洞穴,潮湿的地面上满布青苔,滴水的岩壁上有无数奇形怪状的虫子在爬进爬出,并发出让人心悸的沙沙声。
                      铃尖叫了一声,因为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突然爬上了她赤luo的小脚,那冷冰冰的触感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吓得跳起来使劲跺脚,好不容易才把它甩开,可一回头一只浑身血红的昆虫已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肩头。
                      “走开走开!”铃喊叫起来,声音中已有一丝哭腔。她纵然勇敢,可还是在女孩子都非常惧怕的虫子面前败下阵来。
                      铃不顾一切的将肩头的虫子拍落,那虫子一落到地上就哧溜一下钻进了一堆石头中。
                      借着岩壁上那幽幽的绿光,铃忽然发现那堆石头有些异样,尽管害怕,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鼓起勇气一点一点靠近了它们。
                      终于走近了,铃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它们果然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挨着一个整齐排列的人类头骨。那些惨白的头骨上皮肉早已荡然无存,眼窝的地方唯留一对深深的黑洞,它们大张着嘴,露出了森森的牙齿,似乎仍在无声的呐喊着什么。
                      铃猛然回过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终于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她将脸死死埋在双膝之间,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肠胃中早已是一片翻江倒海。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你究竟在哪里啊?铃现在一个人好害怕,你快点到铃的身边来啊!
                      尽管极力控制,可铃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大哭着对着幽暗阴深的洞穴不停大喊着他的名字,直至声嘶力竭。


                      来自iPhone客户端147楼2016-08-02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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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突然低下头,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用做反抗的武器了,虽然简单,却直接有效。
                        努阿达呆住了,做为一只极为强悍的妖怪,刀尖上舔血的杀手,他可以毫不费劲的抵御住对方的一切攻击,但是在他的战斗历程中却从未遇到过这样……这样幼稚得近乎可笑的…反抗?
                        就在这一愣神的瞬间,他的手臂被铃咬个正着。与野兽的牙齿相比,铃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可此时的她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将所有的愤怒和悲伤全部凝聚在了这一咬之中,结果手臂间传来的疼痛居然让努阿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能的抬起另一只手企图甩开铃,可一感觉到身体的束缚减轻了的铃立即手脚并用,不但丝毫不肯松口,反而激烈的扭动身体,像只发了狂的小野猫般连抓带踢,登时就在努阿达的手上、脸上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铃反正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尖叫着拼命的乱抓乱踢乱咬,她什么后果都不去想了,绝望到尽头其实就是希望。
                        她只想活下去,活着,才有实现愿望的可能!
                        努阿达的头脑完全懵了,他一生中从未面临过这样的狼狈局面。
                        这算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简直就像两个小孩子打架,力量弱的一方打不过了就直接开始耍赖撒泼。而更可笑的是明明用一根手指就可轻易扭断她脖颈的他,居然就这样呆站着不知所措?!
                        他非常困惑,但其实答案很简单。在此之前只喜欢用单纯的暴力瞬间摧毁一切生灵的他,一直用征服者的姿态俯视着弱者的他,从未真正正面接触过在其眼中渺小如蝼蚁的人类。他根本不知道当一个人心中有了某种坚定的信念之时是会爆发出无法想像的强大力量的,这种力量并不是他所熟知的强悍妖力,而是单纯的为了活下去可以不计一切方法、不怕付出任何代价的超凡勇气,这是人类所独有的一种力量!而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陌生的与任何以往都完全不同的力量的他,除了困惑以外,更多的其实还有一种敬意。
                        敬意?为一个人类的孩童?
                        当脑海中掠过这个意识时,努阿达震惊了,然后突然感到了一丝害怕。他一生中极少怕过什么,可是此刻他害怕了,尽管仓促间不明白这份害怕源自何处,可他就是害怕了。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他的脸se猛然间变了,因为他生命中最怕的一个人是确确实实的到来了。
                        努阿达一下将铃压倒在了地上,同时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铃还在拼命挣扎,他不得不加重了手间的力道。地面上的碎石几乎扎进铃的后背,她痛得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反抗的力度不由得减轻了些。
                        “你给我安静!”努阿达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而短促的喝道:“如果让她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瞬间,铃愣了一下,她睁大眼睛瞪着努阿达,即使头脑还尚未理清思绪,可她却没有忽略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张一直了无生气的面孔此刻虽然尽力克制着,但一丝焦灼已泛起在他绿瞳中。
                        是谁,竟会令强悍的他如此不安?
                        因为嘴被捂着,铃无法开口,可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当她把努阿达的反应和他刚刚说过的话联系起来时,她立刻做出了一个判断:相信他,不能犹豫!
                        她蓦然停止了反抗,无声无息。
                        可是,一切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声音已由远及近呼啸而至。
                        幽暗的洞穴中刮起猛烈的旋风,地上的石块、头骨全部被吸卷到半空中,又狠狠击碎在坚硬的石壁上。
                        铃害怕飞溅的碎石会击伤自己,本能的抬手去护住头部,却吃惊的发现身侧的努阿达替自己挡住了绝大部份的飞石。正在她惊疑不定之时,风停了。
                        努阿拉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来自iPhone客户端149楼2016-08-0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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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那柄金刚杵就要插入努阿达的头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瘫坐在地上的努阿达突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努阿拉的左胸猛击了一掌。
                          这一掌极快、极狠,干净利落得只在眨眼之间。
                          将全身力气贯注于金刚杵之中,将全副精力都专注于要一击杀死哥哥的努阿拉,也许预料到了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哥哥有可能使诈,所以她在接近他时始终保持了一个足以及时闪避的距离,但她却绝没料到努阿达第一次反抗自己就痛下了杀手。凝聚极强妖力的这一掌足以在瞬时震碎她整个心脏!
                          这一刻,她有些微的失神。
                          原来,一切真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自欺欺人的幻觉罢了………
                          但她必竟是努阿拉,在其战斗生涯中从未有过一次败绩的努阿拉。在兄长的掌力就快穿透她的胸口时,那柄金刚杵迅速调转了方向径直斩向努阿达的手。
                          两人的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快,在旁人眼中简直难分伯仲,可努阿达的心却一沉。
                          他,终究还是慢了。
                          绿se的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也飞溅到了努阿拉的脸上。分不清楚究竟是他的,还是她的。
                          两人都在同一时刻被对方的力量震得飞向相反的方向。彼此的身体都重重撞击在坚硬的岩石上,力道之大居然在石壁上留下了两个深坑,然后又几乎同时从半空坠落,摔在地面上。
                          铃捂住自己的口鼻,竭力躲避着从四周不断掉落的碎石,整个洞穴中已是一片烟尘弥漫,难辩方向。
                          “小心……”耳畔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然后铃感到自己的腰被揽住,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带离了原地。回首一望,刚刚所站的位置居然已被崩塌的石块遮了个无影无踪。
                          “啊,你……”在模糊的黑暗与呛人的烟尘中,铃还是分辩出了努阿达那双漂亮的眼睛。但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已经被某种巨大的痛苦弄得黯然无光。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铃回身一下扶住了他的肩膀,同时焦急的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嘘,别出声”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趁她现在还没站起来快点跟我走”
                          努阿达单手揽着铃,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洞外飞掠而去。在仓促的回望间,铃惊骇的发现在那沾满鲜血的地上静静卧着一个苍白的东西。
                          那是努阿达被斩落的一只手掌。
                          奔跑,不曾停歇的奔跑,仿佛身后有魔鬼在追逐。如果被他抓住就再也回不到那片梦想之地了。
                          铃伏在努阿达的背上,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肩膀才避免了掉下去的危险。
                          尽管已身负重伤,可努阿达奔跑的速度依然快得惊人。无数景物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铃紧紧抿着嘴,竭力压制着自己想开口说话的冲动。虽然她的眼眸中早已充满惊讶与迷惑。
                          灰se,触目之处尽皆灰se。无论是天空、山峦、原野还是河流,全部都是一片灰se。这是一个荒凉而死寂的世界,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特征,就仿佛眼前那条缓慢流淌的灰河,流向与天幕融为一体的远方,永远没有个尽头。
                          铃将脸微微伏在努阿达的肩上,他的肩单薄却温暖,透过那衣服传来的丝丝热度,恍惚间有一些像童年撒娇时缠着杀生丸非要将脸偎依在他肩头的感觉。记忆犹在,物是人非,此时此刻的自己却跟着一个善恶未定的妖怪奔逃在迷城这个庞大的异世界中,生死难测。
                          我的杀生丸大人,你究竟在哪里?
                          你是否也如铃这般深深思念着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152楼2016-08-07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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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那一秒,铃的整个头脑都被极度的狂喜冲激得几乎有些发晕。她站在那,胸中似乎有一把大锤狠狠的敲打,整个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胸膛中跃出来。天空从她眼前消失了,河流消失了,努阿达也消失了,她整个脑海中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那些耿耿于怀的心结,所有的一切都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被完全抛到了脑后。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来不及去看,她的心中只有唯一一个念头:到他身边去,马上!
                            她迈腿向那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而去,别说彼此之间隔着那条灰河,现在就是隔着天堑她也顾不得了。
                            “铃……”
                            身后飘来一声极低的轻唤,轻得几乎听不到。
                            铃的确也没有听见,她向前跑去。
                            而那个声音又迟疑着再度响起,同时一只手扯住了铃的裙裾。
                            铃猛然站住了,这时候她晕沉的头脑才终于隐约想起了什么。
                            她急忙回过头,正正迎上了努阿达那双眼睛。这双美如一汪春水的绿眸此时此刻正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神情望着她。他微张着嘴,似有话要对铃说,却又在最后一秒归于了缄默。
                            可是铃却明白他想说什么,她立即放弃了跑到杀生丸身边去的念头,反而站在了努阿达身边。
                            而杀生丸却是什么都没有多想,不管铃过不过来,他都是要立即到她身边去的。
                            于是,在铃还没来得及开口对努阿达说话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就已被杀生丸整个拥在了怀中。
                            铃低低的轻呼了一声,独属于他的气息已侵略到她身侧,她呼吸进的每一缕空气中都带着他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就仿佛在寒冷的冬夜中长途跋涉了许久,就快要支撑不住时却突然撞开了家的大门,那温暖的,甜蜜的家的味道迎面扑来,让人有一点措手不及,却又倍感幸福!这份幸福似一股暖流从心脏一直冲上头顶,然后化作液体从眼睛里渗透出来。
                            铃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她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诉说,可拼命从喉间挤出的一句话却是:“杀生丸大人……你……不要…伤害他……”
                            杀生丸把头埋在她的肩上,没有说话。
                            只有在此时此刻,当独属于她的味道重新与他的融为一体时,他才终于确信她真的安全了!当心上那块沉重在大石轰然落地时,这种压倒一切的轻松之感却反而让他浑身有些发软。他忽然觉得有点累,居然恨不得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下这副小小的肩膀上算了。非常奇怪的感觉,明明知道她这个小人儿根本承受不了什么,可一挨着她,他就舒服得直想打磕睡。
                            “杀生丸大人……”铃却因他不说话而变得不安起来。通常,沉默总是他心情不愉快的前奏。
                            他将脸微微抬起,金 se的双眸中带着一丝茫然。
                            “铃,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不要伤害努阿达,他救了我,没有他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铃更加着急,因为再普通的疑问句从杀生丸口中说出都像极了肯定句。通常,这是他心情很不愉快的表示。


                            来自iPhone客户端155楼2016-08-08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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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却不作声,继续沉默着。
                              他当然早就看见了努阿达,在他循着气味追至灰河河畔时,努阿达身上那与空菊、明月几乎同出一辙的味道早已令他极不愉快。可他却没有出手,因为立即到她身边去确认她的安全比任何事都更重要。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却是他不愿承认的,那就是铃对努阿达那明显保护的举动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折磨空菊时铃那悲伤绝望的眼神。当时她的神情就仿佛被杀死的人是她自己一样。所以当杀生丸惊喜的发现铃再度与他重逢时所表现出的那发自内心的快乐和依赖时,他是决意不想再让那一幕重演了。
                              可是他的内心有点不愉快。自从落漪山那件事之后,这个小人儿就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不过自己似乎也从未顾虑过她的心情,那么这次看在她未受伤害的份上,也许……
                              他略微侧过脸打量着呆坐在一旁的努阿达。这位少年纵然满身血污却依然漂亮的惊人,而他的年纪与铃是如此的相仿,所以刚才铃怎么叫他来着?努阿达?为什么直接称呼名字听上去比什么什么大人来得亲切多了?
                              他突然将头移开,一下坐直了身子。
                              “铃,他必竟是我们的敌人”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到近与冷淡,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可是当说到“我们”时他的语气却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当他猛然意识到这点时,心里真的不太高兴了,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他专注的看着铃,心中隐隐期待着。
                              铃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她觉得杀生丸的态度有些奇怪。可细细观察,又实在在这张清逸俊朗一如往昔,冷漠平静也一如往昔的脸孔上找出丝毫异样。她纵然聪慧,必竟年幼,有一些更复杂的情感当她尚未体会过时是永远难以明白的,比如……嫉妒……
                              可她必竟是最了解杀生丸脾性的人,在呆了两秒钟后,她想好了一个绝妙的说词。
                              “杀生丸大人”铃把自己的双手合十放在唇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杀生丸却不动声 se的移开了眼睛,等待着。
                              “杀生丸大人”铃扯住他的衣袖用力晃了晃,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什么”他不得不开口,却仍是没看她。
                              该死!她不明白她这副神情有多可爱吗?
                              铃只好开口说话:“在你追求霸道这条路上不是一直以击败强大的妖怪为目标吗,既然如此,那么像他这样受了重伤根本不堪一击的妖怪你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对吧?”
                              杀生丸似乎想开口,可是铃的话却像倒豆子一样又快又急,根本没给他cha话的余地。
                              “铃知道大人你是绝对不会杀死一个衰弱的对手的,因为这有损你的尊严。在你的心中只有强者才值得你拔刀,我说得对吗?”
                              这是什么谬论?!
                              杀生丸看着铃,尽管面无表情,可额间已有隐隐的青筋在跳动。
                              他当然以追求霸道强悍为目标,伏尸在他脚下的对手越强他也越感到快乐。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敌人受伤而网开一面。在他自幼所受的教导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在每一场战斗中,他都贯彻了格杀勿论的信条。
                              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一绝后患!
                              可是铃太聪明了,预先就将杀与不杀努阿达放在了事关他尊严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太高,高得他简直下不来。如果此刻他动手,那就是获得一场很没有“面子”的胜利,而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56楼2016-08-10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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