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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花朱颜。文】【壶姥姥系列第三弹】《锦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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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被这个题目骗到了 非虐 吾辈只不过是起名废外加没脱离中二期罢了【扶额】
在微博上发了 回来贴吧再发一遍 虽然知道人已经不多了
太久没写东西写出来的文风都是傻白甜真是心塞
对壶姥姥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翻忆二受【一个角度多角度码文】楼 或者原来给阿胖的生贺长生忆【滚粗辣有你这么卖安利的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0-17 22:43回复
    【楔子】
    许许多多的江湖传闻中,有一个并不为大多数世人所知的,名为棺材铺的故事。
    据说棺材铺并不卖棺材,只是个收故事听故事的地方。想听故事自然简单,只需付上足够茶钱,铺主就会像说书先生一样,给你讲上完整的一出。而若是想卖故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管是心酸的催泪的狗血的难堪的——只要是你不想保留的记忆,对了铺主胃口的话,便会慷慨的收下。
    于是棺材铺这名字因此而来。那一口口锦棺之中,葬了未亡人,也葬了昔年往事。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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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10-17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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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盛烟柳满城之时,就又是春天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唤,我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我讨厌春天。最讨厌了。”
      身边那只茶壶很是鄙夷地留给我一个白眼:“又饿了?”
      我从善如流的点头,肚子配合着又叫了一声:“是啊,饿惨了。春天啊,万物生长的季节,连花妖都是成双成对的,眼睛都快瞎了,麻烦透了。哪还有故事可以吃。”
      “那是你口味太挑。只找那痴男怨女不得圆满的故事吃是什么心态。哪有你这么自虐的。”茶壶没有对我表示丝毫同情,转过头去冲刷她那套朱砂紫的茶具。
      “这哪是自虐啊,明明是因为好吃才吃的。”这是原则问题,即使拼着所剩无几的体力来动嘴皮子也要反驳,“你不知道,不得圆满的才有味道。像那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甜的都发腻了。”
      于是那只名叫紫砂的茶壶精给了我很不友好的笑声:“呵呵。”一块抹布就从她手里飞了出来,糊在了我脑袋上,“活该你饿肚子。”
      太过分了!把那块湿哒哒刚刚擦过茶水的抹布从头上甩下来后,我愤恨地指控这只为老不尊的茶壶:“喂!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即使我是一个树洞,那也是有尊严的!”
      没错,我是一个树洞。准确来说,是树洞精。
      人间有这么一个传统,每当心里有什么难以启齿、憋着又会难受的秘密时,就会找一个树洞一吐为快。作为一个原本很普通的树洞,我坚持着树洞的职业操守,这些年不知道听了多少人心底最隐秘的话。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也好,爱而不得的戚戚切切也罢,最恶毒的诅咒、最美好的祝愿,统统见识过。就当我以为我会像其余千千万万的树洞一样这么过活下去时,事情却发生了转机——我成精了。
      怪只怪这片地方风水太好灵气太足,花妖草妖早就成群结队的遍地跑了,终于轮到了我。
      五感全开之后的我第一感觉是饿,饿到无力走动。在尝试了人与妖所需要的各色食物后仍然不见有饱腹感后,我在苦寻的半路上遇见一个茶摊,茶摊的顾客们谈论着他们的各色见闻,我抱着曾经作为树洞而培养下的职业素养听了一听,最后竟奇迹般地饱了。有了这一次成功的经历,我决定蹲守在这个茶摊,靠吃故事为生,还没两天呢,就在某天的收摊之时,隐匿在角落中的我被一只手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偷了吾辈的故事,还真以为吾辈发现不了啊,太天真了。”摊主一双茶色的眸子盯上了我的眼,然后挥了挥手里账簿一样的小册子,“吾辈的故事可都是记录在案的。”
      我被捉拿现形,很是郁结,又不免想到前些时日饿肚子的委屈,两者结合,眼圈便很不争气的红了:“我……我饿啊……”
      她把我放到了地上,看了两眼,最终轻飘飘道:“偷了吾辈东西,总是要还债的。不如你在这里帮着吾辈端茶倒水搜罗故事,吾辈就不和你计较什么了。”
      我终于还是忍着吐槽这破摊子哪需要人帮忙的冲动,成了那只性情捉摸不定的茶壶精的跟班。她给我提供饭(就是许许多多的故事)和破茶,除此以外再没什么工钱。我于是也就跟着她流动的茶摊东走西窜,倒是不需要担心温饱问题——当然,自从挑食越来越严重之后,又开始经常挨饿了。
      此时此刻,我只能又一次翻开茶壶精记故事的账簿本子,试图从中找到几个可以勉强下咽的故事。正当我有气无力的翻页顺带着诅咒这该死的闪瞎妖眼的春天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身前不远处响起。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蓝衣白发的剑仙?”
      抬起头后,我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红衣热烈,梳着包包头,说话的时候,包包头上垂下的两个黄色的穗子跟着一晃一晃,有些眼晕。她的身形略微透明——是个鬼。
      再往旁边瞥了瞥,我的债主化回了原型,十分逼真地冒着热气,装得分外像一只普通紫砂茶壶的样子。
      我恶狠狠地瞪了茶壶一眼,然后没精打采的回答眼前的女鬼:“抱歉,我们这里是说书搜集故事的地方。要想找人的话,一直向前走去问支摊的江湖百晓生。”
      “哦?”语调微微上扬,她挑了挑眉——这副表情让我十分有即视感,简直和旁边那只茶壶一模一样——然后她问,“说书的现在能来一段吗?”
      我拿指节敲了敲茶壶的肚子,她仍然不为所动,大有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吾辈就是一茶壶”的架势。于是我也只能没好气地接话,“现在不行。说书的喝茶呛死了。”
      “……”她语塞了一下,才继续问,“那,收集故事又是干什么?”
      “你想忘掉的事情,只要对了我们老板的胃口,就可以收下。然后就能忘得渣都不剩了。”
      “这么霸道啊。”红衣人这么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纯赞叹还是讽刺。随即笑了笑,表情生动至极,与我之前所见的那些满腹怨气的女鬼截然不同,“非得是想忘掉的事情才能讲吗?”
      我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不想忘掉,那卖给我们干嘛呢?……反正最后一定会记不起来的。”
      “这事啊,就说来话长了。”她很自然地坐下,把正在装普通茶壶的紫砂拎了过来,“讲故事的话,茶是随便喝吧?”得到了我的肯定之后,先是灌了一杯下肚,然后托着下巴道:“慢慢给你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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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3楼2014-10-17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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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就该去投胎了。”她开门见山,“所以啊,孟姑娘一碗汤下去,什么都忘了,哪还在乎现在呢。”
        “……不过呢,总是想留点什么东西下来,就算是被人当成故事传说也好……这样子,即使转世之后前尘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说不定还有一天会有机会听到这个故事,知道有这么几个人、这么一段过往存在过……”
        ——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对他或欢喜或心疼,赋予一点点的关心,让他显得……不是那么孤独。
        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说不定可以吃饱了。
        故事的前半段开始于一个夏季,也结束在一个夏天。大千世界中有四个人江湖萍聚。少年少女,正是意气飞扬之时,有人除魔诛妖,有人江湖漂泊,有人踏千万里山河寻一个真相,有人为保卫族人担起重任……
        “那时候我正极力寻找长生之术,试图能挽救族人的命运。”她的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木头桌子,构成奇妙的韵律,“说来惭愧,我们韩家世世代代以盗墓为生,损了阴德,生前短寿不说,死后也要在鬼界做苦力。不过那时候大家眼里只有金银财宝,个个执迷不悔。”
        “……也就是那时候,我遇见了他。”
        “他?”这个字指代的范围太广了,我向少女求证,“刚才你找的那个剑仙?”
        “啊,不是。是个野人。呆头呆脑的,单蠢的能把我气疯……不过人还是很不错的。”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眉目舒展,“至于你刚才说的小紫英啊……那更晚一些。”
        先来后到先来后到,我了然地点点头。
        挺长的一个故事。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段旅程,偏偏这段旅程中所发生的事情,让它不再能被区区“旅程”二字所概括。他们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情,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最终却纷纷指向了同一个结局,宛若宿命。
        单纯的少年为救无辜苍生逆天而为受到反噬,双目失明陷入沉睡。剩下的二人带着他回到青鸾——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如今看来,倒是真真称得起“物是人非”这四个字。
        一直在叙述的人——哦不,鬼——停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眼底有细微的疲态,“太久没回忆起这些事了。”她还是笑着,“本来觉得自己也快忘得差不多了,今天一讲,倒发现记得挺牢。”
        像是从脑海深处那张回忆的破旧的网上扒拉出一截线头向外扯,原以为带出的只是一张残破的网,却恍然发现网虽然褪色,可它所包裹的东西仍然鲜艳得扎眼。
        又是一杯茶饮尽,她沉默了一下,重新开口:“回青鸾之后,小紫英一直试图帮我找到延寿之法。不过我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清楚,肯定撑不了太久。大概是一年之后的夏天吧,就死了。”
        我敏锐的察觉到那只装死的茶壶有点颤抖。
        “我死之前问小紫英,他当初在琼华答应我们修成剑仙后经常来看我们还算不算数。他又说,承君此诺必守一生。这是我第二遍听他这么说,当然也是最后一遍。”
        ……这时候,大概会很感动吧,这样一个……朋友,多少人穷此一生都寻不到啊。我这样猜测。
        没成想她的目光落在天际欲堕的夕阳上,语气竟有些抱怨,“真是不知变通的冰块啊,同样一句话说两遍,也不知道换换词。”
        于是我就被逗笑了。
        她换了只手托下巴:“死了之后,我在鬼界做工,和一直执著着等人的天青叔混在一起,也挺有意思。”
        “每年我祭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起先还是那副模样,后来头发眉毛全白了,比昆仑终年不化的积雪的颜色都纯粹。七月鬼门开的时候我也偷偷回过青鸾去看他们,可是他们都看不到我……我很想告诉他们不需要去为我担心,他们也听不到……”
        “我没有见过剑仙,不过想来剑仙就是紫英后来那样子的……我当初鼓励他努力修仙然后回来看看我们……现在想来,好像做了件错事。”
        因为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快乐啊,小紫英。
        为什么呢?明明你曾经说过,求仙问道是你一生所愿的。
        “无论是死之前,还是刚死不久,我最担心的一直是天河,怕他经历了这些后会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醒之后,梦璃回来了,他被照顾的很好,仍然是那颗赤子之心。可是紫英他……”
        有点心疼啊,小紫英。
        ——你有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他长着一张清俊正气的少年脸,却总喜欢板着张冰块脸招摇撞骗。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将天边最绮丽绚烂的霞光裁下,揉进了眼底。
        ——如果你见过了这样的笑容,又怎么会舍得看到他眼中的黯然?
        原来,原来,悄无声息中,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这么重要了。这倒是像极了你的风格,从来不多说,只去做。
        “最最遗憾的,大概就是有些话,当时不知,到头来,却再也没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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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4楼2014-10-1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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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红衣女鬼走后,茶壶又在桌子上呆了很久,直到肚子里的茶冷得透心了,才噗的一声化回了人形。
          “怎么见到刚才那个女鬼就变茶壶了?你认识她?”我颇为感兴趣地问。
          她还是像每次听完故事一样,拿着账本簿子准备在上面记录下这次的所闻。执笔的手却悬了良久不见动作,直到墨从笔尖滴落,打在纸上氤氲开一片乌痕,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认识……勉强也算个故人吧。”
          故人这词实在太模糊。好友旧仇爱人亲眷……通通可称为故人。我发挥了刨根问底的精神:“那你干嘛在她面前连人形都不敢露?你得罪过她?欠她钱?”
          “有时候在某些人面前……只想当一只茶壶什么都不想。”她居然没有再朝我扔抹布,只是瞥了我一眼,“你不懂。”
          我看着她开始动笔在本上写东西,决定不再去打扰她,咧开嘴笑了:“不懂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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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5楼2014-10-17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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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紫砂终于同意把茶摊搬去人间界通往鬼界的入口处一段时间。
            我觉得这着实是个好地方。赶去投胎的鬼往往有一肚子故事,偏偏马上就要渡忘川去见孟姑娘,于是大部分人也不会吝啬给我们讲一两个故事。我因而屯了很多的口粮,估摸着足够挺过讨厌的春天。
            有一天紫砂在记录的时候,忽然抬头问我:“你听了这么多故事,有什么感想吗?”
            “唔。”我做高深莫测的沉吟状,“口感好的不太好找了。”
            “……谁问你这个。”
            “不然呢?”我反问。
            “你听了这么多故事,只是为了吃?”
            我对她说这话时不屑的语气羞辱到了,亮出寒光闪闪的尖利牙齿表示抗议:“吃!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起码听故事是有目的的,你又有什么目的?纯粹是无聊,比我还没有追求。”
            她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吾辈连自己干嘛要搜罗这些故事都不知道。你比吾辈有追求。”
            “是吧。我这样岂不是很好?”我难得被她夸一句,立即得意洋洋的嘚瑟了一下。
            她笑得很淡:“也挺好的。”
            她又低头写东西去了,我趴在旁边看她,难得的沉默,却听见她在沉默中细微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听戏的人最无情。”
            “嗯,什么意思?”我捕捉到了这句话,连忙问道。
            “没什么。”她却忽然什么都不说了,好像刚才的话只是我的幻听。
            我正准备继续追问下去时,她突然变回了一只茶壶,没过多久,有极轻的脚步声停在茶摊前,是个蓝衣白发的男子,长了一张清俊正气的少年脸,却板着张冰块脸。
            我觉得这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或是听谁说起过。
            莫名想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像是有天边绮丽的霞光揉进了眼底?
            正在胡思乱想着,男子已经开口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红衣的姑娘?”
            “抱歉,我们这里是说书搜集故事的地方。要想找人的话,一直向前走去问支摊的那个叫追风的江湖百晓生。”
            他听到我的回答,礼数周全地躬身:“打扰了。”然后就向前走去了。
            茶壶看着那人负剑匣的背影逐渐消失成小点,变回了人形,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上次那个红衣服女鬼讲的故事,你吃了吗?”
            “啊,哪个故事?过了这么久,早记不清了。”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来,只能作罢,“大概是吃了吧。”
            她盯着我半晌,那种眼神让我心里有点发毛,不过她终于还是移开了视线。
            “……也好。”


            IP属地:北京6楼2014-10-17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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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茶壶在本子上写上了一句奇怪的话。
              ——他还会继续找下去。
              ——找一个注定不会找到的人。
              【THE END】


              IP属地:北京7楼2014-10-17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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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君】
                其实涉及紫纱的部分并不多,主要又是来安利吾辈家壶壶的。
                一个不好的习惯,在吾辈笔下什么东西都能成精,违反常理到给人讲设定的时候被人吐槽【马丹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从去年第一次写到菱纱用过的茶壶精之后就挺喜欢这家伙,加上这篇已经写了三篇有关它的故事。一直计划和胖大海合文写一篇【青鸾壶老历险记】【没错名字就是这么酷炫】大概思路出来了,却没想好往里塞什么内容,就拖啊拖啊到现在也没动笔,番外倒是出来几个。这篇虽然有壶壶,但是内容和计划中的设定又不太一样,算是另一个故事吧。
                也是从壶壶开始,喜欢偶尔拿第三视角去写点东西。当初吾辈刚开始写文的时候最害怕用第一人称来写,因为只能光顾到这一个人的感受,其余人的心理活动都不好写,现在终于顺手了一点。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单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至于什么内情谁去关心啊,【写戏的人假正经,听戏的人最无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最后,拿爪机码了整篇文的小卫士你萌伤不起!伤不起!【掩面遁】


                IP属地:北京8楼2014-10-17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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