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几个缺点,
不是说《英雄志》不好,恰恰相反,这是一本非常好的小说。
虽然它有着诸如结构、文笔等等的缺点,但是孙大侠的确赋予了《英雄志》深刻的心跳。
我把它当做文学作品来读,从行文到结构,自然要挑下刺的。
最后想说下这本书吸引我的地方:
每一个角色都在向我述说着一种半真实、半理想化的存在。
在最后一个观点里提到神剑、魔刀,
很多朋友不明白,为什么孙晓要加上诸如天山神机洞、神剑、魔刀之类的东西?在这里稍做唠叨,先说一下《水浒》。
这里面绝对没有神通广大的孙猴子,但是,正文第一篇里先出来的就是张天师,后又来了个洪太尉误走108魔星;中间再夹杂些九天玄女的乱弹琵琶,神神叨叨的石碣怪文,最后徽宗梁山泊一梦,全文就算完了。通观全篇,鬼神之力笔笔皆是,施公到底要用这些说什么呢?
正解:徽宗的梦。
就在这荒唐的梦里,宋江等众人终于战胜了这个灰色的朝廷。
可以看出,作者在此间着实意Y了把。
现在反过去看九天玄女那套(这个就是证据),
得出的结论是:施公并非限于自身的认识不足。相反,他早就意识到结果。所以在整个行云布雨的过程中,用鬼神之说的一套,作为引线和铺垫,让世人接受英雄排座次后的篇章,正所谓天命如此,夫复如何?
再来看看神剑、魔刀和神机洞,其实都在告诉我们一个同样的名词:命理。
《英雄志》里小安子的看相,柳昂天的誓言,义勇人的竭语都逃不开这两个字。这本来是个很好的立意,如果合理的布局和引言的话,可以通过浓厚的命理色彩来诠释英雄的无奈。
但是很多东西在行文的过程中缺少了必要的铺垫,而且在矛盾的激化和交错中,迷失了本来的意义,使得很多人物发生扭曲,最典型的就是秦仲海。
我之所以拿出施公最后黄梁一梦的意Y来讲,是因为《英雄志》到了最后章节时,孙大已明显带有自慰精神。施公的YY是为了梁山精神的皈依,却是留下了很多遐想。但《英雄志》明显不是。在把前面的矛盾推到极致后,其实行文的空间已经留得很狭小。
本来就尾大难掉,偏偏夫子还要沉浸在即要下雨,还要晴天的YY中。
我真是搞不明白,把那些所谓治国安邦的理论弄出来有什么用?
元代乔梦符曾言:小说结尾要如截奔马,警策有力。
我到不是说必须这样结尾,但意思是一样的,要给读者留下最深刻的思考空间。
遗憾的是,孙夫子是不会给你留下的,他不但要把坑挖大、挖深,还要自己亲手把它填好、填平。
结果呢?小一辈的英雄貌似都在填坑,却全部变成了挖坑。
《英雄志》里的病态美丽
一部优秀的武侠小说,一定离不开历史;只有巧妙的融合历史,将主题铺陈在历史的缝隙中,方能借助历史的凝重塑造出“伪现实”的真实。从这上我们不难看出,将郭靖置身于“靖康之耻”后的疮痍里,就得出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英雄主义口号。
口号本身是反映了很多历史问题的,宋朝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真可谓“名士风流,良相云集。”这个从开国皇帝赵匡胤身上而来,赵匡胤虽是行伍出身,但他尊重知识和人才,尤其尊重知识分子。
单从他对子孙规定的“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免死”这一条上,我们不难理解“吕蒙正、寇准、吕夷简、包拯、范仲淹、富弼、王安石、司马光、欧阳修、苏轼。。。”这些良相从何而来。
但现实的严酷是什么呢?先是石敬瑭送出了“燕云十六州”,后是宋真宗的“澶渊之盟”和“岁币”,再来还有“靖康之耻”和南宋朝廷的“偏安一隅”。
我扒着指头数来数去,名将只有“杨业、狄青、宗泽、岳飞、韩世忠、刘锜”这几个,实在是少之又少,叫寇准他们拿起笔杆子去抗金、抗辽、抵御蒙古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积弱的朝廷需要英雄,积弱的历史呼唤英雄,也算无可奈何而为之,金大侠只有顺应历史,找了个“江湖莫问朝廷事”的郭小侠出来水了一把。
再翻开《英雄志》,大家知道,英雄志的背景是建立在明朝之上,明朝这台国家机器有个特点,在将蒙古人驱逐出中原后,对外一律采取“以夷制夷”的政策,实际上在不断地分化和相互抵御过程中,各少数民族一直处于消极防御,自然谈不上“问鼎中原”。
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下,就衍生了异常激烈的内部斗争。于是这样厂、那样厂,这样卫、那样卫,这样案、那样案的又成了我们今日的家长里短。
我个人对宋朝的评价是:疮痍于外,锦绣于内。明朝正好相反:锦绣于外,疮痍于内。纵观整个明朝的内部斗争史,其黑暗程度可以和西汉的后宫政权合称“双璧”。
《英雄志》最初把主线架设在这个黑暗的背景之上,本身是很成功的,作者也是一直中规中矩的在写。
看看孙晓是怎么说的:一边是朝廷,一边是怒苍,中间有道光晃晃悠悠的在这夹缝里游走。
用我们传统的理解:一边象征白,一边象征黑,中间飘着一个侠。
把侠文化和儒家、墨家的思想捆绑,让它上升到“为天地立心,为民立命。”的地位,立意有些简单化了,但这毕竟是一部武侠,是
允许的,我们不能对它上纲上线,我曾一度为之感动痛哭。
说实话,文章如果按照这个本意发展下去,如我等愤青的确可以在矛盾撞击的夹缝中找到栖身的温暖之所。
但写到后面,我终于看清了夫子的野心。金庸的作品面对历史和政治问题的时候,基本上是浅尝即止,所以我们看到了“郭靖亡母、张无忌画眉、乔峰自杀”等等这样的场景。
抛去那些所谓市场和立场的东西不谈,金庸是有能力去解决这些矛
盾和冲突的,但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同样清楚,这只是武侠小说,自己不是历史学家和政治家。这就是所谓:“武侠,是成年人童话”的出处。
回到《英雄志》里来看,当那位满头白发的大头领曲膝跪倒在景泰钦差的面前时,代表自由主义的怒苍倒了,代表革命浪漫主义(没有“替天行道”,没有“七大恨告天”,口号貌似“三年不征,一民不杀。”的李闯,比之秦霸先,这个时候的秦仲海本质上才是玩“家家酒”。)的秦仲海低头了,天地间最后一丝白色也消失啦。从此,万物肃杀,举头皆黑。
再看十万饿鬼会京城,没有朝廷的开仓放粮,没有怒苍的以民养兵。杨素观排挤他们,秦仲海利用他们。把矛盾推到顶点后,夫子究竟要做什么?
(在后面人物篇里,我会详细的说明。)
分析一下形势:一边是杀羊喂虎的黑,另一边是为革命而革命的黑。于是这群可怜的饿鬼象被赶羊一样赶到了一个夹缝里。
对,那就是侠的场所。现在各位看得已经清楚了,孙晓的野心是什么?他要超越别的小说家所不能超越的,他妄想用“侠”来言政,用“侠”来解决冲突,他才是妄图用侠来“为万世开太平的人啊!”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孙大侠看清了历史,也选错了体裁。
历史的真相告诉我,这群鬼可以吃掉袁崇涣,可以吃垮大明朝,别说一个卢云,一万个来也没用。
我想请问,我心中的“侠”啊,当你舍弃了那一身“凝红”之后,如何还要“我花开后百花杀”的YY?
这就是我说的第一个病态美丽---后篇立意上的思想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