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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爹爹三个娃》 by niun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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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2-10 16:39回复
    “爹。”席愿严肃地叫我。
    “嗯,”我把家规小心捧在手里,讨好地向席炎笑笑,转向二儿子。
    “记得你曾经说过……”
    “啊……”
    “我和小天都是人家不要了丢在外面的小孩……”
    “对。”
    “被您老人家善心大发给捡回来养大的?”
    “是啊。”想起当时的情形,我还忍不住心酸,“你们好可怜哦,还那么小就被爹妈丢了不要,我既然看到了,当然要捡回来。”
    席愿顿时满面黑线,怒火之盛,不亚于一个时辰前的他哥。
    “小愿你怎么啦?”我怯生生地问,这孩子为什么要吐火啊?
    横眉竖目瞪了我半天,席愿突然泄了一口气,无奈地道:“算了,计较不了这么多了。遇上你,算我……”
    “请问可以吃晚饭了吗?”席天插进来问。还是小儿子贴心啊,知道爹爹饿了。
    我高高兴兴向饭厅走,走了两步,看看户主的脸色,又退回原处站好。
    “去吃饭吧。”席炎绷了绷,没绷住,笑了一下,挽住我的手。
    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共进晚餐。
    “这个白切鸡好好吃啊,爹你尝尝。”
    “小天你慢点吃,鸡骨头要吐出来啊。”
    “爹,吃点肉,别老吃青菜。”
    “知道了。”
    “咱家当铺里今天收了一块血玉佩,护心的,爹你带上。”
    “大哥我真的有背书,背了一整天,不信你问爹。”
    “他有背,真的有背,虽然没记住……”
    “小天我说过鸡骨头要吐出来!哽住了?福伯拿碗醋来!”
    “小愿……可不可以……给我一串铜钱?我欠阿发的钱……”
    “欠阿发的!你钱不够用吗?为什么不找我要?这个金锭子拿去……”
    “我不要金锭子,我要铜钱,我就要铜钱嘛。”
    “乖,别哭,我没有铜钱啊,明天叫钱柜上送过来好不好?”
    “……”
    “别那样瞪我啊,爹知道,我吃肉还不行吗?”
    “二哥,我不要再喝醋了,都喝了一碗了,可鸡骨头还哽在原地……”
    “咳……哼!”一家之主突然大声咳了一下,满座皆静,席天的骨头一下子吐了出来。
    “有件事情,”席炎道,“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于是桌上的人都一齐放下筷子,做洗耳恭听状。
    “我的朋友京淮,小愿你认得吧?”
    “当然,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小天认得吗?”
    “认得,送凉糕给我们吃的那一个。”
    “爹认得吗?”
    “不认得。”
    “爹不认得没关系。总之这个人今天到衙门里来见我,向我提出一个请求……”
    “??”
    “他请求我同意将小天嫁给他。”
    我眨眨眼睛,没有太明白。席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正在拼命地咳,席天一面发呆,一面帮他拍背。
    “大哥,你有没有听错?”席愿好容易喘过气来,伸出两只手捧住席天的脸,揉来拧去,拉成奇奇怪怪的形状,“就这样的,居然还有人来求婚?京淮这小子就是想娶公主也配啊,怎么会看上这个笨宝宝?”
    席天再笨也听得出这句话不是在夸他,脸一扭,嘟起嘴。可爱啊,我的儿子什么表情都粉可爱啊……
    “什么时候嫁?”席愿问。
    “我还没答应呢,回来商量商量。”
    席愿再次被口水呛到:“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咱家笨宝宝有人肯接管就该偷笑了,何况还是京淮这种上等货色。”
    “这么说你赞成?”
    “双手双脚赞成!”
    “小天你呢?”
    “我不太明白……嫁给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席愿抢过话头,“从此你就归他养,想吃什么要什么他都会买给你,不爱念书就不念,喜欢一整天发呆就呆着,早上爱睡到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反正好处多了,嫁不嫁?”
    “嫁!”
    席炎点点头:“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明天我就跟京淮……”
    “啪!”有人拍桌子,我一看,桌面只轻轻晃了一下,连汤水也没溅出来,显然不是席愿拍的,再看看自己的手,掌心粘着一块碎碎的鸡骨头,原来是我拍的啊。虽然有点心虚,但拍都拍了,心一横,站起来大声道:“我不同意!”


    6楼2008-02-10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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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爷?是指我吗?我为什么要反对自己住在这里?“当然不反对。”
      “我姓楼,楼京淮,席炎的朋友。今天来,是想拜会一下老太爷。”
      名字有点熟,想了一会想不起,问道:“有什么事吗?”
      楼京淮脸又红了红:“是为了席天的事。”
      我立即紧张起来,难道席天在外面闯祸?
      “我想大概席炎也跟你说过吧,我一直很喜欢席天,非常喜欢,想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照顾他,和他一起生活。席炎和席愿都不反对,说是等席天满了十八岁,成年后随他自己决定。我是很有把握能够让席天喜欢我,愿意跟我在一起,可是今天席炎却告诉我,老太爷反对。”
      他这样一提,我立即想起来,啊,原来就是这个男人想娶我家小天!他居然敢上门来,真是……真是……真是很不错的一个孩子啦。
      “我听到他这样说时,就好象被一桶冰水泼在身上,从头冷到脚,很害怕因为老太爷的原因,使得席天不敢接受我的爱,所以跑到这里来,想当面跟老太爷谈一谈。”
      “啊?”
      “说实话,我还一直很担心老太爷为人太严谨,无论如何都不认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但一见到你,这种担心就没有了。”
      是吗?我高兴地咧嘴一笑,我就知道自己的形象是很平易近人、通情达理的啦。
      “我想席炎是长子,他都肯同意你住进席家,老人家的思想应该还算开通吧。”
      当然,我是世上最开通明理的爹啦,这小子眼光不错。
      “你坐啊。”我突然发现客人还站着,忙让他坐下,倒热水给他续茶。
      “你知道老太爷最喜欢什么吗?”楼京淮问道。
      “喜欢花草,喜欢甜点、鱼、红色的鸟,还有三个宝贝儿子。”我立即答道。
      “啊,跟席炎说的一样。你看我带来的这盆明珠兰,他会喜欢吗?”楼京淮指指摆在屋角的一盆花,我立即扑了过去。
      好漂亮的兰草,这个品种不好找呢,何况长得又这么好,我高兴地满脸堆笑:“喜欢,当然喜欢,送给我的吗?”
      看着我的笑,楼京淮本来也跟着露出笑容,听了最后这半句话,表情顿时僵住:“你……你也喜欢啊?我改天再送一盆给你好啦,这一盆恐怕……”
      我扁扁嘴,这人,问这么久,原来又不是送我的,那他拿来给我看干什么?


      8楼2008-02-10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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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这时福伯摇一摇走进来,边走边道:“对不起楼公子,我没找到……”突然看到我,啊了一声,“已经来了啊,打扰两位谈话了。”说着躬身准备退下去。
        楼京淮忙上前拦住:“管家大人,老太爷不肯见我么?”
        福伯吃了一惊,抖抖地举起一只手指向我:“不是在这儿吗?”
        楼京淮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我找的不是他,我要找席炎的父亲!”
        福伯被说的一愣,也有些拿不准的看看我:“大爷还有别的父亲吗?”
        我想了想:“应该有吧?生他的那一个毕竟也算父亲的。”
        “那一个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啊。”
        福伯无奈地向楼京淮摊摊手:“这就没办法了,楼公子要找的人不在我们府上。”
        楼京淮额上开始冒汗:“席炎每天急匆匆赶回家说要陪父亲,怎么可能不在你们府上!”
        我耐心地跟他解释:“这个就是你误会了,席炎赶回来不是要陪你找的那一个父亲,是要陪我的。”
        楼京淮急得直跳脚,脸红脖子粗瞪着我,却又一副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
        我有些害怕,躲到福伯身后,小声道:“小炎一点都不在意没有亲生父亲,怎么这位楼公子反而这么在意?”
        “我也不知道。太爷,你到后面去吧,出了事老奴不好交待。”
        楼京淮的整个身体突然僵住,吓了我们两个一跳。
        “你刚才叫他什么?”
        “太……太爷……”福伯也露出些怯色,和我一起后退。
        正在惊惶惶的时候,厅口响起一个声音:“爹,你们在干什么?”
        我如获救兵,急忙跑过去,投入到那个安全的怀抱里:“小炎你回来了,你的朋友找不到你那个父亲,正在生气呢。”
        席炎看看呆若木雕的楼京淮,再低头看看我,面上浮起一抹了解的微笑,拉了我的手走上前,道:“京淮,这就是我们三兄弟的爹。……虽然看起来不太象……”
        “不是亲生的嘛,当然会有一点点不象啦………”我不满地嘀咕着一声,再看向楼京淮,“啊,你脸色好差哦,怎么啦?膝盖为什么一直要弯不弯的?哎呀楼公子你太客气了,不用跪下来行礼啦……啊――怎么倒在地上了?昏倒了吗?福伯,快拿精油和毛巾来,小炎,把他弄到椅子上去啊―――”
        忙乱了约摸一小会儿,楼京淮醒了过来,死死盯住席炎的脸,咬牙质问道:“你明明说过你爹虽然是养父,但却是从小把你抚养大的,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席炎微微一笑,“我真的是被他养大的。”
        我在一旁拼命点头。别看席炎现在一副酷酷的能干样子,他也有粉团团、娇嫩嫩、走路靠我背、吃饭靠我喂的时候,为什么人养大了,大家都不愿相信是我养的?
        “这怎么可能?”楼京淮坚持道,“他看起来才比你大多少?他有三十岁吗?”
        我不高兴地板起脸:“我三十七了!”
        结果证明真相总是刺激人的,楼京淮晃一晃又跌坐在椅子上。
        “你今天来找我爹,不是单纯来问他年龄的吧?”席炎坏笑着提醒。
        楼京淮立即狼狈地跳了起来,直直地站着我面前,胀红了脸道:“对…对不起……,席…席伯伯,小侄今天前来拜访,是特意向您问安的。”说着便捧着那盆明珠兰递上来。
        我顿时心花怒放,他本来不想送我的,现在小炎一回来他就改变主意送我了,果然是我大儿子最有面子啊。
        “爹,”席炎替我接下那盆兰草,顺手递给福伯,“你先坐下。”
        “要放到温室里去啊。”我冲福伯喊了一句,坐下来。
        “席伯伯,”楼京淮喊第二声时顺口多了,“你刚才也都听我说了,我希望你准许小天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家小天年纪还很小啊。”
        “我不急,我等他长大,只是请席伯伯不要拦阻小天跟我来往。如果两年后小天答应与我长相厮守,也万望您能够首肯。”
        我微微向席炎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如果我不答应,他是不是会把那盆明珠兰要回去?”
        席炎咳了一下,象在努力忍耐着脸上要出现的某种表情一般,快速地说:“有可能。”
        我皱皱眉,仔细衡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看来人品不错,对我家宝宝好象也一往情深,让小天跟他先做做朋友,应该不算什么坏事,再说儿大不由爹,管也管不住,何苦赔上一盆可爱的兰草?当下主意拿定,向正紧张地捉摸我表情的楼京淮一笑,道:“我们家一向开明,孩子的事自己做主,或者由最大的孩子做主,以后的事,你就看小天和小炎的意思好啦。”
        


        9楼2008-02-10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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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淮儿啊―――”老夫人一声号叫,刹时间老泪四溅,“想我妙龄守寡,拉扯你长大,本指望你转宗接代,开枝散叶,谁想你却要娶一个男媳妇进门,这让我将来到了黄泉之下,怎么有脸见列祖列宗啊―――”
          我吐了吐舌头,靠进大儿子怀里。这老太太,哭功竟比我还厉害,看楼京淮的样子,多半也都习惯了。
          “娘,别哭了,事已至此,您哭也没用,总之我是决不会离开小天的。小天,拿手巾给娘擦脸。”
          听到他这样吩咐席天,席炎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迟疑了一下又没说。
          席天立即应了一声,去拿了一块湿巾和一个小盒子走到床边,说:“楼妈妈,你把手放下来,我给你擦脸。”
          “…呃……小天……我的意思是……你把手巾递给娘就行了……”
          可惜这句话说晚了,席天已经甩掉鞋子,跳上床去,趴在楼老夫人身旁,一手扶住她的头,一手拿手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擦了一遍,擦完之后,再从带着的小盒子里挖出润肤的膏脂,用手掌揉散了抹在老太太脸上,抹完后凑过柔嫩的小嘴叭答亲了一口,这才大功告成般跳下来,穿好鞋子,安安静静站回楼京淮身边去。
          屋子里一时寂然无声,过了半响,我才低低地抽泣一声,哀叹道:“不甘心哪,我的儿子……教得这么好,以前都只帮我这个爹擦脸的,现在长大了,却要到别人家帮人家的妈擦脸……我不甘心哪……”
          席炎狠狠瞪我一眼:“这套擦脸程序还不都是你教的,谁让你骗他说擦完脸必须要亲一下,不亲会长疮的?你看京淮,脸都绿了……”
          这边楼老夫人呆了一阵,看看一脸坚决的儿子,再看看那个羞怯笑着的男孩,叹了一口气道:“小天也不是有什么不好,席家跟咱们也算门当户对,可他是男孩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楼家的香烟后代,难道就这样断了?”
          京淮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本很厚的书,翻开来道:“娘,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楼家在七代以前就断过一次,您看家谱,从这里开始,是收养子为嗣,传到现在,不也挺好的,将来我和小天,也收一个养子就行了。”
          “养子毕竟比不上亲生的贴心啊……”
          “谁说的?”我跳起来,“我家三个养子,一个赛一个的贴心!对吧小炎?”
          席炎一笑,搂住我道:“是,老爹!”
          老夫人无话可说的样子,只能嘴里嘟囔着下床来,摇摇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楼京淮露出得意地笑容,伸手扶住母亲,回头叫席天:“小天,给娘敬茶!”
          席天愣了愣,没听懂。我赶紧现场小声指点:“就是端一杯茶给老夫人,她要是肯接过去喝了呢,就是答应你可以和楼京淮在一起了。”
          “那她要是不肯接呢?”席天也悄声问。
          “那就表示她这人欠揍,老爹替你收拾她!”
          楼老夫人似乎并不欠揍。虽然板着脸,但她还是勉强接了席天捧上的茶盅喝了一口,只是在我亲亲热热叫她亲家母时,脸上仍然会呈现出类似抽筋的表情。 
          ――――――――――――――――
          楼家的风波,暂时就这样平息了,楼京淮和席天之间卿卿我我的肉麻程序变本加厉,反正一个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另一个弄不懂别人的眼光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想不幸福都难。 
          当天晚上席愿回来的很迟,一进门就丢给福伯一团东西,吩咐道:“洗干净。”然后上厅来,对等他吃晚饭的我们三个歉意地一笑,问我:“爹今天玩得高兴吗?”
          “高兴,”我欢欢喜喜地说:“好难得有机会和同辈的人碰面啊。”
          席炎禁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我。
          “怎么啦?我没有说错啊,楼家老夫人是我的同辈嘛,有个长的象小白菊的亲家母,我很满意的。”
          “楼老夫人?”席愿看了小天一眼,“怎么楼家的人来闹场吗?”
          “是啊是啊,好恐怖的,他们气势汹汹闯进来,你们三个都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是吗?那楼家的人可真倒霉。你没把人家欺负得太过分吧?”
          “小愿!爹是和平主义者,从来都是以和为贵,怎么会欺负人?”
          “真的?你敢说今天没挖苦人?”
          “有……”
          “没打人?”
          


          13楼2008-02-10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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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席愿捡回来的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嘴巴却甜得腻死人,坐下来没多久,就已经把席炎和我的马屁都拍青了,连席天这小笨宝宝,也被他找了无数有的没的优点来赞美,乐得小天忘了自己姓什么,高兴地邀请对方今晚一定要住在他房间里,两人再秉烛夜谈。
            我也对这个孩子很有好感,叫福伯重新拿了碗筷来,请他一起吃晚饭,慢慢聊着问他家里的情况。
            “你姓什么啊?”
            “齐。”
            “噢,叫什么呢?”
            “齐攸。”
            “哦,齐齐攸。好名字。”
            “席伯伯,我就叫齐攸,不叫齐齐攸。”
            “是吗?你这孩子,居然连自己名字也会说错……”
            “-_-…………”
            “齐齐啊,你家住哪里呢?”
            “西城外上岭村。”
            “家里做什么的?”
            “养猪。我爹养的猪,肉质和别人的不一样,吃起来特别的香。”
            “真的啊,小天也喜欢吃猪肉呢。是不是啊小天?”
            “对对,猪肉比牛肉、羊肉都要好吃。我最喜欢吃了。瘦的好吃,肥的也不错,当然五花肉最好吃。如果用来水煮,吃起来会比较嫩,红烧也可以的,炒青椒肉丝的话,最好用里脊肉,炖汤的话猪脚和猪骨都不错,肉片也蛮好。猪耳朵和猪尾巴卤起来吃最有味道,还有排骨,我最爱吃粉蒸排骨,另外猪的内脏,比如猪肝、猪肚,猪心,对了,对了,还有猪大肠………”
            >_等桌上菜都快凉了,小天终于发表完对于猪的感受,停下来喝汤。我这才抓住空子继续问:
            “齐齐啊,你怎么一个人到城里来了?”
            “我爹上个月生病死了,请大夫办后事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现在连买猪崽的钱也凑不齐,所以我只好到城里来………”
            我滴下了同情的泪水:“你这么小,就要自己到城里来挣钱,一定很辛苦吧?”
            “也不是很辛苦,我今天刚刚才到,很顺利就找到席愿了。”
            “啊?你是专门来找席愿的?原来你们以前认识啊?难道你们俩之间……”
            “爹,”席愿脸上挂下黑线,“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哪有胡思乱想,如果你们之间不是有什么的话,人家为啥来找你?齐齐,你告诉我,席愿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一定叫他负责到底!”
            齐攸感动地热泪盈眶:“席伯伯,你不仅是美人,还是个好人。”
            “这是当然的。说吧,找席愿干什么?”
            “讨债。”
            “啊?”
            “他欠我爹一头猪钱。”
            我抬头看看席愿,连一家之主也忍不住抬头看看席愿。
            “真的吗?”席炎问。
            “………真……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
            许久许久,席天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吗?那我以后,是不是都没有猪肉吃了?”
            “放心,”我压低了嗓音安慰他,“你是已经嫁出去的人了,楼京淮家很有钱,想吃什么他都买得起,只是爹没有嫁妆给你了。”
            “爹,如果我没有嫁妆,京淮哥会不会不想娶我了?”
            “……应该不会,不过也难说,这年头嫌贫爱富的人太多……”
            “他会嫌弃咱家穷啊?”
            “表面上看好象不会,可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能肯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爹,如果京淮哥不要娶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那就只好留在家里……不管怎么样,爹是永远都要你的!”
            “爹……”席天感动地扑进我怀里。
            席愿啪得一拍桌子,脸上暴着青筋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席天和我吓得抱成一团。但我毕竟是当爹的,定一定神之后立即回嘴:“你吼就吼,干嘛拍桌子,你一拍,就得去买新的,你还欠着人家猪钱,难道要把小天卖掉去还债吗?”
            “爹,”席天哭着说,“你不要卖我。”
            现在连席炎也忍不住道:“你们两个闭嘴!”
            一家之主发了话,我们也只好乖乖站到一边去。
            “小愿。”
            “在,大哥。”
            “家里的事业一向靠你一个人打理,我平时也没帮什么忙……”
            “大哥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可是如果营运中出现什么问题,你大可不必瞒着我。毕竟我也有一份薪俸,多多少少可以救一点急……”
            “大哥,”席愿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不是这样的。家里的事业很顺利,一点问题也没有,这个齐攸的猪钱,只是中途出了点小纰漏而已。”
            我和席天一听家里还没有穷,立即来了精神,高高兴兴又坐回椅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席炎问。
            “是这样的,因为齐老爹的猪喂的好,所以咱家悦丰酒楼一向是专用他的货,每月按收猪的条子结一次帐,上个月齐老爹没来,悦丰楼的掌柜就托下乡采买的人把猪款带过去,可是一时大意,收猪条子的存根丢了一张,因此少算了一头猪钱。这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这小子进城来讨,补给他就完事了。”
            “完事了?如果这样的话何必找你,找悦丰楼掌柜不就行了?”
            一提到悦丰楼掌柜,齐攸很愤慨地插嘴道:“那个掌柜的好凶。我们本来是托同村的阿根进城时顺便帮我们讨的,当时以为楼里有帐,所以就没拿收猪条子,可是那掌柜的咬死不认,还说阿根讹他,叫人打阿根呢!我听了真是生气,一打听,这间酒楼的老板是席愿,当然就找席愿了!”
            “那席愿把钱给你了吗?”我问。
            “没有。我守在路边,好不容易拦住他,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还把收猪条子给他看,结果他不给钱,还拿银子砸我!”
            我登时大怒,竖起了眉毛:“小愿!你怎么是这种人!爹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你欠钱不还,居然还想打人?”
            席愿狠狠瞪了齐攸一眼,道:“谁打他了?我身上没碎银子,拿了五十两一个银锭给他,叫他不用找了,他不肯,叫他明天到柜上拿,他也不肯,我又急着回家,只好把他带回来,看家里有没有零钱。”
            “我当然不肯!”齐攸梗着脖子道,“我家里没钱,但也不是要饭的,该拿多少钱拿多少,一文也不会多要你的。再说明天到柜上,万一又说我讹人怎么办?为了堵你容易吗?从早晨等到晚上,连水也没喝一口的!不就是踢了你两脚吗?居然嫌我脏,拖回家用热水煮我,你想杀人灭口啊?”
            这孩子年纪虽然与席天差不多,但口齿伶俐胜他十倍,一番话说得连珠炮般,气得席愿脸发青,实在是令我觉得欣赏之至。
            “齐齐啊,你别生气,这件事是席愿他不对。现在这么晚了,你在城里又没什么住处,不如就在我家住下,明天再拿钱走好不好?”


            15楼2008-02-10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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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攸回头一面向我,立即绽开乖顺的笑容,甜甜道:“我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是刚才一进来,看见席伯伯这么漂亮,席大哥这么帅气,还有小天哥这么可爱,就觉得什么火气也没有了。我在家里其实很认生,最怕跟陌生的人说话,但你们三个人都对我好温和,好亲切,让我一点生疏的感觉也没有,就好象已经认识你们很久很久了!”
              席愿转过头去,作呕吐状。
              席天却大起知已之感,拉着齐攸的手道:“就是就是,我也很认生,可见到京淮哥时,从第一眼就好喜欢,愿意跟他说话。想不到你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两个人顿时相见欢,说着说着就搂成小小的一团,咬起了耳朵,时不时还发出格格的笑声,听得席愿不停地打寒颤。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席天,齐攸今晚就给你招呼了。”
              “知道了,大哥。”席天高高兴兴牵着齐攸的手一起离开。席愿耸耸肩,哼了一声,也转身出去。
              我蹲下身,想收拾收拾被席愿一掌拍碎的一片狼籍,却被席炎握住了手。
              “这个不用你弄,”席炎将我拉起来挽在手臂上,“走吧,我送你回房。”


              16楼2008-02-10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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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炎轻柔地笑了起来,伸手把我身体向床里挪了挪。
                “你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解下外衣,掀开被角滑进我的身边,伸手将我揽到他的臂弯中。
                “你不是不要跟爹一起睡吗?”
                “我现在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可以把你从头到脚整个儿包起来,你以为还踢得动我?”
                “啊?可是你也不是今天才长这么高的,以前你要是在我房间呆得太晚,我叫你一起睡,你都不肯的……”
                席炎长长的睫毛顺下来,让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放在我腰上的手臂也轻轻地动了动,但随即又停住,半晌后,他轻轻道:“你想知道为什么?”
                “想啊,不想就不会问你了。”
                他慢慢把下巴放到我的头顶上,低低地笑了声,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用脚踢了踢他。真是讨厌啊,明知道老爹好奇心强,偏偏还这样吊我胃口,摆明就是知道我拿他没办法。
                “好啦,”席炎见我不高兴,柔声哄道,“闹了一天,你不累吗?睡吧。”说着微微收紧了双臂,低下头,在我的脸上浅浅啄了一口。
                我顿时十分感动。当初捧在手里的小毛头长大后跟爹都不象以前那样亲昵了,现在只有席天还常常亲我,两个大的早就不来这套了,有一次我问席愿为什么,他说:“大哥不许啊,说是都长大了,还亲来亲去的不象话。”我一听是户主的意思,就不敢再问。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能从一家之主那里赚来一个亲亲,以后一定要多多叫他跟我睡,好联络一下父子间的感情。


                18楼2008-02-10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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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也许是为了补偿席天受的委屈,也许是为了讨好我这个当爹的,楼京淮热心地推荐了几家有特色菜肴的酒楼给我,挑挑选选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以素斋闻名的一品堂。
                  “你们可别客气,我难得请一次客,爱吃什么点什么,千万别替我省钱啊。”我挺胸抬头当先而入,虽然脸上还罩着帽纱。
                  店小二听见我说话,殷勤地迎上来:“几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客满了,恐怕还有一阵子才能有空座呢,怕饿着各位,不如另请……”
                  我一把掀开帽纱的下沿,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嘴脸,凶凶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大爷我有的是钱,快给大爷腾一个雅间出来!”
                  那小二不卑不亢地一笑,躬身道:“公子说哪里话,您是小店衣食父母,怎么敢得罪?确实今天不巧了,您来迟了些,这满座的客人都是客人,您叫我赶谁也不好,是不是?”
                  “我管你赶谁?反正大爷今天在这儿吃定了,还想在这地面上混的,快照大爷吩咐的去办!”
                  我威风凛凛地说完,小声问楼京淮,“觉得怎么样,一般的恶霸都是这样说的吧?”
                  楼京淮忍着笑点点头。
                  “公子您开玩笑了,”店小二把手巾朝脖子上搭,冷冷一笑,“我们一品堂全靠来往的客官们帮衬才在京城这地面上小有薄名,到现在为止,还真没碰上不赏脸的客人。”
                  “大胆!敢跟我顶嘴,阿牛阿发,给我把这个店子砸了!”
                  阿牛应了一声,上前几步。阿发则陪着笑问:“太爷,真要砸?”
                  “砸!”
                  “太爷,这可是咱们自己家开的酒楼……”
                  “我知道!砸!”
                  阿牛阿发走到了最近的一张桌子前,运了运气。我看看店小二,他还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好象吃准了我们不敢真的动手一样。
                  “喂,这里被砸了你会被老板炒掉的哦。”齐齐说。
                  “不会的,他是这里的红牌,二哥才不会炒他。”席天说。
                  “啊,酒楼也有红牌?我以为只有妓院才有哩……”
                  “太爷,我们真的砸了啊?”阿发再次确认。
                  我恨恨地瞪了店小二一眼,扁扁嘴,揪揪他的衣角,粉委屈地说:“我今天真的是请客啦,小纪啊,你就不会想办法给我弄几个位置嘛。”
                  店小二低头看了我一会,嘴向两边一裂,露出洁白的牙齿,“哟――,这不是太爷吗?您早点用平常方式说话,我不就知道是您了嘛,刚才那凶神恶煞的,害我愣没认出您来!”
                  我嘟起嘴,又横了他一眼,抱怨道:“小愿真是的,尽请象你这样的怪胎来做事,真奇怪这酒楼居然还没有倒。
                  “爹,我记得小纪哥不是二哥请的,是被您捡回来放在这里的啊。”席天甜甜地说。
                  “小天,连你也跟着欺负爹爹……”
                  “太爷,您到底请不请客?老奴都饿晕了。”福伯问。
                  “请……当然请,可是死小纪不给我们座位嘛,要不这样,我请你们去吃西市王老伯摊子上的葱油面?”
                  “>_<………”
                  “太爷,您请客的档次降的也太……太猛了一些吧……”小珠揉揉圆圆的肚子道。
                  小纪双手抱胸笑了起来,“好了,不闹了,太爷这边请,刚好空着一桌。”手巾一扬,潇洒地一弯腰,大堂上满座的吸口水声。
                  “我知道他为什么是红牌了。”齐齐喃喃地说。
                  我偷偷问福伯:“小纪真的算是万人迷吗?我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因为你每天都照镜子看你自己的脸!”
                  “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涪威小侯爷和敬纲国舅为了争着要小纪上菜,在这里打的好热闹呢。”楼京淮粉八卦地说。
                  “几位想吃点什么?”明明去端茶的小纪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阴森森地问,吓了两人一跳。
                  “随……随便……”京淮心虚地转过头。
                  “红烧肉。”阿牛说。
                  小纪啪的把菜单敲在他头上,“你真说得出口,到一品堂来吃红烧肉?这是素斋!”
                  “红烧笋子……”阿发说。
                  又是啪的一记重敲,“竹乃君子,笋就是年轻的竹子,你想把一位年轻的君子拿来红烧?”
                  “清水白菜……”小珠捂着头说。
                  半晌没有动静,小珠松一口气放下手,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响,“笨啊,难得太爷请客,不好好宰他一顿更待何时?清水白菜,你替谁省钱啊?”
                  “小纪你帮我们做主吧。”福伯说。
                  红牌店小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不愧是当总管的人,你们三个学着点!”说罢施施然去了。
                  “你说还有人抢着要他来点菜送菜?”我问。
                  “多着呢。”
                  “这年头………大家怎么都这么自虐啊?”我摇头感叹。
                  菜上得倒挺快,配的也好。不过楼京淮说这是因为小纪当我们是自己人的缘故,如果遇上他看着不顺眼的客人,会狠狠狠地宰的。
                  正吃着,就看见小纪手里拖着一个客人出门海扁,据另一个店小二说那人居然敢乱摸小纪的屁股。
                  “又是不懂事的外地人啊。”福伯长叹感慨道。
                  “我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楼京淮沉思苦想道。
                  “那个人带的香囊,好象是明黄色的……”齐齐咬着手帕道。
                  楼京淮刷得跳了起来,向外奔去,正好与走进来的小纪撞个满怀。
                  “那个人呢?”
                  “哪个?”
                  “你刚才拖出去的那个。”
                  “那不是人,那是头猪。”
                  “你知道那头猪是谁吗?”
                  “谁啊?”
                  “今天到访的南安王爷的世子!”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算了,你先说你把那个人弄哪儿去了?”
                  “哪个人?”
                  “好吧,这么说,你把那头猪弄哪儿去了?”
                  “后面巷子的阴沟里。”
                  楼京淮跑了出去。
                  “性子真急,我还没说完呢,阴沟里的是猪皮,猪身子丢进护城河了。”小纪摇摇头。
                  “啊?你杀人哪?”我尖叫。
                  “他会游泳。”
                  “你怎么知道?”
                  “所有的猪都会游泳。”
                  “万一他特别笨,不会呢?”
                  “我在岸上看了一会儿,看他游起来才走的。”
                  “这种天气游泳………”齐齐说。
                  小天打了个冷颤。
                  “你快逃吧,南安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我劝道。
                  “没事。”福伯说。
                  我瞪向他。
                  “这个世子一天到晚作奸犯科,南安王爷早就恨得牙痒痒,不会替他出头的。”
                  “那可不一定,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也不是。”
                  “啊?”
                  “是过继的。只有那个郡主是亲生的。”
                  “福伯……”
                  “嗯?”


                  21楼2008-02-10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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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躺得手脚发僵,活动活动~~~~~~~ 
                    这一章主要推动情节,又是不搞笑滴,想笑的大人不用看进来~~~什么?已经进来了??呵呵不好意思啊~~~
                    吴家父女脸上自然青一阵白一阵,欲待翻脸,又恐人觉得自己气量狭小,那种暗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是我最喜欢看的了,越看越开心,直到感受到大儿子刀锋一般凌厉的眼神已深深插在自己身上,才赶紧收敛起得意的嘴脸,作无辜状。
                    “家父喜欢开玩笑,吴大人与吴小姐不要计较。”席炎淡淡笑着化解尴尬的场面。
                    “不会不会,”吴巡抚干笑着道,“席老爷真算得上是个妙人。”
                    比起这位脸皮超厚世故圆滑的父亲,江南第一才女稍嫌有些沉不住气,撇着嘴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席炎脸色略略沉了下来,他平日里虽然管教我十分严厉,但却异常的护短,最看不得外人对我稍有不敬,无论起因为何,吴家小姐的这种态度已令他十分不快,算是达到我预期的目的了。
                    看看四周,席天仍是躲得严严实实的,齐齐不知何时踪影全无,小纪旁若无人地擦桌子扫地,鼻青脸肿的南安世子盯着他暗暗磨牙。我实在是想不通南安王爷明明生得一副高贵睿智的模样,为何会头脑发热收养这么个东西当继承人,说不定其中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呢,等空闲的时候得好好问问福伯这个秘闻收集专家。
                    “王爷,这里已没什么大事,我想王妃一定等得心焦,不如早些回驿宫去吧。”席炎道。
                    南安王爷点头。我一见他们要走,高兴极了,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引起了席炎的注意,瞪了我一眼,道:“爹,我送王爷到驿宫后就回家,你跟着我吧。”


                    23楼2008-02-10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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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头一凉,继续在外面游逛的愿望落了空,又不敢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只能偷偷嘟了嘟嘴。
                      席天怯怯地说要先回去,他大哥答应了,打发其他随从们跟他一起走,只留了福伯陪我。
                      出门时席炎忙着跟南安王爷说话,没顾着照看我,那只姓吴的凤凰忍不下胸中一口气,竟悄悄伸出一只脚来想绊我一跤,可惜她运气不好,我戴着帽纱,哪里都不能看,只好看着面前一小片地,她穿着绣花鞋的小脚一伸出来就被我瞅见,心中暗喜,岂肯放过大好机会,狠狠地对准了重重踩下去,还使劲碾了两碾,只遗憾今天没穿硬底的木屐出来。
                      凤凰女尖声惨叫,跌坐于地,我也同时跳到一边,大声喊道:“哎哟,好痛啊!”
                      席炎立即丢下南安王爷冲了过来,扶着我急急地问:“怎么啦?哪里痛?”
                      我眨眨眼睛,顿时泪雾盈盈,抓了大儿子的衣袖道:“…脚………被凤凰爪子硌得好痛啊……”
                      席炎刚怔了怔,吴巡抚已扶着女儿怒气冲冲地道:“席老爷,小女有哪里得罪过您,您要如此欺侮于她?”
                      他虽然气势汹汹,我却根本不在意,反正有超级护短的席炎在场,我家大儿子是绝不会看着柔弱胆小善良可爱的老爹被外人欺压的。
                      果然,吴巡抚话音刚落,席炎就皱眉道:“吴大人此言何意?”
                      “小女弱质女流,席老爷却重重踩她,难道不是欺侮?”
                      “吴小姐与家父各走一边,好端端地怎么会踩着?”
                      吴巡抚一时语塞,看看女儿虽哭着,但却一直低了头不肯抬起,想来是做了什么小动作,脸上再次青红交替,一副下不了台的样子。


                      24楼2008-02-10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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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安王爷圆场道:“呵呵,人太多,大家走路不太当心,都别计较了。席老爷,您的脚没什么大碍吧?”
                        他不去问候江南第一才女,反倒问我的脚有没有事,可见也算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赶紧笑笑,小声悄悄道:“没事没事,多洗几遍也就洗干净了。”
                        南安王爷扑哧笑了出来,瞟瞟在一旁揉脚没听见我这句话的吴家父女一眼,也小声道:“这位才女一向眼高于顶,席老爷恐怕是第一个嫌她脚脏的人。”


                        25楼2008-02-10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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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意洋洋,正想再吹嘘两句,突听得席炎严厉地咳了一声,吓得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乖乖低头站着。
                          这时几副车驾已停在门前,一行人分别上了马车,我自然被大儿子提上了他的车厢内。
                          车帘一放下,这个空间便只有我们两人相处,席炎立即双手抱胸,威严地看着我,直到看得我把自己十根手指都绞做一团时,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26楼2008-02-10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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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死女人欺负小天!”我学着齐齐的口气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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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着好多人骂小天!”
                            “骂他什么?”
                            “就是只有席家人才可以骂的那个!”
                            “她敢骂小天笨!?”
                            “是啊,她还勾引楼京淮!


                            27楼2008-02-10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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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她即将进jing侯选皇妃,怎么会再注意京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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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楼2008-02-10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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