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人萌过这CP吗(⊙_⊙)？ 我只是觉得他俩生日正好是同一天而且又都是从华沙莱吉亚转来阿森纳这太巧了。前两天看微博上有人说最后一轮联赛不知道温总会让哪个门将首发，因为一边是小斯的金手套，一边是法比的足总杯决赛预热，舍哪个都保不齐会留下遗憾。于是想起11年那会儿写过的某个草稿，把它翻出来补完，算是攒个人品希望我们今年最后两场比赛一切顺利。
法比安斯基是个好人，这些年他替阿森纳守过不少难捱的时候，甚至某些很重要的时刻你觉得不应该是由他来守门，阿森纳应该有个更强的门将去打大场合，可他也把那些时刻扛下来过。当然彼此相负的时候也是有的，没人能说清这到底是命途多舛还是他自己的性格使然。无论如何，无论他是否要离开阿森纳，真心祝愿他今后好运，当年被大家戏称为“小小法”的那个家伙，如今也快要三十而立了。

2.
卢卡斯在阿森纳的第一次训练就是在那座现代得不像话的新球场里，那是俱乐部每年一度的会员日。温格教练与两名新球员握手，旁边的官网摄像师围着他们转个不停。当即有小孩子来找他签名，这真是他从没遇到过的状况。
随后训练开始，他走向球场远端的守门员训练区，俱乐部名宿门将鲍勃·威尔逊作为形象大使出现在场上，但让他感到一丝紧张的仍然是即将与之共事的两名队友，西班牙人阿穆尼亚，还有脾气火爆年届四十还如日中天、神一般的延斯·莱曼。在想着如何才能在新俱乐部站稳脚跟不被轻视之前，他眼下急需解决的是怎样向他们做自我介绍，他的英语显然还没达到那种程度。不过好在守门员教练格里出面先替他说了几句——他怀疑教授之前一定为此事特别叮嘱过格里——随后大家打个招呼就过去了，阿穆很随和，莱曼今天看上去也心情不错。
真正的自我介绍是在训练中。在那场平和欢乐家庭聚会般的会员日训练上，他竟有种像是回到了打自己第一场职业比赛时的感觉，紧张，兴奋，竭力保持沉稳，想要证明自己，又觉得不该太过张扬——守门员永远是最依赖直觉，却也是最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出复杂思考的人。同时，这也是个与同行竞争最多，却与其他队友联系最少的职业。
今年队里有两个新人，他，还有法国人萨尼亚。不过一切对萨尼亚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困难，在阿森纳恐怕整个球队的人都会说几句法语，而且球队的后卫线上要么是法国人，要么来自其他国家的法语区，沟通根本不是问题。他想或许该向谁请教一下，给自己找个英语老师。
训练赛后有人朝他走来，那人看上去普通球迷打扮，却没有被工作人员拦在场外。直到那人越走越近他才觉得眼熟，然后猛然发现那是他认识的——在华沙时就认识的他们预备队的那个小子！什琴斯尼？！
他长高很多，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副半大孩子的样貌了，褪去稚嫩，多了些将近成年的硬气。原来有些长的头发现在被剃成板寸，看上去像个新兵锅盖头。不过他肯定不是刚从伊拉克或者什么地方回来，看那副身板就知道不可能，个头窜起来让他显得比以前更瘦了。
卢卡斯太惊讶，以至于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对方就已经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嗨，我是沃伊切赫·什琴斯尼。”
“嗯，嗨，你好，”卢卡斯下意识地也伸出手去，却被什琴斯尼顺势拽过去来了一个带着冲劲的拥抱。“我是——”
“我知道你，乌卡什·法比安斯基，”这是他熟悉的波兰语，“我们在同一个队呆过，华沙莱吉亚，但是其实你当时在一线队，我在预备队，所以你可能不记得我，不过我认识你，我知道你连拿了两年的波兰联赛最佳门将！欢迎来到阿森纳！我也是守门员，现在是这里U18的主力，我们也开始赛季前集训了，不过为了来看一线队训练我们逼着教练给大家全体放假，哈哈！你看，这情况跟我们在华沙真像，是不是？”
什琴斯尼一刻不停说了半天，卢卡斯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指的是什么，是说他们俩又分别在一线队和青年队，还是说他又来看他的训练。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好胡乱地说着“大概吧，是有点……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然后他自己马上就想起来，“06年夏天，对吧？我当时还纳闷你去哪儿了。”
沃伊切赫眼睛立刻亮起来，一丝惊喜掠过其中，“是06年，你那时候就认识我？不可能啊，我都没和你说过话，你训练太投入了，完全就是一副拒绝打扰生人勿近的样子。”
卢卡斯差点没翻个白眼，真不晓得是谁当时总直勾勾地盯着我训练还不叫打扰。不过他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嗯，什琴斯尼——”
“叫我沃伊切赫，或者沃伊。”
“好吧，沃伊切赫——遇见你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波兰人真好，不过我听说温格教练希望大家都能说英语——”
“没错，是这么回事，阿森纳是多国部队，虽然看起来法语更像是官方语言，但BOSS确实要大家都说英语，‘团队氛围’，”沃伊切赫模仿教练带着法语腔的英文发音，“他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都得学英语。不过放心，我保证你跟队友混上一个月就没问题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我们队里还有U16他们有好多非洲兄弟，上帝在他们那儿都不说英语的。”
“那你呢？”
“我？”沃伊切赫耸耸肩，“也差不多，刚来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拿你开玩笑，不过这个简单，只要你觉得那家伙眼神不对，或者旁边大家都一副假正经的样子，那就直接把他说过的话对他重复一遍，这样学得很快。”他说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们门将最会判断别人什么时候要整你了，对不对？职业病。”
卢卡斯笑了。似乎是今天头一次，他注意到天气还不错，几乎是北伦敦在短暂夏天里所能呈现的最好的下午，他的手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微风如缕，面前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沃伊切赫向他微笑着说，“对了，你还没找到房子吧？我不介意你来我家先住几天。”
他稍微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正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他不知道自己印象中那个男孩身上的冰冷和棱角是怎样一下子消失殆尽的。

3.
球队在打半个球场的训练赛，卢卡斯和沃伊切赫分别站在双方门前。
队里的一号门将阿穆受伤了，所以现在是他们俩在为球队四线作战，并且都希望能把握住任何一个可能成为主力的机会。
卢卡斯站在有些逆光的一侧，已经是快四点钟，这是高纬度地区秋天里一天当中光线最刺眼的时候，他稍微抬起左手遮了遮阳光。因为阿穆受伤，他现在是联赛常规的首发门将了，但他和站在球场对面的那个人都知道这个位置并不稳固。有侵略性，其实他最初对沃伊切赫的评价并没有错。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早已比当年好得多，但竞争仍然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尤其是面对沃伊切赫这样一个追赶者，他太自信、太有冲击力、太无所畏惧了，卢卡斯不得不始终提醒自己绷紧神经。
替补队在进攻，已经确定下场轮休的萨米尔在左路带球越过中线，卢卡斯转向右边，紧盯着场上的局面。因为只踢半场，所以攻防转换比平时要快得多，萨米尔和托马斯二过一甩开右边的巴卡里，快速推进到门前不远，球在萨米尔脚下，他选择了内切。在某些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卢卡斯会有种周围一切减速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后退着，但依然专注地看着前方，他对自己的球门太熟悉了，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在门前确切的位置——球门中心偏右，还有两步能退到门线——有时他甚至觉得球门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配合着也在指引着他本能地动作。
前方夹防萨米尔的劳伦特和托马斯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向左移动了一下。然而就在他的重心还偏向左边的时候，萨米尔用假动作晃开后卫起脚打门，皮球径直向球门右上死角飞去。卢卡斯来不及收回重心甚至来不及调整呼吸，飞速蹬地展开胳膊把自己完全朝球门右边扔出去。他应该预判到的，中路太拥挤没有射门空间，他们肯定还是要回到左路去——球速很快，他竭力舒展身体几乎成一条直线，他要扑出这个球，也许他能做到，拜托了——
最终他几乎是用指尖将球托出了横梁，然后摔在草皮上。门将都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把自己摔来摔去，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不禁要同意莱曼的话。但刚才那是个漂亮的扑救。他撑着草地爬起来，劳伦特和托马斯第一时间上前拍了拍他后背，场上有队友朝他吹起口哨，有人在喊好球。中场边线处BOSS露出笑容向他点点头，旁边的帕特和格里都在鼓掌。
他下意识地朝球场对面看去，因为逆光，他看不清楚沃伊切赫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双手叉腰随意地站着，既没有严阵以待，也没有表示出感兴趣的样子。这就是他的对手，他想，没有人能撼动沃伊切赫那该死的自信，他拼尽全力可他看上去还是那么轻松。转念之间他又为这样的想法暗自咒骂，别这么斤斤计较，居然跟一个比你小五岁的家伙斗气，赶紧忘了吧，赶紧——
他不知道，在他腾空跃起的那一瞬间，还没有碰到皮球，沃伊切赫就已经在无人注意的场地另一头轻轻为他鼓了掌。

5.
疼痛袭来的片刻，卢卡斯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撕裂感警告着他，他不用等到队医诊断也明白这是一次相当严重的受伤，几个月，或许整个赛季已经就此结束。
这是他自找的，他不愿在他面前退让，所以做出了原本不该逞强的动作。或者当时他根本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所以肩膀没有绷紧，沃伊说他是他见过技术最好的门将，是吗，这也称得上技术最好？
太有侵略性，他一边感受着疼痛，一边想起自己对这疼痛制造者最初的印象，他真的没有看错。现在他们对彼此已经太了解，几乎连心底隐瞒最深的秘密都没有了，这时回望其实他们一早就明白结局如此，他们从来都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拒绝接受，这也是人类本能。
他勉勉强强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立柱上，队医已经拎着医疗包往这边跑了，显然他们没料到训练场上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情况，但比他们更快的旁边的格里和沃伊切赫。格里试图扶着他的左胳膊不让它受力，沃伊切赫看起来有点慌神，不停向他道歉问他怎么样，虽然这些毫无用处。
他明白这并不是故意的行为，当然不是，沃伊切赫只喜欢正大光明的同类相残。哦，他并不是带着恶意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他意识到——他们都意识到，属于沃伊切赫的机会到了，而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也许这就是沃伊表情里还带着些紧张的原因，卢卡斯苦笑着想，但是他控制得很好，他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守门员。
说来奇怪，他们都认为对方是很好的门将，却不能认同彼此达到这一点的做法。卢卡斯明白，却也不愿承认，如果这场僵局持续下去，他会是首先败下阵来的那一个。
所以当沃伊切赫踢过来的球势大力沉地砸在他手臂上时，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把这当做一种挑战，还是一种解脱。
END

这个……尝试说明一下
法比安斯基是在05年夏天被从华沙莱吉亚预备队直接提到一线队去做主力门将的，然后当赛季(0506)就拿了联赛冠军和最佳门将，之后一年(0607)又拿下了最佳门将，然后07年夏天转会来的阿森纳。
小斯似乎也是在05年夏天，因为天赋过于出众被招进华沙莱吉亚预备队，当时只有15岁，我印象中踢预备队的基本相当于U21，所以小斯当年还是非常牛叉的，然后06年夏天来的阿森纳，转会费5万欧元orz。
最后一段讲的是11年初训练中法比守门小斯射门这样在练习，接过小斯某一脚过于大力把法比弄伤了赛季报销，具体情形有点记不清，大概是这么回事。
然后是时间线
1：2006年春夏
2：2007年夏
3：2010年秋
4：2010年秋
5：2011年春

联赛最后一场果然还是法比首发了，保持手感还是很重要的，加油吧圣法比
以及题外话，深蓝色队服真是相当搭法比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