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保吧 关注:143贴子:356
  • 8回复贴,共1

【原创(文类)】非浅即深(原创保,长篇完结)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百度。


1楼2013-07-31 15:00回复

    【十二】
    在遥远的真魔国。
    黑夜将这座本该是生机勃勃的王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没有星辰,也没有月光,唯一有的仅是屋外狂作的大风以及刺骨的冰寒。
    宽阔得有些冷清的魔王寝宫,本该是一家三口温暖的床铺,如今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身影不断的蜷缩、蜷缩。
    夜,冷的刺骨。梦,也是满带令人心寒的痛苦。
    他只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片望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没有孔拉特,没有古蕾塔,没有血盟城的任何人,没有地球的家人,当然也没有...那个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为自己付出了许多的...保鲁夫拉姆。
    他只能站在黑暗之中,恐惧的呼唤着每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听着风呼啸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回音。急躁、不安、恐惧...
    他仿佛被世界遗弃了般,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唯一留下来的,只有冰冷,只有孤寂。
    “有利你这个笨蛋,冷的话不会叫孔拉特给你换一床暖和一点的床褥吗?”
    熟悉的声音,如同这半个月来在脑中回响的声线。
    保鲁夫拉姆,是你吗!?
    他惊喜的朝四周呼喊,可是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耀眼身影,只有机械设定般的声音在自顾自的说着。
    “真是的,所以才说你是菜鸟,明明才离开没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了真魔国的脸!”
    保鲁夫拉姆,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回答我啊,保鲁夫拉姆!
    “这就是新的魔王殿下?连马都不会骑,连剑都不会拿,把真魔国交给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保鲁夫拉姆,你在哪里?快点回答我啊!
    “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我要和你决斗!”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见异思迁的大菜鸟!竟然敢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会掉下去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掉下去好了。”
    “有利你这个笨蛋,能不能不要老是多管闲事?知不知道大家会替你担心?!”
    “真是的,下次不许再这样乱来了,你要是没有我的允许就死掉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有利,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对于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有利,祝你幸福。”
    从相遇到离别,一切的一切不断的在脑海中重复。
    他厌恶的表情,他高傲的表情,他皱着眉头的表情,他浅浅微笑的表情,他伤心难过的表情,他痛苦不堪的表情,他解脱释然的表情...一切的一切,像一部杂乱无章的话剧在脑中叫嚣着,直到他微笑着从眼前消失,坠落到悬崖深处的时候,一切就像被截断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剩下的是始态的沉默,死亡一般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要!保鲁夫拉姆不要!
    挣扎着从噩梦中醒过来,他面色十分的惊慌失措。额头早已冷汗淋漓,涣散的墨瞳写满了悲痛和懊悔。
    这重复了多少个黑夜的梦境不断的折磨着他,一遍又一遍。
    那种似乎将要永远失去保鲁夫拉姆的恐惧感无时不刻伴随着他,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的强烈。
    手触摸到冰凉的被褥那刻,寒冷直袭心脏。
    身边再没有那个美丽的粉色身影,那种只属于他的淡淡香味也随着时间而渐渐消逝。
    不会再有吵人的呼噜声,也不会再有人将他踢下床。他可以不用担心被人抢了被窝,也可以一个人享受自己宽敞的房间。
    可是,为什么却是这么的冰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脏,都像是赤.裸裸的站在冰川雪地里。无尽的寒冷侵袭着大脑,直到僵硬、麻木、失去所有感知的能力。
    他拼命的蜷缩着身体,可是依旧没有半点好转。昏沉沉的脑袋却异常清晰的显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仅有保鲁夫拉姆,再无其他。
    对不起,保鲁夫拉姆。
    我好想你,保鲁夫拉姆。
    不要离开我,保鲁夫拉姆。
    快点回来,保鲁夫拉姆。
    我不能没有你,保鲁夫拉姆。
    心灵深处不断的呐喊呼唤,伴随着的是吧嗒吧嗒直往下掉的眼泪。
    捂着脸慌张的擦拭着,晶莹的液体却渗透指尖的缝隙,滴溅在皱褶的床单上。
    为什么会流眼泪呢?为什么会在保鲁夫拉姆消失了一个月之后,才真正的感觉到绝望与崩溃?难道之前的平静只是因为内心还存有那些微的希望么?保鲁夫拉姆他...不会真的就这样离开的对吧?他明明说过会永远保护自己的,他明明说过他会一直...爱着自己的。难道要言而无信吗?那么骄傲的人,一定不会食言的对吧?
    有利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双臂之间,闷闷的低声啜泣着。
    死寂一般的黑夜,只有窗外刮打着玻璃的风呼啸声,陪伴着他度过这个漫长而孤寂的夜。
    他就像丢失了灵魂般,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保鲁夫拉姆,保鲁夫拉姆...”
    【十三】
    破晓的晨光照射进房内,光辉并不能减少屋内人心中的彻寒。
    又是一夜无眠。
    从保鲁夫拉姆失踪之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失眠了。
    不是完全睡不着觉,便是半夜被噩梦吓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眠。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就像不知何时早已习惯了保鲁夫拉姆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边一样。当他在的时候没有太过在意,等到他不在的时候,却又是万般的折磨与难受。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不停,连续几日的暴风雨横扫着整个血盟城,压抑、沉寂,一如他一个月来的心情。
    桌上的纸随着风飘飞,好巧不巧的落在脚裸边上。那白纸黑字无比清晰的落入眼里,刺得眼睛生疼生疼。
    ——解除婚约申请书。落笔人:冯·比雷费鲁特·保鲁夫拉姆。
    这是保鲁夫拉姆在掉下悬崖之时,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当他因为失控使用魔王力量横扫了整个战场之后,保鲁夫拉姆已经消失在万丈深渊之中。在悲痛万分的时候,这张白纸像是有灵性一般,随着空中的风流飘飞到自己眼前,最后落在自己苍白的指尖。
    看到白纸上那并不算清秀的字迹,里面的内容让他破碎的心一点点化为粉末。
    那一刻他甚至希望,希望自己这五年来没有那么认真努力的学习真魔国的文字。
    他假装看不懂,他假装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先的模样。
    保鲁夫拉姆还会踢他下床,保鲁夫拉姆还会拿着剑追着他满城跑,保鲁夫拉姆还会运用火球骂他见异思迁,保鲁夫拉姆还会瞪他笑他保护他...
    可是保鲁夫拉姆坠落前那张绝美的笑颜,那解脱般释然的眼神,以及那句无声的耳语“有利,祝你幸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里,抹不掉逃不了。
    他的心只有一片死沉,迷茫、不知所措。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
    保鲁夫拉姆离开了,他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身前...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紧紧捏着那张纸,那张曾经是他最想得到的可以让他得到自由的纸。最角落写着同意人签名处的地方,本该被记上伟大的魔王陛下的名字,然而只有一片空白。
    他不敢签,他不想签,他不要签。
    每次看着那张纸,他都没有想象中那种解脱般愉悦的心情,反而很难受很痛苦。
    明明那是保鲁夫拉姆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着的解除婚约申请书,明明他之前还死都不肯交出来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了遇袭的地方?
    也许他早该想到的,那是保鲁夫拉姆早就准备好要在回城之后拿给他签的,所以当天他才会那么的反常,不闹相亲现场,也不发小王子脾气。
    只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不是吗?明明...
    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吗?也许...真的是那样。
    自己在一次次的相亲之后他渐渐变得平静冷淡,自己和别人要好接近的时候他不再上前阻挠,拿着剑举着火球追着他跑的次数也随着时间渐渐的减少...好像他早就已经改变了,只是自己从未去认真的在意过他。
    一直以为,无论自己是否关心,他都会一直真心不变的跟在自己身边。
    一直自私的以为,不管自己去往何处,只要一回头就会见到他毅力不变的身影。
    可是他错了。
    他错在太过自以为是,他错在太过自命清高,他错在从来都不站在保鲁夫拉姆的立场替他想。
    他错了,错的格外的离谱。
    “有利?有利!你怎么了?”孔拉特的声音。
    有利仰起失神的脸,一双墨黑色的瞳孔没有焦距的落在孔拉特担忧的脸上,晶莹的泪水早已爬满了整张脸,手中的申请书早已被捏得皱巴巴的。
    孔拉特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他,担忧的眼神掠过他手中拿着的纸张,心中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有利...”
    “孔拉特,保鲁夫拉姆他...放弃我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即使他并不是很清楚,这句话中所蕴含的真正意味。
    他本是想说保鲁夫拉姆放弃这段婚约了之类的,可是到嘴的时候却变成了这样一句。
    孔拉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站在床边看着他哭泣。
    许久,直到床上的有利渐渐的止住了泪水,孔拉特才将手中的衣服递到他面前。
    “有利,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现在不是你为这些事失魂落魄的时候。”
    “我知道的孔拉特,我不会让我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事情的。”有利换上黑色校服,将脸上的难过收拾好,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是的。乌合利斯的国王今日之内就要到达血盟城了,因为公主殿下受惊的事情。”
    “乌合利斯的国王?”有利微微的怔愣的一下。
    没错,他似乎忘记了还要跟乌合利斯国王赔礼道歉的事情。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真魔国内,但毕竟莉亚纳是在他们的保护下受了惊吓的,他也该负起责任。
    虽然这段时间偶尔会去安慰一下莉亚纳公主,而且每次她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但这毕竟是有关乎友谊联盟的问题,是该好好解决的。
    “那我们准备一下,迎接国王陛下的到来吧。”
    将申请书小心翼翼的放进柜子里,有利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答应过孔拉特的了,在保鲁夫拉姆回来之前,一定会做好一个魔王的本分,他已经有觉悟了。


    9楼2013-07-31 15:36
    回复

      【二十六】
      莉亚纳的房间里。
      “父王,您为什么要对有利说那种话?您明明知道他对保鲁夫拉姆阁下的感情,为什么...”
      她依旧还是无法猜出父亲心底的想法,就像小时候一样,父王虽然总是对着她笑,但他眼底所蕴涵的意味她却从来都猜不透。她从小遭受兄弟姐妹的嘲讽,就连下人也从没真正将她当作公主看待,唯有她的父王,肯给她一点温暖。虽然仅是那么一点的温暖,却让从来不曾尝试过温暖的她感受到了被重视的幸福。所以她一直都非常的重视自己的父王,对于他的命令她也从不反抗,只是一味的听从。
      有利突然要和她订婚的时候,她是怀疑过会不会是父王说了什么,但那只是她胡乱的猜测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的父王竟然为了她跟有利说那些话,她是真的不想有利为了补偿她什么的而违背自己的心意,更何况这会伤害到那个人。那个深爱着有利的执着的少年,那个骄傲的耀眼的保鲁夫拉姆。
      “莉亚纳,父王这都是为了你好。”布萨洛扶着她的肩,脸上展露出慈爱的微笑,“有利陛下是一个绝对会对自己的过失负责到底的君王,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亏欠任何人。可是他唯独亏欠了保鲁夫拉姆阁下,伤他的心,甚至看着他受伤而无能为力。竟然他都已经亏欠了一个人,又何必再伤害另一个人呢?莉亚纳,你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所以即使要用这个理由束缚有利陛下,我也一定不会让他亏欠你。”
      “父王您错了,有利并没有亏欠我什么,而且...而且保鲁夫拉姆阁下那么深爱着有利,如果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少年,莉亚纳的表情便愈加的温柔悲伤。她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够幸福,因为他经历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他是最该得到幸福的人,然而他的幸福,也许只有有利能够给。
      布萨洛看着她的表情,眼神顿时阴暗了几分。
      “难道说你对保鲁夫拉姆有好感吗?莉亚纳?”
      “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布萨洛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转过身,只留给莉亚纳一个陷入黑暗的背影,“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和有利陛下订婚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保鲁夫拉姆阁下那边...我会派人帮忙去找的。”
      看着那个离开房间的背影,莉亚纳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那个她敬爱的父亲,那个一直都是很温和的父亲,似乎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喂,我说村田,你把我们拉出城来究竟要干什么啊?一时兴起吗?还是又在逃避真王庙的跑腿工作了?”
      朝着远离血盟城方向前行的马车内,一副有气无力模样的有利手撑着下巴朝对坐一直保持微笑的村田翻了个白眼。
      他实在怀疑村田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突然之间就跑到他的寝室里说什么再呆在房间里就要长霉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拉出来了。什么跟什么啊,昨天晚上刚做了那样一个噩梦,叫他怎么会有心情出来逛街啊。
      “嘛,涉谷你还真是没良心呢,人家可是好心带你出来散散心的,怎么说得好像我有什么阴谋一样...况且就算你自己呆在城里不闷,也该为未来的魔王妃想想吧?”
      村田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只是他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有利百感交集。
      说的也是,他自己心情不好怎么可以让莉亚纳也跟着难受呢,莉亚纳也是无辜的啊。
      “莉亚纳,对不起啊,你来真魔国都已经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正式带你参观,我真是一个失职的国王啊。”
      “有利请别这样说。”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莉亚纳扬起一抹微笑,恬静而甜美,“有利是一个尽职的好国王,所以大家才会那么忠诚的追随着您。我的话,没关系的。”
      比起那个人,自己已经幸福得多了。莉亚纳微微垂下眼睑,澄澈的瞳孔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有利看着突然之间沉默下来的莉亚纳,以为她是拼命掩饰难过的心情,顿时有种很强烈的罪恶感。
      为什么自己总是伤害到别人呢?无论是保鲁夫拉姆,还是莉亚纳,明明都是最不想伤害的人,到头来却总是因为自己的迟钝而让他们受伤。
      涉谷有利,你真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笨蛋!
      一行几人下了马车后来到了热闹的市集街巷,那些似曾相识的街头巷尾,那些曾经或逗留或穿梭过的地点,点点滴滴似乎还刻画着曾经的独具风貌,还有愈加清晰的曾经的记忆。
      那座昂首毅力着的石狮子座像,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保鲁夫拉姆的温度;那些划过鼻尖的空气,似乎还夹带着保鲁夫拉姆特有的淡淡清香。似乎还能看到那张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可爱脸庞,似乎还能听到那个少年独有的清朗声音,似乎还能捕捉到不久之前他残留下来的他专属的气息。可是伸出去的手,抓住的只是虚无的空气。
      心底的想念汹涌澎湃的上涨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淹没覆盖。
      莉亚纳能感受到他变得悲伤的心情,孔拉特也能看懂他眼底那抹深深的懊悔和想念,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到。
      这场至今为止都沉浸在深渊沼泽里的爱情,究竟是谁在伤害谁在被伤害,也许到这一刻起,已经无法分辨清楚。
      村田看着那个又沉浸在悲伤思绪中的少年,无奈的轻声叹息,走上前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背,眼镜下的墨瞳带着千年的智慧与理解。
      “我说涉谷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绷着一张脸,这样真的很扫兴啊。”他尽力的用着平常的轻松语气,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身侧的莉亚纳,“你这样对公主可是很过分的。涉谷,难道你想让公主成为第二个比雷费鲁特卿吗?”
      心猛烈的一颤,有利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不安又再次上涨。
      莉亚纳会变成第二个保鲁夫拉姆吗?被愚笨的自己不断不断的伤害,然后心力交瘁的选择了放手...不,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够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愧疚的看着身侧的莉亚纳,那张清秀的脸与另一张俊美的脸重叠,混乱了他的思维,却也清晰了他的心境。
      他不能再亏欠任何人了,他需要做些什么来作为补偿。
      “啊对了,莉亚纳,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了。”将悲伤暂时收起,他微笑着牵起莉亚纳的手,“那里可是保鲁夫拉姆最喜欢的地方...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看着渐渐跑远的两人,孔拉特皱紧了眉头。
      他知道有利是真的已经爱上了保鲁夫拉姆,势真的想要挽回,但是保鲁夫拉姆曾经为他受过那么重的伤,还可以再将他交给有利吗?希望有利对保鲁夫拉姆的爱不是因为感到愧疚想要弥补才好。
      “威拉卿似乎很烦恼呢。”村田轻轻推了下眼镜,嘴角微微浮现着弧度,“难道知道涉谷是爱着比雷费鲁特卿的,你不觉得开心吗?”
      “猊下,这样真的好吗?”孔拉特忧郁的耸拉着脑袋,心底闷闷的很慌乱,“如果陛下是真的深爱着保鲁夫,而不是因为愧疚想要弥补的话,我当然为他们开心。可是,现在的陛下还是让我放不下心,如果他还有伤害到保鲁夫的可能的话,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将保鲁夫交到他手里。”


      16楼2013-07-31 16:26
      回复
        【二十七】
        村田抬头看了下孔拉特,他的眼睛幽深而温柔,似乎蕴含着某样深沉的坚定的情感。镜片一阵反光,只留下抿紧的唇微微张启,低似呢喃的音符吐出。
        “威拉卿还真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以另一种身份守护在他身边。”
        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的婚姻,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对于那个婚约的无能为力,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坚决的反对,也许保鲁夫拉姆就不会受伤。自己的意志不坚已经让保鲁夫受了一次伤,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轻易地将他交给他人。
        只要有一丝伤害到保鲁夫拉姆的可能,他就会竭尽全力的去阻止,即使要以生命作为赌注。
        看着跟着离开的孔拉特的背影,村田轻轻的叹息了一下。
        “涉谷,看来你这次想要挽回比雷费鲁特卿,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呢。”
        曾几何时,你拥有了许多人无法拥有的人以及他的爱,你也伤害了许多人拼尽性命也要守护的人。你的不珍惜,也许会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莉亚纳被有利拉着穿梭过许多条街道,匆匆掠过眼前的景象一变再变。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有利终于停下了步伐,微微侧过身朝她微笑。
        “呐,你看莉亚纳,这可是保鲁夫拉姆最喜欢来的地方呢。美丽耀眼的保鲁夫拉姆的国度...”
        莉亚纳在看到有利身后的那一片金色花海的时候,有神的眼瞳蓦然瞪大。似乎之前类似惆怅焦躁的心情不复存在了,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温暖与心悸。
        那是一个过于美好的画面,满世界阳光的颜色,耀眼却并不刺眼。蓝天作为背景,草坪作为点缀,唯有那片灿烂的金色闪烁着全世界最耀眼的光。
        那是属于保鲁夫拉姆的颜色和光芒。
        “好美...”
        她无法用其他的言语确切的形容此刻的观后感,只能用最普通却也最直接的词汇。
        也许普天之下,再无其他能比这片金色更加令人沉醉。
        有利望着那片满是美丽耀眼的保鲁夫拉姆的花田,那抹最纯粹的黑色此刻染上了世间最令他留恋的灿金。
        他记得,三年前的某一天,保鲁夫拉姆突然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了这里,还说什么这是属于他们俩的爱的国度。他起先是为这片美景所折服的,后来只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保鲁夫拉姆突然就沉默了下来,此后,保鲁夫拉姆就不再紧随着他,态度也逐渐变得冷淡。
        那时对于保鲁夫拉姆态度的转变他并没有多去费神,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的自己关怀保鲁夫拉姆的时间太短,忽略保鲁夫拉姆的时间太长。
        如果还有机会和保鲁夫拉姆并肩站在这里,他不会在顾虑任何,只想紧紧拥抱住他,然后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于他。
        可是前提条件是,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一行人在这片花田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在天空由湛蓝逐渐转变为橘红的时刻,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回城的途中,竟然得以与四处漂泊的勇者亚路偶遇。
        对于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状态的有利而言,能够与关系一直不错的挚友相遇,是一件唯一能够让他宽心的事。
        他与亚路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即使相遇次数寥寥可数,即使身份立场本该是相对的方向。
        “亚路,你怎么来到真魔国也不去找我?我们不是朋友嘛?”
        “当然是朋友了。很多年没见,有利你似乎成熟了很多。”
        英俊的男子笑的爽朗豪放,一如五年前那个骁勇执着的勇者少年。墨黑色高领斗篷,点缀着宝石的圣剑,轻松简朴的行囊。亚路是一个散发着强烈正义感并且坚毅执着的勇者,和只会嘴上说着讨厌战争实际上只能躲在别人背后受人保护的他,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形象。
        有利不再像当年那样挠着脑袋一副害羞的表情说着‘是吗?’,而是略微失神的回了句,“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啊。”
        “我听说了你遇袭的事情,保鲁夫拉姆...还没找到吗?”
        “啊...还是没有消息。”
        “别灰心有利,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亚路拍拍他的肩膀,这时才发现了有利身后除了孔拉特和村田之外的,那抹娇小的身影,“这位是...”
        “啊,忘了介绍了,这是乌合利斯的公主莉亚纳。”有利向亚路指了指莉亚纳,随后转而指向身侧的亚路,“莉亚纳,这是我的朋友亚路,他们家世代都是勇者。”
        “有利未来的魔王妃么?莉亚纳公主殿下,你好。”
        亚路朝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颜,如同一举闪耀着熠熠光辉的火把,温暖却不灼烧。
        “啊,你好。”
        脸上染上一层浅薄的红晕,一向容易羞涩的她很礼貌的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脑袋压低到足以用刘海遮掩去绯红的双颊。
        亚路和有利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聊,彼时的天空就连最后一抹余晖也滑落深山,留下一道血红一般的疤痕。
        村田沉默的注视着天空许久,随后转过了脑袋打破了两人闲聊的家常,“嘛,天色已经不早了,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怎么方便,还是准备准备回城里去吧。”
        “说的也是。”被村田这样一提,有利才恍然周身的世界早已被余暇笼罩,转过身微笑着热情邀请,“亚路,难得来真魔国一次,一起回血盟城吧?”
        “是啊,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莉亚纳紧了紧拽着裙角的手,脸上被落霞染上显得愈加嫣红。
        “既然有利跟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那亚路就打扰了。”
        回城的途中,村田突然道别要折返真王庙,甚至在离开之前还和有利说了一句令他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无比揪心的话。
        “涉谷,虽然说你弄清楚自己对比雷费鲁特卿的感情是件好事,但是你也不能一心只想着把他找回来的事。这件事就算你不去做威拉卿也会义无反顾的冲在最前,而你不觉得,找出凶手替比雷费鲁特卿讨回公道这件事,更显得有意义一些吗?”
        “...村田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看着那张被镜片反光遮掩去表情的脸,在夜里愈加的沉重而神秘,心中顿时有不安在叫嚣,“难道说你对那次的突袭已经有头绪了吗?”
        村田并没有向他解释,只是转过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渐渐的融入到黑夜之中。
        “世界上不会有能够永远隐瞒的谎言,有些真相需要自己去探寻。但是涉谷,请你记住,真相有时更容易伤人。”


        17楼2013-07-31 16:26
        回复

          【二十八】
          雷恩经过了不知多久的昏迷之后,混混沌沌间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床沿睡的一脸安宁的保鲁夫拉姆。
          不似平日里的倔强执拗,反而像襁褓中安心熟睡的婴孩,天真的纯粹的不食人间烟火。
          柔软的金发凌乱的散放在床榻上,紧闭的双眼带了些微的黑眼圈,看上去似乎比之前要憔悴。
          ——保鲁夫拉姆一直在照顾着他么?
          认知到这一点的雷恩不知该说开心还是难过。他为保鲁夫拉姆在意他而开心欣慰,但同时也心疼保鲁夫拉姆为照顾他而日夜操劳导致如今憔悴的模样。
          他伸手轻轻拨开滑落在他额际的发丝,眼底的温柔满溢似海。
          “为什么我要这么在意你呢?保鲁夫...”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的在意他,这么的想要接近他?为什么...要这么的喜欢他?
          雷恩愣了愣神,随后像是在笑自己的问题白痴一样,就连丹凤眼也染上了笑意。
          真是个蠢问题呢,喜欢他就是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么?若是真需要理由的话,那么也只有一个。
          因为他是保鲁夫拉姆。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保鲁夫拉姆。
          可能是因为他笑的有些用力,以至于不小心触碰到一旁的保鲁夫拉姆,将他从熟睡中惊醒。
          保鲁夫拉姆茫然加不满的扬起了脑袋,在看到那张算是久违了的笑脸之后过了几分钟,才恍然回过神来,站起身俯瞰着他,没有一点的好脸色。
          “你终于醒过来了啊雷恩笨蛋!我还以为你命这么烂,这么年轻就要去另一个世界报道了呢!”
          很不客气的毒舌,没有半点的松气或者神定气闲的表情,这是保鲁夫拉姆独有的风格。
          用着咬牙切齿的愤慨表情来表现他的关怀和在意,对于这个傲娇的王子来说,这有关他的骄傲与尊严。
          即使他说着狠毒的言语,即使他的表情压抑的难看,雷恩还是感到分外的开心。因为他听得出他言语里的关怀,因为他能感受得到保鲁夫拉姆那与他相通的心意。
          ——保鲁夫拉姆在意着他。
          在脑袋接收到这一讯息的同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说你是不是睡到脑袋都坏掉了?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保鲁夫,我昏迷期间是你在照顾我吗?”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可是不等他做出反应,他却又再次微笑着开口,“感觉好幸福啊,如果再次受伤的话,感觉也不赖呢。”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白痴!”被他风轻云淡的笑脸和话语惹恼,保鲁夫拉姆气结的瞪着眼睛看他,“难道你不知道当时很危险的吗?那样就扑过来挡刀,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啊!?要是当时刺中的是心脏,要是当时急救的时间慢了,你有可能会死掉的你知不知道!”
          明明他在这里担心个半死,他却能嬉皮笑脸的开这种攸关性命的玩笑,实在是太可恶了!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担心他了,这个白痴!
          “你在担心我吗,保鲁夫?”雷恩看着他气愤的别过脑袋,心里不觉得变得温暖。嘴角的笑意染上了快乐的味道,他伸手附上了他垂在身侧拽的紧紧的手,目光温柔,“我当然知道有可能会死,可是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先过脑袋做出了反应...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保鲁夫受伤。”
          保鲁夫拉姆的脸突然就红了一大片,他触电般的用力甩开了雷恩的手,固执的高昂着脑袋反驳。
          “谁管你啊!如果这样你早不把剑给我不就好了?”
          “我知道这样做的话保鲁夫不会接受的。虽然我也想把你保护在身后不让你去涉险,但是我知道,你的骄傲决不允许你脆弱。”雷恩努力撑着身体坐起身,仰起头朝他微笑,“我不会说你只要乖乖让我保护就行之类的话,因为比起丢下你孤身作战,我更希望能与你并肩作战。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伤。”
          心脏怦然跳动,犹如被沉浸在装满阳光的世界里,满满的都是温暖。那再不是气盛方刚的少年嘴里念念叨叨的喜欢,而是深深镶嵌进灵魂刻骨铭心的爱与悸动。
          保鲁夫拉姆双颊上的绯红蔓延到耳根之上,漂亮的翠绿色眸子微微的带着些水汽。
          追随着有利的这五年里,了了无期的付出让他几乎忘记了被人细心疼爱在意关怀的感觉。
          那是世间最令人沉沦的甜美。
          他并不是没有有利便活不下去,相反的,他觉得没有有利他可以活得更好。不爱有利的时候,他是个被许多人疼爱的骄傲任性的王子,耀眼如他只需站在顶端默然看着他人追随他的步伐;爱上有利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只能一味付出追逐却得不到半点回应的追求者,甚至丢失了尊严卸下了尊贵。
          他的过去经历了那么多,所以有些事情反倒可以看得很开。
          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清楚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对于这个名为雷恩的不来岚的王子的感觉...
          “殿下您终于醒了!!”
          尖锐不掩喜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两人心知肚明的暗自叹息,随后不出意料的,一抹夹灰的紫色出现在了床前。
          莉亚纳上前检查了下雷恩的伤口,松气般的扬起了一抹微笑,“嗯,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真不愧是殿下。”
          “索菲斯,伤口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雷恩到时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反倒是保鲁夫拉姆,一不小心便脱口问了出来,而且还带着掩饰不去的担忧和紧张。
          “阁下真关心殿下呢。”索菲斯看着他火上蚂蚱的模样,情不自禁就调侃了起来。
          “谁关心他了!?我只不过是...只不过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觉得过意不去而已。”保鲁夫拉姆震了一下,猛地别过了脑袋,随后像是要强调什么似的再补充了一句,“我才没有担心他呢!”
          “是是。”索菲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愈加的浓郁,“阁下可以放心,只要殿下不像阁下一样总是不听我话,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而且体内的毒素也都清除干净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反倒是阁下你,再不好好注意的话,伤口又要裂开了,到时候可是会留下很难看的伤疤的哦。”
          “我是军人,不就是几道伤疤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保鲁夫拉姆悄悄的扁了扁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样子十分可爱。
          索菲斯简直被萌到了,再歪过头看向刚刚踏步进的洛特,一直对可爱小东西偏爱有加的他更是呆愣在原地不知反应,唯一可以确认他此刻心情的,便是脸上那抹诡异的缨红以及发光的双眼。
          保鲁夫拉姆真的是一个...会让人情不自禁的人呢。
          【二十九】
          “对了殿下,您昏迷的这几天不来岚发来了讯息,说是国内事务繁多,要殿下尽快回国继承王位,正式接手国内的大小事务。”
          索菲斯帮雷恩换药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保鲁夫拉姆闻言望向了一言不发的雷恩,他的表情波澜不惊,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沉默了许久,他才仰起头微笑,语气万般无奈。
          “看来是时候跟阿尼乔司陛下道别了呢。”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保鲁夫拉姆,笑容温润,“保鲁夫也会一起来的,对吧?”
          保鲁夫拉姆望进那汪深幽的墨绿色,心里的某个地方重重的咯嗒了一下。
          次日的薄暮时分,一行人在海港地方与阿尼乔司道别。
          对于这次的宴会遇袭事件,阿尼乔司表示万分的歉疚。他从没想过在这种和平时代,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城堡里,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的目的竟然会是正处于失踪状态并且已经竭力隐藏身份的保鲁夫拉姆。
          阿尼乔司望了望站在雷恩身后披着斗篷遮掩去了相貌的保鲁夫拉姆,只能隐约看见几丝滑露出斗篷外的灿烂金色,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泛着酸疼。
          不舍...他不知道与他的这次道别,要到几时才能再次相遇,也有可能,会再也无缘相见。
          他心系于他,可是他明白,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今时今日,保鲁夫拉姆眼底的波动都不曾因为他。
          三年前是魔王涉谷有利,而如今,是不来岚未来的王雷恩诺尔。
          他承认他嫉妒他们羡慕他们,能拥有那个人的目光那个人的爱,那是他盼了三年都得不来的东西。
          他亲眼见到的,雷恩昏迷的那几日,保鲁夫拉姆一直都陪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碧绿的眼瞳毫不掩饰的担心、难过、害怕。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以至于曾经那么深爱着魔王保鲁夫拉姆,会改变了初衷爱上了另一个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雷恩诺尔是个温柔的人,比起那个优柔寡断的魔王陛下,他也许更能给保鲁夫拉姆幸福。
          其实只要保鲁夫拉姆幸福就好,即使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他。
          “希望还能再见,雷恩殿下。”
          阿尼乔司站在海岸边上,仰首看着已经身处轮船之上的他与他。
          “那么后会有期了,阿尼乔司陛下。”
          雷恩怎会不知他目光驻足的地方为何,又怎会不知他眼里的不舍为的何人,心底感到些微的安慰,至少他能够站在保鲁夫拉姆身边,便已足够。
          两日的海上旅程,保鲁夫拉姆早就已经经受不住晕船的折磨,在吃了索菲斯亲自调配的药剂之后便熟睡了过去。于是轮船在不知不觉间便驶进了弥漫朦胧的迷雾之中,进入一片未知的海域。
          保鲁夫拉姆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纵是陌生的景象。
          雪白的天花板,宽敞柔软的床榻,精致的水晶吊灯,高级的沙发桌椅...总体上算是一间上层人物居住的房间,干净整洁,还有和那个人相似的温暖。
          “你醒了?”
          门突然被推开,雷恩那张气定神闲的笑颜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换下了雪色的衣袍,此刻的他穿着微带蓝紫的米白色君袍,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黑色长靴,长如瀑布的银灰色发丝微微闪着乳白的光。
          气质依旧脱俗,只是增添了些王者的风范。
          “这里就是不来岚?你的国家?”保鲁夫拉姆打量了下房间,随后目光落在了敞开的窗户外的风景。如索菲斯所言,的确是个繁荣富饶的国家,这都是他一个人忍受了嘲讽和家族怨恨后坚持努力得来的成绩。“我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就到了,不过见你睡的那么熟,不忍心叫醒你。现在已经在我的城堡里了哦。”雷恩在床沿坐下,微笑着看他支起神坐起,“感觉怎么样了?饿不饿?要不要我叫下人帮你准备点吃的?”
          “我暂时不想吃东西。”保鲁夫拉姆压下那丝不适感,眼睛转向一旁微笑的雷恩,“你的伤怎么样了?”
          “嗯,还有点痛,不过索菲斯说了没什么大碍了。”
          “是吗,那就好。”
          保鲁夫拉姆稍稍松了口气,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这时他才发现不妥的地方。
          “谁帮我换的衣服?!”拉扯着身上陌生的衣服,保鲁夫拉姆狠狠地瞪着雷恩,“你这混蛋!竟然又趁我睡着...”
          “别生气啊保鲁夫,我只是帮你换药而已。”
          “所以说你一个伤员管好你自己就行,干嘛有事没事操心我的事?!”
          “因为对我来说,保鲁夫的事比我自己的事更重要啊。”
          “....”
          对上那双真诚而坚定的眼瞳,心口再次咯嗒的加快了跳动的速率。保鲁夫拉姆别扭的转过了脑袋,不住的在心底吐槽。
          这家伙害不害臊?怎么什么时候都能说这么肉麻的话。奇怪的是自己的反应怎么像个娇羞的小女人,竟然会为他的一句话脸红心跳,这真的是糟糕透了!
          恍惚间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保鲁夫拉姆在雷恩的带领下几乎游览了整座城池,也几乎透彻了不来岚国的历史和近况。
          这是个并不算大的魔族种族,虽然大多都拥有强大的魔力,但这都是些安于清闲生活的人们。没有舆论,没有抨击,有的只是互帮互助,欢声笑语。所以相对于近几年来外面连绵不断的战争,这里则是沉浸在一片祥和与安宁。
          这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曾经备受欺辱的雷恩,即使他本人并未提起关于自己的半分。
          国民的赞赏,国民的敬重,国民的愧疚与热情,种种都足以证明一件事。
          ——雷恩他,用自己的坚持努力以及宽容温柔换来了信任。他是一个将国家子民看得极其重要的好国王。
          ——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保鲁夫,如果你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雷恩突然的一句让保鲁夫拉姆怔愣了一下,惘然抬头的瞬间,对上的是一双爱意绵长的眼睛,毫不遮掩的,深沉却透彻的。
          那一刻,保鲁夫拉姆也瞬间有了个想法。
          ——如果能一直留在雷恩的身边的话...其实也不错。


          18楼2013-07-31 16:28
          回复

            【三十】
            晚餐很丰盛,气氛也一直很自然,无拘无束的,全然没有所谓的主仆关系。这倒是和在血盟城的时候很相似。
            雷恩是个温柔的人,这毋庸置疑。但令保鲁夫拉姆稍微还是感到吃惊的是,就连那些身份属于地下层的仆人,都能与他等同对待。
            偌大的城堡就像一个巨大的家庭,无所谓孰轻孰重,也不存在等层阶级。
            温暖与温馨,是保鲁夫拉姆在这座城堡中,唯一的感受。
            晚些时候,保鲁夫拉姆回到了醒来时的房间,换上了雷恩差人准备的棉质睡衣,爬上床榻躺了下来。
            盯着花白的天花板好一会,保鲁夫拉姆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房间一片静谧,唯有皎洁的月光悄悄的倾泻进硕大的落地窗,将平躺在床上的保鲁夫拉姆笼罩在光晕之中。许是受了月光的惊扰,保鲁夫拉姆怎么也进不了梦乡,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月光侧躺着,突然睁开的碧眼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犹如一颗熠熠闪光的翠绿宝石。
            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他的脑中便都是那个人的身影。银灰的发,墨绿的眼,白衣胜雪,笑若灿阳。无论他怎样逼迫自己不去想他,却总是无法将他的身影从脑海中剔除出去。反而越是想不在意,记忆越是清晰。
            那个人——雷恩诺尔,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深入到他的内心,替换了曾经某个人的位置?
            他覆手于左胸位置,闭上眼沉思。
            爱上了吗?对这个救了自己在意自己的人?
            “保鲁夫?睡着了吗?怎么没反应?”
            沉思间仿佛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起初保鲁夫拉姆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身处的床榻因为什么重力而凹陷下去,他才惊觉的睁开了眼,动作迅速的翻身坐起。
            时间停滞在这一瞬间,两张近距离接触的脸,鼻尖与鼻尖细微的摩擦,甚至能够感知到彼此之间萦绕于空气之中的呼吸。月色倾泻下,落于地面上的两个黑影相接于一点。
            保鲁夫拉姆瞪大了眼盯着面前这张无限放大的俊脸,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借着隐隐约约的月色,他能够看到模糊的柔和的轮廓,以及那双深邃的如同悠悠碧波的墨绿色细眸。
            显然来人也没想过他会突然起身,动作还是保持着双手撑床半俯身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受了月色的惊扰,保鲁夫拉姆才恍然回过神,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直到背脊抵上冰凉的床沿,他才指着对方一阵支支吾吾,脸上染上一层娇艳的绯红,在月色下愈发的诱人。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许是被他惊呼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涣散的墨绿色眸子恢复了焦距,雷恩看着脸色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的保鲁夫拉姆,才快速的站直了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
            “啊,你不要误会保鲁夫。我有敲门的,也有先打招呼的,我...”
            “所以说大半夜的你来敲我的门做什么!?还有,一般没听到回覆会以为人睡着了吧?你居然还这样就大喇喇的进来了?!”
            保鲁夫拉姆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翠绿色的眸子满是气愤的瞪着雷恩。
            “不是,那个你听我解释保鲁夫,我只是来告诉你等一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去管,虽然起先会不适应,但久了就好了...”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沉寂,在漫漫长夜中格外的诡异阴森。
            本来还在不满的保鲁夫拉姆被硬生生的吓了一跳,愣愣的盯着面前扶额叹息的雷恩,他的声音带了些颤音。
            “刚刚那是...”洛特的声音,为什么叫得那么凄凉?!
            “啊,开始了。”雷恩没有回答,只是万般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开始了?”
            ——“索菲斯你这个魔女!快点放开我啊!”
            雷恩还没来得及回答保鲁夫拉姆的话,洛特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保鲁夫拉姆显然还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愣愣的坐在床上,借着月光盯着紧闭的房门。
            为什么整天面瘫的洛特会突然发出这么惊悚的尖叫?索菲斯做了什么了吗?
            ——“你在干什么啊?干嘛脱我衣服?!”
            ——“别再挣扎了洛特。”犹如鬼魅的声音带着令人发寒的邪笑来自一直都是甜美模样的索菲斯,让保鲁夫拉姆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你是逃不掉的哦,还是乖乖的...”
            ——“喂!别乱来啊,你...你...你扯我裤子干什么?!”
            ——“因为它太碍事了!”
            ——“不要!救命啊殿下!!”
            尖叫的声音骤然间停止,随后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怪声,在沉寂的黑夜中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诡异感觉。然而诡异的不只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对话,还有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和撞击声。
            脱衣服?裤子碍事?
            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保鲁夫拉姆怔愣在原地不知反应,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吓到你了吧?真是的,只要一到晚上他们就折腾个没完,怎么阻止索菲斯都没用。这种事对于城堡里的人来说倒是习以为常了,不过我还是担心你会被吓到,所以才想来跟你说一声。”
            雷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却莫名其妙的升起一抹诡异的嫣红。
            看着雷恩的脸好一会,直到脑袋把刚刚的对话消化完,保鲁夫拉姆才反应过来,脸色腾的火红一片。
            真没想到整天吵吵闹闹的索菲斯和洛特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怎么前阵子一起的时候没发现?
            “他们两个一直都这么...热血吗?”
            “嗯,今晚还好一些。”
            什么?这样还算好一些?!
            保鲁夫拉姆的脸早已经红得可以滴出血了,额角也微微的挂上了汗珠。他难为情的捂着发烫的脸,惊异于一脸淡定的雷恩,却最终还是用力的咳了一声,然后别过脑袋将脸隐藏在阴影之下。
            “这点事我才不会被吓到!我要睡了,你可以回自己房间去了。”
            “那晚安了,保鲁夫。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当什么都听不到比较好。”
            雷恩留下这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然后便带上门离开了。
            【三十一】
            次日,保鲁夫拉姆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了餐厅里,餐桌旁,雷恩几人早已经就座完毕。
            “早啊,阁下。”
            索菲斯神采奕奕的朝他打了个微笑,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有没发生过一样。保鲁夫拉姆再看向另一侧的洛特,那副憔悴无神的模样,却又让他心中一紧。
            昨晚在雷恩离开后,那些诡异的呼救声和淫笑声依旧未曾停歇。保鲁夫拉姆听得心惊,根本就不可能睡得下去,以至于到了凌晨时分才浑浑噩噩的眯了下眼。
            餐桌上,气氛显得有些古怪。身侧的索菲斯神清气爽,对坐的洛特怨念不满,再看雷恩,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自顾自优雅的吃饭。
            保鲁夫拉姆万般郁闷,对于这些本来就奇奇怪怪的人更加捉摸不透起来,他甚至怀疑这些人都患有人格分裂...
            “昨晚睡得好吗?阁下?”
            索菲斯突然的问话让沉思中的保鲁夫拉姆一个机灵差点把刚进口的东西都给喷了出来。
            为什么她还能这么自然的问出这个问题?难道昨天晚上造成那些噪音她都没有自觉的吗?
            保鲁夫拉姆的嘴角略微的抽搐,眼神飘忽不定的撇向一旁的洛特。
            “这个问题应该问的人不是我吧...”
            “索菲斯,说起昨晚你做得有些过火了啊,怎么说保鲁夫现在还是我们的客人,吓到他可不行哦。”雷恩微笑着看了索菲斯一眼,然后眼神同情的转向洛特,“而且洛特也太可怜了...”
            “殿下你还好意思说呢,”索菲斯放下手中的餐具,很认真的盯着雷恩,“是谁把洛特往火堆里推的?本来嘛,我的实验就需要魔力很强而且体格比较好的人来做实验体的,最合适的除了殿下就是洛特了。原先还有殿下你分担一点,现在您逃脱了,就只好让他一个人担当了。”
            保鲁夫拉姆听得有些错愕,只能任眼神在三人之中流转。
            实验体...还真有阿妮西娜的风格,怪不得被叫魔女...不,重点是...雷恩曾经也是实验对象,只是现在碍于是国王身份了,不好拿来做实验。只是洛特的话...真的是太可怜了。
            保鲁夫拉姆见对面一直满脸黑线的洛特,顿时有种看见了自家大哥的错觉。
            可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内心替他默哀加祈祷。
            “不过...阁下的魔力似乎也很不错哦,就是体质差了点。”
            索菲斯突然转移对象让保鲁夫拉姆背部一阵僵硬,想像得到能让那个面瘫的洛特发出惨叫喊着救命,这个魔女的手段怎么也不会比阿妮西娜差。若是真的被她拿去当实验体,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索菲斯,不要打保鲁夫的注意哦。”
            雷恩微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语气和平常无异,但索菲斯却能够听得出里面蕴含着警告的意思。
            轻轻的耸了耸肩,索菲斯眼带笑意,“嘛,我还没活够呢,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如果我真的找阁下做实验的话,肯定会被五马分尸的。你说是吧?保鲁夫?”说完朝着保鲁夫调皮的眨了眨眼。
            保鲁夫拉姆当然听得出她话中之意,尤其在接收到雷恩那毫不掩饰的温柔眼神之后,脸就不由自主的发烫发红。
            “...”沉默了许久,见如果再不从这个话题扯开就肯定会很麻烦的保鲁夫拉姆,终于还是将脑袋从碗后面探出,微微露出那红晕的双颊以及耳根,“我说索菲斯,你到底做的什么实验需要魔力体格都好的人做实验体啊?”
            “阁下知道我是医药师吧?那我的实验当然是炼制新奇药物了。如果不找个魔力体格斗较好的人,要是在实验过程中承受不住死翘翘了那怎么办?”
            索菲斯说的云淡风轻,保鲁夫拉姆却觉得额角的冷汗愈来愈多。他完全能够体会洛特的心情,真的是太悲惨了!
            饭局的最后由洛特捏碎的碗碎片坠地发出的清脆声落幕,之后保鲁夫拉姆犹记得,当时的洛特脸色有多么阴霾,表情有多扭曲,指着索菲斯的手抖得有多严重。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环胸的索菲斯提出了挑战。
            之后的战斗可想而知,不,至少保鲁夫拉姆是预先不知道结果的,战果以索菲斯完胜划下完美的句号。
            事后保鲁夫拉姆才从一个女仆口中得知,这种事在每次实验过后都要发生的,已经见怪不怪了,洛特完败也是已成定局的事情。只是让保鲁夫拉姆在惊骇意外感到温暖的是,如同仆人们心中所说——即使他们玩的再疯,闹得再僵,吵得再猛,他们的感情依旧很好,他们依旧心灵相通默契十足得让人妒慕。
            也许有些感情即使整天吵吵闹闹也不会变淡,而有些感情即使付出心血付出所有也不会变好。
            这些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无法强求,也无法改变。
            保鲁夫拉姆站在校场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整列的队伍,思绪有些飘忽。
            在这里的日子平淡而踏实,以至于他没去多在意时间的问题,只是任由它流逝。
            他就像真的已经融入到这个温馨的大家庭里了,每天过着清淡的日子,自然得就像镶嵌进灵魂里一样。他甚至无法去想象,如果有一天离开这些人,离开这个温馨的地方,离开雷恩,他会不会很难受。他不敢去想,就像他曾经不敢想象离开血盟城一样。
            他已经将这里的一切看得过于重要,丢不得、舍不得。
            “阁下,队伍整顿完毕,请指示。”
            一个士兵来到失神的他身前,很认真的行了个军礼。
            “好,那么出发巡查。”
            他恢复了精神,转身上马出城。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一如多久之前真魔国的宝蓝色身影,耀眼的令人移不开眼。
            议事房内,雷恩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渐渐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之内,墨绿色的眸子盛满了世间最纯粹的温柔。
            虽然他很希望保鲁夫拉姆能留在城内,那样自己便随时都能见到他,可是由于保鲁夫拉姆怎么也不肯在这白吃白住,所以他就暂时认命保鲁夫拉姆为卫队队长,让他带领他最优秀的一支军队。
            两个月,是保鲁夫拉姆来到不来岚的时间。时间虽短,但他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保鲁夫拉姆的存在,就像他已经习惯了目光追随着保鲁夫拉姆一样,所有人都已经将他视为不来岚的人,这个家庭很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他永远的留在这里,不再放手...
            也许他该做些什么,让保鲁夫拉姆知道他的全部心意。


            19楼2013-07-31 16:33
            回复

              【三十二】
              晚间,正在保鲁夫拉姆爬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房门突然间扣扣作响。
              当他顶着这么晚谁会来的疑惑打开房门时,最先进入他眼帘的便是黑暗中依旧温暖的雷恩的笑脸。
              他的心突然就砰砰直跳,脸上莫名的发烫。
              这是在近几天才有的症状,只要一见到雷恩就会莫名的紧张,甚至脸红心跳。保鲁夫拉姆当然知道会这样的原因,这种心悸的感觉他已经有过了一次,只是这次更加强烈。
              他知道,雷恩爱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
              他亦知道,他喜欢雷恩,或者,不单单只是喜欢...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虽然紧张得不敢直视他炽热的双眼,保鲁夫拉姆还是不愿示弱,他尽力用平常的语气对他说话,期望在黑暗中能隐藏他早已发烫的脸上的红晕。
              “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要睡觉了。”他暂时不能够和他独处,所以索性快速的关上门,却没想过雷恩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单手拦下了他的动作,“你干什么?!”
              保鲁夫拉姆气结的瞪着他,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始终无法敌得过他,于是只能不情愿的停下了关门的动作,眼带不满的盯着他。
              “虽然很失礼,我想知道你还爱着那个魔王陛下吗?保鲁夫?”
              保鲁夫拉姆没想过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愣的盯着他的脸,试图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真正的来意,可是他只看到了他眼中所含的期待。
              他在期待着什么?一直都风轻云淡的他究竟会在期待着什么?
              他的答案对于他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保鲁夫拉姆也许没有发觉,在雷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别扭或者忌讳,反而对于雷恩的心思比起有利的事情更加的在意。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保鲁夫拉姆微微的侧过脸,对着雷恩眼底的期待有着莫名的称得上开心的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不,并不重要。因为保鲁夫对魔王的心意我根本无权干涉,而且那也是以前的事了。”雷恩毫不犹豫的否决让他有些生气,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完全的怔愣在了原地,“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保鲁夫现在的心意。我爱着保鲁夫,从很早以前开始,也许是在大史马隆救你的时候,也许是在小岛屿暂居两天的时候,也许是更早之前...我爱保鲁夫,所以我只想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得到你的爱。”
              保鲁夫拉姆是真的脑袋一片空白的,他从没想过雷恩会这么直接的说出他的爱意。很惊讶,却掩饰不去其中带着的喜的部分。
              雷恩爱着他,他期待着的是他的回应。
              不是你爱不爱我,而是我有没有机会得到你的爱的回应。
              雷恩身为尊贵的一国之王,他在放下尊严,只为等待他的一个答案。
              保鲁夫拉姆绝对不会承认他的眼中湿湿的带着水雾的,因为他感受到了雷恩将他放在怎样一个特殊的位置,爱着、保护着。
              他的爱很纯粹,没有其他的附属感情。他要的很简单,只是他的一个答案,无论是与否。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一种幸福的感觉。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很清楚,但还是想亲耳听到他的回答。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雷恩的眼神坚定的不容任何人去质疑,他看着他,平静之中掩不去那丝紧张,“那么,保鲁夫的答案呢?”
              “我...”保鲁夫拉姆移开视线,有些混乱,“我需要时间。”
              “没关系,我不会让我的爱成为你的困扰。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也许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雷恩伸手撩开遮掩住他眼睛的刘海,笑容温润,“因为只要我爱你就够了...那么,晚安保鲁夫。”
              他俯身在错愕的保鲁夫拉姆的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帮他带上了房门转身离开。
              这一夜,保鲁夫拉姆没能入睡。
              翌日清晨,当保鲁夫拉姆还在纠结着等一下要怎么面对雷恩的时候,他竟然就和以往一样很自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微笑着跟自己打着招呼。保鲁夫拉姆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梦。
              “不是梦哦。”身前突然传来雷恩含笑的话语,让保鲁夫拉姆惊吓得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惊愕的抬头,就看到他如旭阳清风般的笑颜,“不用怀疑昨晚的一切,保鲁夫。还是说,你想让我再说一次?”
              “殿下要和阁下说什么?告白吗?还是求婚?”
              索菲斯八卦的声音突然插入,随之出现的是满脸花痴相的索菲斯以及一脸黑线的洛特。
              雷恩没有去在意突然出现的两人,而是微笑着继续说着,“如果保鲁夫希望我再说一遍的话...昨晚我说的是...”
              “等...等一下!你如果敢说的话我就烧了你!”
              “诶?殿下你到底说了什么啊?索菲斯很好奇啊。就再说一遍吧?”
              “不行!你绝对不能说!”
              “说嘛殿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于是雷恩和洛特面面相觑,很默契的都扬起了嘴角,转身往餐厅走去。身后保鲁夫拉姆还在和索菲斯僵持着,那孩子般的行为让索菲斯产生了继续捉弄他的心理。
              校场上,保鲁夫拉姆盯着议事房的方向发呆,那张美丽的脸带着薄薄的红晕,在旭阳下宛若一副美妙绝伦的画卷。突然他别过了脑袋,像个闹别扭的小孩涨红着脸快步离开,嘴里还扭扭叨叨着‘白痴雷恩’、‘雷恩是个大笨蛋’诸如此类的词语。
              这样可爱的表现在这两个月来,是这座城堡内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感情变化。
              “喂,你突然之间拉着我干嘛?”
              保鲁夫拉姆还在训练着军队的时候,雷恩突然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离开,留下一群队员眼神暧昧的目送他们离开,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句‘加油,殿下’。保鲁夫拉姆不由的脸红,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更加紧的握着他的手,仿佛生怕他会就此离开。
              保鲁夫拉姆也不再挣扎,反而不着痕迹的反握住他。
              那份温暖在他们紧握的指尖流传,直达心底。
              【三十三】
              “到了。”身前的雷恩突然停下,侧过身将他身后的一片花海展现在眼前。
              明媚的光影流转中,金黄与银灰相错,本应反噬的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却意外的自然而相称。
              那样美丽的画面,甚至有种时空错乱的不真实感。
              保鲁夫拉姆是震惊的,这些本该在遥远之外的地方生长的花种,此刻却勃勃生机的出现在眼前。
              思绪一时有些恍然,回想起多久之前,他们曾经停留过两天的那座小岛。那些记忆意外的让他怀念。
              “还记得这些花吗?当时觉得很适合保鲁夫就派人去把它移植过来了。没想到这些花种还真的很顽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气候还能长得这么好…”雷恩没有放开他的手,眼里的温柔依旧,“跟骄傲的保鲁夫很像呢。”
              “这些花什么名字?”
              “暂时还没有名字,不过我们可以给它们取。”雷恩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在感受到他回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更加紧密的握住了他,“保鲁夫觉得应该给它们取个什么名字呢?恩,叫’我的保鲁夫’,怎么样?”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笨蛋雷恩!?谁允许你用我的名字取了?而且那什么烂前缀!给我去掉!”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保鲁夫拉姆的话,也许用恼羞成怒最为恰当。
              他就像一个别扭的小孩子,明明对于别人的重视和关怀感到开心,却还是用一副我不在意的模样去掩饰自己心中那丝强烈的悸动。
              所以对于他此刻面红耳赤却还不忘解释掩饰的可爱表情,雷恩选择了继续自己的言论。
              他摸着下颌认真的思索,随后微笑着开口,“说得也对,这样的名字别人叫起来的话我会很不舒服。不然…叫’亲爱的保鲁夫’?”
              “所以说那个前缀是多余的!”保鲁夫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却第一次发觉他除了这样干瞪着眼以外,无法再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或者反应。
              他发现他根本无法对雷恩真的生气,真的完全没有办法真的怪责他。
              雷恩他…也许已经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且特殊到让他不想放手。
              雷恩似乎真的在烦恼着这个问题,原本总是扬着的眉此刻却蹙结在一起,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突然扬起微笑,之前的郁结全然不见,留下的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以及眼底那深沉的温柔。
              “决定了,就叫’雷恩的保鲁夫’。”
              “谁是你的啊!起的这什么烂名字…我就说这花应该叫’雷恩大笨蛋’才对,没错,这样听上去比较顺耳。”
              保鲁夫就像个不轻易服输的顽固小孩,虽然脸上的红晕早已蔓延到耳根,却还是高昂着脑袋撅着嘴反驳着。
              这样单纯坚毅的少年,才是保鲁夫拉姆本来的形象。
              他无需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因为他只要一直做那个骄傲自信的保鲁夫拉姆就够了,其他的无关紧要。
              从那天之后,城里的人会发现,发呆并且无故脸红的现象已经不单单限制于在保鲁夫拉姆遇见雷恩的时候,甚至延伸到保鲁夫拉姆在独自赏花的时刻。
              他们当然清楚那些花的由来,那是他们的国王陛下遣人从千里迢迢的无名小岛上移植过来的,为了亲自送给心爱的保鲁夫拉姆。
              他们也发现,这类奇异的花种在颜色上的确还有特殊的意味。
              金黄与银灰,那是保鲁夫拉姆与雷恩的代表颜色。
              也许这个所谓意外的相遇,其实早就是命中注定。
              ——保鲁夫拉姆,注定遇上能够懂他的雷恩诺尔。
              也许这边的日子是美好而温馨的,但远在另一个地方却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真魔国正处于全国喜庆喧闹的日子,而欢庆的原因便是——已经成年礼许久了还未婚娶的魔王陛下终于要册立魔王妃。
              虽然对象不是拥有贵族冠冕的魔王婚约者,而是一个人类小国的公主,但所有人依旧为魔王感到高兴。
              然而作为婚礼主角的两人却似乎没有半点欣喜的意味。且不说一心志想着保鲁夫拉姆什么时候回来的有利有多么沮丧,就连莉亚纳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她并不想嫁给有利,不为其他,只因她对他并无半点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将有利视为可以交心的朋友,仅此而已。只是她发现,无论她如何反对,她的父王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意思。
              她不白父亲究竟要做什么,所以她只将此理解为父亲这是关心她的未来和幸福才会如此固执。
              她站在房间内看着庭院里依旧出神中的双黑少年,眼里有些微的不忍。
              如果说这是上天为了惩罚他曾经不懂得珍惜深爱之人的话,那么是不是应该已经足够了?毕竟深爱之人的离去,已经给了他太多的痛楚。
              村田跨进庭院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望着花坛发呆的有利。虽然听威拉卿说了他这几天比较正常,但似乎只要一闲适下来,他还是会盯着花坛愣神。
              也许他真的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保鲁夫拉姆,无法斩断的想念。
              “涉谷,就要当新郎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或者紧张吗?”
              “村田啊。”有利看见来人,怔愣的表情瞬间展露出笑容,然而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么的牵强苦涩,“我当然紧张了,只是高兴的话…如果对象是另一个人,就肯定会的。”
              村田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另一个人是谁,只是他发现他根本无法苟同他的想法。
              “涉谷你原本不是很排斥比雷费鲁特卿的吗?当他一心一意想要靠近你的时候,不是你自己将他推开的吗?现在…后悔了吗?”
              “恩,我很后悔。”有利的眼睛突然黯淡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后悔自己要那么在意世俗的目光,我后悔明明自己也很在意保鲁夫拉姆,却在他向我表明爱意的时候伤害他。我好后悔…我也很害怕…怕我会失去他…”
              看着他努力憋着眼泪的模样,村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发现有些事就是如此令人无可奈何,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后悔莫及。
              人就是这样,所以总会失去许多。
              “涉谷,我想知道如果查出是谁想伤害比雷费鲁特卿的话,你会怎么做?”
              “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村田?告诉我!是谁!?”
              如果说听到这个消息还能镇定自若的话,那么别说其他人,就是他自己也会恨死自己的。
              毕竟那是想伤害保鲁夫拉姆的人啊…
              “先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理那个人?”村田严肃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忍下手的话,那么涉谷,比雷费鲁特卿为你所做的所有一切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有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坚定的说:“我不会放过他的,只要伤害到保鲁夫拉姆…”
              “即使关系到和平联盟,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另一个善良的人,你也不会有半点手软吗?”
              “…是的,我不会有半点犹豫!”
              也许这是自他认识有利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坚定并且毫不犹豫的下决心。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
              这样的话,至少涉谷有利只会是笨蛋而不会上升为混蛋。
              “很好,那么…也是时候揭下那张邪恶的面具了。”
              有利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村田,而后者只是将表情隐藏在镜片下,唯独嘴角上扬的诡异的弧度。


              20楼2013-07-31 16:38
              回复

                【四十】
                时临深秋薄暮,辽阔的空际被染上一层淡浅的灰。云片薄稀,唯有秋风萧瑟打乱了艳红的叶。
                有利安静的倚在床沿,玄色的眼瞳虚无缥缈的透过窗台遥望外面的世界。
                他昏睡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因为莉亚纳那带有剧毒的一击。若不是抢救的及时,也许此刻就不会有他的存在了吧,他也会就此失去自我安慰式的等待着保鲁夫拉姆的归来,将无尽的思念和心底真正的心意告予他知。
                苏醒过来的他没有死后逢生的喜悦感,只是异常的空虚。他甚至幻想,在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会有一抹久违的耀眼的金色。
                只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他非但没有等到想见的人,反而连作为思念媒介的代表着他们的花都没有能力守护。
                他醒来的并不是时候。
                深秋万物沉睡枯竭的时刻,花坛里的花也逃不了生物的定律。
                所有的花包括代表着他的有利的天真浪漫都凋谢,只剩残败的枯叶以及固执不肯掉落花蕊。
                唯有一种花依旧灿烂。
                美丽耀眼的保鲁夫拉姆并没有受到季节的限制,依旧倔强的骄傲的挺直了腰干生长。只是在它与有利的天真浪漫相接处,愕然多了另一种不知名的小花。
                金色花蕊灰色花瓣。是从没见过的品种。以着一种几近守候的形势高昂着脑袋生长。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怀。
                他只是觉得,失去的强烈预感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伊扎拉。”
                “怎么了陛下?是不是觉得冷了?我叫人去拿件衣服来吧?”
                看着坐在花坛前整整一个早上的有利,伊扎拉心酸的暗自叹息。转身准备往屋里走,却被有利接下来的话扼住了脚步。
                “叫人把这些小野花除掉。”
                很轻的一句话,却让伊扎拉怔愣在原地无法动作。
                “陛下,你刚刚说了…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除掉这些花呢?长得很好不是么?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开花,证明这个品种适应能力很强,而且还能陪着美丽耀眼的保鲁夫拉姆一起度过寂寞的寒冬,这样还有必要特意去铲除掉吗?
                “把这些花除掉或者移到其他的地方种植吧,我不喜欢它长在这个地方。”
                “可是……”
                “我和保鲁夫拉姆才不会被任何事物分开呢……不会的……”
                “陛下……”伊扎拉悲伤的看着他,心里仿佛被注入铅块,无比的沉重。
                “报……报告陛下!!”高分贝的呼喊打断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随着出现的,是面色赤红并且慌慌张张的士兵。
                “怎么了?”
                “报告陛下、阁下,那个外面……保鲁夫拉姆阁下他……回来了!现在正在议事厅等着……”
                碰的一声巨响,几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有利便已经在眼前消失。
                他疯狂的沿着蜿蜒的走道奔跑,顾不得其他任何的东西,脑海中始终只有一个讯息在重复。
                保鲁夫拉姆回来了。
                失踪了将近一年也让他牵肠挂肚了一年的保鲁夫拉姆终于,回来了。
                喜悦充斥着他的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倾泻而出的无尽想念。
                就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心底那份深沉的感情。
                他想从此刻起,将保鲁夫拉姆牢牢的栓在身边,好好弥补他,爱他,再也不要轻易的放手。
                当他喘息着站在门口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背对着他的那抹耀眼的宝蓝色身影。
                发丝还是疏松的灿烂的金色,如记忆意识中的身影一致,渐渐的两个画面重叠到一起。
                “保鲁夫拉姆!”
                他感觉到自己在喊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声带中带着明显的颤音。
                那人就那样隔着一间房间的距离,慢慢地如同放慢动作影片般的,转过脸来。
                美丽依旧自信依旧的脸庞,炯灵的碧绿色眼瞳带着初始见面时的澄澈和不容忽视的骄傲。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还是未与他相遇之前的骄傲的小王子,而不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他并且为了追逐他而让自己伤痕累累的他的婚约者。
                他还是金发碧眼气质高雅美得让人睁不开眼,可是为什么他会有种莫名的陌生感,是保鲁夫拉姆却又不是保鲁夫拉姆的矛盾想法。
                “有利……”
                保鲁夫拉姆透过漫长的距离看见了那抹干净的纯粹的黑色,没有想象中的分离一年的牵挂想念,也没有重逢之后那种心悸和喜悦。
                他已经能平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毫不躲闪的直视那双如夜般的黑眸。
                他已经……完全放下了他。
                他恍如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就连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唤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对方已经飞奔到他的身前,紧紧的将他拥进了怀里。
                “保鲁夫拉姆……真的是保鲁夫拉姆!”欣喜得带着强烈颤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环在他腰间的手不断的收紧,仿佛要以自身来确实他的存在,“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保鲁夫拉姆……”
                “有利……”
                保鲁夫拉姆感觉到有一些湿润的东西落到了他的脖颈里,沿着肌肤一直到起伏的左胸。他不自觉的回抱住他,声音透着些无奈,“身为魔王在客人面前哭哭啼啼的,你丢不丢人?”
                语音结束的同时,他几乎是触电一般的抬起了头,眼睛透过那些乍乎的黑色发丝,对上了那双如深潭的眼眸。
                雷恩只是在与他对视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招牌式的温柔的笑颜。
                只是他没来由的就迅速的收回了抱着有利的手,微微的挣脱了有利的怀抱,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有什么好哭的笨蛋,你哭起来难看死了。”
                为了不让气氛冷化,他竭力的让自己的话显得自然不僵硬。只是眼神会不自觉的撇一下一侧的雷恩,深怕他误会了什么。
                “保鲁夫拉姆你这一年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
                “这个以后再说。有利,你的伤怎样了?真是的都跟你说好好练剑术好歹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一下自己,看吧,现在受伤了不是?”
                有利握着他的肩膀急于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话刚到重点就被保鲁夫拉姆打断。保鲁夫拉姆对着他一直以着责怪的表情,可是这样的反应却让他心中一阵温暖。
                保鲁夫拉姆还是保鲁夫拉姆,他依旧是那个口不从心,明明关心着自己却还装得一脸不在乎的别扭少年。
                他以为他还是他,他没有变。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保鲁夫拉姆我好开心,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所以在听到我受伤的消息的时候,就马上赶回来看我了对不对?”
                他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保鲁夫拉姆只是沉默着看着他,祖母绿的眼瞳微微闪烁着光亮。
                那里的光亮不是害羞也不是羞赧,而是另一种意味——难以言说的支吾。
                那种表情令他心生不安。
                于是,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逃避答案的想法。
                “哈哈,我知道保鲁夫拉姆一定会遵守诺言的……先不说这个,保鲁夫拉姆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难道说我下达的机警密令没有发挥作用吗?”
                “我是从公主殿下那里听说的。”
                “公主……难道说是莉亚纳!?”
                从保鲁夫拉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开始,有利的表情就瞬间转变万常。惊讶,喜悦,心安,伤怀……他不知道此刻究竟该以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件事,只是心中的喜总是多过于愁。
                在怎么说,他们曾是互相倾诉着彼此心事的好朋友。
                “莉亚纳她……还好吗?怎么都没见到她的人?”
                是不是不想见到他?还是,不愿面对失去父亲的伤痛?
                “公主离开了。本来是跟着队伍一起来的,可是途中留下一张纸条就不知去向了。这是我的失职。”
                “啊,这并不关保鲁夫拉姆的事啦。所以不用太在意。”有利慌乱的摆着手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时此刻的保鲁夫拉姆。“其实这样也很好啊,至少莉亚纳不会希望见到她父亲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很难受,所以还是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你现在倒是变得精明了一点嘛,菜鸟魔王。”
                保鲁夫拉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有利较之一年之前成熟了很多。


                25楼2013-08-03 11:25
                回复

                  【四十二】
                  倒抽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正殿。几乎所有血盟城里的人都震惊的无言以对。
                  只是因为震惊而沉默不语的人并不包括此刻垂下了眼帘表情悲伤的杰莉夫人和将头转向窗外看不清表情的孔拉特,以及被镜片反光只留下嘴角抿紧的弧度的大贤者。
                  “保鲁夫拉姆!”
                  就在气氛一度僵硬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惊呼。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就这样穿过所有人扑进了保鲁夫拉姆的怀里。
                  也是在同一时刻,看到那张挂满了泪珠的稚气的脸,保鲁夫拉姆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他伸手回抱住女孩,轻轻的抚摸着柔软的头发。
                  “古蕾塔,对不起。我等到现在才回来….”
                  “5555…..我还以为保鲁夫拉姆不要我了呢。”少女抽泣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搂着保鲁夫拉姆的双手不断的颤抖。
                  “怎么会不要古蕾塔呢,古蕾塔可是我的女儿。”
                  “呐答应古蕾塔好不好,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古蕾塔可是保鲁夫拉姆和有利的女儿,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保鲁夫拉姆抱着古蕾塔的手突然就震了一下,脸上的怔愣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脸为难。
                  “古蕾塔…”
                  “对啊保鲁夫拉姆,古蕾塔是我们两个人的女儿,我们说过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
                  看着怀中泪眼朦胧却又一副期待模样的古蕾塔,保鲁夫拉姆的心里是一片混乱,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向雷恩,对上的依旧是一张令人心安的温和面容。
                  该怎么做?谁来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站在曾经熟识的花圃前,看着相互依偎的两种花,保鲁夫拉姆的心是一片混淆。
                  花有开时亦有落时,奇迹的是,美丽的保鲁夫拉姆却依旧灿烂,而令他更加惊讶的是,依偎在金色花朵旁边的,不再是原来的身影,而是那记忆里温柔而坚强的存在。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你,真是旺盛的生命力。”蹲下身轻抚着在微风中摇曳着的花瓣,嘴角浮现出笑意,轻声的呢喃飘散在空中,“雷恩的…保鲁夫。”
                  索菲斯倚在门口,看着那个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的雷恩,绚丽的落霞倾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美好的弧度,抿紧的嘴角,微微皱起的眉头。
                  已经很久没看到殿下这个样子了,五年?十年?似乎自从王妃去世之后,就没有这么心情烦闷过。究竟他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幸福呢?
                  叹息声飘散在空气之中,房门被轻轻带上,只留下独自一人的身影停驻在落地窗前。
                  在训练将士的孔拉特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然后朝着花亭前的身影走去。他知道雷恩站在花圃前已经很久了,只是那样沉默的盯着花圃里的花即使周遭再怎么吵闹也无法影响他。
                  他知道有利这次做得实在有些欠缺考虑,作为一个统领国家的国王,面对有着强大实力的来访者,优先考虑的应该是好好招待搞好关系,可是他却渗入了太多个人情绪。作为一个婚约者来说,他现在的确是爱着保鲁夫拉姆的,可是就像雷恩说的,他的爱太过自私。
                  如果如今的保鲁夫拉姆选择的是这个温和男人的话,会不会比较幸福?
                  “实在很抱歉,难得雷恩陛下到敝国来做客,却只能这样招呼您。”
                  “威拉卿殿下,没什么,我并没有太在意。”是的,他在意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保鲁夫的心意,至于其他人,那可以是次要的。“魔王陛下呢?已经冷静下来了?”
                  “啊,陛下的态度实在是失礼了,只是这也是因为他对保鲁夫拉姆感情的关系…”
                  “威拉卿殿下应该知道吧,魔王之前与保鲁夫的事,以及他对他的伤害…我想都应该比我清楚才对。那么,请威拉卿回答我,现在的你是以魔王臣子的身份站在这里跟我交谈,还是以保鲁夫兄长的身份?”
                  孔拉特稍微有些发愣,也许是因为打见面以来这个男人都是一副温和的表情,但是此刻的神情却是严肃得让人无法松懈。是因为保鲁夫吧?那么这个人,是真的爱着保鲁夫的。如果将保鲁夫托付给他的话,会不会比较好呢?
                  “那么,请让我以保鲁夫兄长的身份站在这里,可以吗?”展露出一如往常的温柔笑颜,语气顿时柔和了下来,“陛下在大殿上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我从不说假话,尤其是有关于保鲁夫的事情。”
                  “保鲁夫这一年来多亏了陛下照顾,我也看得出来了,他对雷恩陛下的感情…”
                  雷恩看着面前这个温和的男子,总是暖阳一样微笑着的男人,当他提到保鲁夫的时候,那双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却不单单只是温柔那么简单。
                  也许这个人对保鲁夫的感情,和自己一样。
                  “所以在大殿上我才会失礼的对魔王说了那些话,只是我从不觉得我那样说有什么错误。也许魔王陛下的确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但是像那么不成熟而且自私的爱,真的能给保鲁夫幸福么?我想,如果是威拉卿殿下的话,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孔拉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瞳,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张认真的脸看不出一点玩笑。他正对他微笑,那种看透一切互通了心意的笑容。
                  “威拉卿想要守护保鲁夫的心情,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不是吗?”雷恩回首与孔拉特对视,微笑。他发现与这个人畅谈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相似的性情,也许是因为对保鲁夫相同的感情。“当初退出,是因为对方是魔王吗?”
                  “……作为臣子,本就应无条件听从魔王的懿旨。只是倘若早知道让保鲁夫靠近有利会让他受到那么多伤害,我就是拼死也不会保持沉默的。”手掌用力的握住剑柄,他像是从挣扎中解脱出来般,无比认真的看着雷恩,“现在我只有一件事想要确认,雷恩陛下是不是真的可以给保鲁夫幸福?能不能给我一个…让我可以安心将他托付予你的保证,因为我不想再让保鲁夫受伤害了。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
                  “我无法给你什么保证,因为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是我能掌握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对于想要保鲁夫幸福的心情,我一点也不会输给威拉卿殿下。”
                  看着那张丝毫没有半点玩笑的脸,孔拉特知道他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因为这个人,面前这个人,是会珍惜保鲁夫,能给他真正幸福的人。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担心不是吗?有这样一个人在保鲁夫身边爱着他保护他。只是觉得有些难过,因为直到最后,能给保鲁夫归宿的都不能是他。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那样就好,我相信雷恩陛下。我也会继续以兄长的身份,守护他。保鲁夫,就拜托你了。”
                  朝这个令人敬佩的男人鞠了一躬,孔拉特挺直了腰杆,转身迈步离开。
                  雷恩抬头看着远去的身影,微笑。
                  呐,保鲁夫,希望你幸福的人,不只一个呢。所以,你该幸福的。
                  有利开开心心跑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失神的保鲁夫拉姆。碎金似的发丝在光晕下异常的柔和,记忆中总是倔强傲气的眼瞳此时却荡满了温柔。纤细的身影被霞光拉长,像是褪去了棱角的小野兽,变得异常的柔和安静。
                  他顺着他的目光而去,看见的是窗外不远处站在花圃前的两个人。孔拉特以及…雷恩诺尔·林尔魔奈,很明显的他的情敌。
                  他自然知道保鲁夫拉姆眼中的温柔为的何人,可是单单就是这样的认识,就让他感到愤怒以及难以言喻的挫败。
                  曾经他的温柔,只给予过一个人,那就是他涉谷有利。明明应该是他的私有品,如今却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其他人的。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所以他自私的将保鲁夫拉姆捆绑在身边,用魔王的身份以及婚约的束缚,让保鲁夫拉姆住回魔王寝室,甚至竭力的减少他与雷恩的接触。只是就算是这样,保鲁夫拉姆现在的目光也只留在雷恩身上。即使他此刻身处这里,心却不在。
                  不由分说的走上去拉着他的手,然后也不管反应不过来的保鲁夫拉姆,转身推开门出去。


                  27楼2013-08-03 11: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