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将她的手机无情的丢进包里,把我的手机又依照原样放回了我的包包,坐在沙发上继续一边翻看随身携带的《当月时经》,一边抬头瞄瞄电视。
在5分钟后我从房间里拎着3大包衣服被褥以及化妆品出来的时候,顾里抬头看了看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刚刚可能有人给你发短信,我不太确定,电视声音太吵,还有杂音,林萧,你家几百年没换电视了?”
我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忍着什么,即便如此,我仍然从顾里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鄙夷与冷漠——这眼神像极了她的男人,顾源。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拿出我的手机,果然有一条短信。
“这人谁啊?”我举手机着问顾里,“你知道吗?”
顾里冷笑一声:“他是谁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林萧?没看出来啊,一年没见你已经学会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了?”
我瞬间有些来火,向她吼道:“顾里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林萧,他是谁你不知道吗?”顾里站起来,她本就比我高,此时穿着14cm高的高跟鞋,瞬间把我比下去了一截。
我扬起手机举到顾里眼前,后头有些哽咽:“顾里,你看,你看,你好好看看!这个人我怎么可能认识?时隔一年我们第一次见你就逼着我要和你闹翻吗?顾里,你什么事情能不能都看清楚了再下定论?”我极力隐忍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看到顾里志在必得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于是加大了我的攻击力度,我开始蹲在地上捂住嘴巴,一边喃喃道:“顾里……顾里……”眼泪顺着我的指尖滴落在我家的布艺沙发上,眼泪不仅对男人是最好的武器,对顾里这种男人婆也是最好的武器。总而言之,就是对属性中含有“男人”二字的生物都极为有用。
果不其然,顾里轻轻蹲下身,拍着我的肩,用极其认真(但却很愤怒)的声音在我面前说:“林萧,是我武断了,但是你要知道,要知道……”
顾里说了很多个“要知道”也没说出到底要我知道什么,我用纸巾拭了拭泪道:“你就说吧,这个人是谁。”
顾里的喉咙发出“呵呵”的几声冷笑,死死盯着我家的大门悠悠道:“他不是说马上就到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回过头对我粲然微笑:“林萧,我们回去吧。”然后她向我伸出了手。
我望着面前顾里如同陶瓷玩偶一样精致的面容以及她无死角的完美笑容,心底涌出一阵黏腻潮湿的恐惧,我硬着头皮把手缓慢地放进顾里的手心,我的手在碰触到她湿滑冰凉的手时变得同样湿滑冰凉。
我们在地上坐了足足五分钟,一动不动地坐了五分钟,我问她:“这个人……是不是他?”顾里凝视着我的脸,深深点了两下头。
当顾里的奔驰终于开回了别墅的车库时,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些许的欣慰,但更多的是担忧与恐惧。
他就要回来了。他通知了我。但我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我和顾里一起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时,所有人都保持着我们离开之前的姿势与神态,我们开始像从前一样侃侃而谈,顾里平静地用着那套昂贵的Hermes的茶具喝着红茶,顾源坐在她身旁,偶尔抬起头看着她微微地笑,此时唐宛如面带红晕娇羞的捂着胸口,同时又像个陕西壮汉一样嘹亮的吼着秦腔,只不过她唱的是《天仙配》,对,就是那首“地上的鹌鹑,成双对~”。我坐在崇光腿上,头靠在Neil宽阔的肩膀,看着南湘眼波婉婉流转的望着顾准,手中将一颗葡萄送入他的嘴里。
看起来一切正常,平静得像一汪死水,没有一丝波澜。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在大风暴来临前,海平面总是异常平静。
“叮咚——”门铃响了。偌大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听到Neil的胸腔里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这么晚了会是谁?”
此时离别墅大门最近的南湘起身擦了擦手道:“我去开门吧。”她扭动着身子,好比一条美人鱼一样向大门游曳而去,她长长的黑色招魂幅也随着身段的扭动而左右摆动,我看到顾准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的确,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女朋友是个男人都会得意。
在南湘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我看到她的招魂幅僵硬的垂到了腰间,就算此时闭上眼我也知道她脸上像珍珠一样夺目的笑容已经慢慢隐去。
不过我想不到,门外的人一把紧紧抱住了南湘。
我更加想不到,进来的人会是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