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夜晚终于开始了。
吃过晚饭,看着KAITO们睡下去,确认他们不会被自己的围巾缠住(虽然很不能理解睡觉戴围巾的做法),打开电视,转到喜欢的频道,或者往影碟机里塞一张借来的碟,再打开电脑,接下来就是风雅直人的一天里最为放松的时光了。这种时候身边又有猫咪们相伴,实在是妙不可言!
稍微有点美中不足的是,早上起得早,头一天晚上往往又睡得晚,刚吃过晚饭,容易昏昏欲睡。租来的碟倒也罢,直播的新番中途突然瞌睡过去的话可就太让人不爽了。
不过反正可以喝咖啡。虽然对于喝完咖啡也能倒头就睡的风雅来说,起到的估计是安慰剂效应。
嗯,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咖啡时间呢。
正这么想着,背后突然响起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声音:“给,咖啡。”
紧接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嗒”地一声轻轻落在桌子上。
“啊啊啊……?”因为自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风雅直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却是KAITO们傻笑着站在那里。“原来是你们。吓死我了。”
说着,风雅直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谢谢,不过你们不是睡了吗?”
V1和V3交换了下眼神,点点头。V3解释道:“程序其实没有疲劳感啦。就算是电脑硬件过热什么的,也和身为程序的我们没有关系啦。”
“哦,是吗?”风雅直人端着咖啡走到电视机前面,摁下影碟机的暂停键,回身对着两个KAITO,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还以为能实体化的和一般的程序不大一样呢。”
V1低下头:“这点上还是一样的。抱歉。”
风雅在沙发上坐下,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别都站着,过来坐。”
“好。”KAITO们听话地走了过来。
但是由于本来就是单身汉的房子,平日又不常有人来访,所以只有一个双人沙发。看着KAITO们尴尬地站在沙发前面不停地互换眼神迟迟没有落座,风雅干脆正坐到了地毯上:
“嗨,这样就能坐下了。你们也坐吧。”
KAITO们互相看了看,学着风雅的样子正坐在了地上。三个成年男性往地上一坐,电视前面这片毯就被填得满满的。要是三人都盘腿坐,估计要坐不下呢。——毕竟是单身汉的房子啊。
“那么,这回也是有话要说吧。真是头大呢,突然告诉我你们其实不需要睡觉这种事情,那你们岂不是之前两个月的每天都有十个小时超级无聊?”
风雅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让他们叫自己“爸爸”,但是内心里总觉得,应该是部分复制的克隆人一样的存在呢。不过克隆人算不算本体的儿子,这事本来就有待定论。
KAITO们互相对视了半天,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风雅知道他们是在讨论什么。风雅一直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通过对视交流的,不过还是打消了问这个问题的念头,小口啜饮着咖啡,耐心等待着。
最终V1低着头,用手指拨弄着地摊上的绒毛,说道:
“也……也不至于很无聊啦,因为可以从盒子里偷看您在干什么。”
风雅险些被咖啡呛到:“诶诶诶?你们不是在床上吗?”
“可以实体化,也就可以回去。而且不需要在盒子所在的地方就能回去。也可以直接从盒子里实体化到床上。”V3解释道。
“那……你们其实每天晚上都跑到盒子里来看我在干什么,等我要睡了再实体化回去?”风雅有点难以相信。
“是的。”
“那么,其实我不用买那两张床的?”
“是的,”KAITO们突然“哗”一下整齐划一地向前伏在了地板上:“向父亲大人撒谎了,我们万分抱歉。”
风雅这回真的被咖啡呛到了:“咳,咳。起来吧,咳。不要总是这么夸张。那么,理由呢?”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KAITO们起来手忙脚乱地在他后背上一通乱拍,终于顺过气来。
KAITO们坐了回去,面面相觑了半天,也不开腔。
风雅喝完了手里的咖啡,又等了一会,又问了一遍:“那么,理由呢?”
“那个,怎么说……害怕您发现我们可以回去之后,就不许我们出来了吧。毕竟我们是不被需要的烦人家伙,”V1好像对地毯上的绒毛特别感兴趣,一直低着头用手指拨来拨去,“即使是撒谎耍赖也想以实体形态留下来,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风雅斟酌了一会词句,最后还是问道:“啊,因为我并没有安装你们,所以只能用实体形态唱歌,是这样吗?”当着两个程序的面讨论安装的问题实在是很奇怪。当着7年都没有安装过却又十分渴望被使用的程序讨论这个问题就更奇怪了。
“是的。”V1说。
“不仅仅是这样!”V3大声说道:“想向master传达自己的声音,让master知道自己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想注视着master,想为master分忧解惑,想用更接近人类的方式与master沟通,所有的vocaloid都抱着这样的心的!我们想成为这个家里的成员,像普通人类一样的成员,而不仅仅是会唱歌的软件。所以……”
V1接过话头:“所以今天是想请求您的许可的。您开始看电视之后,我们不唱歌但是和您待在一起,这样可以吗?”
Minii本来在桌子上趴着,现在跑过来凑热闹。风雅轻轻挠着它的下巴,说:“如果你们不唱歌也没关系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啦。”
V1和V3击掌一笑,然后就攥着对方的手开始了漫长的对视交流。
风雅绕过他们把咖啡杯给洗了,又和Maru玩了一会,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要不是V3身上的彩灯在有规律地闪烁,风雅还以为这两个程序未响应了呢。
“不过,我这种压根没有安装你们的人,能算是master吗?”他没话找话地问,一出口又有些后悔:把KAITO在那干晾了7年,再问这种问题有点过分了。
KAITO们扭过头来,微笑着异口同声道“啊?只要是拥有vocaloid,又给他歌让他唱的,都算是master啊。从两个月前那晚给我们谱子的时候,您就是我们的master了哦。”
=============================附赠小剧场两则======================================
===================================其一=========================================
PaPa:今晚既然说了这么多,那么干脆顺势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吧。这两个月都没有好好沟通过呢。
V3:因为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
V1: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PaPa:那么我就先问吧。在我的认知里KAITO就是KAITO,不论都是以我为原型的vocaloid,没想到一下冒出来两个。为什么是两个呢,既不是一个也不是五个?
V1:引擎不同所以数据的编码方式不一样,不能合并。
V3:衣服不一样嘛。要是只实体化一个的话就不知道该穿哪种好了。五个的话太挤了。
PaPa:好像V3的更可信呢。——啊,说起来可以这么叫吗?会不会有点太生硬了?
V1:您怎样叫都可以的。
v3:能有个昵称就更好了。
PaPa:那么五郎和六郎?(分别指着V1和V3)
V1&V3:为什么是五和六!?
PaPa:猫咪们都是你们的哥哥姐姐哦。
V1:(沮丧脸)那么还是直接叫V1好了。
V3:我也是V3就好了。
PaPa:Maru,Minii,看看,你们被弟弟们讨厌了呢。第一天见面就欺负弟弟们结果留下坏印象了呢。那么下一个问题!实体化的原理?
V1:和您的年龄一样哦。
V3:诶诶,那是什么意思?
PaPa:(笑)啊,说起来那两次访谈你都在场。无可奉告吗?
V1:嗯,无可奉告。那么我可以提问吗?
PaPa:嗯,问吧。
V1:爸爸……您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呢?
PaPa:用不着那么恭敬啦。怎么说呢,很多地方总是超出我的想象,总是会被你们吓一跳,比如会突然整整齐齐地鞠躬,唱起歌来从来不用顺谱子之类的。超出我的音域之后的声音也很惊人。不过声音总得来说和我想象得差不多。
V3:其实更想问的是,您怎么看我们和您之间的关系。
PaPa:你们是以我为蓝本的造物呢。
V1:然后?
PaPa:我觉得说得够清楚了。
V3:可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呢。
PaPa:真的很难解释呢。总之我希望你们过得开心,也绝对不会讨厌你们。
V3:真的?好高兴!
PaPa:当然是真的。说起来,你们平时对视的时候,是在交流吗?
V1&V3:是的。
PaPa:真正意义上的眼神交流呢。可以问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吗?
V1:靠光信号传递vsq。具体原理和实体化的机制有关,所以只能说这么多。
PaPa:又是无可奉告呢。说起来,关于实体化,你们能做到大部分人类能做的事情吗?我知道你们会开窗,会用咖啡机,也能拍死蛾子。
V3:可以的。
PaPa:那么如果事情做得多了会觉得累吗——啊,你们好像说过没有疲劳感。那么事情做多了会导致能源不足之类的吗?
V1:能源的具体来讲无可奉告,不过反正您不用担心的。
V3:只要有冰棍就行~
PaPa:(两眼放光)那么白天的时候帮我喂猫吧!还有浇花!
V1:啊?
V3:这个……?
PaPa:不要担心会搞砸,我来教你们!不会很难的,我会一直耐心地教你们,教到都会了为止。
===================================其二=========================================
第二天晚上
V3:给,今晚的咖啡。(递)
PaPa:(接过咖啡,但仍然对着电脑屏幕)谢谢。今天是你煮的?
V1:不,是我。但是刚刚想端过来的时候稍微洒到手上了一点,所以去洗手了。
PaPa:要当心哦。(开始小口喝着咖啡翻twitter)
KAITO们在PaPa身后站了大概一刻钟。然后……
V3:那个……可以问一下您在看什么吗?
PaPa:twitter,一个社交网站。
V3:上面好像提到了我们?
PaPa:是的。怎么?
V1:只是稍微有点在意上面说了什么。能念给我们听吗?
PaPa:是离得远了看不清吗?那我让开给你们看。
V1:不是的。我们看不懂汉字,只能认得罗马音和假名。
PaPa:……(一脸黑线)好像的确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