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你好,航空快递,这里是您要的机票,请在这里盖一下章。”
快递员轻快的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索取那大宅里散布的清香,像是特殊的香料所氤氲的,又像是彩色的颜料蒸发在空气中的奇异色彩,散布在空中的,像是看见了丝绸样的烟雾,想要用聚焦捉住,那烟雾又不见了。
蓝发的少年从快递员手里接过被棕色牛皮纸包好的纸袋,修长的手指轻握红色的印章柄,在纸上留下印泥的气息,像清水里滴进的一滴墨,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那蓝发的少年说“谢谢。”
“呃……啊,不用谢。”意外的回答,不是在心里早已默念千百遍的台词。快递员一愣,后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抬抬遮阳帽,以示作别。
“啊——~机票已经到了吗?”门开了,阳光涌了进来,照在少年的脸上,像是铺了一层金粉,来人带着一股浓重的阳光的味道,扫动着快递员的鼻翼,裹挟着淡淡的油墨气息,学生的味道,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黑发的少女一边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这个外来者,一边甩掉鞋子,跑进屋去。
“我的大小姐,回来啦?”颇有些讽刺的语气,向天仰起头望向镂空屏风对面的弥夏江。
“哼,我神圣的使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快点膜拜吧渣渣。”少女微微抬起下巴,以一个俯视的角度望向屏风对面的少年。
“切,懒得和你吵嘴。”
“什么叫懒得和我吵嘴啊!?明明就是你先挑起来的嘛!”
“不要吵嘴啊……”
“倾谬言你也是!谁和他吵嘴啦!”
快递员轻轻的把信封放在鞋架上,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它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中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选自《海子诗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