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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文】《重生之潜规则》BY向南旅行家(重生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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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别担心,这事儿交给我,我帮你办妥。”梁辉拧起了眉头,“不能让你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梁辉,这不是不白之冤,我喜欢的就是男的,不然当初我不能答应盛霆钧那种事儿。”停了一会儿,叶凡扳着自己的手指说,“盛郁儒说的没错,我果然就是一烂人。”
  梁辉扳正叶凡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梁辉看着叶凡的眼睛说:“叶凡,那么多事儿你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一件儿,是不是?你要想退圈儿就退,你要是想一直待家里我养着你,咱别说那种丧气话成吗?我知道你不容易,可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咱们一块儿好好过下去,成吗?”
  见叶凡不说话,梁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他说:“钧子能被保释出来了。”
  “噢。”叶凡的反应平平。
  “顾勇今下午来电话说,他那儿有暂时能周转的资金了,沈律师也掌握了一些证据,现在的情况很有利,指不定,钧子头上的罪名能被全部摘喽。”
  “挺好的。”
  “怎么……还在为那事儿担心?”梁辉脱了鞋也缩到沙发上,他伸出手,把叶凡揽到自己这边来,带着笑音说,“甭担心了,这会儿我觉着自己就是一超人,什么事儿都能解决,钧子就是为了自己的形象都不会让这样的新闻流出去多久的。”
  “不是盛霆钧。”
  梁辉看着叶凡,有点儿不解,他的话说到一半陡然变了个调:“那是……虎子!”
  见叶凡没有反驳,梁辉重复了一遍,他说:“真是虎子?”
  “是。”叶凡说,“我给挂了个电话过去,可是没有人接,我回来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有记者蹲点儿了,我要是这会儿出去,不仅帮不上虎子,还会让他麻烦惹得更多。”
  “我明儿抽空过去一趟,报纸确切地写出来了吗?”
  “没有,用了化名。”
  “那应该不用担心,照片儿呢?多不多?照着正脸了吗?”
  “没有,照片儿不是很清楚,像是用手机拍摄的。”经梁辉这么一问,叶凡突然松了口气,说不定那边没事儿呢,指不定,都堵他这儿来了呢?叶凡笑了起来,他看着梁辉说:“我给虎子打一电话去!”
  梁辉点点头,应他:“去吧。”
  叶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找到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问:“柯晓彪吗?”
  “凡哥?什么事儿啊,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急吗?”
  “你今儿遇什么事儿了吗?”
  “什么事儿啊?”
  “有奇怪的人向你问起过我或者我们之间什么事儿吗?”叶凡语速很快,说话的时候还含糊不清的,他哆嗦着牙齿,生怕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没有啊,噢对,这么一说,下午那电话也是你打的吗?”虎子问,“我姥姥跟我说,下午来了一电话,她在房里,出来得慢了,没接着。”
  “没事儿就好……”叶凡喘了几口气,又重复道,“没事儿就好。”
  “凡哥,你是担心那报道影响到我吧?”那头停了好一会儿之后,虎子突然问出这么句话,叶凡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甭担心,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这报纸上的新闻,十条里十一条都假的,别为我担心,他们找不到我头上。”
  “这才第一天,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多注意点儿,这段时间,我就不过来看你,替我向你姥姥问好。”
  “明白,我会的。”虎子说,“凡哥,就是这事儿,真扯我头上了,我也不怪你。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嘛,你的心,热乎着呢,你是好人,这种好和你喜欢谁一点关心没有,就算那报纸上写的不假,我也还是认你这朋友。”
  “谢谢。”叶凡握着电话,哽咽出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0楼2012-12-0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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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4 ...
      这个夜晚过去的很快,叶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阳光从透出来的那条缝儿里洒进来,在床上铺就了一条狭长的光杆,被子被晒得微微发热,叶凡翻了个身,床边儿上被掀开的被子已经凉了个透,一丝暖气都没有了。梁辉走得很早,叶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他在被子里伸了伸懒腰,又赖床上躺了一会儿,好让自己从长久的睡眠中彻底清醒过来。
      刷了牙出来,叶凡踢拉着拖鞋进了厨房,眼睛那么随意第一瞟,就瞅着用透明胶布在冰箱上贴着的那张便签,梁辉留下的,说是中午不定能回来,不用等,早饭已经放在微波炉里了,可以直接热了吃,冰箱里有他早上买回来的蔬菜,不嫌麻烦就自己炒上俩菜,要是一个人想随便吃点儿,卤菜也有,搁冰箱里,微波炉一热就成。
      叶凡靠在橱柜上,看着梁辉写的便签,有点儿好笑,也有点儿感动,说不来什么滋味儿,心里鼓胀胀的。在梁辉的眼里,他就是一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经历了再多事儿,这些小事儿上,还是喜欢叨叨上几句。
      叶凡不自觉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像是在确定自己的皮肤还没变糙一样,可没一会儿,他又觉着这样的动作不仅矫情还自恋,忙缩回了手,一个人闷着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些什么。
      看完那便签,叶凡把它叠好装进兜里,手突然碰到了一个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昨儿下午在床脚发现的那瓶药。
      SEROQUEL,叶凡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过去,然后泄气一般把那药瓶儿重新装回兜里,甭管过多少年,他跟英语都是那势不两立的死对头,谁看谁都不顺眼。
      草草地解决了早饭,叶凡坐在沙发上看那本带出来的相册,翻得很慢,好像是在回想每张相片儿背后的故事,有的他已经记不清了,视线在上边儿停了许久,实在想不起来,才把注意力挪到下一张去。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环境,要不就是老家的院子,再不就是附近的公园,跑得最远的,也不过是五周岁去的那家照相馆,他的童年枯燥且无趣,在与他人和自我的抗争中,学会了最高限度地压抑自己的需求。
      叶凡闭上眼睛,努力把这些不好的回忆重新装进脑子里被标上“完全不需要打开”的抽屉,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过程,不适时的想起,接着强迫自己忘记。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儿。叶凡翻完了相册,有点儿无所事事,他走到阳台上,坐进太师椅里,眯着眼睛打盹,有微风,吹在脸上凉凉的,但并不觉得冷,在阳光的照射下,眼皮下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眼前是一片好味的豆沙红。隐约能听到小鸟的鸣叫,不知名的种类,声音也算不上悦耳,可叶凡就是觉得挺舒坦的。
      “叶凡?叶凡你在家吗?”
      叶凡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他睁不开眼睛,又好像是睁开了身体却动不了,他不是很清楚。然后,身边响起了脚步声,大概是梁辉,叶凡这么想着。
      “睡着了也不知道盖样儿东西,着凉了怎么办?”抱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远去,不一会儿脚步声回来了,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叶凡就顺着这股力,醒了过来。
      “把你吵醒了?”
      叶凡挪了挪位置,摇了摇头,他说:“没呢,意识清醒着,就是睁不开眼。”
      “鬼压床?”梁辉听了叶凡的描述笑了起来。
      “去你的,大白天儿的,哪儿来的鬼。”
      叶凡好像头一次见梁辉这么笑,眼睛里没有东西,全然放开的,轻轻松松地笑,特别的自然,这种自然叶凡不知道怎么形容,用什么词儿来说,都觉得不够。
      “解决了?”叶凡问。
      “嗯。”梁辉点了点头,靠着栏杆,他笑着说,“我们手里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钧子并没有偷税漏税,而且,因为之前的那个财务总监的主动认罪,还让我们省了好大的力气。”
      “财务总监?”
      “钧子公司的,大概是因为得到的报酬不足预期的,一怒之下,扬言说是要自首,被恐吓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1楼2012-12-0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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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叶凡蹭地站了起来,他心里有一团火,这团火让他的理智消耗殆尽,这段时间以来遇着的事儿,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带着叶凡不可估量的破坏力喷涌而出,他和梁辉面对面站着,各执一词,谁都不让谁,争吵声越来越大。
        “我他妈为什么这么为你想?凭什么把自个儿送枪口上等着人来轰,你当我真是为了盛霆钧吗?***摸着自个儿良心说,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
        “我没让你帮我!”叶凡大声吼着,“我是少手断脚了还是怎么了,我的事儿不需要外人操心。”
        “为了你我忙前忙后,到头来,就换得个‘外人’的名号?我他妈真是犯贱,贱的都不可救药了,我怎么就遇着你了呢?怎么就不能是别的人了呢?你对他们都这么好,盛霆钧、虎子、甚至连顾勇都比我来得有分量,叶凡,你怎么就不能对我软乎点儿?我的心是石头还是怎么的,为什么我梁辉到了你叶凡跟前,就一文不值了呢!”
        “甭说这些话,咱们现在不是在说这。”
        “我还能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说盛霆钧吗?说虎子吗?我就该憋着,一直憋着,憋到看你进死胡同出不来,憋到我死!”梁辉说着,突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叶凡被他这动作惊着了,连忙上前扯他胳膊。
        没有用,梁辉下了狠劲儿,叶凡根本拉不开,这才没过多久,他的嘴唇就已经开始泛紫,脸憋得通红,梁辉的表情狰狞可怖,可叶凡没注意哪些,他一心想着怎么能让梁辉镇定下来。
        “没有的事儿梁辉,我不会在意这些,咱们还是哥们儿,别为这事儿伤感情成吗?”叶凡不知道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了,他一个劲儿地劝说着梁辉,一边劝还一边试图把梁辉卡脖子上的手扯开。
        梁辉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没留手,跟这会儿喘不上气儿的人不是他一样,大概是肺里没气儿了,他的手劲儿消了些,叶凡趁着梁辉松动的那一瞬间,脱下外套,拧成麻花儿把他的手给捆了起来。
        梁辉不停地挣脱,这头才把他的手绑住,那头他就开始尝试着拿头往墙上撞了,叶凡没招,只能借着自己的力气,把他锁在怀里。单穿着一件薄T恤,凉风吹着很冷,叶凡哆嗦着,紧抱着梁辉,他没想着再往里走几步就进屋了,就不那么冷了,他一心想着让梁辉正常起来。
        肩膀传来的剧痛,让叶凡险些喊出声儿来,梁辉肚子里没处发泄的怨,没处诉说的恨,都包含在这里边儿了,一口下去,就不松开,他狠狠地咬着叶凡的肩,一点儿不知道心疼。叶凡强忍着疼,空出来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梁辉的背,帮他平复。
        两清了,叶凡的脑子里蹦出这么句话,梁辉,我和盛霆钧两清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3楼2012-12-0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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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4楼2012-12-0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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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5 ...
            叶凡坐在客厅里,没开灯,烟头的星火忽明忽灭,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了,手脚都是冰凉的,关节都黏在了一起,难得动弹,脑子里很多事儿,关于自己的,关于虎子的,关于“过去”的,更多的,是关于梁辉的。
            精神病这三个字从梁辉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都懵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啊那是,丢街上去,就是杵人海里都觉得扎眼的,怎么就摊上这种病了呢?
            叶凡对精神病的了解不多,脑子里闪过的头一张脸,就是街边儿穿的脏兮兮时不时跳出来吓过路人见到别人惊恐表情就咧嘴傻笑的中年男人的,他没法儿把这样的事儿安在梁辉身上,太违和。
            想着这些,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叶凡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护着火点上,深吸了一口气,让那带着尼古丁的迷人味道填满自己的肺部。
            梁辉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床上的,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黑成一片的房间,有了那么一瞬的恍神,等梁辉慢慢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侧头望过去,身边没有人,叶凡不在。巨大的恐惧感顷刻充盈入他的身体里,梁辉惊坐起来,掀开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出去的路。
            梁辉一扭开房门往出来走几步,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儿,平日他顶讨厌这种齁鼻子的气味儿,可是这会儿,这些呛人的味道让他觉得安心,梁辉轻轻喊了一句:“叶凡?”
            沙发上响起动静,梁辉慢慢往那边儿挪了过去,叶凡听到声,在烟灰缸里碾熄了手里的香烟,他拿手挥了挥围绕在他身边的气味,才扭过头去应梁辉:“在这儿,沙发。”
            梁辉的手摸着沙发背了,他绕着走过来,叶凡挪了挪窝,空出个位置给梁辉,他走到叶凡身边,坐下,俩人没说话,在黑暗里想着各自的心事。
            “叶凡,你都瞧着了吧?”梁辉开口了,他的声音在黑暗的客厅里,显得有点儿瘆人,“无论我怎么把自己装成正常人,我都没法儿真正地活在人群里,指不定什么事儿一刺激,我就发病了。”
            “原来……也这么发过吗?”
            “没有,头疼或者头晕,最严重的不过是幻听。”梁辉回答,“最近压力太大了,可能有点儿受不住。”
            “都过去了,好好休息,会没事儿的。”
            梁辉扭过头去看叶凡,他什么都看不清,自己眼前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甭管是叶凡还是往后的日子,他都看不清。
            “过不去的……”梁辉收回视线,他低下头盯着黑暗中的一点,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的事儿,我这病,是家族遗传,我妈,我姥姥,都有。本来还以为传女不传男的,结果到了我这一辈儿,还是没能幸免。”
            “不能怪你。”叶凡干巴巴地应着,他顶想伸出手拍拍梁辉的肩膀,可是他没动,嘴巴里说着的全是和心里不一样的话,干瘪得像在外头搁了一个星期的面包。
            “我从我爸那儿听说的时候,心里想着,完了,全完了。那会儿我很抑郁,不想把这事儿憋心里头,可是又不知道找谁说,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约你出去那一次,本来想和你讲来着,还是怕,我见多了歧视,好不容易和你熟那么点儿,我是真不敢和你说。”梁辉一个人慢慢地说着,叶凡坐边儿上,没有应他的话,安安静静地听。
            “叶凡,你会怕吗?”
            “怕什么?”
            “怕我。”梁辉犹豫了好久,还是说出来了,“我得的是双相障碍,发病的时候,又是狂躁,又是抑郁的,跟那乱咬人的疯狗没区别……”
            “别这么说梁辉,你不是!”叶凡打断梁辉的话,他听梁辉这么说自个儿,心里难受。
            梁辉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就之前的事儿看,估摸着,是躁狂发作了,这一发作,就得持续一周以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个儿又控制不住了。”
            叶凡没听过这说法,他头一次知道精神病还分各种类型的,他回答说:“没事儿,要是你再发病,我就在你跟前,什么事儿都有我呢,我劲儿可大了,一刀掌下去就能把你给劈晕喽,保准你一觉醒来,又什么事儿都没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1楼2012-12-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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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我怕自己又伤着你。现在我都出现抗药性了,原来没有过的,不然,也不能当医生当这么些年。”
              “总会好不是?这病……不是终生的吧?”
              “有5.5%到7.8%的终生患病率。”
              “挺低的啊,梁辉,你有希望。”叶凡咧开嘴,艰难地笑了笑。
              梁辉摇了摇头,意识到叶凡有可能看不到,他才开口说:“不低了叶凡,不低了。”
              “好好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梁辉,我爸去的时候,你说过,以后咱们一块儿,好好活,你帮我度了这么多的难关,我也能帮你,虽然这会儿……虽然这会儿我还什么都不懂,可是你要讲给我听,我能学,甭管是精神疗法还是什么,我帮你。”
              梁辉笑了起来,他说:“你当这什么呢、期末考?临时抱抱佛脚,过就过了,没过再补考?叶凡,这是病,指不定……好不了的病。”
              “甭跟我这跟前说好不了这一套,我他妈就还不信了,都说了人定胜天,没道理我知道了这么多事儿,到最后,还赢不了一回!”
              梁辉没吭声,他不知道自己斗不斗得过,可他想试一试,甭管是为了谁,他想赌一把,这么多事儿都过来了,没道理这个坎儿他过不去,不还有叶凡呢嘛。
              还好,还有叶凡。
              “去睡了吧,时间不早了。”
              “是不早了。”
              叶凡说着就站了起来,等梁辉也站起来了,俩人一前一后地往卧室里走,被子已经凉透了,缩进去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个寒战。屋里还没通暖气,冷飕飕的。
              已经十月底了,小区里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枝桠交错地往天空支楞着,活像是要把那天都戳破一样,晚上瞧着,阴森森的,跟那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模子刻出来的。出门的时候,行人都穿起厚棉衣,闷着口罩,脖子缩进衣服里,拉链拉得高高的,双手都拢口袋里,伸出来不一会儿就得冻得通红。
              叶凡在盛霆钧被保释出来后的第二天接到对方打来的电话,往座机上打的,叶凡直接接起来了,一听是他的声音,强忍着挂电话的冲动,听他一个人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
              “叶凡吗?我是盛霆钧。”说完这句话盛霆钧停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等叶凡应声,叶凡没如他愿,还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这次的事儿,谢谢你,我听顾勇说了,这笔钱我不该得,找个时候,我还给你吧。要是你不想见我,我让顾勇拿给你给成。报纸上那事儿,我已经让他们给澄清了,不用担心,不会让那孩子受牵连的,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对不住叶凡,真对不住,不会再有了在,真的!”
              叶凡被念得有些烦躁,他打断盛霆钧的话,单刀直入地说:“不用,当初你给我一笔钱解了我燃眉之急,现在,我在你有难处的时候,也拿出一笔钱,这会儿,我们真的两清了。”
              “叶凡,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咱能不能……能不能做朋友,我不求别的了,做朋友就成。”盛霆钧的声音软了下去,他带着点儿乞求,也带着点儿盼望。
              “还是别了,你的朋友,我做不起。”
              “我知道你把房子卖了,别的我不……不强求了,让我帮你把房子买回来成吗?就是让你……让你往后有个住的地方,叶凡别推拒我,我知道你现在顶不愿和我再有什么牵扯,就当我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儿了,成吗?”
              叶凡说:“不用了,我现在住梁辉这儿,挺好的。”
              “但老是住他家也不是个法子不是?还是说,你和他……”盛霆钧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我的事儿,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过了吧啊。”叶凡突然想起来,又加了句,“要是你真觉得我不该给你那么多,就当我付的违约金了,我不想再当什么演员儿了,这些戏太难演,我演不来。”
              “可要是不当演员,这会儿,你不是什么收入都没有吗?”
              “不老您费心,我自个儿有法子。”
              “叶凡……”喊了声叶凡的名字,盛霆钧顿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说吧,我听着。”
              “我要结婚了。”
              叶凡扯了一个顶轻蔑的笑容来,大概是感受到了这边的不屑,盛霆钧用很低沉的声音说:“我不能让公司就怎么垮掉,政治联姻,没有感情,各取所需而已。”
              “是不是你往后还得找着你手底下的艺人们,在他们身上拼出你心里的人啊?”
              “不会了叶凡,我瞧清楚了。”
              叶凡没应话,他握着电话,盯着座机上的0号按键,盛霆钧见叶凡又不说话了,自己说了起来:“叶凡,我真高兴能遇着你。”
              “别,担不起。”
              “呵,人做到我这份上,挺失败吧。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惯,可有时候,我没法儿,叶凡,有的事儿一旦干了,就收不了手了,现在说对不起你也不愿听了,都虚的,好好过吧,辉子人挺好,你跟他一块儿,会幸福的。”
              “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
              “那我挂电话了,还有事儿呢。”连再见的话都不愿多说,叶凡直接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叶凡盯着水果盘儿里的橘子发呆。
              后悔吗叶凡?叶凡在心里问自己,不后悔,一点儿都不后悔。
              好的,不好的,真的,假的,都经历了,够了。这世上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过了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吧,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这个世界,只有在这时候才显出这么一副柔情的模样,它包含着所有的冷漠,让你时不时会断了活下去的念头,却又在这些冷漠之后,给了你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这个世界,和人一样,都矛盾。
              这会儿,叶凡只想着,找个踏踏实实的工作,跟梁辉一块儿,把这日子过下去,这病甭管生到哪一天,他都陪着,有个人在身边,做个伴儿,挺好。
              慢慢过下去,这日子啊,总会好的。
              总会好的。叶凡头抵着沙发靠背,长叹了一口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2楼2012-12-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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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6 ...
                梁辉打从那天下午发病之后,一直瞧着挺正常,没有再出现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是总窝在一个地方不动弹,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叶凡喊他的时候,喊三四句才能得到一声应答。神情恍惚,反应也很迟钝,问他在想什么,也总是回答没什么。叶凡变着法儿想着逗梁辉开心,可人梁辉根本不领情,老是想一个人呆着。
                即使梁辉不说,叶凡也明白,这次,梁辉的病是真的厉害了,平日里要吃的药,家里都有,但是叶凡不知道什么药该吃多少又什么时候吃,让这个模样的梁辉自个儿去吃,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他寻思着,该不该上医院去问问医生。
                “梁辉,咱们下午出去一趟吧,家里没有米了,得去扛一袋子回来。”
                “听你的。”这会儿梁辉挺正常,反应也快,叶凡说什么他能很快答上来。
                “既然要出去,那咱们……干脆一块儿去趟医院吧?”叶凡把筷子放了下来,看着梁辉,带着探询的口吻。
                梁辉伸出去的筷子什么都没夹就缩了回来,他把筷子按在桌子上,抬头看叶凡,问他:“你想把我送哪儿去?”
                “我没有,我就是想去问问医生,你该吃什么药,吃多少。”叶凡对梁辉时不时的被害妄想闹得有点儿头疼,可是这会儿怎么都不能发脾气,梁辉的情绪很不稳定,禁不得刺激。
                “叶凡,我这样……是不是挺惹人厌的啊?”
                “没有,怎么这么想呢,要说你梁辉,那是花名儿传遍了中医院了都,人长的帅不说,还温柔,对谁都温温和和的,走起路来,那是脚下生风,虎虎生威,原来我就是在离你十万百千里的肝胆外科,都时常能听到你的名字从小护士嘴里蹦进蹦出的,爱你都来不及呢。有时间呐,咱们多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什么的,甭想那有的没的。”叶凡咧着嘴,痞着一张脸扯着话。
                梁辉笑了起来,他表情很认真,问道:“我有那么好吗?”
                “有!真有!”叶凡说着,煞有介事地点起头来。
                听了这话,梁辉挺高兴的模样,叶凡瞧在眼里,觉着有点儿心酸,他抽了抽鼻子,重新拿起筷子,给梁辉夹了块牛肉到他碗里,“得吃三口青菜才能吃一口牛肉,甭管怎么说,肉类还是少吃的好。”
                “不都说,这青菜都是农药浇出来的嘛?”说是这么说,梁辉还是按着叶凡的话,吃完了这块牛肉之后,吃了三片儿青菜叶。
                “我洗的干净着呢。”
                “洗多干净还是有农药残留。”
                “皮痒了是不是?”叶凡说着就笑了起来。
                见叶凡笑了,梁辉也抿起了嘴,嘴角的弧度一点儿一点儿地拉开,最后实在是掩不住了,就端起碗,佯装吃饭。
                叶凡清咳两声,板着脸说:“甭装了,看到你笑了。”
              临出门的时候,叶凡叫住正下楼的梁辉,跟他说:“外边儿冷,有围巾吗?”
                梁辉想了会儿,点了点头。见梁辉点了头还不行动,叶凡说:“去拿啊,搁这儿傻杵着干什么呢,就穿这么点儿出去,还不带围巾,怎么,想改行玩行为艺术啊,人形冰雕不是尔等凡人驾驭得了得。”
                “要换鞋,麻烦。”
                “这才家里休息几天呐就懒成这样。”
                叶凡说着,就带上了门。他走到梁辉身边儿,解下自己的围巾,看着梁辉,梁辉也看着他,对视了几秒,叶凡都给气乐了。
                “低下头来,知道你个子高。”
                梁辉从善如流,他稍微躬了躬身,叶凡把围巾套上他脖子,围巾有点儿长,给又多绕了一圈儿才系上一十字结。叶凡后退几步,打量了会儿,“要不给塞衣服里吧,露外边儿,够怂气的。”
                梁辉听着,自己动起手来,他把尾端的围巾一股脑地塞进厚厚的棉衣里,低下头瞅了一阵,不知是好是坏,于是抬起头看叶凡,眼神里带着询问。
                “更怂气了。”叶凡说着就爆笑出声。
                梁辉看着叶凡捂着肚子,就差没笑着滚地上去,也跟着笑起来,他的笑,幅度很小,浅浅地挂嘴边儿上,叶凡还没停下来,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好笑了,梁辉没吭声,还是看着他,反手摸上围巾,好像那里还残留着叶凡的温度,指不定脖子一缩,还能嗅着叶凡身上特有的那股气味。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3楼2012-12-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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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上是什么味儿,挺好闻的,卧室里的被子也是,原先两床被子没差,叶凡睡过之后,就是比自己那床更软乎更好闻,抱出去晒的时候,梁辉刻意不刻意的,总会拿鼻子蹭蹭,等意识到自个儿做着什么事儿的时候,又觉得有些羞赧。
                  总算是笑完了的叶凡,抹了把眼角的眼泪,看着梁辉,把又要露出来的笑给憋了回去,他走上前,帮梁辉把之前塞进去的围巾尾端扯了出来,又理了理,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两眼点了点头。
                  “这会儿差不多了。”叶凡严肃地说。
                  梁辉算是明白了,叶凡这是在逗他,于是伸手在叶凡的头上蹭了蹭,他的头发长长了点儿,支棱在头上,单看着有点儿醒,伸手摸上去不像想象中那么刺啦,虽然不软乎,却挺柔的。
                  “老跟我那头发过不去,我都二十岁的人了,哪儿能天天让你跟捋那猫儿一样地给捋毛啊。”叶凡说的很快,“猫”和“毛”说得含糊不清的。梁辉没应他,多看了眼就继续下楼了,叶凡跟上,在后边儿把楼梯踩得噔噔噔直响。
                  入秋之后,B市的气温一日比一日低,这才刚入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凉的不像样儿了,风吹脸上跟那钝刀子割没差,叶凡耸着肩膀,把拉链又往上拉了些,一直抵着嘴巴了,从兜里拿出来的手,一会儿就凉了,叶凡连忙又放回去,缩着脖子直往那立起来的衣领里钻。
                  “挺冷吧?”梁辉问着,一并还往外喷着白气儿。
                  “有点儿,不过我身体硬朗,挺得过去。”叶凡贫着嘴,“想当年,我也是冬泳会的一员,这点儿寒冻,我根本不放眼里。”
                  “你才多大点儿,还当年呢。”
                  “就不准英雄有个当年勇啊?”叶凡翻着小白眼儿,忿忿地说。鼻子经冷风一吹,红了,这会儿,他的嘴巴已经缩领子里去了,就露了个鼻尖儿,甭提多滑稽。
                  “准!”
                  “还‘准’呢?谁要准了,说得跟坐金銮殿上的皇帝似的,要脸不要脸呐。”
                  “不要……你给接收?”
                  “拐着弯儿骂我二皮脸呢?”叶凡笑了起来,梁辉也低下头去笑,对话就这么无疾而终。
                  都没提要坐车,并排走着,医院离得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有时候挨得近了,肩膀会碰到一起,走几步又分开。叶凡总觉得,这个时候,该发生点儿什么,可他也说不准到底该发生些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细细密密出了一手心的汗了,他紧紧地握成拳,把从心底升起来的,有点儿不切实际的念头压下去。
                  “你说,医院人会多吗?”
                  “不定呢。”
                  “要是我们去你上班儿那医院,往后对你名声……”叶凡突然想这茬儿。
                  听叶凡这么说,梁辉停了脚,他皱了皱眉,然后再舒展开,跟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说:“没事儿,你能安心就成,我本来……也不准备干下去了。”
                  “啊?不当医生啦?”
                  “现在的病情时好时坏的,我自个儿都掌控不了,伤了自己还好说,要是伤着谁家孩子了,那爸妈是连拼命的事儿都干得出的。”
                  叶凡当然明白梁辉说的在理儿,可是他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于是追问到:“你要在家里,这往后的生活,谁照料啊?”
                  “不还有你吗?”梁辉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叶凡瞧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可他听梁辉这么说的时候,挺高兴的,伸手揽住梁辉的肩膀,痞着声音说:“那还不好说,有我一碗粥就能有你半碗饭。”
                  “你养我?”梁辉挑了挑眉。
                  “嘿,瞧你说的,养你算什么呀?信不信,今儿下午我就能找一工作?”
                  “信!怎么能不信。”说着,俩人又重新走了起来。
                  走了没两步,叶凡停了脚,梁辉后知后觉地也停了下来,他倒回去站叶凡身边儿,问他:“怎么不走了?”
                  “咱还是……直接去买米吧。”
                  “怎么了?”
                  叶凡看着梁辉,也不说话,俩人就僵在路中央,梁辉突然明白了叶凡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挺高兴,也有股说不出来的难过,这会儿要是在家里,保不准他就抱上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4楼2012-12-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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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直接去买米。”
                    俩人调了个头,往回走。路上的人少有他们这么悠闲的,时不时有结伴出行的年轻姑娘看到叶凡的时候交头接耳几句,眼睛盯着他,也不上前,神色挺激动,走过了还时不时回头看看。
                    这会儿他离开那圈子的时间还不长,再过上一段时间,慢慢就不会有人记得他是谁了,等到了那时候,他就真的重新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虽然他就没觉着自己与众不同过。
                    梁辉一路都挺安静的,和叶凡在一块儿,甭说是干什么,他都挺乐意。叶凡这人,有时候吧,话都说死了他都不听,就照着自个儿心里想的那意思去干,非得撞得个头破血流才好过,可有的时候,他又把别人的事儿想得挺细致,边边角角都帮着考虑到。
                    他的心,就跟那含羞草一样,小小的,禁不得吓,一碰就缩一块儿了,要是想跟他好,得把自己变成那土,一点儿一点儿的,包围他,占领他,让他逃不出去,甘心就在这抔土里过上一辈子。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叶凡和梁辉,一人胸前抱着一袋用超市的便捷袋装着的大米,手里都提着东西,水果、蔬菜、零食,还有家里快用完的洗发乳什么的。
                    “嘿瞧瞧,我说什么来着,甭说今儿下午了,这会儿我都能给你找一工作看看。”叶凡下阶梯的时候,眼睛无意间扫到了超市门口张贴的招聘启事,在招导购,待遇一般但是好在有提成,叶凡别的本事没有,就张嘴厉害,白的说黑的,黑的说白的一点儿压力没有。
                    “挺辛苦吧?”梁辉看了看招聘启事上的要求,皱了皱眉。
                    叶凡回他:“这挣钱的事儿,哪一样不辛苦?不辛苦人老板能这么心甘情愿地把工资给你吗?资本家的心都黑的。”
                    “要不再缓缓吧,这不是手头还有余钱吗?”梁辉不大愿意让叶凡干这个。
                    “坐吃山空啊年轻人。”叶凡压低了声音,学着老人的声音说。
                    “打定主意了?”梁辉转过脸来,看着叶凡,问他。
                    叶凡没看梁辉,抿着嘴站在原地又想了会儿,朝着梁辉笑起来,他说:“过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就当给自己放假。”
                    “叶凡,你要真想干,我不会拦你的。甭为我担心,我就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梁辉知道叶凡心里怎么想的,“要这样你还不放心,就拿绳儿把我捆扒捆扒绑成一团,搁床上,你回来了再放开我。”
                    “别说了!”叶凡的声音有点儿大,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紧接着说,“别说了,我不会这么对你的,咱回家,工作的事儿先搁一边儿。”
                    梁辉没应话了,跟着叶凡,往回家的那条道儿走。梁辉明白,就是这会儿再好,他的病也始终是个坎儿,他要真想跟叶凡再一块儿,必须把这坎儿迈过去。梁辉把到嘴边儿的那口气又咽了回去,这会儿,不是叹气的时候,叶凡在努力,他也得加把劲儿,什么事儿都是人干出来的,没理由他就得一直维持着现状,不上不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着 还是现在说了吧
                  这文准备开定制印刷了 正着手这事儿在 定制印刷里肯定是得加上些专栏上没有的东西的 至于是什么 咱们就诶嘿嘿吧
                  这文快完结了(是的快完结了 你没看错!) 也准备写些番外 番外的内容还没定下来 想看什么番外大伙说说吧 我征集下 然后确定下来
                  本来番外准备都放定制印刷里 不过 还是得问问编辑再做决定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5楼2012-12-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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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6楼2012-12-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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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7 ...
                        和梁辉一块儿窝在家里的这段日子,是叶凡觉得最轻松的时光,每天睡到日晒三竿起,没有工作,也不用再担心迟了。被子一掀,赤着脚来不及穿鞋的俩人争着抢着卫生间的使用权,笑笑闹闹,全然忘记了生活里还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叶凡做饭,梁辉给打下手,洗菜择菜,滑蛋备料,等吃完了饭,叶凡就缩在沙发里看电视,梁辉则做他身边儿看医典,屋子里荡着电影儿里响起的配乐,在换台的时候,偶尔能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真好。叶凡在电视里放着广告走神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词。
                        梁辉的病情似乎是稳定下来了,他喝药挺规律,晚饭一小时后,俩人会在小区里散散步,走上几圈儿再回家。不像之前晚上不能睡觉,现在梁辉多多少少能睡上一段儿时间了,他的睡眠一直很浅,稍有惊动就能醒过来,叶凡在睡觉的时候有点儿不老实,动来动去的,为了不影响到梁辉,他几次三番地提议说去睡沙发,梁辉都没给准。
                        很多事儿,他们心里都明白,可是都不说,这么处着,挺好。
                        “我听说,上夜校还得通过成人高考?”吃饭的时候,叶凡突然蹦出这么句话。
                        梁辉停下了筷子,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说:“是这么回事儿好像。”
                        叶凡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见叶凡不说了,梁辉倒是感兴趣起来,他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想上夜校?”
                        “我爸之前不是说,还是想着我能把大学念出来吗?最近窝家里,我老是寻思着,是该为往后想想了,我才高中文凭,现在已经要看学历了,再过上几年,还不知道得是个什么样子,不能连个超市卸货员都干不成了不是?”
                        梁辉垂着眼睛,点了点头,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梁辉说:“你要是现在准备,应该来得及,你毕业时间不长,脑子里多多少少能记得点儿,成人高考得是明年六月的事儿,还有大半年时间准备。”
                        “我都忘干净了。”叶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读书的时候我就没怎么用心,这会儿捡起来,怕是很难。”
                        “事在人为,你要是肯吃苦,就不难。我虽然出学校的时间长了,但是多少能教点儿,你要真存了这心,咱们去买些教材回来,立马刚开始吧。”梁辉好像挺高兴,生活一有奔头,全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这么快啊,我还想着缓缓呢。”见梁辉挑起眉,故意虎着脸,一并连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叶凡的声音小了起来,说完之后,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成,咱下午就去。”
                        梁辉是有行动力的那型儿,说干就干,吃完了饭,叶凡跟着他往市区最大的一家书店里去,正值工作日,来逛书店的人不多,冷冷清清的,梁辉看着书柜上编制的分类一排排找过去,找准了地儿,就开始一科一科地给选起资料和复习题来,叶凡凑过去看了几眼,上边儿那些数字、字母、汉字戳着他的眼睛,直刺得他脑袋疼,干脆就靠书柜边儿,全权交给梁辉了。
                        “你是准备高升专,还是高升本?”梁辉翻着书问道。
                        “专科出来能当老师吗?”叶凡想了好一会儿,这么问了回去。
                        梁辉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儿的叶凡,叶凡的眼睛咕噜噜地乱转着,脸上露出羞赧的神情,他伸手去挡梁辉的眼睛,笑着说:“就不许我想想。”
                        梁辉拉下叶凡的手,认真地说:“按理儿说,要是想当老师最好拿全日制的本科文凭,这还低的,不过要是教比较偏远点儿的地方的小学初中什么的,这种文凭应该可以,不过咱们还得拿到教师资格证。”
                        “不能直接念师范的夜校吗?”叶凡没想着事情那么麻烦,多问了句。
                        “这个我还不怎么清楚,得看看有哪些大学设了夜校,不过,话说前头,那些大学估计师资力量也就这样,还得靠自个儿。”听梁辉这么说,叶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明不明白是一回事儿,做不做得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过了十多年重新打开课本,叶凡脑子完全蒙的,他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数学符号,长长短短的英语单词还有各种修辞运用,直想拿自己脑袋往墙上撞。寻思什么不好,怎么就寻思着要把这东西捡起来上夜校考文凭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8楼2012-12-05 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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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8 ...
                          梁辉回来的时候,手脚放得很轻,叶凡根本没睡着,他闭着眼睛,触觉更加的敏感,他听着梁辉缓慢而迟疑地落着步子,感觉到被子被掀开时布料的摩擦声,以及床那端陷下去时他这边儿产生的轻微的凹陷。
                          叶凡有点儿尴尬,有点儿不知所措,他都快分不清自个儿对梁辉究竟是个什么感情了,说朋友吧,好像不是,说是恋人吧,那就更不是了,悬在半空中一样,跟着他心情的高低起伏,晃来荡去的。
                          困倦在叶凡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袭来,迷迷糊糊地,他就这么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叶凡翻了个身,身边没有人,他立马坐了起来,伸手去摸那边儿的被子,凉的,顾不上穿衣服,叶凡赤着脚就往外边儿跑,找遍了客厅、卫生间、厨房,都不见梁辉的人影,叶凡有点儿慌了,他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想着这个点儿梁辉会往哪儿去。
                          脑子里灵光一闪,叶凡直奔着书房去了,果不其然,梁辉正在里边儿坐着,见叶凡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脚上连鞋都没穿,他有些诧异,从书本里抬起头。
                          “怎么了?”梁辉问。
                          叶凡眨巴着眼,扯出一个笑来,他说:“那什么……我就是,嗯……”
                          梁辉笑了起来,他问:“瞧着我不在,过来找来了?”
                          叶凡没点头没摇头的,傻杵在那儿,大概是地板沁着脚底有点儿凉,叶凡把左脚垒在右脚上,过会儿又换个个儿。
                          “快去把衣服换好,省得着凉了。”
                          “好嘞。”叶凡应得快,跑得更快,兔子一样窜走了。
                          叶凡换好衣服出来,梁辉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跟叶凡在一块儿久了,简单的样式还是能上手了,下个挂面完全不在话下。
                          叶凡走到卫生间去刷牙,挤好牙膏,拧开水龙头接满一杯水,他刷着牙,视线对上镜子里的自己,他凑近了,把那端着水的手空出来,抓抓头发,贴贴鬓角,独自对着镜子臭起美来,意识到自个儿在干什么的时候,叶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吐掉嘴里的泡沫,再反复刷上几次,漱了口,把嘴里的牙膏味吐了个干净,随便抹了把脸,就走了出去。
                          “过来吃吧。”梁辉正巧端着挂面出来,他把那碗搁在拉开椅子坐下的叶凡跟前,“蛋在下边儿,拌上来就成。”
                          叶凡没应声,就点了点头,闷着头吃了起来。梁辉把自己那碗端到餐桌上,也坐下来吃,俩人都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梁辉的手艺不错,就是下碗挂面给盐都比自己知道咸淡,叶凡吃得挺香,吹上两口凉气,再呼次呼次吸进嘴里,嚼巴嚼巴吞下去,再吃上一口。梁辉翘起面条,抬头间正巧瞧着叶凡的吃相了,他没觉察自己正笑着,搅拌出来的热气袅袅地蒸腾着,叶凡的面容因此显得格外的柔和。
                          “一会儿咱们开始看数学吧。”梁辉把那口凉透了的面条让进嘴里,等他吃完了之后这么说道。
                          “数学?”叶凡艰难地把自己嘴里的面条咽进去,“真的假的啊,我就只会个加减乘除了。”
                          “不会才得学。”
                          “咱们就不能先上几堂语文课吗?”叶凡苦着一张脸。
                          “也成。”没等叶凡笑,梁辉紧接着说,“要是学语文,到了下周,你至少得背会三篇必背课文。”
                          叶凡瘪着嘴,不甘不愿地说:“那还是来学数学吧。”
                          正说着话,家里座机响了,叶凡已经站起来了,梁辉推开椅子,对着叶凡做了个坐下的手势,快步上前,接了起来。
                          “喂?”
                          “辉子,我是盛霆钧。”许久不联系,盛霆钧的声音都有些陌生了,梁辉不自觉地挪动了脚,被对着叶凡,把电话挡了起来。
                          “什么事儿?”
                          “没有,就是想着许久不联系了,问你有没有空出来,大家伙儿聚聚。”
                          梁辉抿了抿嘴,他问:“公司的事儿都解决好了?”
                          那头,盛霆钧苦笑起来,他说:“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过几天就开庭了,沈律师还在找证据,熊博的证词虽然有力,但是还不是必胜的法宝,得找到对方更大的弱点才行。”
                          “甭担心,沈律师在的话,应该没问题。”梁辉说着安慰的话,其实他也没底儿,这案子一旦牵扯上……就不知道盛霆钧究竟会怎么办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0楼2012-12-05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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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了片刻的凝滞,过会儿,盛霆钧开口了,他问道:“叶凡……他还好吧?”
                            “挺好的。”
                            “好就好。”隔了半天,盛霆钧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公司元气大伤,要恢复不容易,但凭着我,没办法支撑起来。”盛霆钧的语气平平的,没有什么起伏,“能娶着她,也算是我幸运,毕竟有点儿交情,不至于回来面对这面一句话说不出来。”
                            梁辉揉了揉额头,他问:“要是这会儿,你娶了她进门儿,往后这公司指不定姓什么了,这你都不怕?”
                            “想开了,经过这些事儿啊,我都想开了,没有什么是一辈子的,现在能有法儿救回来,就拉扯一把,要是没机会了,就散吧。”
                            梁辉听着,也不知道盛霆钧的话是不是意有所指,所以就没接。叶凡大概猜出来那电话是谁打来的了,吃完挂面把自己那碗洗干净放进碗橱里,经过梁辉身边,余光都没扫一眼,径直去了书房。
                            数学课本上的知识,叶凡是真看不大懂,翻得挺慢,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辉进来了,他在叶凡身边坐下,凑进了看叶凡盯着的书页说:“数学光看是不行的,得拿着笔算。”
                            “都看不懂,怎么算。”叶凡有些泄气,他把书推到一边儿,扭头过去,谁都不看。
                            “慢慢来。”梁辉把书拉到近前,就着今早上起来做的笔记,给叶凡讲解起来。
                          盛霆钧挂了电话,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桌子上的报纸发呆,这张报纸的日期挺早了,正是捕风捉影写叶凡性取向的那份,这些照片儿他都不陌生,都从盛郁儒的手机里看过。
                            盛郁儒,盛霆钧想着这个名字,从声带发出的震动被紧闭的嘴巴隔绝在喉咙里没喊出来,那声儿全脑子里飘啊飘的,找不着一个出口。盛霆钧调过椅子,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景色被耸立的高楼挡住,视野并不是很开阔,但这会儿他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个问题,盛霆钧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想法,那想法越来越明朗,几乎要印在他的眼前了,盛霆钧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盛郁儒被他宠成了什么样儿,他不是不清楚,但是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对他好对谁好?到现在,他还能想起盛郁儒七岁那年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父母不在了,他得撑起这个家,他得把盛郁儒拉扯大。
                            但凡盛郁儒开口,甭管多难弄到的东西,他都会想尽了方法弄到手,原先以为,兄弟俩人相依为命,多难的日子都会过下去,哪里想过,一进入青春期,盛郁儒越来越叛逆,从开始的依赖到后来的排斥,中间几乎全无过渡,直接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盛郁儒排斥他排斥到见着面儿都要偏开身子绕着道走。
                            兄弟俩人的关系急剧恶化,盛霆钧要忙事业,没有空闲去修复兄弟之间的裂痕,他不主动,盛郁儒更不会。盛郁儒没日没夜地花天酒地,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瞎晃悠。可有时候,盛霆钧又能感觉到盛郁儒并不是真的讨厌他,他不敢往那上边儿想,这条路有多难有多险,他不是不知道,盛郁儒的未来就算不平坦,也总该是光明的。
                            敲门声打断了盛霆钧的思考,他把椅子转了回去,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声进来。
                            “盛总。”
                            进来的人有些出乎盛霆钧的意料,他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不是很确定地喊出一个名字:“李鑫?”
                            “没成想,盛总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李鑫走到盛霆钧办公桌前站定。
                            “什么事儿?”
                            “也没别的,就是想和你说说,叶凡那事儿的真相。”
                            盛霆钧皱起了眉,直觉上,他不会乐意听到这些所谓的真相,但他还是让李鑫坐下,李鑫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他一股脑地把盛郁儒怎么来找他,又是怎么向他打听叶凡最爱去的地儿,他和谁来往的最为密切,叶凡是直的还是弯的,这些有的没的,该文的不该问的,盛郁儒全问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要说,李鑫和叶凡算不上多熟,单就公司这么多艺人而言,这俩人是接触最多的了。对叶凡,李鑫还是挺欣赏的,性格摆在那儿,也不会蔫儿坏,背地里捅人刀子,在这圈儿里,算是个实在人。
                            在盛郁儒问他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就觉着不对了,可是拿着曝光性取向这种事情作威胁,李鑫没招,说到底,还是想着自个儿多些。早就想来跟盛霆钧说,让他做准备,可拍完戏回公司一看,才知道盛霆钧因为公司财务问题进了号子。
                            “就这些吗?”盛霆钧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李鑫看着盛霆钧笑了起来,他说:“也没别的,其实我过来,不过是想让你把自个儿心里的想法定下来,都猜到了,就别躲躲闪闪了。”
                            “不用你来教我。”
                            李鑫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临走前,他说:“盛总,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瞧着往日我们那些交情,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句,你那弟弟是真心喜欢你,却也是真心恨着你。”
                            “出去!”盛霆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李鑫抬起手,手心朝着盛霆钧的方向隔空顿在自己胸前,他笑起来,带着狡黠的语气说:“这就走。”
                            门被关上的时候,盛霆钧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全被抽空了,他跌坐进椅子里,看着自己桌上放着的自己和盛郁儒的合照,连气都叹不出来。
                            他拿起电话,给沈律师挂了个过去。
                            “沈律师吗?我是盛霆钧,这案子……胜率是多少?不,我不是担心你拿不下来,我是想说……能不能,败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善的、恶的、美的、丑的。有的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却固执前行;有的明知自己是对的,可就是踟蹰不前;有的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有的人想欺骗自己的心。可甭管是那种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不得以,在对一大部分人残忍的时候,他心里,始终有那么一块地儿,是留给一个人的。
                            也许,他们并不明白什么是爱,可却顶着爱的名义,干尽了人间荒唐的事儿。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1楼2012-12-05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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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2楼2012-12-05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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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 ...
                                盛霆钧身上背着的那起公司财务案件开庭审理的当天,叶凡和梁辉都去了。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没有风,再冷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气温终于回暖。法庭临街而立,路边的绿化带里,种植着银杏,密密的一排,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剩根杆儿傻杵着,长半道儿上分开的枝桠,像是无数朝着天空伸去的手,形影萧瑟。
                                叶凡踩在金灿灿的银杏叶上,来回踱着步子,他们来的有些早,这会儿只能站大马路边儿上等着法庭开庭,叶凡想抽烟,可梁辉就在跟前,他只得忍住。
                                “有戏吗?”叶凡停了下来,他看着梁辉,眉头挤出皱褶。
                                “只要钧子不犯浑,保准的胜诉。”
                                “犯浑?”叶凡重复道,他看着梁辉,有点儿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人梁辉说到这里就住了口,一点儿没有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盛霆钧踩着点儿到的,他进来的时候,叶凡和梁辉已经坐在了旁听席上,沈律师跟在他的身后,俩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完全不像是能够胜诉的模样。叶凡看了眼梁辉,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对,转了回去。
                                书记员宣读完毕法庭纪律,叶凡一干人等站了起来,紧接着审判长和审判员入了席,叶凡又跟着坐下,在确认完双方的原被告都无误之后,算是正式开庭了。
                                手续很繁琐,一项项进行下来,弄得人很疲劳,梁辉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盯着审判长看,时不时把目光投向沈律师,又或者把视线落在坐在他们前几排的盛郁儒身上。
                                到了辩论的时候,沈律师不是很积极,像是刻意露出破绽让人钻,叶凡虽然对律法懂得不多,但是他能很明显地看出,盛霆钧这会儿正处弱势,而且他对这种弱势一点儿都不惊讶。
                                场面几乎一边倒,沈律师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时不时揽上几句话,总是挑些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话说。旁听席开始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审判长的审判锤敲响了桌面,说话声慢慢消弭,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盛霆钧背对着叶凡,他的背挺得笔直,带着点儿瘆人的傲气,和叶凡记忆中的盛霆钧的模样完全挨不着边儿,这会儿,谁也瞧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休庭期的时候,盛郁儒冲到了前排,他越过隔开原被告和旁听人员的不锈钢栏杆,直冲上去扯住盛霆钧的衣襟。
                                “你丫倒是说一句啊!你根本就没干过那些事儿!***是聋了还是哑了,怎么就什么都不说呢!”一旁站着的**上前架住了盛郁儒,准备把他拖出去,盛郁儒拼命挣扎着,他对着盛霆钧喊,“***有种别把这事儿担下来!你要是进去这辈子就全毁了,盛霆钧,你丫甭犯浑!”
                                盛霆钧坐在被告席上一动不动,看都没有多看盛郁儒一眼,梁辉的目光紧盯着盛霆钧,带着一种审视。
                                “我才是应该坐在被告席上的人!”
                                盛郁儒这话一出口,盛霆钧立马回了头,他站了起来,对着盛郁儒说:“要撒野也得看看地方,平日里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谁他妈要你充好人了!谁他妈要你帮我担下这些罪了,我告诉你盛霆钧,我不稀罕!”盛郁儒拼命挣脱着,他说,“我手上有证据,你没找齐全的,我全补上了,电话录音我可是一条没删,能帮着你一窝端呢。”
                                盛霆钧的身体发起抖来,他和盛郁儒遥遥相对,直恨不得能让那**立马把他架出去。
                                “甭费力了,那证据这会儿全在审判长手里了。”盛郁儒笑了起来,“你从来没有赢过我,也甭想着赢。”
                                “盛郁儒你疯了吗!”
                                “没错!我是疯了!我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疯了!”盛郁儒大声喊了起来,“为什么你要是我哥?为什么!我就不能是随随便便大街上一个人吗!谁他妈稀罕你是我哥,谁稀罕了?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全世界这么多人你对谁好去不行,非得是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说到后边儿,盛郁儒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盛霆钧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他撞开自己身后的椅子,直奔向盛郁儒,还没冲过去,就被坐外边儿的梁辉给拉住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5楼2012-12-06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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