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元治二年二月。
在行进的马车中,山南敬助和南云薰并排而坐。男人倚在窗边端详变若水。
在南云薰的帮助下终于研制出了成功的变若水。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去江户找雪村纲道了。只是没有想到南云薰会这么快就研制出了变若水,不过从服用后的队士没有暴走的情况来看,还是可以稍微放心地走了。山南想着。
车中只有淡淡的呼吸声,空气变冷以后慢慢沉淀下来。夜幕降临。
放下碗,山南用手帕擦了擦唇角。他的动作猛地一滞,瞳孔开始涣散,发尖染为了雪白并以可观的速度向发迹前进着。山南用右手掐住喉咙,想要遏制住体内嘶吼着的疯狂的嗜血欲望。紧咬住的牙关隐约吐出了模糊不清的话语。好像是……“可恶”
“哈,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尽管拼命克制着但还是想喝的吧?”南云薰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挑。即使身为罗刹,这个叫山南的男人依旧为了他所谓的“新选组的信念”而拼命克制嗜血的欲望。眼神明明已经脆弱不堪,却守着自己不曾拥有过的名为“希望”的东西。就像冲田总司一样,让身处黑暗深处的他想把对方拉入深渊。尽情享受他唯一的希望被碾碎时残忍的绝望的美感。
想到这,南云薰不禁眯起了眼,满心喜悦地想看山南的狼狈之状。映入瞳孔的却是山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扼住喉咙的坚定神情。明明已经逃离了新选组,这个男人的动力之源又是什么?一阵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忽然想看到山南隐藏在温和儒雅外表下的另一面。暴怒的山南海从来都没有见过呢。南云薰用大通连割破了手指,伸至山南面前。山南却偏过头,咬住了下唇。
“即使这样还是要坚持你所谓的`人的尊严`、`新选组的信念`么?”南云冷笑着,似乎是要收手。但那一瞬,他探到山南面前,右手扳开他的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进后者的喉咙。
山南眼中的浓雾终于消散,他猛地推开观察他神情的南云薰以后站起身,看着这个似乎在窃喜着的笑容邪魅的少年。双手因为被羞辱而被攥得指节发白。他盯着少年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再用你不知尊严是何物的心去揣测他人。”
“哈哈……”少年的口中迸出了毫无预兆的大笑声,“你以为你和我有区别吗?你逃离新选组之时便已经成为了和我一样的没有信仰没有尊严令人想要践踏的怪物了。作为一个嗜血的罗刹,你还来和我谈什么只有你身为人类才会有的尊严?”
“如若再容忍你的挑衅,则是愧对我的武士之名。”山南拔剑出鞘。
南云嘲讽的笑笑。棕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听到了了不起的壮语啊,”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不过想找死的话还是现在就回新选组比较好。”
山南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未等对方尚未站直,剑尖已经向南云的小腹刺去。南云骤地拔出大通连格挡。
——铮
双剑相击。山南手臂上一麻,剑势已偏。肩膀露出了破绽,南云抖动大通连。“噗”地一声轻响,已刺入了山南的肩头。他嫌恶地拔出剑,甩掉血以后归剑入鞘。
浓浓的甜腥味窜进鼻腔。山南体内才被压制住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剑从他的手中滑落,喉咙再次被自己的右手扼住。面目狰狞。
少年勾着唇。双手交叉倚在一棵树上。看着痛苦的山南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快感。
这个男人的“希望”就是新选组吧。把他的希望碾碎就能看到他的绝望了。南云想着。
“山南你总是太容易相信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少年的声音中尽是笑意,“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次吃过晚饭以后就会罗刹化?”少年没有理会山南发出的含糊不清的话语,继续说道:“更何况,根本就没有必要与新选组共进退的我又为什么要给你们研制出成功的变若水?我留给新选组的不过是加了我的血的半成品罢了。”
南云薰踱步至山南面前,似乎是由于看到他呆滞无神的表情而失望一般,一边抽出大通连,一边带着有点恶劣的语气说:“真是没有意思的蠢货。既然连绝望都不会的话,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