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绿
她不是树上撇下来，缺乏水份，褪了色的花，倒是古绸缎上的折技花朵，断是断了的，可是非常的美，非常的应该---------------------------------------------------张爱玲
张绽翳是我这辈子认识的第一个用行动证明叛逆的人。
她最喜欢做的事有三件：在老师霸占体育课时公然发出嘘声，然后在老师充满威胁性的“你不想上可以出去”下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而且还要在带上门时用上十足的力气，用无辜的门的闷声惨叫宣示自己的不满；在妈妈给梳的中规中矩的马尾辫上缠上晃眼的银色亮片串，用丰厚的零花钱买个黑色大骷髅的挎包和廉价的化妆品，周末时化上妆出去张扬；在莫名奇妙的地点认识莫名其妙的朋友，再在莫名其妙的时间莫名其妙的将他们莫名其妙的介绍给我。
但她的叛逆行为永远和坏成绩挂不上钩。每次大考小考，“张绽翳”这个名字下的名次让我这个学习委员都会有些酸意。
这归功于她广泛的人脉。无论考场怎么调换，她都能迅速找到成绩还不错的朋友“接济”。“借”个答案对于她那2.0的视力永远轻而易举，更何况她还会把她那在中学教书的老爸塞给她的教辅上有用的答案抄在大腿上再用超短裙遮掩——这是她在小说上看来的。
至于我，是被她开学时难得的清纯扮相和红榜上的大名给晃了点，掉进了她的朋友群里，没能爬出来。就成了她朋友中唯一一个好好学生。
我一直不明白她对我这个朋友花了多少心思，似乎应该是很少的，至少从表面看来。但这不妨碍我们黏得很紧，我们吃饭要在一起，下课要在一起，周末要在一起，放学要一起去她家做作业——基本是我做她抄，连上卫生间也要结伴一起。那时我懵懂于友情的概念并沉溺于这样亲密的交情，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关心着她，牵念着她，因为她是第一个成为我真正意义上朋友的人。
可是亲密和志同道合完全画不上等号，就像她和坏成绩一样。当她开始迷恋上已经成为主流的非主流时，我还在大师名著的书香里浸淫，对她有事没事就仰望天空假装迷惘的纯属凹造型的行为感到深深的不齿。当然，白眼只能留在心里翻，我一直很小心的保护着这份友情。久而久之她似乎终于发现了我眼底的不屑，笑着用饱经沧桑的语气说：“就知道你不懂，你还没到青春期呢，乖宝宝。”
当然这种故作正经的话语只换回了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她明明比我小大半岁却敢自称青春期的勇气。
我们的友情持续了多少年我记不得了。但当我在和现在的朋友回忆时，他们毫不例外的惊讶。这场友情几乎是我单方面在付出：我会因为她没能抄完作业一大早起床去学校把作业放在她桌上，甚至顶着被父母打骂的后果在她家留宿；在发现她几乎不吃早餐后每天晚上亲手做好三明治第二天给她，也不介意她吃还是不吃；周末一起玩时给她和她的朋友充当衣架，抱满外套和包包跟着他们后面跑，每次都累得一身汗······
简直像一个守着下嫁给自己的漂亮富家女的普通男人一样。在朋友们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那时的我时我讽刺般的说。
但我没给他们说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只是在他们夸张地怀疑我的取向时赏了他们一记眼刀。我当然不可能是同性恋，就算是，张绽翳也不在我的欣赏范围内：走野路子的恋人可够人头疼的。
我对她这么好的理由很简单，她不仅是第一个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人，更是那些年唯一一个。我总是与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没有真正可以诉说真心话的人。这个小城市的人似乎从不肯静下来好好听别人说话，只是匆匆听上几句，再匆匆丢下几句干巴巴的话，就匆匆的去忙其他的事了。这是有些自视清高却又有些怯懦的我不堪忍受的。

刚开学时我并没有考好，这只是个小打击。但我发现因为没有留给别人好成绩的印象，不看偶像剧和和言情小说的我根本没有人理睬。纵然我以前没有朋友，但愿意跟我搭几句话的大有人在，也不像这般无人问津。这让抱着结交朋友的美好愿望的我颇是低气压了一会，但很快接受了现实，钻进书本里去了。我天生喜欢看书，总是能与那些美丽的汉字完美的在精神上契合，对文字的敏感度很高。所以即使看不出来，我也自信拥有比其他人细腻的情感和感悟力。所以，当在第一次考试就崭露头角的张绽翳忽然走到我的桌前提出要和我交个朋友的时候，即使看不清她那双眯起的眼睛里所包含的情感，我的直觉也告诉我，她不是真心的。
但那又如何呢？终于有一个人愿意让我走进她的生活，分享她的故事，帮助她。我尽力做好一切我能做的事情，来维持这场不易得来却不见得让我轻松多少的友情。张绽翳很快发现我是个老实听话成绩不错的朋友，并能给她带来不少好处，便渐渐和我走近。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我们就这样成了别人眼里的闺蜜。这样似乎挺好的，我辛勤的耕耘浇灌自己的第一份友情，换来张绽翳偶尔的投桃报李，便也满足现状，不再要求。
“你怎么就那么乖呢？好像青春期跟你完全绝缘一样。”她有时也会这么问我，对我总是过于乖顺的行为处事有些不满。这时我就会拿她的名字开开玩笑：“因为我等着您老来把我的人生掀起一场战役啊，不是说青春就像是一场战役吗？”她就完全无视自己名字的谐音：“也是，你要是跟我一样野起来，我上哪儿找作业抄啊。”“是，您老的作业排第一位。”我揶揄她。
事实证明没有我她也找得到作业抄。因为临近期末时我很婉转的和她绝交了。那个时候她的叛逆行为已经跨市，结交临近城市的几个小混混，慢慢冷淡起我来。正巧这时我那占毕业考试百分之三十的期末考考砸了，被杜绝一切娱乐活动，断网断流量断的很彻底，周末也被送进补习班。我就渐渐不跟她联系了，她倒也干脆，从不找我，一个人逃课逃的挺开心。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线，在不长不短的紧密交集后，各走各路，渐行渐远。
毕业考我安然度过，甚至够上了外地一所重点的资格。在这所小城市的龙头重点和那所大城市的排名靠后的重点，本来我应该选择“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地留在这儿，可我却在一片惊讶目光中独自踏上了求学的列车。
“小城市的教育水平比不上大城市的。”我这样解释：“更何况这所谓龙头重点的校风差的没话说。”
尽管父母同学都不认为我是会被带坏的那种人，毕竟我乖了整整十几年。但是她们还是尊重我的决定，我这么大了，给自己选择的路是绝对有理由的。他们说。
我提着笨重的行李上了火车，在火车靠站的时间里回忆了我在这个小城市所度过的忠实的光阴，然后当外面的风景被拖拽成蒙着灰尘烟沙的大片树林山峰时，对着玻璃反光倒影，在我面前的自己的像绽放了一个鼓励的笑。我想起了那段无疾而终的友情。
我自然是不擅长说谎的人，尽管水瓶座最懂得说谎的艺术。我给父母说的理由自然也是真的，尽管不完整。
张绽翳总是对我说，你还没到青春期呢，你肯定不会有青春期了，可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会有特例。谁都不知道，我经常会一个人跑到那所重高去偷看，看高年级的学生如何叼着根烟拿着水果刀勒索比自己低一头的矮个子；看貌似清纯的女学生如何在钻进一间公用卫生间后变身成酒店里的风尘女郎；看一堆黄毛拿着铁棍互殴，最后在地上画上红色的花······我心惊胆战的欣赏着这几乎黑暗的叛逆艺术，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将青春期本该美好的叛逆都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那被观察得到的黑色都让我作呕，谁知道那深处的毒瘤是多让人绝望呢？
这时候我总会想起张绽翳的眼睛。她在笑我的乖巧的时候，在仰望天空的时候，在摔门而出的时候，在提出和我交朋友的时候，那双带点浅棕的眼睛深邃的不可思议，有很多种情感的颜色在里面缠绵碰撞流动，但我坚信我都一一看清楚了他们。那些流动过的情感，有张扬，有不羁，有孤傲，有不屑，有嗤笑，有平静，甚至还有羡慕，有迷惘，有纯真。而我看得最清楚的，是不甘。

她不甘什么呢？她叛逆什么呢？我一次又一次的把玩这两个问题，却一直不问出口。我知道她也不知道。可就是那双眼睛，撞开了我的心门。我相信她拥有和我一样细腻的情感，相信我只要掏心掏肺地对她，她迟早也会向我打开心门。
可是我错了。她远比我想象的要天真。这几年来她越来越沉溺于自己的叛逆不能自拔，行为也愈加出格。我的劝告她听不下去，或者说根本不听。这让我失望了。她告诉我她决定留在这所重高。可是她太天真了，天真到随时都会被这蚀骨的黑暗吞没。
张绽翳占据了我所有的友情，我敞开心扉细致入微的对她，她却从未同等的对我。我一直等着她认真地向我露出野性后的一面，她却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不甚漂亮，不会叛逆，可以抄作业，可以发脾气的对象而已。
这场友情拖累了我们，或者说，拖累了我。我并不是那么高尚的人，我的无私可以坚持几年，但绝对坚持不了一辈子。我心中留给友情的房间足够宽敞，却被她一个人霸占了很多年。而我即将去外地读书，即将拥有一个全新的环境，全新的学习，全新的朋友。我不能为了一个从未和我交换心事的朋友耗费思念。所以我要将她请出这间房，休整一个暑假后，迎接新的友情。
毕业前后我们都没见过面，因为我知道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在这个自由的暑假里陷落，而我再也不想被她拖累。
不想被她拖累，不想被她拖累。我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却在最后悲哀的发现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见自己唯一的叛逆的朋友在我面前陷入黑暗，而我无能为力。


毕业后的暑假让我自由得有些不适应。家里的电脑坏了，小城市的娱乐又少得可怜，我只好把平常的“三点一线”生活改了一个环节：“家——广场书店——家”。
只有看书才是最适合这样的我，不用人陪也不寂寞。我说过，我天生与文字契合，所以经常滴水不进的在书店里泡一下午，到了六七点也没觉出饿来。在一次书店打烊后才惊觉过来跑回家吃饭被骂了一晚上的经历后，我无奈的给手机设置了振动闹钟，提醒自己按时回家。
我渐渐融入这种生活并自得其乐起来，开始体会这好久不见的孤寂所带来的平静和快乐。偶尔我会憧憬一下自己未来的朋友，在脑中勾勒一下她们的轮廓，怎样的性格怎样的脾气。
沉浸在这种从未有过的慢节奏生活的我完全没想到张绽翳还会再来破开我平静的生活。她诠释了自己名字所该有的含义，像个霸道消瘦的女王一般，绽开了我用来保护自己的厚重云朵，露出了心的天空。
去外地报道的前几天，我把书签夹在新买的《羊脂球》里面，抱着书出了书店，却惊愕的发现张绽翳正站在门口，用鞋尖碾着地上快要灭掉的烟头。
她穿着鱼嘴坡跟鞋，身上套着荷叶边的露肩T恤，还有件挺潮的破洞热裤。这身性感十足的装扮在她瘦瘦的身材上像挂在木板衣架上似的，和书里那位美丽丰腴的妓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身上也全然没了那飞扬跋扈的气势，只是怏怏的，脸上也没有化妆，活像被甩了一样。如果不是我知道她从不交男朋友，我还真以为她被哪个胆大包天不怕死的男人给甩了。
张绽翳碾灭了烟头，偏过头看见我，得胜般的笑着说：“前几天在广场上看见你，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难怪，乖宝宝嘛！”说着娴熟地把挎包冲我丢了过来。
我也娴熟的抓住提带把挎包揽到怀。挎包略硬的皮革质感和夸张的骷髅图案让我有一种油然的熟悉。但我没有忘记去疑惑她来找我的目的。
她笑起来终于泛起了那股狂妄的气息：“要到外地读书去了？不错啊，不愧是我看上的才女!”我下意识地回应：“才什么女啊，我结业考的分数还没你高呢。”她又是一阵模糊不清的笑声，径直拖着那双看上去无比沉重的坡跟鞋向前走去。看着她那双瘦且惨白的腿，我简直怀疑她下一秒就要跌倒了。
不过她的步伐倒是蛮稳的，我在后面杞人忧天的看着她走了一会，小跑跟了上去。
穿越了小半个广场后，她才开口道：“听别人说你要到外地报到去了，好歹咱也抄了你那么久的作业，路过这儿想起来了顺便看看你。”
我“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广场中央有一个胡子拉喳的男人正在卖唱，面孔绝算不上英俊，还因为卖力的演唱给涨红了。劣质的音响呲呲作响地传出了他缺乏技巧还有些微走调破音的歌声，可我还是不可遏制地注意到了他，因为他那双眼睛里所透出的神采，和张绽翳一模一样。
我料想她也会注意到这个男人。果然，她驻足看了看，随便找了个就近的栏杆翻上去，还耍帅般的搭上了一条腿。我对她这种很有可能摔下来尽失颜面的坐法实在不敢苟同，可是左看右看也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了，只好就这样站着。

张绽翳闭上眼睛听了会，还用手指在生了锈的栏杆上点着节奏，丝毫不介意手沾上暗红的铁锈。忽然她睁开了眼，问我：“你觉得他唱的怎么样？”我想了想，很客观的回答：“节奏准确，感情充沛，就是调有些偏高，可能因为紧张有些走音，而且这音响有些劣质······”
她不客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知道你音乐学得好，说句好又不会死！”我扁扁嘴。
她又听了一会，忽然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潇洒的放在大拇指上，闭起一只眼测了测角度，将它弹出一道银白色的光弧，最后精准的落到了卖艺人脚下的帽子。
“Bingo!”她咧开嘴大笑着炫耀，用涂了透明指甲油的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大声地对向她投去惊异眼神的歌者喊道：“哥们儿，奖励你唱出了我的心声！”
我看着她在栏杆上笑成一团，只能感叹最近世道变了，精神病院的保安措施越来越不好了。
她忽然直起腰，戏谑地问我：“诶，你说我是不是特聪明？”
我终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您老想炫耀自己智商也不带这样直白的。”
她却执拗地想要调笑我：“是不是？”
我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的说：“聪明，聪明得在结业考上都能作弊。”
忽然，一片寂静。
我开始惊恐的搜索我哪句话说错了，造成这么大反应，她却又开口了：“那，我那么聪明。怎么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叛逆呢？”
“我为了什么？”她幽幽的盯着我的眼睛，忽然伸手抢过我手中的包，拿出一根烟，点上，却又顾虑的看了我一眼，把烟从嘴上拿下来，继续看着我的眼睛。
我却震惊得半天回不了神。我以为她永远发现不了这个问题，我以为她会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度过时光，可是她却清楚却明白。看着她将烟从嘴上拿下来的小小动作，我发现，也许我错了。
她从不在我面前吸烟酗酒，从不带我进网吧游戏厅，她约我的地点从来都鱼龙混杂却不会有人乱来，她的“朋友”带给我见了一面就再也没一起玩过，她从不向那些“朋友”介绍我的姓名······
张绽翳偏过头盯着被微风扰得肆意凌乱的蓝紫烟雾，平日里被眼影染上艳色的瞳孔现在清亮空灵，只是有些疲惫。那些她关照我的细节或显或微，或明或细，都像那烟头明灭间冒出的浓淡不致的青烟，被风席卷着缠绵着飘过我的眼前。
可是它再也不会飘向我了，因为我选择了顺风而行。
顺风而行的我，怎么回答逆风飞扬的她的问题？
我再也没办法说出话，只有静静的和她一同看着那纹丝不动的手指上渐渐烧短的烟。那一点看似温暖的火光随着烟纸上不规则的深褐色波纹蔓延向上，最终爬向烟蒂，留下一条极力保持原样的烟灰。张绽翳终于动手弹了弹烟灰，那一条细长的圆柱体化成了白色的粉末被风带走了，多像我们坚持许久却最终崩溃的友情。
她忽然侧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那狠戾的神情近乎顽固地逼我给她一个回答。我低下头细微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青春期作祟吧······”
回应我的是她对我软弱回答的嗤笑。
她丢下烟头，跳下栏杆，幽幽地开了口：“我一直明白你在这场友情里感到了疲惫，可你为什么就注意不到我也对你做了很多呢？你向我讲你的心事的时候，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我在听啊！你为什么注意不到呢！我一直等你来走进我，叩响我的心门，你怎么也注意不到呢！”她流了泪，几乎是对我吼出了最后两句话。
我沉默着，接受着她委屈的瞪视。我们俩就这样僵持着，心痛着那被误会瓦解的友情。
“也许，”我强忍着流泪的冲动，颤抖着开了口：“我们是两个傻子。互相误会，互相期待，互相委屈，互相依靠，可是我没能走到你心里去。”
她的眼睛血红，里面溢满了那证明忧伤的液体。我吐出了最后一个音节，她终于崩溃的捂住了双眼，转过身挪动了双腿。她慢慢走着，重重的踩到了那还在冒烟的烟蒂。她放下手，捂着嘴开始奔跑。

这时天有些昏暗，却没有那火烧燎原般的夕阳和火烧云来为我们的友情画上浓墨重彩的句号。像是快要报废的灯泡所散发出的橘红的温暖的光，为我剪出了张绽翳消瘦模糊的奔跑的踉跄的样子，整个暖色调的画面有种反衬式的黑色幽默，我忽然感到了一种彻骨的万劫不复的寒意，打了个哆嗦，双手紧抱着自己蹲了下来。
看着地上那个被踩扁的烟头，我强迫自己扭曲着嘴角笑了出来，我想对她说的话，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
我想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家境的富裕会让父母的宽松让你的生活平静得没有波澜，可天生好强的你喜欢刺激。
我想说其实我是真的期盼你给我的生活掀起一场战役的，可你却给了我这么一个泪水浸泡的结局。
我想说其实我喜欢研究星座，所以知道水瓶座最懂得撒谎的艺术。可事实确实是这样，我用沉默这个最巧妙的推脱方法让人觉得这场友情只是你单方面的无可救药。
我想说求求你停下来好么，是我的懦弱放纵了你的堕落，是我没提醒你没珍惜你没在乎你；
我想说其实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叛逆的，只是你从来不问，而我习惯地保持沉默；
我想说其实我可以告诉你，叛逆只是对父母老师给我们安排的既定人生的挑战，叛逆只是为了活出更好的自己。
我想说其实错的不是我,不是你，是我们。
我想说我们的友谊，是张爱玲笔下的“她”，尽有苍绿。
。
END

=-=第一嗷呜

=-=你这文到底在多少吧里发过了？

@碟光梦影

@蝶光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