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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留夏||【清风留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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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1楼2012-06-21 19:37回复
    整理版,禁水


    IP属地:江苏2楼2012-06-21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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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再续前缘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思念,何必惊扰这个已经遗忘了过去的人?并不是一定要沿着旧路继续才叫圆满,也并不是一定要破镜重圆才叫结局,比起前世的血雨腥风,这样纯白如纸的记忆与不然愁绪的笑容更值得珍惜,那意味着脱胎换骨的新生和了无挂碍的开始。
      比起在他的世界里人们背负着一世又一世的回忆进行无尽的循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从零开始,摆脱了所有的负担。
      在袅袅茶香中,楼白羽优雅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么你就把我当成一个驻足于此的路过者好了,不过问家事,不扰你安宁,暂借一隅安生而已,这样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了吗?”
      只要她幸福,只要能守护这无忧无虑的笑容,他愿意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心无杂念地守护她的单纯与快乐,然后,在独处的时候回味那段旖旎往事,以自己的缺憾,来成全她的新生。
      “不可以。”风绮夏两手平摊在桌子上,摆出谈判的架势,“把话说清楚,不要表现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她还没摆出重型武器呢,他就先挥着小白旗撤出战场,而且连撤退都显得那么从容大度,充满了一种“我成年人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宽厚气概,让风绮夏在错愕之余,倍觉屈辱。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他带着一身疑点突如其来,闯进自己的生活,吹皱一池春水之后竟然摆出一副无辜无害的面孔妄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楼白羽挑挑眉,一退再退,“如果你觉得我碍眼,我可以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
      “你已经打扰了!”风绮夏一拍桌子,步步紧逼,“姓楼的,你这是以进为退,你用后脚跟想想也该知道,如果我把你挤兑走了老爸非骂死我不可。”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楼白羽的声音低柔,耐心丰沛得连佛祖都要自叹不如了,完全没把她的恶劣态度放在心上,到让风绮夏觉得自己在死命地捏这个软柿子。
      他为什么不像昨天那样惹人厌呢?那样她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施展雷霆手段,可是现在他表现得如此温文尔雅又忍生吞气,倒让风绮夏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没辙了。
      好像昨晚的梦一样,一拳打进空气里,没劲透了!
      风绮夏皱着眉头,纠结了许久,终于不情不愿地开腔:“你要住在这里我是管不着啦,但是你得小心,做坏事被我发现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
      楼白羽很乐意在风绮夏面前展现翩翩风度,于是温和地笑答:“谨遵姑娘教诲,一定严格自律。”
      风绮夏站起身来围着餐桌走了一圈,又悻悻地坐回去,一脸有气没处撒的憋屈相,警告道:“我会盯着你的。”
      “欢迎。”楼白羽眼中盛满慵懒的笑意,话里有话,“对你,我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骗子。”风绮夏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脸颊好像被一片看不见的羽毛扫过,腮畔一阵酥麻,脸蛋又开始发烫,她狠狠瞪了楼白羽一眼,慢吞吞地起身走到楼梯处,拐过转角,然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飞奔冲上楼,楼下响起那个家伙放肆的笑声,让风绮夏刚刚软化下来的心肠再度坚如铁石。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敢取笑本姑娘,等死吧你!


      IP属地:江苏8楼2012-06-21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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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命悬一线
        次日清晨,和风绮夏以及打麻将回来的老爹共进早餐,楼白羽刚坐定,风绮夏劈头就问:“你昨天晚上出门干什么去了?”
        他怔了片刻,然后绽开漫不经心的笑容,说:“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我亲眼看到的。”风绮夏给他盛了一碗鱼片粥,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冷哼,“老实交代,是不是出去做坏事了?”
        楼白羽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撵了一只蟹粉小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想你交代?”
        轰!风绮夏再度爆燃,脸蛋红透,杀气腾腾,让楼白羽担心她会不会拿筷子插他的双眼,好在这丫头虽然羞恼,但还没有抓狂,狠瞪了他一眼之后就悻悻地坐回去用餐,让楼白羽忍笑忍得分外辛苦。
        老爹悠然自得地翻报纸,对旁边的炮火硝烟无动于衷,翻完一版之后,他笑眯眯地看着楼白羽,说:“儿子呀,你吴伯伯昨天跟我提起,想让你去他的公司工作呢。”
        “哦?”楼白羽不置可否,继续低头吃他的饭。倒是风绮夏竖起耳朵,问:“要他去干什么?他连大学都没有毕业耶!”
        “你对我的情况还真了解哈。”楼白羽斜了她一眼,唇角又开始勾起猫儿逗弄小老鼠那样的狡猾的笑容。
        风绮夏心理一阵发毛,嘴硬地呛道:“当然,你的底细我清楚的很!”
        “好啦好啦。”老爹又开始做和事佬,“女儿呀,你徐婶婶也让我问你愿不愿意暑假跟她去山里消暑。”
        “不去,那个徐丞麟烦死人了。”风绮夏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一口回绝。
        这回换楼白羽竖起雷达,问:“徐丞麟是谁?”
        “上周在杜家的酒席上见过的,老徐的独生子,你忘啦?”老爹笑呵呵地提醒。
        楼白羽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号任务,海外学成归来,文质彬彬,有些无伤大雅的傲气,难道……他转向风绮夏,问:“他在追你?”
        “你那是什么眼神?”风绮夏不爽地瞪他,“本姑娘才貌双全,有人追很奇怪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楼白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半开玩笑地安抚这只炸毛的猫,“那如果我也想加入追求者队伍中,是不是需要排队拿筹啊?”
        “你?”风绮夏神情有点不自在,扭过脸去,嗤道:“那你得排到太平洋去了。”
        真绝情啊……楼白羽含笑摇头,转向老爹:“吴伯伯怎么会突然想叫我去工作?”
        “笨儿子,这都看不出来。”老爹挤挤眼,压低声音,“他女儿看上你了,就是上次舞会跟你跳第一支舞的那个。”
        楼白羽苦恼地扶额,对这些日子以来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已经烦腻透了,没想到还有后遗症继续压迫他的脑神经。
        风绮夏用暧昧的视线瞥他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句:“交际花。”
        楼白羽看着她可爱的脸蛋,又忍不住逗她:“如果你想和本交际花约会的话,我可以让你插队哦~”一颗煮蛋朝他飞来,楼白羽稳稳地接过,一边剥壳一边耍花枪,“多谢姑娘飞蛋相赠,小生感恩戴德。”
        牙都要被他酸倒了,风绮夏干脆端着餐盘到客厅去吃,眼不见心不烦。
        走了一个,于是老爹用力撺掇另一个:“儿子,你考虑一下?早点让老爹含饴弄孙嘛!”
        楼白羽面不改色地吞下一口粥,摇头拒绝:“还是算了,我对她没感觉,而且朋友的事务所需要合伙人,就代我谢谢吴伯伯的美意了。”
        来人间的时候,邵君×给了他一张可以无限刷的金卡,楼白羽其实没有工作挣薪水的必要,不过当富贵闲人太久了容易脑袋生锈,还会被大众鄙视,所以他决定去甘澜的事务所帮把手。
        吃饱之后,他换了一声休闲服出门,和甘澜在事务所碰头,然后直奔医院病房。
        林宝婷一直昏迷不醒,身上插了一堆管子,形同枯槁,整个人死气沉沉。本来花朵一般的生命,尚未绽放就开始急骤地枯萎。
        父母守在床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见到甘澜之后,父亲起身打了个招呼,母亲坐在一旁抹泪,神情呆滞地看着林宝婷,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女儿身上挪开。
        楼白羽走近病人,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探探颈侧的脉动,眉心微颦,神情若有所思。“怎么样?”甘澜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楼白羽朝林家父母点点头,然后轻拍甘澜的肩膀,低声说:“到外面说。”
        两个人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窗边,楼白羽说:“我本来以为她是被噬魂师勾走了魂魄,但是这个样子显然不是噬魂师所为。”
        他见过青冥施展噬魂术,被勾了魂的人,就像一具活尸首,浑浑噩噩,虽然没思想,但是身体仍能对外界有所感知,而那女孩已经连意识都没有。
        “嗯,这个我知道。”甘澜赞同地点头,补充,“而且能不造成任何伤害的噬魂师少之又少,青冥是一个,另一个就是你了。”
        他可没用过这种旁门左道,楼白羽低咳一声,说:“这是典型的‘劫魄’,用粗蛮生硬的手段把人的魂魄从体内拽出来,比起隔空取物的勾魂自然落了下乘,对身体的损伤也要大得多。”
        “那怎么办?”甘澜急了,忍不住又往病房里看。楼白羽扳回他的脸,斥道:“沉住气,我们需要找到让她灵魂出窍的引子,否则就算找到她的魂魄,也没办法揪出幕后凶手。”
        “魂魄都找不到还提什么引子?”甘澜更加沉不住气,在走廊里团团转。楼白羽只好把他推到门上贴着,命令道:“不要窜来窜去,好好给我听着。”
        被他的气势镇得腿软,没尊严的吸血鬼只好憋屈地点头,楼白羽放开他,叹了口气,说:“你当然找不到她,因为她的灵魂没有流落到过去,她去的是‘未来’。”
        “咦?”甘澜愣住了,恍然大悟,继而跳脚大叫:“怪不得我搜到死也搜不出来,陛下,还是你厉害!”
        他这记马屁又拍到了马蹄子上,因为楼白羽眼角余光瞥到走廊那头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人未至,声已先至:“楼白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楼白羽眼皮直跳,有一种大白天活见鬼的感觉。风绮夏怎么会来医院?这丫头不会一路跟踪自己吧?
        对方看出他的猜疑,轻哼一声:“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来探望病人的。”
        “哦……”楼白羽朝这间病房看一眼,“探望谁?”
        “一个中学生,以前辅导过她功课。”风绮夏捧着一束花,目不斜视地往里走,甘澜还贴在墙上发呆,不识时务地挡了她的路。风绮夏瞥了他一眼,骄阳如火的夏天还里三层外三层捂得这么严实,和楼白羽混在一起的人果然都是怪胎。她伸手示意借过,同情地说:“这位先生,神经科在对面二楼。”
        “咦?”甘澜还没反应过来,楼白羽已经到一边揉着肚子笑起来了,甘澜还趴着窗口往对面楼上看了看,然后恼羞成怒,扭头朝病房大叫:“我不是神经病!”


        IP属地:江苏10楼2012-06-21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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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命悬一线
          次日清晨,和风绮夏以及打麻将回来的老爹共进早餐,楼白羽刚坐定,风绮夏劈头就问:“你昨天晚上出门干什么去了?”
          他怔了片刻,然后绽开漫不经心的笑容,说:“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我亲眼看到的。”风绮夏给他盛了一碗鱼片粥,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冷哼,“老实交代,是不是出去做坏事了?”
          楼白羽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撵了一只蟹粉小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想你交代?”
          轰!风绮夏再度爆燃,脸蛋红透,杀气腾腾,让楼白羽担心她会不会拿筷子插他的双眼,好在这丫头虽然羞恼,但还没有抓狂,狠瞪了他一眼之后就悻悻地坐回去用餐,让楼白羽忍笑忍得分外辛苦。
          老爹悠然自得地翻报纸,对旁边的炮火硝烟无动于衷,翻完一版之后,他笑眯眯地看着楼白羽,说:“儿子呀,你吴伯伯昨天跟我提起,想让你去他的公司工作呢。”
          “哦?”楼白羽不置可否,继续低头吃他的饭。倒是风绮夏竖起耳朵,问:“要他去干什么?他连大学都没有毕业耶!”
          “你对我的情况还真了解哈。”楼白羽斜了她一眼,唇角又开始勾起猫儿逗弄小老鼠那样的狡猾的笑容。
          风绮夏心理一阵发毛,嘴硬地呛道:“当然,你的底细我清楚的很!”
          “好啦好啦。”老爹又开始做和事佬,“女儿呀,你徐婶婶也让我问你愿不愿意暑假跟她去山里消暑。”
          “不去,那个徐丞麟烦死人了。”风绮夏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一口回绝。
          这回换楼白羽竖起雷达,问:“徐丞麟是谁?”
          “上周在杜家的酒席上见过的,老徐的独生子,你忘啦?”老爹笑呵呵地提醒。
          楼白羽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号任务,海外学成归来,文质彬彬,有些无伤大雅的傲气,难道……他转向风绮夏,问:“他在追你?”
          “你那是什么眼神?”风绮夏不爽地瞪他,“本姑娘才貌双全,有人追很奇怪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楼白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半开玩笑地安抚这只炸毛的猫,“那如果我也想加入追求者队伍中,是不是需要排队拿筹啊?”
          “你?”风绮夏神情有点不自在,扭过脸去,嗤道:“那你得排到太平洋去了。”
          真绝情啊……楼白羽含笑摇头,转向老爹:“吴伯伯怎么会突然想叫我去工作?”
          “笨儿子,这都看不出来。”老爹挤挤眼,压低声音,“他女儿看上你了,就是上次舞会跟你跳第一支舞的那个。”
          楼白羽苦恼地扶额,对这些日子以来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已经烦腻透了,没想到还有后遗症继续压迫他的脑神经。
          风绮夏用暧昧的视线瞥他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句:“交际花。”
          楼白羽看着她可爱的脸蛋,又忍不住逗她:“如果你想和本交际花约会的话,我可以让你插队哦~”一颗煮蛋朝他飞来,楼白羽稳稳地接过,一边剥壳一边耍花枪,“多谢姑娘飞蛋相赠,小生感恩戴德。”
          牙都要被他酸倒了,风绮夏干脆端着餐盘到客厅去吃,眼不见心不烦。
          走了一个,于是老爹用力撺掇另一个:“儿子,你考虑一下?早点让老爹含饴弄孙嘛!”
          楼白羽面不改色地吞下一口粥,摇头拒绝:“还是算了,我对她没感觉,而且朋友的事务所需要合伙人,就代我谢谢吴伯伯的美意了。”
          来人间的时候,邵君×给了他一张可以无限刷的金卡,楼白羽其实没有工作挣薪水的必要,不过当富贵闲人太久了容易脑袋生锈,还会被大众鄙视,所以他决定去甘澜的事务所帮把手。
          吃饱之后,他换了一声休闲服出门,和甘澜在事务所碰头,然后直奔医院病房。
          林宝婷一直昏迷不醒,身上插了一堆管子,形同枯槁,整个人死气沉沉。本来花朵一般的生命,尚未绽放就开始急骤地枯萎。
          父母守在床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见到甘澜之后,父亲起身打了个招呼,母亲坐在一旁抹泪,神情呆滞地看着林宝婷,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女儿身上挪开。
          楼白羽走近病人,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探探颈侧的脉动,眉心微颦,神情若有所思。“怎么样?”甘澜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楼白羽朝林家父母点点头,然后轻拍甘澜的肩膀,低声说:“到外面说。”
          两个人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窗边,楼白羽说:“我本来以为她是被噬魂师勾走了魂魄,但是这个样子显然不是噬魂师所为。”
          他见过青冥施展噬魂术,被勾了魂的人,就像一具活尸首,浑浑噩噩,虽然没思想,但是身体仍能对外界有所感知,而那女孩已经连意识都没有。
          “嗯,这个我知道。”甘澜赞同地点头,补充,“而且能不造成任何伤害的噬魂师少之又少,青冥是一个,另一个就是你了。”
          他可没用过这种旁门左道,楼白羽低咳一声,说:“这是典型的‘劫魄’,用粗蛮生硬的手段把人的魂魄从体内拽出来,比起隔空取物的勾魂自然落了下乘,对身体的损伤也要大得多。”
          “那怎么办?”甘澜急了,忍不住又往病房里看。楼白羽扳回他的脸,斥道:“沉住气,我们需要找到让她灵魂出窍的引子,否则就算找到她的魂魄,也没办法揪出幕后凶手。”
          “魂魄都找不到还提什么引子?”甘澜更加沉不住气,在走廊里团团转。楼白羽只好把他推到门上贴着,命令道:“不要窜来窜去,好好给我听着。”
          被他的气势镇得腿软,没尊严的吸血鬼只好憋屈地点头,楼白羽放开他,叹了口气,说:“你当然找不到她,因为她的灵魂没有流落到过去,她去的是‘未来’。”
          “咦?”甘澜愣住了,恍然大悟,继而跳脚大叫:“怪不得我搜到死也搜不出来,陛下,还是你厉害!”
          他这记马屁又拍到了马蹄子上,因为楼白羽眼角余光瞥到走廊那头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人未至,声已先至:“楼白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楼白羽眼皮直跳,有一种大白天活见鬼的感觉。风绮夏怎么会来医院?这丫头不会一路跟踪自己吧?
          对方看出他的猜疑,轻哼一声:“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来探望病人的。”
          “哦……”楼白羽朝这间病房看一眼,“探望谁?”
          “一个中学生,以前辅导过她功课。”风绮夏捧着一束花,目不斜视地往里走,甘澜还贴在墙上发呆,不识时务地挡了她的路。风绮夏瞥了他一眼,骄阳如火的夏天还里三层外三层捂得这么严实,和楼白羽混在一起的人果然都是怪胎。她伸手示意借过,同情地说:“这位先生,神经科在对面二楼。”
          “咦?”甘澜还没反应过来,楼白羽已经到一边揉着肚子笑起来了,甘澜还趴着窗口往对面楼上看了看,然后恼羞成怒,扭头朝病房大叫:“我不是神经病!”


          IP属地:江苏11楼2012-06-2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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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啊楼主!!加油~


            12楼2012-06-22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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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倾诉的力量
              无论多么豁达的人,都有不愿意被人介入的故事,楼白羽转身掩上房门,问:“您是什么时候起,发现自己拥有这种力量的?”
              “大概是搬到向下的时候吧。”邱师傅看着窗外的菜田,脸色半是欣慰半是伤感,喃喃地说,“我做了一辈子面人,到老还是它们陪着我。”
              后山的空地是解开这个谜的关键,这里也许存着的不属于人间的神秘力量,恰好为这个手艺精湛的面人师傅所用,塑造出一个个被赋予了生命的小面人儿。
              楼白羽再度来到后山,这次风绮夏坚决要跟来,进入那片空地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地挡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剑拔弩张的战士要守护身后的领主一样。
              这场景似曾相识,让楼白羽不禁有些恍惚,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膀,安抚道:“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没有敌人。”
              她四下张望,嘴里咕哝了一句:“好奇怪。”
              站在空地中间,感觉到的是绝对的寂静和一无所有的空虚,楼白羽让她闭上眼,寂静中耐心地倾听。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住她的眼镜,供应源源不断的勇气,让她不至于害怕得想逃,风绮夏静下心来,努力去抓取可以填满这片空白的一缕声响。
              “用心去感觉,它就在你的四周。”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又是虚无的寂静。
              渐渐地,她感觉到了围绕在身边的涌动暗流,即使耳边依旧一片死寂,脑海中却清楚地映出无数嘈杂的画面,像被狂风吹起的札记,一页一页飞快地掠过,那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景物,却都在做同样的事:倾诉。
              对着同样没有生命的物体。
              蓦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从眼前闪过,他漂亮而严肃的脸上表情平淡,正对着一个面人喃喃低语着什么。
              “我看到你了!”风绮夏惊呼一声,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他,“你能看到吗?这里并不是一片空白。”
              楼白羽莞尔一笑,答道:“这是倾诉的力量,或者……寂寞的力量。”
              那是无数苦恼的人或者不愿、或者不能对着另一个人诉说的寂寞,当他们对没有生命的物体倾诉的时候,其实在心中已经赋予了它们生命,把它们当成了忠诚而寂寞的倾听者,这种发自内心的期望聚集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面人师傅的手,注入了面人的体内。
              于是它们真正有了生命,并且与主人心意相连。
              “原来是人世间积累起来的、无数排解的寂寞。”风绮夏踮起脚尖,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小时候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怯!没大没小。”楼白羽神情有些不自在,抓住她的手。
              风绮夏一边低头闷笑一边跟着他往回走,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股力量呢?分解它?”
              “有点可惜。”楼白羽抚着下巴,低声说,“其实就算放着不管,这个故事也快要落幕了……”
              “力量快用完了吗?”风绮夏对解决邱盛伦的委托也不热衷,虽然那些栩栩如生的面人更讨人喜欢。
              楼白羽没回答她,看着坐在客厅里的邱盛伦,扬声问:“邱先生,今晚你愿意留下来吗?”
              邱盛伦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时间,说:“我下午还要和供应商见个面,恐怕不行,这里的事你可以全权负责,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楼白羽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亲眼见证而已。”
              “没必要。”邱盛伦不假思索地拒绝,“只要把那些怪事解决掉就好,过程我不关心。你们自便吧,我要先回去了,晚上这里有司机会送你们回去。”
              “好,一路顺风。”楼白羽面无表情地一挥手,看着他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到了日落月升的时候,面人们从沉睡状态醒来,活动着筋骨,跟着广播中的戏曲做起了各种姿态。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广播里的戏文咿咿呀呀地唱,桌台上的才子佳人牵着手儿诉衷肠,共赴一场春梦也。
              


              IP属地:江苏24楼2012-06-2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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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真是梦幻活跃的时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角落正浮动着生生不息的美梦,让寂寞的人们治愈心底的忧伤。
                “那种力量是不会枯竭的,除非到人类灭绝的那一天。”楼白羽入神地看着灯光下色彩缤纷的戏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但是能驾驭这力量的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最近黑眼圈好重,给自己休个假吧。”妻子端上刚煲好的参汤,体贴地给他锤肩。
                儿子听到“休假”这字眼,兴奋地扑过来,嚷道:“我们回乡下看爷爷吧,我要跟爷爷学捏面人!”
                “学那些没用的做什么?”邱盛伦皱着眉头低斥,“你将来要继承家业的,还不快回去温书!”
                儿子委屈兮兮地扁着嘴回房了,妻子小声说:“他才上小学而已,你别对他这么严厉。”
                “唔。”邱盛伦含含糊糊地说,“我下个礼拜要去香港,有个会议必须参加。”
                “知道了。”妻子问,“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邱盛伦松开领带,脸上略显疲态,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带孩子回乡下,爸不喜欢被打扰。”
                “好。”虽然不解,还是顺从地点头,让邱盛伦很满意。
                他有一个人人称赞的美满家庭,事业有成,妻贤子孝,现在唯一让他头痛的就是那些面人,如果楼白羽能快些把麻烦解决掉,他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一想到楼白羽,心中就涌上几分疑惑。那个人明明比自己年轻许多,却拥有稳重如山的气场和冷峻深沉的眼神,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仿佛天生的王者,尊贵从容,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希望他不要自作主张,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邱盛伦放下汤碗,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身边感觉到越来越沉重的倦意,他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他做了个很陈旧的梦,仿佛那些年代久远的旧照片一样,低调而朴实。
                他看见年幼时侯的自己乖巧地坐在面人摊子后面写作业,每写完一道题就抬头看看摊子上的面人,如果发现又卖出去了,心里就分外高兴。
                “我要一个牛魔王。”
                稚嫩的童声响起,正好他做完了一题,抬头一看,发现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小男孩正站在摊子前,认真的看着架子上的面人。
                楼白羽?
                邱盛伦几乎叫了出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就是楼白羽,因为那深邃而冷漠的眼眸与成年后一模一样。
                原来他曾经光顾过父亲的摊子吗?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梦境中的场景一幕幕掠过,幼小的楼白羽隔三差五就跑来买面人,安静而冷淡,从不把视线放在面人之外的东西上。
                邱盛伦开始察觉到怪异的地方,如果对方与自己年龄相仿,为什么他现在仍然如此年轻?
                想了几秒之后也释怀了,会除魔的人当然不会是一般人,保持青春应该是必修功课。
                场景在学校门口和一条逼仄杂乱的小巷子之间转换,邱盛伦认出那是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窄小的陋巷,低矮的砖房,被油烟熏得漆黑的墙壁……
                所有的一切都让年幼的他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要让全家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那时虽清贫,日子倒也简单安宁,他甚至能清楚地记得每个周末一家三口去看了哪些电影,以及沿着河堤散步时洒落的笑声。
                后来妈妈病逝,又是一场悲恸,邱盛伦更是拼命地念书和打工,用忙碌来化解少年丧母之痛。
                现在他成功了,昔日的贫困和今朝的豪阔让他几乎成了一个传奇,被人所津津乐道。
                还缺什么呢?
                他的人生已臻圆满,可是为什么有时候还会觉得空虚得无以言表?
                是不是所有工作狂都像他这样子,对事业之外的一切都很淡漠,与任何人都显得疏远,毫无生活情趣?
                在人们的赞美与羡慕中,他觉得楼白羽看穿了他,看穿了他冷硬外表下的自卑与虚伪,让他回首往事的时候,更觉如骨鲠在喉,堵得他呼吸都困难。
                时间仿佛回到从前,一个冷漠的男孩站在面人摊前,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缩在摊子后面、连头也不愿意抬的自己……
                一身冷汗,他从梦中醒来,对上妻子担忧的眼神,再环顾四周典雅而奢华的摆设,邱盛伦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喃喃道:“都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去了……”
                梦中的感觉真实得让他害怕,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昔日的困顿中去,即使曾经有过欢乐的记忆,他也决不会怀念那种数米下锅的鬼日子!


                IP属地:江苏25楼2012-06-2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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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倾诉的力量
                  无论多么豁达的人,都有不愿意被人介入的故事,楼白羽转身掩上房门,问:“您是什么时候起,发现自己拥有这种力量的?”
                  “大概是搬到向下的时候吧。”邱师傅看着窗外的菜田,脸色半是欣慰半是伤感,喃喃地说,“我做了一辈子面人,到老还是它们陪着我。”
                  后山的空地是解开这个谜的关键,这里也许存着的不属于人间的神秘力量,恰好为这个手艺精湛的面人师傅所用,塑造出一个个被赋予了生命的小面人儿。
                  楼白羽再度来到后山,这次风绮夏坚决要跟来,进入那片空地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地挡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剑拔弩张的战士要守护身后的领主一样。
                  这场景似曾相识,让楼白羽不禁有些恍惚,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膀,安抚道:“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没有敌人。”
                  她四下张望,嘴里咕哝了一句:“好奇怪。”
                  站在空地中间,感觉到的是绝对的寂静和一无所有的空虚,楼白羽让她闭上眼,寂静中耐心地倾听。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住她的眼镜,供应源源不断的勇气,让她不至于害怕得想逃,风绮夏静下心来,努力去抓取可以填满这片空白的一缕声响。
                  “用心去感觉,它就在你的四周。”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又是虚无的寂静。
                  渐渐地,她感觉到了围绕在身边的涌动暗流,即使耳边依旧一片死寂,脑海中却清楚地映出无数嘈杂的画面,像被狂风吹起的札记,一页一页飞快地掠过,那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景物,却都在做同样的事:倾诉。
                  对着同样没有生命的物体。
                  蓦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从眼前闪过,他漂亮而严肃的脸上表情平淡,正对着一个面人喃喃低语着什么。
                  “我看到你了!”风绮夏惊呼一声,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他,“你能看到吗?这里并不是一片空白。”
                  楼白羽莞尔一笑,答道:“这是倾诉的力量,或者……寂寞的力量。”
                  那是无数苦恼的人或者不愿、或者不能对着另一个人诉说的寂寞,当他们对没有生命的物体倾诉的时候,其实在心中已经赋予了它们生命,把它们当成了忠诚而寂寞的倾听者,这种发自内心的期望聚集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面人师傅的手,注入了面人的体内。
                  于是它们真正有了生命,并且与主人心意相连。
                  “原来是人世间积累起来的、无数排解的寂寞。”风绮夏踮起脚尖,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小时候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怯!没大没小。”楼白羽神情有些不自在,抓住她的手。
                  风绮夏一边低头闷笑一边跟着他往回走,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股力量呢?分解它?”
                  “有点可惜。”楼白羽抚着下巴,低声说,“其实就算放着不管,这个故事也快要落幕了……”
                  “力量快用完了吗?”风绮夏对解决邱盛伦的委托也不热衷,虽然那些栩栩如生的面人更讨人喜欢。
                  楼白羽没回答她,看着坐在客厅里的邱盛伦,扬声问:“邱先生,今晚你愿意留下来吗?”
                  邱盛伦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时间,说:“我下午还要和供应商见个面,恐怕不行,这里的事你可以全权负责,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楼白羽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亲眼见证而已。”
                  “没必要。”邱盛伦不假思索地拒绝,“只要把那些怪事解决掉就好,过程我不关心。你们自便吧,我要先回去了,晚上这里有司机会送你们回去。”
                  “好,一路顺风。”楼白羽面无表情地一挥手,看着他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到了日落月升的时候,面人们从沉睡状态醒来,活动着筋骨,跟着广播中的戏曲做起了各种姿态。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广播里的戏文咿咿呀呀地唱,桌台上的才子佳人牵着手儿诉衷肠,共赴一场春梦也。
                  


                  IP属地:江苏26楼2012-06-22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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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真是梦幻活跃的时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角落正浮动着生生不息的美梦,让寂寞的人们治愈心底的忧伤。
                    “那种力量是不会枯竭的,除非到人类灭绝的那一天。”楼白羽入神地看着灯光下色彩缤纷的戏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但是能驾驭这力量的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最近黑眼圈好重,给自己休个假吧。”妻子端上刚煲好的参汤,体贴地给他锤肩。
                    儿子听到“休假”这字眼,兴奋地扑过来,嚷道:“我们回乡下看爷爷吧,我要跟爷爷学捏面人!”
                    “学那些没用的做什么?”邱盛伦皱着眉头低斥,“你将来要继承家业的,还不快回去温书!”
                    儿子委屈兮兮地扁着嘴回房了,妻子小声说:“他才上小学而已,你别对他这么严厉。”
                    “唔。”邱盛伦含含糊糊地说,“我下个礼拜要去香港,有个会议必须参加。”
                    “知道了。”妻子问,“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邱盛伦松开领带,脸上略显疲态,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带孩子回乡下,爸不喜欢被打扰。”
                    “好。”虽然不解,还是顺从地点头,让邱盛伦很满意。
                    他有一个人人称赞的美满家庭,事业有成,妻贤子孝,现在唯一让他头痛的就是那些面人,如果楼白羽能快些把麻烦解决掉,他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一想到楼白羽,心中就涌上几分疑惑。那个人明明比自己年轻许多,却拥有稳重如山的气场和冷峻深沉的眼神,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仿佛天生的王者,尊贵从容,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希望他不要自作主张,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邱盛伦放下汤碗,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身边感觉到越来越沉重的倦意,他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他做了个很陈旧的梦,仿佛那些年代久远的旧照片一样,低调而朴实。
                    他看见年幼时侯的自己乖巧地坐在面人摊子后面写作业,每写完一道题就抬头看看摊子上的面人,如果发现又卖出去了,心里就分外高兴。
                    “我要一个牛魔王。”
                    稚嫩的童声响起,正好他做完了一题,抬头一看,发现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小男孩正站在摊子前,认真的看着架子上的面人。
                    楼白羽?
                    邱盛伦几乎叫了出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就是楼白羽,因为那深邃而冷漠的眼眸与成年后一模一样。
                    原来他曾经光顾过父亲的摊子吗?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梦境中的场景一幕幕掠过,幼小的楼白羽隔三差五就跑来买面人,安静而冷淡,从不把视线放在面人之外的东西上。
                    邱盛伦开始察觉到怪异的地方,如果对方与自己年龄相仿,为什么他现在仍然如此年轻?
                    想了几秒之后也释怀了,会除魔的人当然不会是一般人,保持青春应该是必修功课。
                    场景在学校门口和一条逼仄杂乱的小巷子之间转换,邱盛伦认出那是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窄小的陋巷,低矮的砖房,被油烟熏得漆黑的墙壁……
                    所有的一切都让年幼的他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要让全家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那时虽清贫,日子倒也简单安宁,他甚至能清楚地记得每个周末一家三口去看了哪些电影,以及沿着河堤散步时洒落的笑声。
                    后来妈妈病逝,又是一场悲恸,邱盛伦更是拼命地念书和打工,用忙碌来化解少年丧母之痛。
                    现在他成功了,昔日的贫困和今朝的豪阔让他几乎成了一个传奇,被人所津津乐道。
                    还缺什么呢?
                    他的人生已臻圆满,可是为什么有时候还会觉得空虚得无以言表?
                    是不是所有工作狂都像他这样子,对事业之外的一切都很淡漠,与任何人都显得疏远,毫无生活情趣?
                    在人们的赞美与羡慕中,他觉得楼白羽看穿了他,看穿了他冷硬外表下的自卑与虚伪,让他回首往事的时候,更觉如骨鲠在喉,堵得他呼吸都困难。
                    时间仿佛回到从前,一个冷漠的男孩站在面人摊前,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缩在摊子后面、连头也不愿意抬的自己……
                    一身冷汗,他从梦中醒来,对上妻子担忧的眼神,再环顾四周典雅而奢华的摆设,邱盛伦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喃喃道:“都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去了……”
                    梦中的感觉真实得让他害怕,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昔日的困顿中去,即使曾经有过欢乐的记忆,他也决不会怀念那种数米下锅的鬼日子!


                    IP属地:江苏27楼2012-06-22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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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子欲养而亲不待
                      “盛伦,爸爸心脏病发作了,正在医院抢救!”
                      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妻子的电话,邱盛伦怔了片刻,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们都在医院,你的行程能推迟几天吗?我担心……”
                      邱盛伦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说丧气话,我的会议很重要,结束之后我会马上回去。”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邱董?”
                      “去机场。”邱盛伦拧着眉,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用侥幸的想法安慰自己:父亲身体一直硬朗,不会有事的,会抢救回来的……
                      刚进入航站楼,竟然发现楼白羽追了过来,阴沉着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你为什么不会去?赚钱就那么重要吗?你以为一生中有多少机会可以反悔?”
                      “你懂什么?放开!”邱盛伦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请你来不是让你干涉我的家事,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拉拉扯扯!”
                      他好歹是本城的商界名流,常在财经杂志上露脸,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这事态的场面,光花边新闻就够烦死他了。
                      楼白羽扫了一眼围观群众,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之下人们纷纷作鸟兽散,他瞪着邱盛伦,说:“你已经足够富有,能否把拼事业的时间分一些出来给自己的亲人?”
                      邱盛伦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上下打量了楼白羽几眼,记忆中那个小男孩的影像与现实重合,无论哪一个都让人拳头痒痒。他轻哼一声,说:“你凭什么教训我?像你这种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孩,根本不能理解别人对贫穷的恐惧和对财富的向往。”
                      那种恐惧已植入他的骨子里,策鞭他马不停蹄地奋勇直前,永远不会迟疑,也永远不会懈怠。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这句话第二次出现了……)楼白羽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语气依然平静,“不要说得好像谁在逼迫你一样,现在是你老子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没人拿枪顶着你要你上飞机。”
                      没人能忍受别人一再地挖自己的痛处,邱盛伦的耐心用罄,甩过去一句:“让开,我还要赶飞机。”
                      “这是你的选择?”楼白羽还是像堵墙似地挡在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重复了一遍,“这是你的选择?”
                      心中突然涌上一丝犹豫,然而这次的会议实在意义重大,邱盛伦无法放弃,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低声说:“不要让我为难。”
                      楼白羽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地让到旁边,让出一条金光灿烂的康庄大道。邱盛伦从他身边经过,把一切琐事全抛到脑后,头也不回地奔向那场财富盛宴。
                      第二天,邱老师傅因心脏衰竭抢救无效,在医院病逝。
                      时间是晚上十点,主办方的招待酒会上,本来与人谈笑风生的邱董事长突然僵住,脸庞笼罩了一层悲凄之色,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庞,怎么也止不住。
                      满座皆惊,宴会厅里一时间弥漫开尴尬的沉默。
                      这些叱咤风云的人们,他们不知道邱盛伦为什么突然落泪,也不知道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微不足道的面人师傅,永远地、永远地离开了。


                      IP属地:江苏28楼2012-06-22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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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无题
                        开完会,邱盛伦从香港回来,主持父亲的葬礼,有这么一个杰出的儿子,葬礼必然隆重得很,亲友敬献的花圈已经把整个院子埋了,唁者如云,但是这些,对死者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楼白羽也前来吊唁,一直跪在灵前沉默不语的邱盛伦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我很后悔。”
                        这四个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然轻飘飘地没有任何分量,灵堂上挂着黑白照片,里面的老人眉目慈祥,温柔地看着他们。
                        时光仿佛倒流回从前,那时候彼此都年少,隔着摊子不经意地对视一眼,然后心不在焉地移开视线,任光阴定格成一段段封尘的记忆。
                        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
                        楼白羽打开手中的木盒,交给他,语气平静,轻声说:“这是邱师傅最后的作品,我想这也是他最大的骄傲。”
                        邱盛伦接过木盒,眼中又有泪光。
                        那是一个面人,惟妙惟肖地塑造成他的样子,甚至眼角还有隐约泪痕。
                        “是它……陪伴父亲最后一程的吗?”他哽咽了,哆哆嗦嗦地抚过玻璃罩,心中悔愧交加。子欲养而亲不待,曾经不以为然地一句话,现在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痛楚。
                        “不,是你。”楼白羽拍拍他的肩膀,“收着吧,这只是个普通的面人而已。”
                        力量的驾驭者逝去了,所有的面人又成了纯粹的工艺品,静静地立在架子上等人观赏。
                        “现在提这个也许有些不合适。”邱盛伦迟疑了一下,低声说,“这座别墅送给你吧,葬礼结束后我的律师会找你办理过户手续。”
                        “为什么?”楼白羽吃了一惊,严格说来,他们毕竟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邱盛伦再有钱,也没道理对他这个路人甲出手就一栋别墅。
                        邱盛伦视线迷离,漫漫地扫过四周的摆设,叹了口气,说:“原本我一直觉得只要老人在,这里就是故乡,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这房子也是一段记忆,我不想拆,也不想卖,荒废了可惜,就送给你吧,它会高兴有你这样一个主人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楼白羽淡定地收下这份厚礼,劝慰道,“邱先生,逝者已矣,请节哀,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吧。”
                        “谢谢你。”邱盛伦抹去眼角的泪,把线香递给他,楼白羽上了炷香,然后告辞离开。
                        宾客中没人认识这个年轻人,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面无表情地邱董会在这人面前如此动容。
                        楼白羽没理会这些好奇地视线,目不转睛地走出院子,风绮夏在车前等他,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白瓷般的脸上,留下一身温暖光晕,看起来明媚而娇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不急着上车,懒洋洋地站在风绮夏面前,低头欣赏她眼中充满活力的动人神采。
                        “交给他了吗?”风绮夏靠在车门上,声音清澈而柔软,眼中更是流露难得的温柔。
                        楼白羽点点头,看了看天边瑰丽的云霞,说:“都结束了,希望下一个故事不会是这样悲伤的结局。”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阻止不了。”风绮夏踮起脚尖,白皙的脸庞凑近他,浅笑道,“比起别人,我更想知道你的故……”
                        她话还没说完,楼白羽突然搂着她一转身,躲过一支疾射而来的箭矢!
                        那是从树林方向射来,几乎贴着他的肩膀飞过,“夺”的一声钉在邱宅的大门上。
                        箭尾绑着一张便条,;楼白羽沉着脸把它摘下来,看到一行墨迹未干的字迹:今晚十一点市图书馆不见不散。
                        “战书?还是情书?”风绮夏好奇地凑过来,完全没有差点被一箭毁容的自觉,反而像抽到奖一样,眨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兴奋地看着他。
                        楼白羽回以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打开车门,把风绮夏塞进车里,把箭书随手一扔,上车起动,拐上回城的高速路。
                        “你不去赴约吗?”风绮夏不死心地问。
                        楼白羽漫不经心地看着沿途的景致,淡淡地说:“被人家呼之即来未免太没尊严,我又不知道那是哪根葱。”
                        “也对。”风绮夏看着他俊气迷人的侧脸,轻声叹息,“邱师傅去世之后,聚集在空地上的力量是不是再也无法释放了?”
                        “有缘人总会出现的。”楼白羽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向城隍庙方向,“反正甘澜的护送通道还没打开,闲着也是闲着,去庙会上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吧。”
                        “随你的便。”风绮夏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看着他,“要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别再像十八年前那样不告而别。”
                        “不会。”楼白羽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着一抹笑,声音低柔得醉人,“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似诺言般的回答让她心跳加速,脸颊飞上淡淡的红晕,风绮夏深吸了一口气,不经意地扭过脸去,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
                        一个故事落幕了,而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虚耗半生蹉跎了星移物换,一梦一醒惆怅道光阴暗转,回眸且住,散尽风烟,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IP属地:江苏29楼2012-06-22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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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吸血鬼的玻璃心
                          “你们太过分了!”在得知莫名其妙地跑了一单之后,身为锦堂春除魔事务所的老板兼创业者,甘澜非常不爽,“我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你们竟然联手欺负我,我辛苦一场是为了什么呀~一栋别墅难道不应该分我两个阳台吗?”
                          “那是私人馈赠,和委托无关。”楼白羽面不改色地把邱盛伦送的别墅独吞,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等菜园里的番茄熟了可以送你一筐。”
                          “真的吗?”吸血鬼傻笑,露出尖尖的犬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又绷起脸,转向风绮夏,委委屈屈地抱怨:“你也来评评理嘛……”
                          “我开学了,很忙的,没兴趣掺和你们的恩怨情仇。”风绮夏从课本中抬头瞥他一眼,指了指窗外,建议,“要打架到外面去,收拾房间的可是我。”
                          老爹参加夕阳红旅行团出门游山玩水去了,于是甘澜抱着宠物跑到他家来蹭吃蹭喝,三个人吃饱喝足之后,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互相揭疮疤。
                          “好了,该谈正事了。”楼白羽翻开资料,“那个提坦星王子的事你搞定了没有,他什么时候到地球来?”
                          “呃……”甘澜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掩口轻咳,弱弱地答道,“计划有变……他来不了了……”
                          “于是这一单作废?”楼白羽把文件夹合起来,作势要往垃圾桶丢,甘澜急忙劝挡,“我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去接他。”
                          “为什么?”风绮夏竖起耳朵,头也不抬地问,“明明之前说好的在地球的阶段提供安保,难道我们还要造个飞碟去外星?”
                          “因为他姐姐封锁了边境而伊万王子的亲卫队伤亡惨重丢盔弃甲实在无力打开运送通道于是只好由我们潜入敌方杀出一条血路把王子殿下捞出来。”甘澜一口气说完理由,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一切行动都要在夜晚进行,因为伊万王子不能见阳光。”
                          “他是吸血鬼?”楼白羽挑挑眉毛。
                          甘澜摇头否认:“才不是,卫队长说他被诅咒过,会见光死,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见到阳光。”
                          “那灯光呢?紫外线灯呢?”风绮夏举手发问,对那个苍白孱弱的外星王子产生了无尽的兴趣。
                          “那个倒没关系,只要别把他塞到日晒机里烤就行。”甘澜翻出一张注意事项,“还有,不要给他吃大蒜。”
                          楼白羽和风绮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绽开诡异的笑容,打算见到伊万本尊之后弄个银质十字架试探他一下。
                          “那我们要怎么去接他呢?”楼白羽道,“航天局不会借火箭给我们的。”
                          “做个星际吸盘把他吸过来好了。”风绮夏不负责任地提供馊主意,“就像用磁力起重机吸起垃圾里的钢铁一样。”
                          “让他一个人穿越星海,中间没有任何保护和缓冲?”甘澜白了她一眼,撇撇嘴,“那么你们初次见面的场面会令人终生难忘,因为你要用勺子把他捞到桶里再say hellow。”
                          “只能亲自去接了。”楼白羽把资料往茶几上一丢,冷哼,“跑到外星去给人当肉盾,你倒是挺会挑生意的。”
                          甘澜讪笑,小声问:“能不能从你的王国调集部分军队过来,反正你说了算……”
                          “想都别想。”楼白羽没好气地否决,“两国有邦交关系,我可不想为了你这个烂委托搞出什么星际行动。”
                          “冲冠一怒为蓝颜。”风绮夏闷笑,继续看她的书,“你们慢慢商量,有了结果告诉我。”
                          二位男士摊开图纸,凑到一起讨论了一番,最后一致决定去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造虫洞,至于地点,楼白羽第一个想到了邱氏别墅的后山。
                          那里的能量被挖走了一大块,正好可以利用虫洞释放的能量来填平那一片空白。
                          此时邱氏别墅已经改姓楼了,他们可以随意使用,出入方便且不会引起怀疑。
                          计划已定,考虑过一些细节之后,他们收拾好随身携带的行李,晚饭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这次的佣金都归我。”在涉及金钱的问题上,甘澜锱铢必较,壮着胆子向楼白羽提出,“我们一人独吞一次,就算扯平。”
                          “随便。”楼白羽懒洋洋地回应。
                          


                          IP属地:江苏30楼2012-06-2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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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绮夏嗤笑一声,半开玩笑地说:“那也要算我一个,下次的佣金归我所有。”
                            “不要玩人海战术……”甘澜咕哝,举手投降,不忘提醒她,“小心哦,天知道他们会拿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当佣金。”
                            风绮夏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楼白羽按下车窗。夕阳西下,天边飘浮着绚丽的彩霞,公路两边的白杨树摇曳生姿,广阔的农田一望无际,视野所及尽是葱绿的生机。
                            到达别墅的时候已是暮色苍茫,水边蛙鸣一片,不远处是灯火稀疏的村落,而这座别墅由于无人居住,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丛林覆盖下的小山包更显幽暗葱茏,在晚风中似乎颤动了起来。
                            “才几天而已……怎么变得像鬼屋一样?”风绮夏抚着手臂,被莫名的寒意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拎起背包,从里面翻出手电,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走。草坪没人修剪,很快杂草丛生,楼白羽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她,提醒道:“小心脚下!”
                            一棵合欢树下,杂草之间,竟然露出一个直径半米的黑黢黢的地洞,阴风阵阵,用手电都照不到底。
                            如果不是被楼白羽拉住,她一定会像被蛇吞掉的青蛙一样掉进这个洞里,风绮夏往下看了看,惊魂未定,低声叫道:“见鬼,这是什么玩意?!”
                            “地窖吗?”甘澜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楼白羽皱着眉头,否认道:“谁会把地窖修得像陷阱一样?”
                            上一次来他还不记得有这东西,而且短短几天,这房子整体都给人一种面目全非的感觉,并非硬件有了变化,而是置身于此时,感受到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诡异气氛。
                            “看来,有人闯空门。”楼白羽环视庭院,走过去打开走廊下的灯,柔和的光芒瞬间填满了空旷的院子,浮荡在空气中的暗影纷纷退下,别墅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你一定也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抚着廊柱,似乎把这房子当成有生命的东西,喃喃低语,“时常要招待不速之客,辛苦了。”
                            甘澜和风绮夏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
                            风绮夏伸手在楼白羽眼前晃晃,轻声念:“天灵灵地灵灵,何方要妖孽附了身?速速现形!”
                            “喂。”楼白羽不悦地抓住她的手《“我像是会被鬼上身的人吗?”
                            “那可说不准......”甘肃小声嘀咕,在后面拆他台,“你可是有前科的。”
                            “闭嘴。”楼白羽横了他一眼,开门进屋,两个拖油瓶因为搞不清状况也不敢贸然往里冲,只好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进来吧。”楼白羽打开灯,把他们连人带行李拖进来,“目前感觉不到恶意,暂且与他们相安无事吧。”
                            “难道真的有......”风绮夏打了个哆嗦,还没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甘澜就冲上去来捂住她的嘴,“嘘......不能说。”
                            “孤魂野鬼而已,你们真没出息。”楼白羽气定神闲地吐槽他们。
                            风绮夏不服气,朝他后背一指,说:“看你身后!”
                            楼白羽随手抄起兵器谱排名第一的折凳回身一抡,砸趴下身后某个蜿蜒爬动的不明生物,然后面不改色地把凳子放回原处,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不明生物挑衅失败,呜咽一声,嗤溜嗤溜地沿着台阶爬上楼,飞快地遁掉了,楼白羽看看墙上的挂钟,说:“离午夜还有几个小时,你们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下?”
                            “不要!”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拒绝,摇头如拨浪鼓。
                            楼白羽无语地看着他们,又问:“那要去河边散步吗?”
                            “不要。”提议再度遭到否决,让身为房主的他很是困惑,说:“风绮夏也就算了,甘澜你好歹自称经验丰富的除魔师,怎么胆子比一粒芝麻还小?”
                            “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总没好事。”甘澜低声抱怨,摸出一瓶番茄汁来补充营养,尖利的犬齿朝他龇了龇,“需要本除魔师给你做房屋净化吗?熟人五折哦~”
                            “免了。”楼白羽绕开他,径直朝邱老师傅生前的工作室走去。
                            风绮夏跟在他身后,问:“那些面人还在吗?你确定要打开那扇门?”
                            楼白羽对她比甘澜温和多了,柔声说:“你不用进来,我只是想借一些工具。”
                            


                            IP属地:江苏31楼2012-06-2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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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工具?”风绮夏好奇心起,跟在他身后进了工作间,即使有灯光,架子上成排的面人看起来还是阴森森的。就是因为看过它们活灵活现的样子,现在一动不动地呆在玻璃罩里给她一种尸体排排站的感觉。
                              楼白羽在五斗橱中翻来翻去,从工具箱里找到一把剪刀递给她,笑眯眯地说:“拿着,今晚的工具。”
                              风绮夏嘴角抽筋,回头看了看甘澜再看看他,问:“你们不至于连道具都要临阵拼凑吧?”
                              “这上面还残留着邱师傅的能力,可以让我们和那片空地合作愉快一点。”楼白羽解释,又把架子上的面人全部扫落到背包里,拉上拉链,笑眯眯地说:“嗨,跟叔叔一起星际旅行吧~”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风绮夏看着手里的剪刀,下意识地想甩开它,楼白羽看出她的心思,挤了挤眼睛,激将道:“害怕的话,我送你回城。”
                              “谁、谁害怕了!”风绮夏嘴硬,“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自大狂!”
                              楼白羽看着她斗志昂扬的神态,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不管她的前世作为风之魂多么强大,现在的风绮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面对未知的力量时会害怕是很正常的,这样突兀地将她带入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引发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例如……被吓得精神失常……
                              楼白羽抚着下巴,神情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风绮夏能不能重拾过去的记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守护着她的平静安宁,让她生活得简单而快乐。
                              当一个被捧在手心呵宠的公主要比做一名愈战愈勇的降魔师轻松得多,风绮夏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跟着他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享受悠闲而忙碌的校园生活才是王道。
                              相处久了,他一皱眉头就能猜到他在忧虑啥,于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一回生二回熟,胆子是练出来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丢下我?我还要探究你的底细呢,忘了?”
                              “不敢忘。”楼白羽展颜而笑,眼眸中流露出温柔的宠溺,指尖轻点她的额头,“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天生的斗士。”
                              风绮夏露出迷惘的神色,咕哝道:“不公平,你好象什么事都知道。”对她的事了如指掌,对自己的事却讳莫如深,不知道是故作神秘还是真的有口难言,总之风绮夏极端不爽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更不爽自己总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们两个在谈情说爱吗?”甘澜抱着肉球躺在沙发上,扯开嗓门叫唤,“不要撇下我孤家寡人冷冷清清呦~”
                              一场无声的对峙被打断了,楼白羽耸耸肩,说:“我不能剥夺你亲自揭开秘密的乐趣,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周旋~”
                              “骗子。”风绮夏横了他一眼,走出工作室,甘澜已经摆了一茶几的零食,招呼他们一起来坐。
                              邱盛伦真是个大方的人,连房子带家具全部赠送,甚至酒柜里还有陈年佳酿以供品尝,让他们可以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优哉游哉地等待午夜到来。
                              时钟快要迈向十二点大关的时候,楼白羽拎过行李起身,一脸玩世不恭的神色,说:“打起精神,小的门跟我来。”
                              如果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风绮夏一定会抄起果盘砸他的头。
                              再次穿过庭院的时候,她尽量目不斜视,可是眼角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扫过合欢树下,风绮夏用颤抖的声音提醒:“我怎么觉得……那个洞好像变大了?”
                              “现在顾不上那个,再说又没人来委托。”没赚头的买卖甘澜是不做的,他一抖风衣下摆,在月光下摆出个帅气的POSE,“女士请走中间。”
                              她无疑是他们——包括肉球——中间战斗力最差的,楼白羽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低声叮嘱:“不要离开我身边。”
                              “知道了。”风绮夏的声音更低,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脸红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楼白羽步入屋后的山林。


                              IP属地:江苏32楼2012-06-2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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