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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After Future·Before History(独立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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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浩浩荡荡的逃亡,宛如十年前的翻版重演,却又不尽相同。企图令传送装置损毁的不再是彭格列方,而是他们的劲敌——密鲁菲奥雷家族。实施破坏的人变了,承受后果的人自然就跟着换了。
  晨光熹微,人烟稀少,彭格列的十代岚之守护者站在街道的一处拐角,蹙眉看了看身旁的两女一男——三浦春,风太,以及,自己的姐姐。
  “真的只有我们四个……”深酒红发色的女子瞅了瞅其余两人,视线落到了银发青年的脸上,“怎么办?”
  “……”被提问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回本部。”一句话简洁明了,他率先迈出了步伐。
  是的,被分开了,就像当年敌方守护者因装置的损坏而散落在并盛各处一样,今日的彭格列一行人也因为那大家伙的关系而被迫分成了数量尚不知的小集团——更夸张的是,原本应该回到佛罗伦萨的他们,愣是被扔到了意大利的首都,这使得平日里才思敏捷的狱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仅仅是装置坏了的缘故,他们二十来个人不应该是分散在佛罗伦萨城内或者附近的吗?所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狱寺分明记得,从天而降的那一刻,空中闪耀着一团巨大的光芒,那光团里昙花一现的不明物体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型的传送装置。
  为什么罗马的上空也会存在这种东西?是密鲁菲奥雷安置的吗?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跟这次的战斗有关吗?或者只是个巧合?
  满脑子无法证实的疑问把狱寺搅得有点心神不宁,不过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些。
  诚然,不知何故,他所佩戴的通讯设备联系不上任何同伴,而出于作战方便等考虑,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他们也都不曾携带。
  十代目怎么样了?
  狱寺虽然深知亦深信那个男人的强大,可是音讯全无的状况还是叫他这个左右手不免忐忑。更何况……
  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在Choice战场上近距离目睹的场景,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不行,眼下有如此之多的不稳定因素,他理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各种不利情况和突发事件,而不是一路胡思乱想。
  尽快**起来,至少得先和大家取得联络,方能着手让未知的前路明朗化——想必,其他人多少也明白这一点。
  事实证明,彭格列岚守的想法是正确的。比如他的两位同事——雨之守护者与晴之守护者,很快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带着受伤的父亲,山本同一少年一少女外加彭格列的两名技术人员降落在了意大利半岛东部的圣马力诺,幸好这一国中国的官方语言也是意大利语,才有助于他们顺利地安置了伤员,并得以安心思考起接下来的行程。另一方面,被准确无误传回佛罗伦萨的了平,和妹妹及门外顾问的成员一起将首领的父亲送到了彭格列分部,顺便与留在那里的黑川花汇合。经医生检查后发现家光没有大碍,风尘仆仆的三人才安下心来,开始了其他的担忧——大家在哪里?平安无事吗?
  然而,在其余伙伴均杳无音信的前提下,这两男一女自然不会知晓,离他们最远的两名同伴,也不过就位于意大利境内的西西里岛。



212楼2012-06-16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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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1
      屋内,两片大空进行着千载难逢的会面;门外,独自留下的一名彩虹之子倚靠于墙壁,若有所思。直到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了,年轻的首领打开了房门。
      “……”纲俯视着Reborn,并未立刻出声,“我去看看有没有狱寺他们的消息。”几秒钟后,他这般说道。
      没有拿什么事出来跟自家老师商量,甚至没有转述任何从艾丽娅那里得到的信息,纲的言行着实令Reborn感到意外——如果换做十年前,他这学生走出门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他获得的讯息一股脑儿地讲给自己听,而且最后必然不会漏掉一句“该怎么办啊Reborn”,要说如今已过弱冠之年的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遇事慌慌张张缺乏主见,这的确合情合理,可按照他泽田纲吉的性格,哪怕是长大了成熟了,在这种情况下也至少应该同他的家庭教师说上几句,不是么?
      然而,什么也没有,无论是设想之内的还是意料之外的,都没有。
      “我知道了。”沉默片刻后,Reborn作出了上述回应,接着,他目送学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身敲开了被对方阖上的那扇门,“Ciaos.”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一跃跳上了椅子,盘腿而坐,“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可乐尼洛已经告诉我了,尤尼的事,玛列指环的事,还有γ的事。”注意到女子苍白的脸色,他予以了此番询问。
      “不用。”病榻上的艾丽娅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很愿意和母亲的故人聊一聊,何况,”她淡淡的笑容慢慢沉寂下来,“我正好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
      “彭格列,基里奥内罗,分别保管着七的三次方的一部分,本应遵循‘互不往来的原则’……”艾丽娅顿了顿,“即便它是个只有少数人知晓的约定。”
      “确实,这个规矩绝非儿戏,可是,”听罢此言的Reborn微微压低了下巴,“你也应该通过未来的记忆看到了,正是因为这一规定,那个时空的你在家族陷入险境悬于一线的时候,都始终不曾向彭格列求助。”他亦稍作停顿,“那样做的后果,你比我清楚。”
      “是啊……”略显失神的艾丽娅轻轻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
      “不合理的规则就要破坏。”Reborn伸手按了按帽沿,兀自抬起头仰视着女子的脸。
      “啊。”艾丽娅终于露出了如假包换的笑容,“所以我现在人在这里,在彭格列。”
      诚然,两日前的那个夜晚,她胸前的奶嘴忽然发出了橙色的光芒,紧接着,窗边就赫然出现了两个“婴儿”的身影。造访者迅速说明了来意——竟然是晴的彩虹之子委托他们秘密将她接往彭格列本部。
      说实话,她不是没有犹豫过,可她同样明白,倘若不踏出这一步,她将继续品尝那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因此,迟疑过后,她选择了前进,去交换各自掌握的情报,从而力挽狂澜化险为夷。
      “哼。”Reborn会心一笑。
      “然后,”艾丽娅淡化了脸上的笑意,“既然我们已经破坏了规则,有些事我就不必顾忌了。”
      “?”Reborn黑漆漆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彭格列的十代首领,纲吉君。”艾丽娅认真地注视对方的双眸,“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息。”
      “!?”眼神里的惊讶瞬间放大,Reborn几乎目不转睛。
      “说不清具体为何物,若是打个比方做个比较的话……”艾丽娅抿了抿嘴唇,“白兰。”
      不止如此……但是,现在还不能……
      “!”Reborn不由觉得,对方的话正一点一点地接近着他心里某个不明确的答案。
      “是的,我从异时空的记忆里看到的……”女子双眉微锁,神情严肃,“那个名叫‘白兰’的男人。”
    


    216楼2012-06-16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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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2
        云层后的太阳无力地散发着光芒,自西向东诠释了一个多云的白昼。那不勒斯的一座城堡里,有人结束谈话悄然离去,有人带着同伴匆忙归来。
        这天傍晚,彭格列的十代岚守踩着夕阳微弱的余晖踏入了家族领地,一进门便获悉自家首领已先他一步平安抵达了本部,喜悦之情不言而喻。顾不得一路舟车劳顿,狱寺直接面见了纲,得知山本携蓝波等五人与身在佛罗伦萨分部的了平等人成功会合,他更是放松不少。
        “这么说,现在只有库洛姆和云雀两人下落不明?”听完纲对于现状简洁明了的描述,狱寺予以了疑问式的总结。
        “嗯。”褐发青年轻声应答,目光显然投向了别处。
        “云雀那家伙没准正在哪儿逍遥自在着,倒是负伤的库洛姆……啊,十代目也不必担心,就算她自己撑不住了……”言语过半戛然而止,只因狱寺猛然想起了一件事,“说不定她跟云雀在一起呢,不会有事的。”勉强调换了自己本应说的话,狱寺试图用微笑掩饰少许的尴尬,“说起来,Reborn先生呢?不是和你一块儿回来了吗?”大概是嫌自个儿的笑脸难以蒙混过关,他这就再生一计,四下张望着转移了话题。
        “听守门的人说,他出去了。”纲波澜不惊地答道,“跟可乐尼洛、玛蒙一起。”
        “诶?彩虹之子?”随口一提却得到了意外的答案,狱寺不禁一愣。
        “山本说过,他们今天就会启程回本部,这会儿大概已经在路上了。”仿佛无视了银发青年的诧异,纲自顾自地谈论起其他的议题,“在这期间,白兰随时可能发起各种形式的进攻,狱寺你也要养好精神,准备应战。”
        “是。”狱寺注视着他的首领,颔首致意却心生疑惑。
        “那你去休息吧,我先走了。”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纲并未留下太多的寒暄。
        为什么觉得今天的十代目……异常的……冷静?
        狱寺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无论如何也不愿用上另一个词。
        冷漠。
        狱寺皱了皱眉,撇开自认为多余的想法,可内心对于某件事的疑虑还是无处遁形。
        那个男人……还有库洛姆……
        此时此刻的狱寺并不知晓,他所默念之人的其中之一,正目瞪口呆地面对着一堆残垣断壁。
        “怎么会……”库洛姆睁大了左眼,白皙的前额不由渗出一滴冷汗,“云雀先生?!”视线移送到某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女子不自觉地抬高了音量。
        “这是我的猎物,你不要插手。”听闻呼唤的黑发青年冷冷地盯着站在他前方的另一名男子。
        望着不远处对峙的两人,库洛姆并未表示反对,更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她清楚,彭格列那独来独往的十代云守一向不喜欢旁人打扰他战斗。话虽如此……
        “去找泽田纲吉。”未曾回首的云雀冷不防开口,“你不是有事要问他么。”
        “!?”库洛姆瞬间一惊。
        这个人……知道?
        “走。”举起右手的拐子,云雀面无表情地道出了一个字。
        犹豫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库洛姆扭头一看,是之前带她去处理伤口的那名风纪财团成员——对方正示意她跟他走。
        “谢谢……”侧身欲走,女子不忘回头,“请小心。”话音刚落,她便迅速展开了撤离。
        为什么敌人会追到这里?
        女子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啊,让同伴先跑了呢。”望着火速移动的纤瘦背影,发色显眼的男子轻轻扬了扬眉毛。
        “同伴?谁啊。”露出冷冽的笑容,云雀微微压低了下颌,“你才是,做好被咬杀的准备了吗?”
      


      217楼2012-06-16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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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4
          当天深夜,彭格列的晴之守护者首先与门外顾问组织的一员一块儿,将十代首领的父亲以及两名女眷平安带回了本部。时隔三炷香的工夫,彭格列的十代雷守也和一名少女及两名技术人员一起,护送着雨之守护者的父亲,同大部队会合。获悉他们远离的佛罗伦萨分部遭遇了敌方的奇袭,原先并不知情的一行人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大家很快意识到,这恰恰证明了双方的公开交战已全面打响——就这样,先后归队的两拨人毫无疑问地打破了彭格列城堡寂静的假象,尤其是略显慌张的少年。
          “你说你们半路遇上了γ?”一间灯火通明的医疗室内,狱寺皱着眉头对准了蓝波。
          “嗯。”蓝波慌忙点头,“总觉得那个男人好像是追着我来的……”少年不太确定地说着,瞥了瞥病榻上双目紧闭的山本刚,“山本先生让我们把大叔送回来,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对付敌人了。”
          “可恶,云雀那边也是……”狱寺压低了嗓音,“那群家伙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会和那个疑似小型传送装置的玩意儿有关吗?可它不是已经消失在天空中了么?
          “早知今日,就不分成两批人走不同路线了!”站在一旁的了平握着拳头,表达着他的后悔之意。
          “不,兵分两路的策略是正确的,一大群人更容易成为目标。”依旧蹙眉的狱寺表示出不同的看法。
          “可现在不还是成为目标了吗?”一想到同伴正孤身奋战,了平不免有些焦急。
          “你不能从结果去否定过程。”狱寺脸色不佳地看了了平一眼,“至少除了他们俩,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了。”
          “那他们两个怎么办啊?!”抓住对方话语中的漏洞,了平脱口而出。
          “吵死了!又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一旦在事态紧急的情况下对上同样急躁的了平,狱寺年少时的脾气便三下五除二地被召唤而来。
          “那、那个……”位于两人附近的库洛姆来回移动着视线,想要上前一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平息这场看似势在必行的争执。
          “你们再这么扯着嗓子,会影响伤员休息的哦。”正在唇枪舌战一触即发之时,一个稚嫩的嗓音从门的方向传来。
          “Reborn先生?”循声望去的狱寺不由一愣,“你回来了啊。”
          “我听说有好几个分部遭遇了密鲁菲奥雷的袭击,你们作为十代守护者,不该多考虑一下整体的战况吗?”兀自走进房间的“婴儿”仰头望向两名险些针锋相对的青年。
          “抱歉,一着急就……”了平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往下说。
          “正是如此,Reborn先生。”狱寺颔首致意,其实来人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已经展开布防了吗,阿纲?”归来之人转身面朝某个方向,镇定的一句问话突然提醒了众人——他们的首领也在这间医疗室内,只是一直未曾开口说话。
          “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褐发青年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异常的镇定啊……
          西装革履的“婴孩”仰望着自己的学生,一言不发。
          “我去隔壁看看爸爸。”众目睽睽之下,纲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房门。
          “泽田……我说他是不是冷静过度了啊?”待首领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了平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不解。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冲动啊。”立即以贬低说话人来抬高敬爱之人,狱寺却双眉微锁地注视着门框,语气里缺了平日里的那份冲撞感。
          连草坪头都察觉了……十代目……
        


        219楼2012-06-16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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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8
            劣质玩笑,夜半梦魇——对于事件的直接受害者而言,眼下的一切毫无疑问是后者。
            遭遇致命打击的女子冲回房间,拒绝接收门外人的呼喊。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库洛姆不断地在内心呼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可竭尽全力却仍寻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踪迹。
            她多么希望她的骸大人突然出现,告诉她他们只是在跟她闹着玩,或者赶紧把她推醒,说这仅仅是一场可怕的幻觉。
            然而,如同医者不能自医,欺人者亦无法自欺——看过了太多的幻象,施行了太多的幻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正身处如假包换的现实之中。
            哪怕她真的不愿去相信,事实却已残酷地摆在了眼前。
            夜色流逝,东方既白,谁也没能来将她从深渊拯救。
            脸色苍白的女子哭干了眼泪坐于床沿,紫色的单眸遗失了往昔的神采。
            倘若不曾拥有,就无所谓失去,正如当年遭遇车祸濒临死亡的自己,能够坦然地闭上眼睛。可是,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却在一夜之间被全盘剥夺,叫人没有办法承受。
            相识十年深信不疑的伙伴间接杀害了她生命中无以伦比的珍视之人。
            那是全世界最残忍的背叛。
            三十分钟过去了,库洛姆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脑中唯有成片的空白——直到她猛然抽动的右手触碰了坚硬的床板。
            有什么东西,在指间冰凉。
            她呆呆地抬起手,看到了套在中指上的彭格列雾之指环。
            失神的眼一下子恢复了些许光彩——是晶莹的泪光。
            一串泪珠颓然滴落,女子用手背抹去了泪痕。
            起身,跨步,站定,开门。
            走在彭格列四下无人的长廊上,萦绕在心头的是一片死寂。
            年轻的女子兀自前行着,不知用了多久,她立在了一扇门前。第一次,她未曾敲门,便伸手将之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一个曾经带给她光明的人。
            仿佛预感到她的来临一般,安坐在办公桌的褐发青年抬眼直直地望着她,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惊讶。
            “哒,哒,哒……”女子的鞋跟一步一步地踏出了一段不能命名的声响。
            没有早安的问候,没有多余的寒暄,男青年静静地目视着来人向他靠近。
            同样一言不发地止步于桌前,女子的双手忽然交错于腹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捏住了右手戴着的指环。
            顺着中指,小小的环状物被迫做出了平移运动——象征着身份和情谊的彭格列雾之指环被女子亲手取下。而后,一只蓝紫色的彭格列匣自上衣的口袋被女子掏出。
            “我不再是你的雾之守护者。”库洛姆将指环与匣子轻轻放在了桌面上,两眼无神地俯视着保持缄默的男子。
            诚然,她已彻底失去了留在这里的理由。那些过往的笑颜和温暖,业已荡然无存。
            “我知道了。”男青年看了看桌上突兀的两件物品,平静地目送着转身离去的女子。
            她这天的背影,仿佛显得异常消瘦。
            同一扇门,二度开启,再次阖上。
            “咔嗒”一声过后,女子骤然失去了重心,沉沉地靠在了门板上。
            透明温热的液体又一次不可抑制夺眶而出,她紧紧地咬着牙关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直至,无力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悲恸的心情。
          


          223楼2012-06-16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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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
              一个人的离开,造就了一群人的心结。当十年前曾经生死与共的伙伴们纷纷获悉了库洛姆主动脱离彭格列的前因后果,他们的心里都升腾起了满满的惆怅与不解,而这一切的矛头,自然不可避免地指向了事件的始作俑者。
              然而,彭格列的十代岚守即使抱有天大的疑问,也不可能站在首领的对立面去追问甚至诘问;晴之守护者虽然觉得不太舒服,但自认为比较粗枝大叶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雷之守护者早就被这些天异常冷静乃至冷漠的褐发青年弄得畏手畏脚不敢多言,事发之后他更是没有勇气去当一只出头鸟……其余家族成员,无论男女老少,要么是对事态不甚明了,要么是缺乏插足的立场,要么是将想法憋在心里,总之,几乎所有人均无法当着彭格列十代首领的面对此事发表看法——除了那名见证了一场风云突变的女子。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当天上午,栗色长发的女子站在一张办公桌前,双眉紧锁地俯视着她那提笔写字的恋人。
              “不这么做,爸爸和山本的父亲就会遭遇白兰的迫害。”被质问的褐发青年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未曾抬头看来人一眼。
              “可是……一定要牺牲同伴吗?”踌躇片刻,京子面露难色。
              “那家伙不是同伴,这是他本人的说法。”依旧埋头圈圈画画,纲淡然地表示道。
              “即便如此,你明明不是个会通过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的人,怎么这一次……”望着对方波澜不惊的样子,京子试图退一步继续。
              “这不是你能谈论的事。”冷不防地仰起脑袋,纲直直地盯着女子的眼睛,用骤然变得生冷的态度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弹指间震慑住了女子的心灵,以至于她在接下来的十秒内压根说不出话来。
              “阿纲先生好过分!”直到躲在门外侧耳倾听一名女子贸然闯入,“小春都听到了!”
              “怎么回事?门又没关紧吗。”视线从京子的身上移动到小春的脸上,纲几乎面无表情。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一脸不满的小春急冲冲地跑到桌前,“阿纲先生太奇怪了!骸先生对库洛姆小姐有多重要这连小春都看得出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还把库洛姆小姐给……”女子说着说着,突然泪眼婆娑说不下去了,“为什么啊……”
              诚然,诸如“害死”或者“逼走”之类的词汇,她真的不愿意用它们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惜,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不会以她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我说了,”纲从容不迫地闭了闭眼,“这并非你们能够插手的事。”
              “什么叫‘不能插手’!?库洛姆小姐是我们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啊!你就这样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离去,你怎么下得了手啊?!”一吐为快的小春越发激动,简直到了忘乎所以的程度,“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阿纲先生!!!”
              “闭嘴。”冷冽的目光直逼而去,褐发青年出人意料吐露的两个字,顷刻间冻结了两颗心。
            


            225楼2012-06-1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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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
                女子的黯然离场,带走了一位友人,留下了一名同伴和一个亲人,以及,再也无处遁形的动摇。
                彭格列的十代岚之守护者原本是来向首领汇报真六吊花现身各战场的突发战况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好巧不巧地撞上这一幕。
                但是,这真的只是偶然吗?
                半个小时后前进在城堡寂静的长廊,双眉微锁的银发青年陷入了沉思。
                “果然,我还是要极限地拒绝!”直到走在身旁的了平冷不丁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跟着停止前行,侧身相望的狱寺眉头皱得更紧了。
                “眼下这种情况,我能放心地把京子交给泽田然后出去对付密鲁菲奥雷吗?!”了平义愤填膺地反问了他的同僚。
                “开什么玩笑?在你纠结儿女情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里,真六吊花一挥手能杀死彭格列多少人这你考虑过吗?”对方的话一下子勾起了狱寺的严重不满。
                “可是……”了平并未轻言放弃。
                “再怎么说,十代目也会保障她们的人身安全。”稍稍平静了一些,打断对方的狱寺唯有试着用上述论据叫同伴放宽心。
                “你觉得那样就够了吗?”难得地,了平话里藏话。
                “不管够不够,你理应以大局为重。”罕见地,狱寺底气不足。
                “大局就是要我扔下我亲自从并盛带来的三个女孩吗?”了平微微低下了头,缓缓握住了双拳,“我曾经以为,作为一个男人,只要确保她们性命无忧即可,但如今我不这么认为了。”抬眼注视着银发的青年,了平目光坚定,“是男人,就应当连同女人的心灵一并守护。”
                狱寺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现在的泽田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失望又难过地闭了闭眼,了平严肃地直视着狱寺的眼睛,“扪心自问,难道你没有类似的感觉吗?”
                无法言语,狱寺只是默默地与之对视。
                眼前的一景,恍如曾在数十天前被另一名伙伴预言。
                你觉不觉得阿纲他……
                不,我不承认。
                “按照十代目的要求去办。”话音未落,狱寺已转身迈开了步伐,“笹川她们几个的事,我会去拜托大姐留意着。”
                “我们全走了城堡里就没守护者了啊!小鬼也不在,连蓝波都要被单独派去抗敌了!”血流上涌的了平不顾一切地扯开了嗓子,冲着狱寺的背影直愣愣地吼道。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才必须全员出动!”内心同样憋着一股不安的狱寺猛地扭头,“不要在彭格列需要你的关键时刻计较个人得失!”
                “这是小我和大我的关系吗?!”气势汹汹的了平快步来到狱寺的面前,“你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才一路走到今天!?”
                “那种事情当然没忘!”怒发冲冠的狱寺不自觉地抬起手臂,又奋力向下一压,仿佛下方存在着一张桌子供他敲击,“可是你也应该记得!此时此刻的你是身负使命的彭格列晴之守护者,不是当年那个事事热血动不动就被冲昏头脑的拳击笨蛋!”怒目相视,狱寺毫不退让,险些就把手指到对方的胸口上了。
                “如果首领不再是我所要追随的男人那这些就都是空话!”了平一口气的否定刹那间盖过了狱寺的一长串话。
                然而,此言一出,双方均目瞪口呆。
              


              227楼2012-06-1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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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瞧见了纸片上的符号,老者瞬间惊讶得瞪大了双眸。
                  这本不该是能够随便告知旁人的秘密,但是,如今看来已不得不全盘托出——恢复平静的九代首领低声表示着。
                  因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历史的悲剧在孩子们身上重演。
                  听完一段被老人娓娓道来的秘史,平日里处乱不惊的世界一流杀手亦不可避免地流露出诧异。
                  必须阻止,在事态恶化成无法挽回之前。
                  毅然做出了决定,西装革履的“婴孩”二话不说便告别了故人,踏上匆忙赶回彭格列本部的旅途。无意间抬头仰望苍穹,映入眼帘的是风起云涌的阴霾。
                  冬季和暴风雨,都将来临。
                  “小婴儿?”正在此时,一个冷淡的男声于前方响起。
                  “云雀?”闻声放平了脑袋,Reborn目睹了不远处向他踱来的彭格列云之守护者。
                  对了,库洛姆说过,他们在西西里岛遭遇了桔梗的袭击……那么,敌人呢?
                  打了一半就跑了——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Reborn得到了黑发青年这样的回答。
                  莫名其妙地停手?为什么……不像是那群家伙的风格。
                  “不管怎样,既然遇见了,就和我一起回本部吧。”压下内心疑惑的Reborn镇定地转移了话题。
                  “不要。”云雀淡然拒绝。
                  “现在情况很乱。”Reborn不愠不火地说着,冷不防停顿下来,“内忧外患。”
                  “?”对方言简意赅的一个成语似乎吸引了云雀的些许注意力——“外患”他倒是能理解,不过“内忧”是怎么回事,群聚的食草动物自乱阵脚了么。
                  “阿纲拿骸的性命跟复仇者做了交易。”Reborn简洁明了地陈述了这两天以来发生的大事件,“库洛姆离开了。”
                  仅仅是一瞬间,云雀感觉到了意外。
                  “你应该没兴趣看到食草动物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变态的食肉动物吧?”冷不防地,Reborn抬头注视着云雀的眼眸。
                  “出了什么事么?”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尽管仍旧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云雀却难得主动地发了问。
                  “说来话长,路上告诉你。”压低帽沿如是说,Reborn并非故弄玄虚。
                  “你认为眼下这天气能回得去么?”移动眼球瞥了瞥阴暗的天空,云雀冷淡地反问道。
                  “回不去也要回去。”以比往昔更强硬的语气说完这么一句短小精悍的话,Reborn抬头仰视着对方淡漠的脸庞,“没时间磨磨蹭蹭了。”话音刚落,他突然冲着青年莞尔一笑,“天气这种事情,应该难不倒你吧?”
                  激将法?你不会如此幼稚吧,小婴儿。
                  “哼。”似笑非笑,云雀从上衣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了手机,“姑且卖个人情给你吧。”
                


                231楼2012-06-16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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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与一名彩虹之子一起踏上回程之际,那不勒斯的城堡已然迎来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回来了,阿纲。”看上去尚对几大重要事件一无所知的青年背着他的剑,推开了彭格列十代首领办公室的房门,“嗯?天这么暗,你怎么不开灯呀?”
                    话音刚落,一道震耳欲聋的闪电撕裂了昏暗的天空,亦照亮了窗玻璃内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闪光之下昙花一现的冷峻容颜一瞬间惊吓了来人。
                    “所、所以说开灯啊……呵呵……”自言自语的青年干笑着按下了某个开关。
                    “啪嗒、啪嗒啪嗒——”几下轻微的跳动,一盏盏白炽灯先后亮起。
                    “山本……”背对房门站立在窗前的纲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面向了意外出现的男人,“你不是一个人留下来应对γ了吗?打倒他了?”
                    “啊不,那个γ好像并非真心与我们为敌的样子,没过几招他就走了。”靠近了褐发的青年,来人这样解释着,“说起来,蓝波他们人呢?应该都先我一步回来了吧?”
                    “彭格列对密鲁菲奥雷的战场上出现了真六吊花,他们去对付敌人了。”目视着黑发的青年,纲如实相告。
                    “诶?守护者全都去了?”来人微微瞪大眼睛一愣。
                    “……”移开视线,纲缄默不语。
                    “是吗……”将对方的沉默理解成默认,来人若有所思,“啊,对了,我听说基里奥内罗的首领在这里,我能见见她吗?”忽然转移了话题,来人认真地瞅着纲。
                    “你怎么知道的?”觉得有些奇怪的纲不由心生疑惑。
                    “听几个看到她来的手下说的。”来人和平常一样人畜无害地笑了笑,“我想问问她关于γ的事。”
                    “……”盯着眼前人的笑脸看了几秒,纲侧身迈开了步伐,“跟我来吧。”
                    见对方与自己擦肩而过,来人连忙转身跟了上去。一路从首领办公室行走至三楼东侧的一间屋子外,两人停下脚步,敲开了房门。
                    “打扰了,艾丽娅小姐。”纲首先进入房间,颔首致意。
                    “纲吉君……”脸色苍白的女子注意到了对方身后跟着的一名陌生青年,不知何故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这位是……”
                    “他是我的雨之守护者,山本。”站定在床边,纲这般介绍道,“他有几件关于贵家族雷之守护者的事情想要向你询问。”
                    “是、吗……”双眉仍旧微蹙的艾丽娅目不转睛地望着彭格列首领带来的人。
                    “你好。”黑发青年微笑着向年长的女子打了招呼。
                    “你好……”虽然礼貌地回应了对方,但艾丽娅总觉得有股说不清的不适。
                    “那么你们聊吧。”认为自己没必要留在此地的纲转过身子,向着房门走去。
                    “纲吉君!”病榻上的女子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何冷不丁地一声高喊,仿佛亟不可待地试图留住褐发青年。
                    正当听闻呼唤的纲回首欲问何事之时,面前的风云突变令两片大空均震惊不已。
                  


                  232楼2012-06-16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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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继承了大空彩虹之子力量的女人,即使病入膏肓了也还是这么敏锐啊。”留在床边之人的身体突然弥散出一阵蓝紫色的烟雾。
                      “!”眼前的一幕顷刻间唤起了纲的记忆。
                      “啊!”与此同时,病榻上虚弱无力的女子已然碍于向上的牵引力而被迫脱离了床铺。
                      “大空的彩虹之子我们借走了。”青年的身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由雾气重新凝结而成的魁梧身形。
                      “狼毒!”察觉到被摆了一道,纲立刻进入了超死气模式,试图挽回自身的失误。
                      然而,尚未等青年作出攻击的决定,两股强烈的气流就在一声巨响下击碎了房间的窗玻璃,向他直逼而来。
                      用双臂挡于面前,纲一个跳跃避开了不明的袭击,急忙放下手臂睁开双眼,岂料映入眼帘的是毁于一旦的窗户,以及窗外飘浮在空中的三个人影。
                      “哈哈啊,就是这样。”一头青绿色的长发在昏暗的苍穹下显得格外显眼,“那么失礼了。”言罢,来人转身随挟持着艾丽娅的狼毒一起飞速撤离。
                      为什么桔梗也在这里?他不是应该……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双唇微抿的彭格列十代首领二话不说,燃起双手橙色的火焰便从窗口追了出去。
                      “X……BURNER!”摆出了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的姿势,一道硕大的火光径直冲向了那抹靓丽的青绿色。
                      “!”未曾料想对方会在他们手里有人质的情况下使用这一招,反应过来的桔梗连忙躲闪,才勉强让身子擦过了火柱的边缘,“狼毒!”幸免于难的男子随即寻觅起那高大的身影,发现不远处安然无恙的狼毒,他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还是将主要矛头对准了我啊。
                      望着渐渐逼来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桔梗不由轻笑。
                      “你带着艾丽娅大人先行离开,我来做那个男人的对手。”头也不回地吩咐了狼毒,男子挡在了敌人与同伴之间。
                      “你不够资格,让开。”一记挥向桔梗的重拳被对方用右臂抵住,纲却不慌不忙地直视着男子的眼眸,那透着悠悠寒意的目光仿佛能在一瞬间将普通人冻结——但桔梗显然并非凭借眼神就能逼退的敌人。
                      “哈哈啊,谁知道呢。”不愠不火地笑着,桔梗用手接下了青年强有力的踢腿。
                      “泽田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此时,地面上传来了巴吉尔的惊呼。
                      忽然造访的敌人移动眼球往下一看,下方正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其中,有他眼熟的几个女人。
                      “呵……”心生一计的男子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我差点忘了呢。”说着,他主动松开了牵制住敌人右腿的手,并疾速与之拉开了距离,“站在那里的,全都是你的牵绊。”
                      立马意识到对方言下之意的纲皱了皱眉,他似乎产生了上前阻止的意图,但为时已晚——敌人已然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向着彭格列众人投射了数以百计的云桔梗。
                      这么一来,你就不得不回去保护你的同伴了。
                      会就此暂别吗?彭格列的十代首领。
                    


                    233楼2012-06-16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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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意挑起的音调,冷酷发起的进攻,顷刻间一齐袭向了毫无防备的库洛姆。剧烈的爆炸扬起滚滚烟尘,令造成这一切的少女露出得意的笑容——岂料,烟雾散去,呈抛物线型的双唇却瞬间平复。
                        因为她发现,她认为应该横躺着一个死人甚至散落着一堆尸骨的地方眼下竟空无一物。
                        “我,已经不是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了。”女子低沉而无力的嗓音冷不防于少女的身后响起。
                        “!?”不免吃了一惊的铃兰蓦然回首,进入视野的是库洛姆低垂的眼帘和苍白的面容,“什么啊喵,这不是有反应的嘛!”挤眉弄眼的少女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不知打哪儿掏出一只匣子,“那么……管你是不是他们的人,都去死吧!”话音未落,她已然打开手中之匣。
                        刹那间,裹着蓝色火焰的不明物体像雨点般射向了年轻的女子,而对方,则下意识地展开三叉戟,以弹指间生成的粗大藤蔓抵御敌人的攻击。
                        诶?我为什么要战斗……我在为了什么战斗?习惯,真可怕。
                        她最重要的那个人业已不在,被她深信的另一个人残忍地用作了交易的筹码。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发呆吗?”恍惚之间,少女轻笑的脸庞已赫然眼前,“太迟钝了喵!”
                        “唔……”缓过神来的库洛姆忽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她不自觉地用手抓着胸口,痛苦闭上的眼睛挣扎着张开,眼前的景象正如同在水中摇曳一样轻柔漂移着。
                        “第一次碰到这么蠢的女人喵,居然静止不动,等着进入铃兰的水母·防御壁内侧。”少女轻蔑地瞅着无法言语的敌人,兀自调皮地笑了,“就在纯度百分百的雨炎中终止你的生命吧。”
                        好难受……但是,如此一来……就可以结束了吗……
                        记忆的锁链仿佛将她拉到了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后,当时撒手人寰一了百了的念头随之卷土重来。
                        她本以为自己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轻言放弃,可谁能预见,会有这样一天,撑起她人生信念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骸大人……好希望,再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主动放下了胸前的手,眼角湿润的女子缓缓阖上了黯淡的眸子。
                        哦呀哦呀,这是什么状况。
                        “!?”彻底闭合的上下眼皮猛然分开,库洛姆只觉心脏突然强有力地跳动起来。
                        刚才的是……错觉?不……骸大人,是你吗骸大人?!
                        身心沉沉跌入深海的女子好似在须臾间发现了微弱的光芒,一颗心简直快要蹦出嗓子眼。
                        “你不该这么弱的吧,库洛姆。”用着一如既往从容不迫收放自如的语气,男子的臂弯从后方整个揽上了女子的肩膀,“无论身体抑或心灵。”
                        “啊……哈啊……”背脊真切感受着那个坚实的胸膛所传递而来的温暖,库洛姆一时间热泪盈眶,“骸……骸大人……太好了,还活着……”
                        “KUFUFUFU,泽田纲吉告诉你我死了么?”莞尔一笑的男子轻轻挑了挑眉,“不管对手是那个男人还是复仇者,我都不会输呢。”
                        “那么BOSS他……”快速回头凝视着骸优雅的容颜,脑中一下子变得混乱的库洛姆流露出明显的不解。
                        “怎么回事喵!?”感动的再会中,冷不防掺入了局外人难以置信的惊呼。
                        诚然,此时此刻的铃兰完全无法理解,她那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绝对防御领域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演绎重逢的摄影棚。
                        “啊!”意识到现场危机尚存,回过神的库洛姆立刻擦干眼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与此同时,原本把她揽入怀中的男子,亦淡笑着松开了右臂,并不留恋地与之分离。
                        “什么呀那是?”虽一招失败但依旧不屑一顾的少女鼓了鼓腮帮,“哼,来多少人都是一样的喵,铃兰我会将你们一并了结。”指间燃起蔚蓝的火焰,少女自信满满地扬起了嘴角。
                      


                      235楼2012-06-16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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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方看起来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但ME还是在考虑我们会不会以多欺少了点啊。”少女的话音刚落,地面上便传来了少年波澜不惊的话语。
                          “哼哼,看我把她戳死!”一名鼻子呈犀牛角状的黄发青年兴高采烈地吐着舌头。
                          “不擅长远距离攻击的你,是很难碰到她一根汗毛的,犬。”另一名头戴白色针织帽的青年一边从后方走来,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啰嗦!”被泼了一盆冷水的犬扭头冲着来人生气地叫道。
                          “犬,千种!你们……”非但迎来了珍视之人依然健在的天大喜讯,还意外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同伴们,库洛姆的喜出望外不言而喻——而惊喜之余,她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
                          “丑女太弱了!居然需要骸先生出手救你!”有气没处撒的犬一听到那柔弱好欺的女声,便毫不犹豫地仰头找上了他的“出气筒”。
                          “对不起……”遭遇指责的库洛姆还真就小声地道了歉。
                          “呐,师傅,ME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忽略了两名前辈的一冷一热,少年自顾自说着,“据说瓦利安那位一脸怒气的首领正在召集我们,在玛蒙前辈翘班的情况下,ME如果不回去是要被‘哔——’的。”陈述着貌似紧急的事态,少年却泰然自若。
                          “哦?那个XANXUS会主动叫你们**?”位于半空中的骸同样不急不躁地问道。
                          “是因为那些家伙哦。”少年淡定地伸出一根手指,对准了天空中的少女,“彭格列对密鲁菲奥雷的战况吃紧,连十代首领也已经把守护者全部派出去了。”
                          “诶?BOSS他?!”听闻少年给出的信息,库洛姆将心中的惊讶化作语言脱口而出,“啊……”此言一出,本人亦不免一愣。
                          她依旧称他为“BOSS”。
                          是鉴于骸安然无恙的缘故?还是由于她的内心根本就不愿意去怀疑甚至怨恨?
                          “骸大人,”微微蹙眉的库洛姆握紧手中的三叉戟,做了一个毅然的决定,“BOSS他……真的用你的性命和复仇者做了交易吗?”
                          “虚幻抑或真实,就由你自己去确认吧。”并未转动脖颈看着向他发问的库洛姆,骸不紧不慢地表示着,“你现在很想回到那个地方吧?”说这话的时候,男子已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身旁的女子。
                          “?!”被一语道破心中事的库洛姆蓦然侧首。
                          “何况眼下我也没空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右手指间一下子猛增出无数条互相缠绕的藤蔓,疾速迎上了如狂风骤雨般袭来的蓝色火焰,骸咧嘴一笑,“敌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呢。”
                          “喵!”果不其然,少女的狂轰滥炸开始接踵而至。
                          “唔……”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人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敌人接二连三的攻击,库洛姆稍作犹豫,“我明白了,骸大人请小心!”言罢,她转身欲走。
                          想要去证明。
                          脚底的火焰轰然而起,迎面的清风低语而过,女子将手伸入口袋,捏紧了一枚冰凉的指环。
                          用她的眼和她的心去证明,那曾几何时的想法,是错的。
                        


                        236楼2012-06-16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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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之上,狼藉斑斑;苍天之下,阴霾铺开。在这暴风雨一触即发之际,有人回归,亦有人远离。
                            那边厢,成堆的阴云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天上之水的重量,将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向了地面,这让眼看就快抵达目的地的彭格列十代岚之守护者不得不命令直升机的驾驶员紧急降落。
                            “岚守大人,请戴上这个!”见自家上司撑起特制的绝缘雨伞便一头扎进了雨幕里,一眼瞥见某物的驾驶员迅速拿起该物就递向了对方。
                            “?”被叫住的狱寺转身低头落下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耳麦。
                            分明是数十个小时前才在Choice战场上用过的通讯工具,却让此时此刻的他感到无比怀念。
                            他心里明白,自己所思所想的是什么。
                            从何时起,少时亲切的装备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欢声笑语的情景悄悄化作了蒙尘的相片。
                            有多少往事供人缅怀,有多少过去被人掩埋。
                            “戴着它,您可以随时与本部保持联络。”银发青年的缄默不语让驾驶员追加了补充,从而介入了对方的思绪。
                            “……”狱寺听着,看着,然后默默伸手接了下来,“注意隐蔽。”留下简单的一句话,他将耳麦套在头上,转回身子迈开步伐。
                            “是!”驾驶员恭敬的回话已无法再传到青年的耳畔。
                            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了?眼下可不是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
                            告诫自己应当一心一意思考接下来的战事,狱寺当机立断放弃了缓慢的步行,点燃脚底的飞行装置,以空中直飞代替地面徒步。
                            彼时,在当下无法预知未来的常理下,包括青年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曾知晓,他们正纷纷接近着故事的转折点。
                            “狱寺!听得到吗?听到就赶快回答!”一切皆源于耳边突然响起的一个男声。
                            “山本?你回到本部了?”辨别出了伙伴的嗓音,狱寺抬手将耳机贴近耳朵,不免感到了些许意外。
                            “是我。听好了,刚从蓝波和前辈那里得到最新消息,根据情报理应位于战场的雏菊与铃兰如今根本不在。”那头的男人如是说。
                            “诶?怎么会……”狱寺不解地皱了皱眉。
                            “啊,你等一下,有前辈的通话请求。”山本匆忙打了招呼,似乎是去同了平讲话了。
                            情报应该不会有误才对,为什么会不见敌人的踪影?
                            “证实了,雏菊和铃兰的确出现过,但已经离开了。”就在狱寺心里犯着嘀咕之际,山本结束了与了平的联络,随即将结论告知彭格列的岚守。
                            “这么重要的事,分部的人为什么不向本部汇报?!”对于某些成员延误军机的行径,尚不知内情的狱寺颇感不满。
                            “是幻术,他们一时间被敌人制造的幻觉蒙骗了。”山本解释着,冷不防话锋一转,“你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不远了,最多二三十公里。”狱寺估摸着回答道。
                            “二三十公里……”山本喃喃自语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你还是折回来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237楼2012-06-16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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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白兰突然仰面朝天张开双臂,宛如即将把整个世界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猛然产生异常感觉的艾丽娅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只见天空中忽然以极短的间隔射下了一道又一道白色的光芒,好像要将大地割得四分五裂,又仿佛试图硬生生地扯开天幕,“啊——”还没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一阵强烈的痛感便迅速在体内弥散开。
                              “啊!”而另一声短促却响亮的惊呼,亦在同一时间从女子斜下方不远处的丛林中传出。
                              莫非是!?
                              “尤、是尤尼吗!?”强忍着袭向全身的痛楚,女子低头看向声源。
                              一位母亲与大空彩虹之子继承者的双重直觉在向她诉说,存在于彼方的,是她的孩子。
                              “妈、妈妈……”咬牙忍痛的少女颤抖着,被人抱在怀中的她随着一个身影从树林的阴影中移出。
                              “你……”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音节,女子依稀看清的身姿似乎与她心中的某个答案相吻合,“果然……”
                              “幻骑士……”替艾丽娅道出了来人的名字,纲赫然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了一脸运筹帷幄的白兰,“你想干什么?”
                            


                            240楼2012-06-16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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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一定对阿纲最近异常的言行举止感到非常奇怪,甚至从几年前起就觉得他一点一滴在哪里发生着细微的改变。”果真没有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Reborn直奔主题,“今天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真相?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内情吗?
                                “阿纲继承了彭格列的血统因而拥有超直感,这你们是知道的。然而你们不清楚的是,彭格列之血还有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Reborn顿了一顿,“Sangue Scuro.”
                                Sangue Scuro……啊!
                                侧耳倾听的狱寺猛然瞪大了双眼。
                                “翻译成日语就是——黑暗之血。”Reborn道出的话语证实了狱寺的理解。
                                “那是什么呀?听上去极限的不祥啊!”雨中飞翔的了平忍不住感叹道。
                                “就像任何事物均存在正反两面,彭格列的血也不例外,它赋予人难以用常理或科学去解释的超直感,但与此同时亦暗藏着风险。”Reborn微微压低了下巴,“那就是,被反噬。”
                                “被反噬?”听闻者不同程度地一惊。
                                “这不难懂也不罕见吧。人类使用一种力量,却因各种原因而反被其吞噬掉思想和灵魂,导致最后性情大变——温和善良的人会变得残暴不仁,热情开朗的人会变得冷酷阴暗,虚怀若谷的人会变得盛气凌人……什么都有可能。”
                                “难怪十代目他……这么说十代目已经受到了‘Sangue Scuro’的影响?”后脑勺仿佛一下子遭到重击,回过神的狱寺话锋一转,“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历代彭格列首领应该都出现过异样啊?但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记载啊?难道被谁刻意消除了?”
                                “不,‘Sangue Scuro’爆发与否因人而异。”Reborn镇静地否定了青年的看法,“历史上深受其害的首领仅有两位,而那两段黑暗历史的记录也早就被藏匿在了唯有首领才有权限进入的密室。”
                                “那泽田为什么会中招啊?”
                                “频繁地参与战斗也就意味着不停地使用超直感,日常生活中也会不可避免地发动,这是主要的外部因素。”Reborn不自觉地压低了嗓音,“比起这个,‘Sangue Scuro’继承者自身的情感波动才是更为关键的内因。”
                                “情感波动?”
                                “是的,你们想必有所体会,每当伙伴负伤归来乃至生命垂危,每当黑手党间的互相残杀无情上演,每当无辜的人被牵连在内丢掉性命,阿纲那家伙会有多难过多害怕多内疚。”其实,作为家庭教师,他早就看在眼里埋在心里。
                                “……”对方的话宛如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听者皆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自责,恐慌,无奈,悲伤……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正是‘Sangue Scuro’最好的温床。”Reborn稍作停顿,“量变引起质变,长久以来积累了过多的负面情感和来自各方的压力,导致他在与‘Sangue Scuro’的抗衡中最终失利。”
                                “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可恶,太失职了……”狠狠握紧了拳头,狱寺仿佛在为自己的疏忽及无能而痛心疾首。
                                “按照他目前的状态看,‘Sangue Scuro’的侵蚀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再不想办法挽回的话,恐怕你们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阿纲了。”低沉的语调,似乎跟说话人外貌十分不符。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帮他?”总部通讯室内冷不防冒出了彭格列十代雨守认真提问的声音——原来,山本早在Reborn回归之际便迅速将堡内事宜交托于他,然后按照对方的指示,戴上通讯工具便亟不可待前去支援他的首领。
                                “方法只有一个。”抬头目光坚定却沉重,Reborn无法摆出乐观的表情。
                              


                              242楼2012-06-1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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