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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妄言】授权转 桃李冰霜 BY紫煜香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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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5-26 21:20回复

    二、
    “那时我正在西院和三叔说我我要去江南的打算,然后就见苏大侠带了这‘花蕊夫人’进来,也不说话,直接跪去三叔面前,苏大侠和三叔耳语了几句,三叔凝眉,叫她起身,拉了她手,喃喃道‘你才花样年华,倒不若我这侄儿大些,我真能因当日一句戏言困了你一生。’忽而又念‘你还未嫁,我怎敢老’。”
    苏妄言说到这一停。
    韦长歌忙把茶给他递过。
    苏大公子慢慢呷了一口,继而道:“我当时心里一惊,还当真以为我要多个三婶了。没料到三叔一顿又说‘当年令尊便是以这一句赢了令堂芳心,从此前嫌尽释,自愿丢了三魂六魄,只一心要随令尊天涯海角作那神仙眷侣。只恨天不遂人愿。你的名字该叫安宁,小号馨儿。’”
    “宁馨儿。”韦长歌淡淡随道。
    


    3楼2012-05-2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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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妄言挑眉而笑。
      “确是宁馨儿,三叔说这名还是一个故人随口吟出的,你道是谁?”
      “谁?”韦长歌看他,他这神情当的率性而温存,像是拿心爱的宝贝在炫。
      “一幻境的月相思,月前辈。”
      “哦?!”
      “三叔说当日景致诞生之时,他和月前辈都在当场,月前辈怀里抱了景致,只说一句,‘这娃儿恬静,不虚了宁馨儿三字’,‘宁馨儿’原是指小孩子安静美好,于是便取了父母姓氏为名,小名则用了宁馨儿三字。”
      韦长歌拍手而笑,“却不想这孩儿小时便识得三叔和月前辈,这样说来她的父母也定是人中龙凤,倒端的让人想见一见了。”
      苏妄言一笑,“你先莫急,我还有一话问你。你可知道‘蚀心蛊’?”
      “‘蚀心蛊’?就是传说可以控制人心智的巫术?听说极难掌控,乃是将蛊养在幼儿的脑中,蛊虫的挑选到驯养,所有步骤都及其细致,分毫也错不得,其作用主要是使受蛊者在情绪受刺激时,迅速控制神经,使人按训蛊之时移入的 应对模式进行反应,必要时可救受蛊者逃脱生天,以策安全。一般是养来防身而非伤人,但有利更有弊,养此蛊者自身易怒,体力不济,若心智失明,便易被蛊反饲,行尸走肉而已,所以一般,饲此蛊者都活不过廿岁。”
      说到这,韦长歌看苏妄言,“你可知为何。”
      


      4楼2012-05-2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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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妄言笑,“韦堡主当真是见多识广。饲‘蚀心蛊’者必要练习一技,就是夜而不寐。若不想被蛊反饲,就必需时刻保持心目清明,因此,饲蛊者常熬不过廿岁。实为饮鸩止渴。”
        愣一愣,苏妄言沉声道,“景致今年十九岁。”
        韦长歌大骇,刚只觉苏妄言不会平平问蚀心蛊的 事情,但没想到这竟与景致有关,难道……
        苏妄言点点头,“三叔说,景致刚出生便被人掳了去,是他和月前辈把她抢回来的 。但她已中了‘桃李冰霜’,所以宁红朝便求月前辈给她种了‘蚀心蛊’。只求两两相克,能护得馨儿周全。‘
        听及此处,韦长歌脸刷地白了。重拿起三叔给的那一纸薄签,原来“桃李冰霜”是这个意思!
        


        5楼2012-05-26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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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心蛊厉害就厉害了,但江湖鲜有人知,而‘桃李冰霜’则不然。
          若说“蚀心蛊”主要是为了自救,那“桃李冰霜”纯粹是为了害人。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那是一个眼神,一个回眸就能让人难脱生天,死生无力的秘术,受者被施者控制,生死全部交托。
          曾闻六十年前武林曾有一人会得此术,操纵死士,搅得天下大乱。
          但六十年来“桃李冰霜”从未再现,倒不知景致刚生之初怎就中了此招。
          


          6楼2012-05-26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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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韦长歌轻声一喝,抬眼看苏妄言,“她若真中了桃李冰霜,又被饲‘蚀心蛊’,当面容呆滞,若不也该是憔悴不堪,形容暴戾,怎会如你所言,那般标致。”
            苏妄言颔首而笑,“就是这个道理。当日我就这样问她,她也诧异,说自己每日都正常休眠。问她为何一个人千里迢迢来洛阳,她却说是苏家去人接的她,只是去的人在护她回来的路上都遭了毒手。”
            “咦?”
            “苏家从没有派人去接她,甚至之前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爹和三叔留她在家住了月余,一边飞鸽传书让在蜀中做事的苏家子弟前去打探‘百合山庄’的事情,一切竟和景致说的并无二样。三叔想了许久,决定让我送她去滇北求见月前辈,只求能先帮她解了蚀心蛊的毒。”
            “这样说来,你要去滇北了?”
            “是,我二弟、三弟护了她正在路上,大概快到这里了。”
            “我不明白。”韦长歌起身负手,“送她去滇北,来我这天下堡难道只是顺路?还有——”
            苏妄言笑着看他。
            “还有什么?”
            “三叔的信,给我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桃李冰霜’重见江湖,先说与韦大堡主一声,免得大乱之时天下堡措手不及,整个武林倾如覆水。借道天下堡,是因为苏大侠不想趟这浑水,所以苏家二少爷三少爷送人只能送到天下堡,而且是贺寿为名。”
            韦长歌负气,“难道你们要把那景致当礼物送给我韦长歌?你们苏家不愿惹这麻烦,我韦长歌就愿惹了么?”
            苏妄言怡然起身,“反正滇北我是去了,你去或不去,我不勉强。”
            韦长歌看他,一时语塞,长长地叹了一口长长又长长的气。
            “你何必这样说,我早说过,有你苏大公子的地方就有我韦长歌。再说这事颇多蹊跷,那景致也信不过,去滇北千里遥遥,我又怎舍得你一个。先休息一下,我去门外看二公子,三公子可曾到了。”
            苏妄言浅笑,侧首看门外斜阳。
            这事确实太多蹊跷,但是,景致,我怎能让你不及廿岁就死了呢?
            一定不可以。
            你一定不能死!
            


            7楼2012-05-26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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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韦长歌有一瞬间的恍惚。
              景致穿着月白的长衫,发黑而直,脸上有跋涉过后的风尘,和些汗水,挂在颊畔。亮亮的眼眸斜睨过道旁集体犯着花痴的众女客,那样一股傲气,一派超然,俨然十四岁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混世魔头苏妄言。
              回神看见苏家二公子,三公子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本来都是俊逸风采的年轻人,但在她身边一衬,不仅是失色,简直是没了颜色。
              韦长歌咦哂,上前稍一寒暄,就把三人带去了后边专给苏妄言准备的小院子里。
              再次见景致就是第二日启程之时了。
              依然是一身男装打扮,跟在妄言身侧,却全不见了昨日的傲气,眼眉动处,温文尔雅。
              意外地,韦长歌一眼看去,就见景致目光一闪,躲过他的。
              疑虑之余是可惜,她毕竟不是妄言当年。
              当年的妄言只在他的记忆里生根发芽,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妄言。
              那样惊才绝艳的妄言,那样倪物傲视的妄言,韦长歌记忆里的妄言。
              那个虽然总是和自己斗气,但天下只有韦长歌是他的挂念的妄言。
              似乎都是过去了啊 。
              现在的妄言,依旧会说“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依旧会和他置气,但是天下让他挂念的人却不止韦长歌一个了。
              韦长歌心里一凉,抬眼看坐在马上的苏妄言。
              苏妄言却也正在看他——
              ——满脸不耐烦地看他。
              “韦堡主,您再不上马,就可以留下来吃完午饭再走了!”
              韦长歌自嘲一笑,挥手别了韦敬等人,率先策鞭出了天下堡大门,妄言景致左右相随。
              白日放歌须纵酒, 青春作伴好还乡。
              本还顾忌景致身子,怕赶路太急她吃不消,但到了路上,竟还是她前后照顾两人的饮食行止。
              韦长歌试探着问她,她却不看韦长歌的眼睛,淡淡地说自己自蜀中一路到洛阳,从春满江河走到夏雨连绵,旅途上该遇到的该知道的都已了解了明白了。
              韦长歌还待再问,景致就自起身走去寺外看天上半弦的月。
              ——错过了宿头,三人只能借居废弃的古寺之中。
              天已又些薄凉,妄言执剑靠在厅中大柱子上微憩。
              这几日赶路,不管是住是行,他都很是警醒,很耗心神。
              现在估计他是真的累了。
              不然,洁净如他,怎会这么随意就在这废旧的地方安然睡去。
              韦长歌从包袱了取了风衣批在妄言身上,妄言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沁出一丝微笑,再又稳稳睡去。
              睡吧,有韦长歌的一日就能保你一日安枕。
              韦长歌念着,耳中却听寺外悠悠扬扬响起笛声,“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一曲《葛生》,曲转低婉,在月光中宫商角子羽的脉络被梳得分明。
              起身走出寺门,景致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靠着树,正微微仰头,朝着月亮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旖旎深幽的曲子从她指尖飞出来,与白衣长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
              笛声是奇异的,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
              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发出深深的叹息;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欢跃而又忧伤,热烈而又神秘,仿佛水火交融,一起盛开。
              韦长歌一愣神,想起那日乍见景致时的惊艳,及这几日她的闪躲,再加此时的飘然物外,忧伤不禁,究竟什么样的才是真正的她。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这样蹊跷!
              站定在景致面前,韦长歌想,自己今夜一定要把一件事情浓清楚了。
              他迎着景致身周飞扬的乐音,定定地看她!
              “你究竟是谁?”
              景致微微一笑,停了曲子,却仍不看韦长歌。
              “韦堡主,您终于问出声了。您放心,我不会害苏大公子的,我只是一个无力之人。”
              韦长歌斜了眼看她,“你怎知我是怕你会害妄言,而且,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因为我的眼睛看不得的,会让人产生幻觉。”说完,噙了一丝苦笑看韦长歌一眼。
              只一瞬,韦长歌就知她所言非虚,那眼中,流光溢彩,确是看不得的,因为那里面蕴了太多美好的梦。
              韦长歌闭了眼睛,定住心神,再看景致,她低了眉眼,手指缠着衣带来玩。
              “韦堡主,还有什么疑问,您一并问了我吧,景致知无不言。但问完之后,景致也求韦堡主应允一件事情。”
              韦长歌微一沉吟,“今日确想不到什么来问你,以后问你,你也一样会答吧。”
              景致微微一笑,“韦堡主明明满心疑惑,如今倒怎么什都不问了?也罢,韦堡主什么时候想问了自来问景致就是。”
              “恩,那你要我应允的是什么事情?”
              景致深吸了一口气,“杀我。”
              


              8楼2012-05-2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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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妄言看他,喃喃一句,“为什么?……是,为什么?”
                “想一想。”
                “……,是‘桃李冰霜’——或许——”苏妄言转身好好地看着韦长歌,“你说会不会是景致她,不自觉地学会了——”
                韦长歌打断了苏妄言的猜测,“你为什么不认为这一切的 事情都是景致编造出来的 。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蚀心蛊,安宁儿,我们全掉进了她的故事里而已。”
                苏妄言远远地看门外的蓝天,一入秋,天是越来越好看了,等眼里亮亮地蓄满了笑意才转过来看韦长歌,“你看天漂亮么?”
                韦长歌一愣,继而笑笑,“漂亮。”
                “因为她就像这天,我希望见到的是漂亮的天空,我就不愿意去看风雨里的 天空,我希望她是美好的,我就不相信她会那样来骗我。”
                苏妄言把杯里的酒喝了一半,轻轻地道,“你没见她那天跪在三叔面前,泪水里闪着委屈和欣喜的样子,那样的她我能记一辈子。”
                韦长歌长叹一声,“苏妄言,要我怎样说你才好,你这样的性子,早晚一天会吃亏的,到那时,若我不在,要怎生是好?!”
                苏妄言心里一暖,浅浅笑开,想了良久,看定韦长歌,“我答应你了,这件事了了就再不这样了。”
                韦长歌点头,却又忧虑地看他。
                “你若真能不这样就不是苏妄言了。有件事要给你说。”
                “嗯!”
                “景致昨晚央我等月前辈给她解了蚀心蛊后,就杀了她,说是不想做人的 傀儡,可我总觉得不怎么对。其一,到现在为止,我们知道的所有关于‘桃李冰霜’的事情,全都围绕着景致,再没听说有另外一个人中了‘桃李冰霜’或会使‘桃李冰霜’,她怕做别人的傀儡,但那个人谁?是给她施了 ‘桃李冰霜’的人么?其二,已经事隔二十年,那给她施了‘桃李冰霜’的人还有可能在吗?而且她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出现,而是一定要等到现在,她为什么有这样的 耐性?这后面还隐藏着多少说不得的 秘密?其三,她为什么偏偏要去洛阳找三叔,而不是别人,或者月前辈?其四——”
                正说到着,外面一个管家打扮的人飞快跑了进来,生生打断了韦长歌下面的话语。
                “堡主,苏大公子,景姑娘已经找到了,她受了两处剑伤,一处贯穿肺叶,一处伤在肩上,现已请了舵里的神医去看。”
                苏妄言豁地站起,韦长歌也是一愣。
                看苏妄言已提了管家往外奔去,缓缓地说了一句,“其四,为什么她之前会遇到苏妄言,为什么宁可一死还要千里迢迢去滇北,真怕活不过二十岁?还是,她本心里是想和你一起?”
                ……
                几回断肠处,风动护花铃。
                景致,莫要说,你打的是妄言主意……
                景致,我也只怕你打的是妄言主意。
                


                10楼2012-05-2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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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完......是母上大人不让上了..........


                  12楼2012-05-27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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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景致伤得不轻,神智却还清醒。
                    见到苏妄言,抬起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吃力地抬一下手,然后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
                    一睡就是整整五天,睡醒了身上的剑伤竟也愈合好了。
                    苏妄言是听景致哭出了声才知道她醒来的。
                    那时一个小丫头正在给景致喂药,景致悠悠地睁了眼睛,先是一线,等全睁开了,瞳中妖冶尽现,小丫头一下就木在当场。
                    等景致回过神,不禁自己也被惊呆,眼泪蓄了满眶,终忍不住哭了出来。
                    所以苏妄言从进门就看见景致坐在床上哭得不能自以,到看到床前呆滞如木的小丫头,惊诧地顿住。
                    随后赶到的韦长歌一看清情形,就过去轻轻拉了一下苏妄言,转身检查了那小丫头的眼球,指间扣了一枚银针,在她脑后玉枕穴上轻轻一扎,她便整个人柔和下来,然后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韦长歌差人把她扶了出去,便看到妄言已坐到景致床边,伸手抓了景致手腕,试图稳住她的情绪。
                    景致却转头向床里不看他,一面又哭得厉害。
                    “我……我不想的……我不要……我不要……妄言,我不要……我不要……”
                    韦长歌一手搭在妄言肩上,却对着景致说:
                    “没事的,她只是受了惊,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然后拍拍妄言,“你出来一下,让景姑娘平静一会。”然后看定妄言的眼睛,“我有事给你说。”
                    韦长歌面容凝重地可以。
                    “已经查清楚了,那天有人目击,说是见景致疯了一样把剑舞地滴水不漏,而那些剑伤是她自己造成的。”
                    苏妄言不说话。
                    韦长歌接着道,“而且当场有一个术士,说看情形,景致可能患了妄想症,就是幻想有人在和她打斗。”
                    苏妄言只是静静看他说话,脸上写了些微的疑虑,韦长歌却看不清是什么,所以他有些心急。
                    他继续说,“如果她真患了妄想症,那么她之前说的很多话就可以捋清了,好比,她说苏家有人去接她。”
                    “你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没景致这个人,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妄想出来的?”
                    韦长歌看他半晌,很郑重地点下头,“是!”
                    苏妄言苦笑,转身要走,被韦长歌一把拉住。
                    “你需不能再去看她,刚刚翠儿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她确实是会‘桃李冰霜’的,她的眼睛看一下,你就不会动了。”
                    苏妄言薄怒反笑,“有韦堡主妙手回春,我苏妄言还怕什么?!”
                    “妄言!”
                    “你也知道了,”韦长歌淡淡解释,“我着人请来了百合山庄的大管家,他说景致在百合山庄的时候就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总说有人寻她一起玩乐,常让下人摆了满座酒席,自己一个人且歌且舞,倒弄得像满座嘉宾一样……”
                    见苏妄言一脸鄙夷,也自说不下去。
                    “妄言,你真的变了。”
                    说完,不管不顾,自己袖手离了侧厢。
                    妄言看他离去落寞的背影,不禁心里一痛,却还是回身进了里屋。
                    景致咬着唇垂泪,听见声音也不敢回身看妄言,只慢慢顺着气,试着微笑。
                    等擦干了泪珠,静静喘息,良久,闭着眼看苏妄言。
                    嘴角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妄言,我这双眼睛不能要了,我……”
                    苏妄言一笑,“没事的,可能是重伤刚愈的原因,之前不是没事么?等你能下床了,咱们就全力赶去一幻境。”
                    “恩。妄言,其实,你知道的,我,我或许,才是真正的 ‘桃李冰霜’,那个害我的人或许早就死了,这些,这些或许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许是蚀心蛊越来越强的缘故,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它了,它在和我抢这个身子。妄言,我不想去滇北了,我不想解了蚀心蛊,我知道我只要解了它,我就会变的,变成万恶不赦的‘桃李冰霜’,我不要。”
                    一滴泪,淡着花靥。
                    “这些,三叔都想到了。什么都不要管,我们会想办法。而且,我信你!”
                    景致咬紧了下颚,泪颜中几抹酡红溢出,笑中带泪,却满是纯真的颜色,心安的颜色。
                    想了许久的样子。
                    景致摸索着把手放进妄言手心。
                    轻轻静静地说了一句,“妄言,你要帮我。”
                    我,景致,真的真的,不想死,不舍得死。
                    姐姐,致儿,致儿此生要辜负你了……
                    姐姐!
                    


                    13楼2012-05-27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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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相逢昨日处,红颜弹指老,
                      刹那芳华,不堪诉离伤 。
                      景致惊醒的时候,妄言就在她身侧。
                      她看看妄言,摸摸自己的头颅,汗渐渐凉了,头发湿湿地黏成缕,却并没有伤。
                      难道又是一梦?
                      撑着床坐起,却像摸到了什么,手猛地缩回,转眼看去,惊惧再次袭满全身。
                      ——那是姐姐景颜的袖中剑。
                      难道,姐姐真来了苍溪,真遇了白衣人?
                      缓缓看向妄言,眼中全是求助和浅浅地逃避。
                      “是景庄主救了你,可惜……”
                      景致一愣,攥紧了双手。
                      错愕地看自己的身子,看妄言,看袖中剑。
                      应该要伤心吧。
                      可是,为什么,有些怪异。
                      感觉为什么突然清晰了???
                      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
                      再次去摸被戳伤的头皮,还是没有痕迹。
                      脖上也没有淤痕。
                      可是为什么姐姐就不在了呢?
                      全厅的人都仿佛中了迷药一样相继昏了过去,只剩得景颜和景致两个。
                      白衣人的目标好像只是她们两个。
                      迎着白衣人的目光,景致缓缓把双手圈向了自己的脖子。
                      然后——
                      然后呢?
                      景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姐姐拿剑刺穿了白衣人胸腔么?
                      那姐姐呢?
                      姐姐是不是在刺了白衣人之后就化成了粉末?
                      怎么想不起来?
                      怎么没有死?
                      怎么伤还和以往梦醒之后一样消失无踪?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是醒着的?
                      昨夜还是今天?
                      头阵阵作痛。
                      是蚀心蛊要发作了吗?
                      从上次受伤,它就一直安静。
                      现在是修养过来了吗?
                      它是要嗜血吗?
                      景致抬手按住青冥穴,却一俯身喷出一口污血,整个人软软地仰倒。
                      


                      15楼2012-05-27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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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颜说道此处顿了一顿,”其实她是听了安的话,一心要隐了 江湖,不问世事了。我不甘心,我杀不了安,也不能让红朝离开安,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红朝去把渊阳宫夺回来。我和应尤子一起抱了那婴儿跑出百合山庄,红朝既已没了斗志,那么那个女婴便是我们唯一的救赎,再后来我们遇到了苏三公子,他是帮红朝来追回那女婴的,我算着那女婴已过了满月,就弃了那女婴,自己回了百合山庄。因已过了满月,红朝的金针封脉就治不住那女婴的‘桃李冰霜’了,可是没想到红朝竟狠了心让月相思给那女婴中了蚀心蛊,有蚀心蛊克着,‘桃李冰霜’也起不了作用。后来红朝和中原武林定了盟约,便携我们重回了渊阳宫。可安不放过红朝,三年三年之后,也就是十六年前,他又倒了戈,这次中原武林准备得更是充分,不给渊阳宫留一线生机。红朝杀了两个掌门,安不知道给她说了什么,她就不动了,再后来她就拿了匕首,杀了自己,她杀了她自己,安竟然还有脸抱着她,我赶过去,一剑就结束了安,我想救红朝,可她看着我,只一笑,就把整个匕首又按进身体了三分,她依旧满身鲜血,却没了当日初见时的骄傲,她使劲地把身子往那个出卖了她两次的男人怀里靠,她到死都那样情意绵绵地看着那个禽兽不如的人。”
                        景颜痛苦地低下头,良久不说话。
                        韦长歌有些悲悯地看她,“你是恨她么?”
                        景颜眼中闪过一丝凄厉,“是,我恨她,恨她为了那个贱男人甘愿抛了半生心血,抛了我,不顾而去。我也恨景致,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骨血。可是她却能帮我夺回渊阳宫,她能把当年伤害过红朝的人全部杀死,能帮我报了这所有的冤仇。所有我要养着她,我要她变成‘桃李冰霜’。那样,天上地下,再无一人能夺去我珍爱的东西。我带着景致回了百合山庄,让她叫我姐姐,然后就开始了我的计划,我一面练习着红朝秘藏的‘桃李冰霜’心诀,一面想着办法要解了景致的蚀心蛊。可是一想就想了十多年,景致已初通人事,却只当自己是被人施了‘桃李冰霜’,种了‘蚀心蛊’是为了抵抗‘桃李冰霜’的侵蚀。等我想出办法解蚀心蛊的时候,景致就怎么也不愿意了,她说被蚀心蛊困着虽然痛苦,但强过变成行尸走肉。我强不得她,便想了用幻术吓她的法子,希望能在 她受了惊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给她解了蚀心蛊,谁知她神智不清的时候蚀心蛊的力量更大,我只拿手碰了她一下,她就差点杀了我。然后我就加重了她的安神药里专门克制蚀心蛊的成分,可她除了幻觉增加之外,什么效果都不见。就在那时,苏大公子到了蜀中,景致一向最喜欢和天南地北的人谈天南地北的稀奇事,见了苏大公子更是欢喜,与苏大公子在水晶宫中彻夜欢言,并约了苏大公子常相见面,我看那丫头动了心思,怕她蹈了红朝后辙,便对苏大公子施了幻术,让苏大公子觉得那人那夜都是一梦,从此苏大公子便再不去水晶宫。景致恍惚了好些时日,我却因这事想起了景致小时总说要嫁苏三公子的事情,蚀心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中蛊的人终其一生都想完成蛊的心愿,景致的蚀心蛊是想嫁给苏三公子,那么如果把蛊的心愿激起了,景致肯定会去找苏三公子,而苏三公子的话她肯定会听,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韦长歌一笑,“原来这样。”
                        


                        19楼2012-05-27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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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颜面上渐显阴毒,“是,是我出卖了她,那又怎样,谁让她先弃了我不顾。我是喜欢权利,我喜欢把我爱的东西玩弄掌间,把我恨的东西摔碎打烂,我就是要景致帮我夺了天下,再杀了她我自己做主宰。这些年我看她一眼,我就痛一次,我恨不得在她面上划上八十一刀,她让我想起红朝,想起红朝不要我。我一定会杀了她,可是和你们无关。因为你们马上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景颜面目愈显狞挣,手里扣了两枚银针一步一步走向两人。
                          “苏大公子很聪明,但是要知道聪明是遭人厌的,虽不舍得把你们杀了,可是这样聪明的木偶,我看了心烦。”
                          韦长歌很安静地看景颜,“景庄主是要杀了我们,凭这针吗?”
                          “一人一枚化骨针,还不够吗?”
                          “不够,这里有三个人呢。”妄言轻轻地笑。
                          


                          21楼2012-05-27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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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颜回头看早瘫坐在地的管家,冷冷一笑,“他还没有资格受我的化骨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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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景颜就听见了斟茶声,慢条斯理,是‘凤凰三点头’的斟法,一回身,就见茶几之上自己带来的茶壶悬空倾斜,茶水如一缕泛着光华的绸子一点点流入杯中,秋阳的光华照在眼前,飘渺地竟似梦境。
                            景颜睁大了眼,还是不见人影。眼底嗖地一凌,“何方怪异在本座面前搞鬼,再不现身休怪我手不容情!”
                            只见那茶壶轻轻落在了盘上,茶杯又缓缓升起,就是没有人去应景颜的质问,也没有人显现出来。
                            


                            22楼2012-05-27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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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颜竖了眉梢,一声“好”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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