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涟漪覆平湖
世纪广场坐落在莫斯林公园的南面,是由欧洲著名设计师所设计,带有浓浓的欧洲风格。广场的地面由白色的大理石铺就而成,四周由白色的莲花状路灯围成,再走几步,便是公园里种下的葱郁的树木。广场中散落着张张铁质的黑色长椅,镶着金色的边,为来到这里的人提供一个方便。这里没有任何商店小贩,没有任何现代的设施,有的只是留给游人返璞归真的感受和一群群白鸽。广场正前方是一个由含苞待放的石雕玫瑰花围成的白色石台,上面坐着一少女,姿态优美,身体蜷缩在一起。少女名阿弗罗狄特,是爱与美的女神。少女与玫瑰花象征即将到来的爱情。代表和平的白鸽成群的散落在广场上,像镶嵌的一颗颗珍珠,有的飞落在长椅上,等待游人的喂养。鸽子赋予了广场另一个名字:白色天堂。
“前辈,这是哪里。”秋佳乙抬头看车窗外,却不是自己家门口,而是眼前这个地方。一路上佳乙沉默不语,嘟着嘴低头把玩手指,也没抬一下,也不顾身边人的感受。
尹智厚看着她一直闷闷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这么后知后觉的人,刚才应该把她载去卖了,“白色天堂。”尹智厚解开安全带,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一包东西。
“前辈,你拿的是什么?”佳乙随他下车,看着他拿的东西。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喂鸽子的,看了看整体,撇撇嘴,和他的形象真不搭。
“过来。”尹智厚无视她的小动作,径直走向广场。
过来就过来,佳乙皱了皱鼻子,嘟囔着跟上他。
鸽子四处散落,没有规律,却是最好的方式,有的立在椅栏上扇动翅膀;有的低头啄着食物;有的两只头靠在一起,不时摇摇头,像低诉的恋人。
佳乙眼前一亮,张开双手,奔向鸽子群。却惊起一群鸽子,扇动翅膀飞向天空,在来者头顶来回的盘旋。待知道来人没有恶意,便逐渐飞回她身边,绕着她飞动,或停在她身边。佳乙伸出手,一只鸽子停在上方,小而尖的爪子像挠痒痒一样,让她不禁笑出声。
尹智厚走到离佳乙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解开袋子,拿出一把碎面包,抛在面前的地上,狡黠一笑。
佳乙发现鸽子渐渐离开,朝着它们飞的方向望去,穿着白色外套的尹智厚正坐在她的不远处,高贵如神。难道他不止对人,连对鸽子的吸引力都这么大?等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忿忿的嗤了一声,然后跑到他身边坐下。
“前辈这是耍赖。”佳乙不满的指出。
“有吗?是它们自己飞过来的喔。”智厚对着她调皮地笑,微启的薄唇,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半眯着双眼,金色的阳光洒在他金色的碎发上,闪着光,带着得意的神情。
佳乙怔怔地看着他,她诚实的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像平静的湖水,投下了一颗石子,然后以此为中心,向外一圈一圈荡起了涟漪,覆盖了平静的湖水,再恢复原样,难矣。尹智厚就是湖中心,在她的心潮掀起涟漪。待佳乙平复下来,她弯弯嘴角,问,“有没有人说前辈的笑会勾人呢?”
“佳乙被勾到了吗?”尹智厚反问。
差点,佳乙暗想,拿起一把食物,一点一点的抛出去。
“佳乙猜到了是吧。”肯定的语气。
“什么?”
“能让易正这样的人,佳乙肯定猜到是谁了。”尹智厚挑眉。
佳乙手一顿,脸上有点不自然,继而又恢复,“恩在老师是易正前辈的初恋,也是他的一期一会,他激动不对吗?”
“可佳乙是易正的女朋友。”尹智厚手指交握,身子向前倾,将手放在腿上。
佳乙伸出手指逗弄一只飞上把手的鸽子,问,“前辈是个好的倾听者吗?”
“你觉得呢?”
佳乙笑了笑,的确,跟苏易正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心里有些烦闷,“其实,四年前我为了一个模菱两可的承诺等到今天,易正也遵守了承诺,我该很高兴的不是吗?可是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踏实,我们都在努力的迁就对方,我以为只要我喜欢没事,总会好的。可是,我却发现这种感觉在一点点的流失,我怕彼此的耐心总会有用完的时候,到那一天也就分开了。前辈,佳乙对自己没信心。”对苏易正,她也没信心。”
“易正他……”
“等等前辈,请听我说完。”佳乙打断他,“我和易正前辈是不同世界的人。像易正前辈,喜欢的是法国这样现代而浪漫的地方;而我呢,的确是个村姑,我向往是像伦敦的乡村,古朴而简单的房子,每天醒来,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屋外一大片的田野,种着油菜花,或是向日葵,满目金黄。而且,易正这样的家庭,先出现的恩在老师注定是他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人,我只是弥补了没有她的时间里的空缺。”
“那佳乙打算?”尹智厚突然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前辈,我还想维持我们这段感情,佳乙不想这么容易就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非离开不可,我不会再留恋。”
尹智厚苦笑,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佳乙喜欢伦敦,那喜欢马德里吗?”
尹智厚的话题显然勾起了秋佳乙的兴趣,她兴奋的点点头,“嗯,热情似火的城市……”
佳乙语带兴奋的向智厚介绍自己心驰神往的地方,身边人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时的一个微笑或一句话语,表明他听得很认真。清俊的男子,天真的少女,纯洁的白鸽,少女眼中闪着光芒,男子眼中带着宠溺,或许他们不自觉,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却惬意无比。远处的阿弗罗狄特似乎听到召唤,蜷缩的身体欲展不展,爱以存在,只是时间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