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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落花有意(全架空,cp港耀、港子米)完结,大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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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冷,天空时常堆积着阴云,淅淅沥沥的阴雨下一阵停一阵,街面总是湿漉漉的,黏着五彩斑斓的落叶,王香穿着黑色的风衣走进阿尔的蔬果店,他对正在整理一箱个头饱满、颜色鲜艳的脐橙的阿尔道:“该走了。”
细碎的金发在阿尔额前晃悠,汗水在眼睛的镜片上留下一道痕迹,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一个脐橙扔给王香:“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我换件衣服。”
按照计划,今天他们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其实这个宴会可有可无,他们只是要借宴会之便见一见之前联络过的一位法官,得到他的肯定答复。阿尔是名校法学院毕业的学生,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社交网络贿赂无数法官,但在阿尔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在他心目中,法律应该是公平正义惩恶扬善,给人以庇护的。
王香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寻找另外的途径收买法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真正正直的法官是无法被收买的。或许再过几年,阿尔就不会再抗拒这种行为了,天下哪有绝对的是非黑白。中国古语,法不外乎人情。虽然让阿尔这个土生土长的白人去了解中国的古语似乎有点难度。
宴会不外乎就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除了喝的酒稍微多了一点儿。阿尔担忧地看着打算自己开车的王香:“这,这能行吗?还是打一辆的士回去比较好,万一碰到**……你的驾照……”
“深更半夜的。”王香仰靠在驾驶座上,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侧脸的线条流畅优美。
“深更半夜怎么了,现在才十点多,路上说不定还有很多行人,要是出了车祸……我更宁愿你被**逮住。阿香,珍爱生命,不能酒驾……”
“罗嗦。那你来开。”王香说着就要跟阿尔换位置。
“我也喝酒了……”阿尔双手搭在王香肩膀上将他按回去:“我们先坐一会儿,醒醒酒再走。”
“那我先睡会。”说睡就睡,王香闭上了眼睛。
阿尔酒意微茫,他静静地看着王香,满腹的心事,却全都说不出口。前方橘黄色的路灯下一只小飞虫不知疲倦地飞舞着,似乎把灯光当成了阳光,拼命地想汲取那一点点温暖……
阿尔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刚喝下去的酒都化成了水,又由水结成了冰。飞蛾扑火,多么形象的比喻,飞蛾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关心呢?阿尔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与信念相违背的行为和抉择,是缘分?是错觉?是命运的愚弄?还是这一切根本不需要找原因来解释? “阿香,我想,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冰化成水,水凝成泪,从阿尔眼角滑下来,他轻轻地说出这一句话,如释重负,在一片寂静中,声音出奇的平静。
就是这样表白心意的话,也只能在你熟睡的时候才能说出口。你怎么这么笨呢,到底要到何等程度才会发觉,众里寻你千百度的人,犹豫着打碎古董茶具的人,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向噩梦的人……其实一直在追随你的脚步啊……不要开口拒绝我,不要对我弃如敝履,否则,我即使不能毁灭你,也一定要和你同归于尽。


42楼2012-02-11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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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王香醒了,刚睡醒的人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阿尔,什么时间了?”
    “快零点了。回去吧,我可不想在车里过夜。”
    王香启动汽车,开了一会,转过街角,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点燃,吞云吐雾:“你也来一支。提神。看你,熬得眼睛都红了。”
    阿尔连忙凑到后视镜前面看了看:“你骗鬼,哪里红了?”
    “仔细看看。”
    阿尔又近前看了看,眼角确实有点微红,他不禁在心里哀叹王香眼神也未免太好了。正看着,后视镜里一辆汽车飞速靠近,眨眼间就撞到了车尾,车身猛地一个趔趄,阿尔系了安全带都往前一窜,差点撞到,他忍不住大骂:“怎么开车的!肯定是该死的酒鬼!”
    王香神色凝重,一踩油门:“阿尔,趴下……”
    “趴下?”懵懂的阿尔从未经历过这种午夜撞车后不停下来检查却开始飚车的事情,脑子有点晕了。
    王香伸手压下阿尔的脑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枪声响了,阿尔什么也看不到,就只听见汽车轮胎“刺啦”摩擦地面、子弹打到车身“锵锵”如爆豆、车窗玻璃“哗啦哗啦”地破碎……阿尔耳朵里各种声音嗡嗡作响,血液也似在一瞬间全部上涌集中到脑部,脑海中除了一片血光什么都没有:我要死了吗?我这就要死了……今天?在这个地方……噢……和阿香死在一起……
    王香猛打方向盘,或许是因为他的推迟出现,对方事先准备好的埋伏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本来应该天衣无缝的包围出现了误差,说时迟那时快,他仗着改装过的车冲出了两辆车的夹击,车速一加再加。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车胎,如果车胎被打爆,那他纵有天大本事,也逃不过一群人的扫射。
    三辆车就这样在午夜的街头狂飙,车速已经急升至一百多码,阿尔张大嘴巴,看着两旁一闪即逝的房屋建筑发不出声来,心里慌慌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根据看电影的经验,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英勇地举枪还击,可是现在他全身发软,恐怕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
    王香专注地开着车穿过一条狭窄的街道:“你前面的储物柜里有把枪,拿着。”
    “喔,好,拿着……拿着……”阿尔哆嗦着打开身前的储物柜,双手握住枪。
    车急速甩尾,转头驶入一座大厦地下车库的入口,但后面的车跟得太紧,王香估计对方已经看到自己进到了这里面,所以,必须赶快找到另一个出口,不能被堵住。生死攸关之际每一秒都很珍贵,他一个急刹车,探身打开副驾驶侧的车门,又顺手解开阿尔的安全带:“快下去。”
    阿尔眼睛瞬间瞪圆,满脸难以置信,这是……这是让自己去送死引开别人吗?他一动不动,整个人处在震惊中。
    王香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藏好,等我来接你。”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阿尔被这响声惊醒,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藏到一辆车的后面,心如擂鼓,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43楼2012-02-11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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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香开着车一溜烟地往前走了,后面跟随的两辆车追着他的背影呼啸而过。阿尔这才彻底明白过来,王香不是嫌他累赘,不是有意要扔下他,而是为了保护他……阿尔垂下头,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刚才的恐惧、害怕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无力。如果自己能和王香配合默契,协同作战,说不定能合力甩开那些人,王香也不用孤身冒险了。
      车库里很静,阿尔坐了一会,感觉力气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不再像刚才那么虚软,就抬手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看到一根装有电箱的柱子,那里看起来比较隐蔽,便慢慢地、轻手轻脚地朝那边爬。虽然周围没有人,但这里太安静,一个小动作听起来声音都特别刺耳,阿尔经历了之前几分钟的惊心动魄,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本能地学会了提心吊胆。
      阿尔刚藏好,车库里就进来了一辆汽车,阿尔不敢露头,因为他不知道这是王香来接他,还是那两辆车中的一辆发现蹊跷,去而复返。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变得剧烈了,“噗通噗通”,阿尔急忙用手按压住胸口,握紧了手里的枪,用食指抠住扳机。
      那辆车驶入车库,速度不快不慢,阿尔的听觉在此时异常灵敏,他能感觉到这辆车在寻找什么。
      “看过了,没有。”一个男子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爱尔兰人的口音。
      “走吧……”另一个男子答道。
      然后车子加速,走了。但阿尔依然紧张,他坐在阴影里不敢动弹,他猜想那些人也许等在车库门口,等着他自投罗网。午夜的车库空荡荡地吹着冷风,被汗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很是难受,宴会上喝进胃里的酒精开始发作,让阿尔头痛欲裂,内脏翻江倒海。但他像个石头雕塑似的等着,挨着,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王香的平安。时间是那么难熬,每分每秒都走得极为缓慢,阿尔没有看手表,因为他不想看,如果有什么不幸的消息,他宁愿那一秒永远都不要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尔浑身都冻僵了,脑海里反复回忆着第一次见到王香的情形,那时候,他孤独地站在路灯下抽烟,大概是和王老板吵架了吧……后来开车接他的人,应该也是王老板,或许是山鸡……不知道……人生的劫数不过如此,惊鸿一面,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阿尔被自己漫无边际的瞎想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握着枪的手已经麻木了,便动了动手指。
      汽车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尔忍不住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一定是王香,一定是王香……他没事,他没事……
      车停下,一个声音响起:“阿尔!”
      阿尔被巨大的狂喜冲垮了,他大叫:“我在这里!”他想站起来,跑过去,可是腿脚麻软,刚起来就跌倒了,王香看着他站起又倒下,以为他受伤了,急忙下车过来搀扶他,刚靠近他,就被阿尔死死地抱住,抱得王香喘不过气来,王香没有看到血迹,刚要挖苦他两句,却感觉到脖子上滚烫的湿意,阿尔哭了,忍了很久的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来:“你,你这个混蛋,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44楼2012-02-11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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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香哭笑不得,拍了拍阿尔的背:“好了,先回去,回去再说。在外面不安全。”
        “嗯。”阿尔拿手背抹去眼泪,靠在王香身上,向车子走去。
        两人直接去了王宅,在见到安然无恙的王耀的那瞬间,阿尔敏感地察觉到王香松了一口气。王香全身放松下来,对王耀说:“我受伤了。”这种语气像是撒娇,我受伤了,所以你得对我好一点。阿尔宁愿是自己多疑。
        王香肩膀上中了一枪,阿尔后来也知道王香的确可以尽情放松,因为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去医院,家里是安全的避风港,王耀是医术精湛的医师。山鸡泡了一杯热茶给阿尔,王耀就在沙发上完成了消毒、取弹、缝合的小手术,整个过程中大家都沉默不语,但阿尔注意到,每个人的视线落在不一样的地方。
        “阿尔,你先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王香摸着肩膀上的绷带。“我和大佬、山鸡要确认一下其他人是否没事。”
        “好。”阿尔也不想在一边旁观下去,王香看王耀时太温柔了,他会忍不住嫉妒成狂。
        阿尔本来以为自己担惊受怕会睡不着,但一躺到松软舒适的床上,一分钟,他就沉入了黑甜的沉睡之中,外面的声音他完全听不到。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洗漱过后,他打算先去客厅看看,进门便发现气氛异乎寻常,王耀见他进门,点头示意了一下,王香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正在抽烟,山鸡不在。
        王耀开口,声音不似平常那么平和:“阿尔,最近你住到阿香那里去,店先不要开了。”
        “为什么”三个字就在嘴边,但阿尔没有问,他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说话之前思考三秒钟就足够了,王家出事了,而自己现在一只脚已经跨上了王家的船,王耀怎么安排,他最好听从。这是为王家好,也是为自己好。
        王香懒洋洋地起身:“大佬,我先回去了,你保重。”
        阿尔回店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出门时,天空飘起了雨丝,接着,下起了冻雨。阿尔感觉自己在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几岁,又或许是白天的喧嚣给了他勇气,他坚持这次让王香坐在副驾驶席上。
        “王甯死了。”车开到半途时,王香突然开口。
        阿尔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王香的语气听起来很冷淡,大概这样的家庭已经见惯了生死之事。即使全家福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生活依旧要继续下去。“请节哀。” “
        人终有一死。”王香看着窗外,轻飘飘地说道。
        


        45楼2012-02-11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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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终有一死,有的人死了,是神的眷顾,让他无病无灾无痛地自然老死,有的人死了,是横生灾祸,有的人死了,无人惦念,有的人死了,可能一命偿一命,有的人死了,会有很多人为他陪葬。
          在王甯的葬礼上,王襄是表现最激烈的,看着泥土一锹一锹掩盖棺木,这个习惯了刀口舔血的男人嚎啕大哭。阿尔其实心里挺羡慕王襄的,爱憎分明,性格风风火火,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活得很自由。而那些戴着面具而活的人,虽然人前风光,但背后的沉重与痛苦,只能自己默默吞下,阿尔侧头看向树荫下交谈的王耀、王香、山鸡还有贝科夫。
          由于阿尔资历尚浅,还不能完全获得信任,很多事情,王家都会避开他,而他也很自觉地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因为任何游戏都有规则,在地下世界,如果一个人不守规矩,那么他的名字就会被死神记下来。阿尔还不能将家族、帮会、政府、警局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烂熟于心,所以他现在也推测不出这次下黑手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46楼2012-02-11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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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之后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腥风血雨,没有天翻地覆,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不安。阿尔每天足不出户,不是看电视,就是看书,看资料。
            这样过了两个月,阿尔都快将自己折磨出幻觉来的时候,王香通知他可以回去接着卖菜了。阿尔现在对一切都疑神疑鬼,王耀安排他住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为了软禁他,彻底调查他。毕竟,他加入王家还不到一年就出现这种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他,阿尔在理智上能够理解。
            王耀长达两个月的沉默并不是因为胆小怕事,谋定而后动,他不声不响地彻查每一条线索,布置好一切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接着,才像猎食动物一样一跃而起,扑向早已瞄准的目标。
            “小耀,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贝科夫眼睛闪闪发亮,释放出嗜血的光芒。同时也向王耀展示着自己的决心和实力。
            可惜王耀并不领情,他淡淡地撇开目光,无视贝科夫的殷勤:“你专心对付那群狡猾的犹太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崩溃的。”贝科夫握住王耀的手,尽可能地表现出深情。
            “你放心,我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幼稚了,每一次失败,每一次失去,我都会从中得到教训,没有人能击垮我。”王耀认真看着贝科夫眼睛里的自己,那张面孔是如此熟悉,王瑶若是还活着,大概会比年轻时更加美丽明媚,而不是和自己一般,鬓染秋霜。
            贝科夫透过王耀看王瑶,王耀也在透过贝科夫看王瑶。贝科夫用逃避来麻痹自己,王耀和他同病相怜,只不过,王耀的病症要轻得多。
            贝科夫突然抱住王耀:“我知道你是小耀,不是小瑶,小耀,等明年夏天,我们结婚吧……”
            “姐姐说,如果你敢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就不要你了。”王耀冷冷说道。
            “小瑶,你怎么可以不要我~~”贝科夫伤心欲绝地抓住王耀的双肩使劲摇晃:“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能抛下我……我等了你好久……”
            看,病入膏肓。
            送走神情恍惚的贝科夫,王耀和王香带上手下趁夜出发了。一些不要紧的人已经被山鸡清理过了,今夜要对付的,是一个叛徒。这个叛徒藏得很深,自从王甯出事就像只老鼠似的躲了起来。老鼠躲得再好,躲不过猫。


            47楼2012-02-11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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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两个相爱的人,生时不能在一起,死后便化作一对蝴蝶。”王香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两个相爱的人,活着的时候尚不努力争取在一起,还谈什么死后呢?大约是此生无望,就寄托于来世,好歹也算有个念想,可惜,那不是他王香的风格。当他锁住王耀的双手,将王耀压在地毯上时,他对又失望又伤心又愤怒地盯着自己的王耀说:“其实我不想逼你,可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王香抽出一只手来掐住王耀的咽喉,然后俯身贴近,吻了上去,他用几近强迫的方式逼迫王耀张嘴接受自己的入侵,但王耀从来就不喜欢任人摆布的劣势,这个温柔的深吻很快变成血腥的战场,唇舌交缠时牙齿也加入进来,吸吮、追逐、纠缠都异常野蛮暴力,很快,两个人的口腔里满是浓郁的铁锈味。
              由于得偿所愿地吻到自己想要亲吻的人,王香分心了,分心的结果就是被一拳砸中脑袋,顿时眼冒金星……
              如果不是考虑到两人的血缘关系,大概王耀会直接弄死他。
              王耀将他关进了供奉祖宗牌位的小祠堂,怒气未消地喝道:“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让列祖列宗看看你这个孽障!”
              王香看着王耀被咬得红肿皆破皮的嘴唇傻笑。
              王耀气得全身发抖:“三天不许吃饭!”说完,锁上门走了。 王香在蒲团上坐下,仰头望着自上而下陈设的牌位,最久远的那两个是先辈从万里之外飘洋过海带过来的,那时家国都是风雨飘摇,他孤身一人来闯这外面的大世界,立志要做一番事业再衣锦还乡,结果却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死去。一排排看下来,也看到许多熟悉的名字,比如王瑶和王甯。
              王耀大概是气昏了头,虽然罚自己三天不许吃饭,但他却忘记了,现在元宵刚过,供奉的碗碟都是满的,东西虽然难吃,但还算抵饥。王香伸手拿下一个柑橘剥开。 偶感风寒的王耀闭门谢客,对着棋谱在办公室里摆棋,一粒黑子,一粒白子,再一粒黑子……棋盘上双龙争锋,黑龙渐落下风,困兽犹斗。
              山鸡从码头验货回来,进门就忙不迭地抱着自己的紫砂壶喝热茶,几口滚茶下去,从喉咙到胃里都熨帖极了。由于某些原因,王家对“黄、赌、毒”里利润惊人的“毒”一向坚决不碰,不过托先祖之福,王家门路广,手里攥的资源多,如今进出口生意红火。山鸡汇报了一串数字,最后道“王老板,难怪别人觊觎我们这条货运线,当真是条黄金水道。”
              王耀云淡风轻地落下一粒黑子:“好东西,也要自己有能力守住才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香帅又跪祠堂去了?我还想找他报税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耀看着棋盘上的厮杀。
              “香帅是一流的会计师。”山鸡急忙插话。
              王耀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山鸡一眼:“我又没说因为他的冒犯要把他怎么样,你急什么?”
              “我怕你又要大义灭亲。”山鸡讪讪地笑了两声。
              “那是清理门户,数典忘祖的人留着也是祸害。”王耀按下一粒白子,杀死一大片黑子,接着捏起一粒黑子点着太阳穴思考了一会:“不破不立……山鸡,打电话让贝科夫明天来吃晚饭。”
              【耀耀你不能这样啊啊……】


              49楼2012-02-11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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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你应该明白了,小布,这是一篇少有的虐攻的文……】
                阿尔好几天没有见到王香,刚好手头的事情都圆满解决,就打了个电话:“阿香,我把文件都整理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王香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阿尔微皱眉头:“你病了?”
                “没有,我三天没吃饭。”
                阿尔没问“你为什么不吃饭”“你怎么不爱惜身体”这类的白痴问题,稍一思索,语气平静却又带着点心疼:“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马上就刑满释放了。”
                “你是不是又和王老板吵架了?我过去接你,顺便拿点菜回去做饭。你想吃什么……”阿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那头王香飞快地说道:“大佬来了,bye……”然后挂断了。
                王香以为王耀进来看到他衣冠不整,在祠堂乱扔果核果皮会勃然大怒,即使不打他一顿,至少也会重斥几句,但没有,王耀淡淡地扫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站在案几面前执起油壶慢慢地往长明灯里添油。这种反常让王香很不安。
                添过油,王耀又逐盏剪芯,火苗一晃,顿时明亮了许多,他放下银剪,取了几支香凑到长明灯上点燃,插到香炉中,几缕乳白色青烟扶摇直上。
                王香看着这一切,眼前盏盏摇曳的灯火,抑或是周遭隐约弥漫的幽幽檀香,让人恍惚穿越时空,重回那个阴郁的年代,亲人们躺在灵堂的棺材之中,灵位前的火盆中烧着纸钱,纸灰在烟雾中腾空飞舞,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低低抽泣,压抑、痛苦、晦暗……这些无形的东西在空中碰撞,让人压抑得抬不起头来。
                “阿香……”王耀终于开口唤道,不过他仍然背对着王香。 “
                我反省过了。”王香感觉莫名地有点心慌,他不信上帝,不怕地狱,不敬鬼神,就算是魔鬼,他也能谈笑风生地与其做生意,他自信这天地间无有能拘己之物,可只有王耀一人,他是心甘情愿地任其差遣。
                “阿香,我做了一个决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认为,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决定?”王香迫不及待却又深为怀疑的声音泄漏出紧张。
                “我决定接受贝科夫。十二年后,我隐退,你当家主。”王耀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王香闻言全身一震,捏紧了双拳,关节“咯吱咯吱”直响,“嚯”地从蒲团上弹起来,上前扳转王耀,死死地瞪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决定接受贝科夫。”王耀垂下眼帘,眼眸中的光像春风吹低的稻田。


                50楼2012-02-1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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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香脑子上成千上万个念头在瞬间全部滤过,此刻,他是清醒的,非常清醒,他知道王耀在说什么,知道贝科夫是哪个混蛋,他只是有点胸闷,抓着王耀的手不知不觉中使上了太大的力气,因为王耀现在正痛得皱眉,王香连忙收回手,血红的眼睛依然盯着王耀不肯放:“你骗我,对不对?因为你生气了。你一定是骗我,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发疯……”
                  暗红的血从王香的指尖一滴一滴地滑落,“啪……啪……”,在祠堂中发出轻微的脆响。
                  “我没骗你,你可以去问山鸡他们。”王耀回答得简单干涩。
                  “为什么?”好一会,王香茫然地问道。
                  “父亲他们死后,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么艰难的时候,贝科夫对王家也是不离不弃,仁至义尽。他痛失挚爱,这么多年来却一直痴情不变,仍然等着王瑶和他结婚,仍然像照顾王瑶一样照顾我,我敬佩他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况且,贝科夫的家族势力庞大,这样的强强联合,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王耀耐心地解释。 “
                  贝科夫可怜,我就不可怜吗?”血色终于回到王香脸色,不再是煞白。
                  “阿香,你不可怜,你是王家的骄傲,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弟弟,是可以放心托付大事的亲人。我们之间,永远血浓于水!”王耀抬手抚摸着王香咬出血的下唇,心微微地抽痛却又无可奈何。一晃眼,当年那个倔强骄傲的小男孩,已经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虽然霸道傲气依旧,却已然是个风度翩翩、很受欢迎的美男子,可惜……
                  “你年轻有为,大好年华才刚开始,哥哥还等着看你结婚生子,为王家开枝散叶。要是以后逢年过节,你和王奥他们,都和和美美地回来团聚……”
                  王香拉下王耀的手,张臂拥抱住王耀,一动不动地抱了几秒钟,最后,他松开了手:“王耀,你不爱我没关系,没关系……”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想起现在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凄然一笑,转身推门走出了祠堂,身后满堂的长明灯在冷风中忽明忽暗,王耀站在一室灯火中,没有出言挽留。
                  王耀自幼就被教导“世间什么最最要?家族和荣誉”,每次心浮气躁无法静心的时候,他都会独自一人来到这祠堂祈求逝者的庇佑,即使他心里明白,其实这些牌位只是一堆木头,但写在上面的熟悉的名字,那些为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一双双饱含期望和信赖的眼睛仿佛在冥冥中默默注视着他,看着他做出每一个决定,看着他走出的每一步。
                  “我是不是做错了?”王耀轻轻开口问。
                  没有人能回答他。


                  51楼2012-02-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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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香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将来我死了,他一定能撑起这个家。”王耀自言自语。
                    “当断不断,其后必乱。而且,长痛不如短痛,痛过这一阵,就好了……”王耀抚摩着胸口。
                    王耀的目光落到“王瑶”的名字上,据父亲说,他们出生的那一天并不顺利,母亲在产房内声嘶力竭,父亲心急如焚地跑去寺庙烧香祈求平安,路过放生池时看到荷花开得正好,其中一朵并蒂红莲仿佛在对他笑,他鬼使神差采下那朵花拿回家,刚进门,产房里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可是,双生花,花双生,何以独留自己一人?


                    52楼2012-02-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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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必须马克!!
                      耀君你就从了港仔吧嗯XD


                      IP属地:广东53楼2012-02-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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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虐阿香的其实也不甚合适,其实这文它虐了所有人……】
                        阿尔见到王香时吓了一跳,想不到三天不吃饭能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王香坐进阿尔的车里,车刚驶出几十米,王香就突然吐出一口暗黑色的血。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阿尔忧心忡忡,在心里暗骂王老板心狠,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如此毒手。
                        “没什么,就是胃疼。快回去。”王香仰头靠在座椅上。
                        阿尔没有追根究底,回到公寓,他让有洁癖的王香吃了药再去洗澡,自己则一个人在厨房准备吃食,先淘米放水煲上一锅白粥,然后洗菜,切菜,炒菜……这一切阿尔干得很熟练。当阿尔眉开眼笑地将王香请上桌,做出邀功的表情时,王香显然有点迟疑:“阿尔,都是你做的?”
                        “嗯。我现在厨艺了得,不是我吹牛,就算是北望楼的师傅,炒番茄鸡蛋的手艺也未必比得上我。你胃不好,先喝点白粥,下次去买个砂锅吧,煲粥的速度虽然慢一点,但味道会更好……愣着干嘛,喝粥,小心点,刚盛出来,还很烫。”
                        “阿尔……”王香接过勺子,欲言又止。
                        “什么?”阿尔顺口问道,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王香舀起一小勺粥,吹了吹,送进嘴中。唔,嘴唇被咬破了……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来。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美不死你,我哪里对你好了?我是看你可怜巴巴,哥不疼弟不爱的,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里,抽烟喝酒身体差,又惹下一堆死对头,哪天死了也不知道……”
                        “那天我听到了。”王香被“可怜”二字刺痛,本不打算说的事,就这么说了。
                        “听到什么?哪一天?……”阿尔刚开始还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反映过来,脸唰地红了,发热发烫,眼睛也不敢看王香,双腿夹紧,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中间,脑袋深深地垂下,如果这时候有条地缝出现,他大约就毫不犹豫地钻了。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抬起头来。”
                        阿尔心头一震,这就是为什么王香如此吸引自己,在他身上有一种气场,一种巨大的力量,王香从来不否决他自己,也不会在乎外界的眼光和压力,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勇往直前地坚持,就好像如果他认为你是他的朋友,那么,即使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他也会坚贞不渝地站在你身边。阿尔想,如果能让这样一颗金子般的心属于自己,那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
                        喝完粥,阿尔收拾了碗筷,看到王香正摊开手脚坐在沙发上懒懒地喝酒,阿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拿起还剩半瓶的葡萄酒:“你这胃是不是不打算要了?”
                        “我心里难受,让我喝点。”王香举起空杯,示意阿尔倒酒。
                        “真拿你没办法,喝吧喝吧……一醉解千愁。不过,你和我说说,为什么难受?说不定我能为你排忧解难。”阿尔给王香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能。”
                        “你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不能?”阿尔喝了一大口酒,好酒,可是此刻落到不解风情的人手里,暴殄天物。
                        “因为你不是他。”
                        “王香,你说,我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又不是没别的路可以走。”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好好思考……”王香挪动了一下身体,半躺在沙发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枝状的古典吊灯:“大概,因为他不是别人,他就是他,真实,独一无二。”
                        “我们啊,都不肯敷衍自己,所以才死不悔改。”阿尔灌下剩余的酒,嘲笑道。
                        “也许。再去拿瓶酒来。”


                        54楼2012-02-11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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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阿尔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到床边一只手机屏幕正闪烁,他探身将其拿到手里,这是王香的手机,上面却没有显示号码,脑袋还有点昏沉的阿尔接通了电话。
                          “阿香,你还好吧?”手机那头的声音仿佛极地冰暴,让阿尔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我想了一夜,那个……”
                          不得了,了不得,这时候王耀你可千万别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阿尔在千钧一发之际,急忙开口:“王老板,是我,王香洗澡去了……”
                          阿尔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点鼻腔,说不出的别扭,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不用了。”王耀脸色阴沉地关掉了手机。
                          王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卧室,精神不是很好,眼角下是一抹淡淡的青色,他打开电脑准备看各种财经指数。阿尔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闯祸的无辜表情:“阿香,刚才王老板给你打电话,我不知道是他,我不小心接了……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不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他会再打来的。”
                          “那,那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嗯。”
                          【阿尔我是真的有点恨你……真的,虽然这是情有可原的,换我也未必就不那么自私……】


                          56楼2012-02-11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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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春天就来了。仿佛一夜之间,姹紫嫣红,然后又在短短数天的盛放之后,满树繁花变成一地落英。紧接着,知否知否,窗外应是绿肥红瘦。城中季节的变化总是悄无声息,而人呢,人也在变,阿尔不知道在时间的荒野中,谁已经转身走远,谁还留在原地。
                            王香对阿尔很好,这并不意外,性情冰冷的人一旦决定对你另眼相待,你就能触摸到他火热的心,可是阿尔很迷茫,他觉得这不是当初自己真正想要的。两人之间虽然距离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拥抱彼此,却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纱,就好像如鲠在喉。
                            由于王香态度的转变,阿尔在王家的地位变得很尴尬,不仅王耀、山鸡这两个最大实权人物对他们冷处理,而且其他人的眼光也变得奇怪,有时候王香不耐烦了,就会很嚣张地挑衅他们:“是啊,阿尔是我女朋友,那又怎样?”阿尔只有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不负责任的回答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糕。何况,女朋友?见过这样名不符实的女朋友吗?
                            阿尔不知道这种漫无尽头的抑郁要持续多久,连盛夏王耀的生日宴会都不想参加,可是又不得不参加。他依然坐在王耀邻桌,可以清晰地听到王耀和别人谈笑的声音“……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可是我这疑惑可是一点都没少……”。
                            桌上摆着一瓶清晨刚采的白荷,美得悠然,美得沁人心脾。但阿尔一点心情都没有,王香最近越发神出鬼没了,阿尔是越来越看不懂他。
                            “这个好吃。”王香夹了一块鱼肉给魂不守舍的阿尔。
                            “谢谢。”
                            “嗯,我去找一个人。你别乱走。”在王香刻意的培养和磨砺下,阿尔参与了很多事情的清算工作,可能有人会想要找他的麻烦。
                            “冈山君,好久不见,过来喝一杯。”王香迎上冈山谦也,然后不露痕迹地将他带离人群。
                            “最近有关香君的流言可真不少,我们这样走在一块,恐怕回去家父要罚我跪鞭子。”冈山谦也含笑看着王香。
                            “何不取而代之?”王香将他一军。
                            “哎,香君说笑了,我势单力薄,不如你有魄力。”
                            “如果你帮我杀一人,我就赠你一股势力。如何?”王香遥望窗外举杯欢笑的人群。
                            “此话当真?”冈山谦也眼中闪过精光,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杀谁?”
                            “贝科夫。”


                            57楼2012-02-11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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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若是别人,我还能考虑考虑,但是贝科夫,他是个疯子,若不能一击必杀,攻击只会激发他的凶性,让他不分轻重,到处咬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生意,亏你说得出来。”冈山谦也对贝科夫的凶残行状心有余悸。
                              “贝科夫老了,而我们正年轻。”王香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他们不肯给我们让路,你要一直等下去吗?”
                              冈山谦也清秀的脸庞上浮起一丝暴戾之气:“你有什么计划?”
                              “以多欺少。”王香斩钉截铁地回答。
                              利益是最好的黏合剂,为了给冈山谦也吃一颗定心丸,王香私下为其提供便利。有时,动作未免太急,动静大了一点。山鸡一时摸不准王香的意图,只好善意地提醒王耀:“王老板,香帅最近和冈山家走得太近了,冈山家族以虚伪阴狠毒辣著称,我怕如果我们不看着点,香帅会吃亏呀……”
                              王耀吹干纸上的墨迹:“年轻人总是要摔几次跟头的,只要不太过份,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闹腾好了。”
                              “这……我总觉得不放心……”山鸡迟疑着。
                              “倒是阿尔的事情,要早点解决。”
                              阿尔对这温开水一样的生活惟有忍耐,看着新鲜的蔬菜瓜果被人们挑选购买,找换零钱的时候与顾客说说天气等琐事,算是放松心情的一种方式,或者,和王香讨论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给出一些参谋意见,在良心上偶有煎熬,也算是难得的快乐时光。喜欢这种感情,真是最最毫无缘由的,既甜蜜又苦涩,对方不经意一句话可以揣摩很久,对方的一个笑容也会瞬间点亮自己的情绪。
                              下午四点的时候,阿尔将商店关门打烊,黄昏、夜晚对地下世界来说是犯罪的掩护衣,他现在也学会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生存。带着一袋蔬菜和一袋水果,阿尔打算过去王香的公寓为他填充一下冰箱,这样一来,也不算枉担了某个虚名。腰间的钥匙沉甸甸的,证明着信任。
                              阿尔正要驶入车库的时候被一辆从车库里高速窜出的车刮擦了一下,那辆车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起小事故,或者是注意到了也不打算负责任,径直开走了。阿尔不禁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停下车后,他到车尾弯腰察看。
                              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布袋套到了阿尔脑袋上,一柄冰冷的枪抵在他的腰上:“老实点,不要你的命。”脖子上一痛,阿尔知道那是麻醉针,这些手段王香都教过,神经渐渐被麻痹,无法集中精力,头昏眼花,最后昏睡过去。
                              阿尔清醒的时候,没有先睁开眼睛,而是慢慢感觉自己的身体,看哪里受到了伤害,哪里被捆缚住,如果受伤的话最好要能准确判断出伤势,所有这些,在应对接下来的一切情况时都是有用的。没有受伤,很好;好像是坐在椅子上,手被反铐住,脚还是自由的,如果有意外情况,站起来靠椅子击打对方也是非常可行的。


                              58楼2012-02-11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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