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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转载】七夜狂书 cp.昭白(猫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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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2-09 15:01回复
    不要太资本主义……
    于是这种对西方社会体制的强烈唾弃一直保持到雨停后展昭回到警局六队的办公室。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见过他们英明神武的六队队长,公孙策也迎上来:“小展,今晚行动推迟2小时,你先休息一下吧。”展昭点头应下,进队长专用办公室。他在沙发上坐好,拿出刚买的书撕开包装,就见印花封皮上“七夜狂书”的书名龙飞凤舞格外张扬。他兴致勃勃翻开第一页——空的。
    


    3楼2012-02-09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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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历经半个时辰对峙实际战斗耗时一眨眼功夫的对决以白玉堂大获全胜告终。公孙策紧张地凑上来问:“白少侠,你认为展护卫病况如何?”白玉堂瞟了还定在原地的展昭一眼,答:“这猫内力还在,但武功招式全忘光了。”公孙策可惜:他们府里使用价值最高的劳动力啊……就这么没了……便招呼王朝马汉备了文房四宝,狼毫一挥想把这个病例记下来。但取病名时他犯了难:
      “展护卫这个病例挺特殊啊,他就像个上等的西瓜,内力俱在,瓤红籽小,偏偏忘了自己可以吃。”
      赵虎不解地问:“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和西瓜扯上关系?”
      公孙策一眯狐狸眼:“因为我喜欢。”
      众人:“……”
      最后公孙策找到了解决办法。自古以来医学界就有以头号病例命名罕见之症的习惯,展昭是此病病发第一人,此病病名又必须和西瓜扯上关系,公孙先生大笔一挥,浓墨重彩的写上——西瓜太郎综合症。西瓜太郎是他为展昭临时取的号。
      从今以后,锦毛鼠白泽琰与展御猫展熊飞斗气时除了在屋檐上抓只小黑猫管它叫“展护卫”外,还乐衷于在街边小摊上挑个个大浑圆——最好和展昭头一样大——的西瓜,当着展昭的面一通狂拍:“好你个西瓜太郎,气死爷爷我了……”
      时辰已晚,白玉堂同张龙赵虎护送包大人上朝,王朝马汉例行巡街,公孙策进屋收拾宗卷,一大群围观人士“作鸟兽散”,一时各干各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偌大开封府走的空荡荡。公孙策在里屋总有点心神不宁,他怎么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展昭眼看着人一个个走完了无语凝噎:你们把我穴道给解了再走啊!!!为什么他会被遗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一只麻雀停在展昭肩头偏偏脑袋:
      ——你谁啊?
      ——西瓜太郎……
      -----------------------------------------------------------------------------------------------------
      后记:
      我觉得我上次真是很不厚道,贴了不明不白的一段开头让观者心生无数疑问又久久没有下文。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有些问题慢慢写着文中就会出现答案。本来我想按以往一样速战速决七个小节一小节一夜一篇短篇搞定,如今看来很不现实……请各位和我一样,做好长期抗战准备……期间有任何问题不满请及时拍我,我也是摸索着在写,只求慢慢进步……而且由于每一节较短我打算把之后的内容都贴在同一贴里,大家再看时注意标题的变化往后翻就行了。
      


      8楼2012-02-09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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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下朝回来看到的就是无比诡异的一幕:自家两护卫相顾泪两垂,一语泪先流。不由奇怪,他们有冤吗?有冤情怎么不来找自己?这要是传出去,开封府连自己门下人都护不周全,影响多不好?于是对面面相觑无语泪流的两人一指大门说:“展护卫,白护卫,鼓在门口。”
        白玉堂转过脸来,眼眶红红像小兔子:“大人,我们不冤。”
        包拯愣了:“不冤你们哭什么?”
        白玉堂嘴一撇:“这猫被人欺负了,都是爷害的。”
        包拯一听咧嘴笑,像块碳上升起一弯雪白的月牙:“白护卫,展护卫被人欺负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我们应该好好庆祝才是。对了,展护卫的穴道你给解了吗?”
        白玉堂想哦自己把这事忘了,抽噎一下一扬手,被点了两个时辰的穴道解开了。
        展昭抖擞抖擞精神做了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挽起袖子擦擦眼角,同时他还腾出另一只袖子在白玉堂脸上抹桌子一样乱抹,一边抹一边问:“小兄弟眼睛也不好,一晒太阳就流眼泪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噼!啪!轰!
        ——“啊~~~~~~”
        公孙策有诗云:鬼神闻之哭泣,山河听之变色,这次第,怎一个惨字了得……
        隔壁有人不满地吆喝一嗓子:“大白天瞎叫什么?杀猪啊?”
        四大门柱看到白玉堂又是一个重拳威风凛凛地朝展昭挥过去,齐齐一哆嗦:是杀猫……
        【以下镜头很黄很暴力,被您计算机携带的杀毒软件自动河蟹。文明上网,规范用语,人民群众谢谢你。】


        10楼2012-02-09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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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移驾太白楼。
          “要过一斤的活鲤,尾巴要像胭脂瓣一样!”
          “要陈年女贞陈绍,搭一坛当面尝尝!”
          “要一盘青笋,必须是鼎脆的尖上尖!”
          展昭瞠目结舌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吃食,问:“你这么能吃?”
          白玉堂咧开嘴嗤笑:“怎么,请不起?”
          展昭心想笑话,他好歹是个高级公务员是不是?习惯性打个响指一掏腰包喊道:“waiter,刷卡!”结果掏出来一打铜板。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铜板摊在桌上像一个个小笑脸:展昭,一千年前你是个穷人。
          白玉堂也看见了,支着下巴添着油汪汪的红唇眯着漆黑的眼睛问:“展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展昭一咬牙狠心道:“大不了,老子去麦身!”
          “噗——”白玉堂一口陈年好酒化为空中亮丽的彩虹。他拿袖子一抹嘴刚想大笑展昭这个笑话很好笑,却见展昭沉静着一张脸,温润儒雅的面孔更显俊朗无双。平日里听到的一些觊觎眼前人的闲言碎语涌上心头,顿时刚散去的邪火又噎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几次张嘴,终于哑着嗓子撂下句:“自甘堕落,不知羞耻!”然后直接翻窗子走了。
          展昭坐在原地一脸茫然,他的意思是大不了给酒楼刷盘子抵债,这很丢人吗?
          白玉堂风风火火冲回开封府时开封府也在吃午饭,公孙策捧着碗问:“白少侠,展护卫不是请你吃饭吗?”
          白玉堂一甩袖:“他!”一跺脚:“他!”竟说不出什么。紧接着外面有人报:“太白楼小二求见。”
          小二进来直接走到白玉堂面前福了福:“五爷,您有东西忘在太白楼了,掌柜的让我喊您去取。”
          白玉堂疑惑:“爷有什么忘在太白楼了?”
          小二忍着笑答:“掌柜的说您把展大人忘他那了,让您把展大人领回来。”四大门柱中有人开始喷饭。
          白玉堂忍着额上隐隐跳动的青筋,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问:“还有什么吗?”
          小二实在忍不住开始捧腹大笑:“展大人让小的带话,今个出门时他穿少了点,让五爷去接他时给他多带件衣裳!”
          面前一阵风过,白玉堂不见了。饭桌上开始真正的鱼肉菜叶子乱舞,饭粒唾沫星子横飞。公孙策捧着碗一脸淡定:“你们这样是浪费粮食,农民伯伯会哭的。”包大人在一旁小声提醒:“先生,有饭沾你胡子上了。”“哦。”公孙策放下碗开始理胡子。
          话说另一头展昭等在太白楼,又一个人在风中萧瑟。他并不指望白玉堂能回来,毕竟自己是如此作弄他。莫名的孤独油然而生,不自觉陷入举目无亲四下无邻的感慨。人心隔肚皮。即使一千年后的他也不能保证有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友人,更何况现在。
          繁华是东流水三千,人情冷暖,沉浮几载,谁能说自己活得明白?
          蓦地一件狐裘盖住了他,他拿下狐裘一看,白衣少年倚在窗子上,眉眼都是冷冷的。少年说:“回去了。”声音直往下掉冰渣子。但展昭发现很难控制自己不做一件事。
          他站起,走到少年面前,捏捏他的脸然后发自内心地微笑:“玉堂,你真可爱。”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噼!啪!轰!
          ——“啊~~~~~~”
          公孙策有诗云:吃一堑长一智,对展护卫是废话……
          -----------------To Be Continued---------------------------------------------------
          后记:
          七夜狂书第四话,久等了各位。老样子,如果有任何不满或问题或建议,请拍我,我会努力做得更好。有很多人担心大宋展昭的安危,我保证他没事,也没穿到现代。我这人虽然囧但对着穿这种事我是不会写的,因为连我都觉得囧……
          


          12楼2012-02-09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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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游龙十八
            本来展昭捉弄白玉堂只是要他随便带件衣裳来,没想到白玉堂带了自己最好的狐裘。看白衣少年一面北国冰封似冷着脸一面把狐裘递上来,展昭心跟一车晃荡着的豆腐一样阵阵发软,不自在地扯了狐裘裹在它自个主人身上:“咳……你看你这身,不防寒不保暖只图个好看,如此低下的性价比……”话没完就瞧见白玉堂的拳头颇有威慑力地再次扬起,连忙住了嘴。事后,两人便慢慢走回开封府。
            展昭走在街上,觉得什么都是新鲜,多少次电影电视剧里出现的古城,自己真真正正处在其间。酒旗儿风中摇,道旁木楼乌瓦的人家,手艺人嘹亮的吆喝,布庄晾在一旁的缎子上未干的染画。还有那宽厚的石头城墙蹲在一旁逍遥,还有那长着暗绿色青苔的石板路绵延在脚下。
            白玉堂回过头,就看到展昭饶有兴致地东看西瞅眼神乱飞,一直抿得死紧的唇总算开了条缝:“怎么,喜欢什么吗?”展昭回神,笑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此国泰民安之景,用性命守候也值。”白玉堂愣了下,随即勾起嘴角由衷浅笑:“展大哥果然什么时候都记挂着家国天下。”话完自己也发现其中意味千转百回,连忙眼睛左瞟一下,右瞟一下,在展昭问话前一个起跃,轻功略施没了踪影。
            展昭就觉眼前上好白绸打着旋儿纷飞,飞完了人也不见了,脑子里还回味着白玉堂的话语,总觉得那清冷语调后是三分了然,三分理解。还有四分情绪,被轻纱薄雾笼着,柔柔软软,说不清道不明。心里的八卦魂立刻燃了起来:不能说的秘密哦,不能说的秘密!“被丁月华带坏了”的深刻自我反省尚未开始,脑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展昭看着空降到自己额上又弹到地上的白石子瞪大眼:不会吧,心底八卦一下都要遭天谴!抬头查看,原来是先前落跑的人又回来了。
            白玉堂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看着展昭,尖尖的下巴颌扬得高高的:“赶紧得上来,待会有要紧事做。”展昭定睛一看,发现这是开封府的院墙,目测高度两米五。横竖犹豫了会,狠狠心,还是鼓足劲腾空一跃——他身姿优雅地升高了一点二米——然后身姿优雅地掉了下去。
            白玉堂眉毛都扬进了头发里:“怎么,你连燕子飞都使不出来?”
            展昭不自觉拉紧了腰带:“咳,刚才吃太多了,理解一下嘛。”然后被手,挺胸,昂头,从从容容去走开封府正门。
            宋仁宗明道年间,展护卫有名言:不走寻常路神马的都是浮云,要看淡。
            进到开封府院子里找到等在那的白玉堂,展昭发现大人先生四大门柱也在,不由好奇:“大家都在这是要干什么吗?”
            公孙策正在给众人泡茶,闻言抬头答:“展护卫身为开封府中流砥柱之一,武功一直想不起来也不是办法,所以今天下午请展护卫跟白少侠好好学学武功,回忆回忆。”
            展昭听后失笑:“先生,你开玩笑吧,玉堂他年龄还小,顶多是个大孩子,怎么能教我?”
            白玉堂不吭不响地走到过来伸出手,众人瞧见了他手心里有一颗莹白的石子,然后就见他修长的五指缓缓收拢进而用力一握,白色的粉末从指缝里流沙一样露出来。
            展昭立刻开始“哗哗哗”鼓掌:“自古英雄出少年,白少侠真真乃国家栋梁。”
            白玉堂:“……”
            众人:“……”
            既然主意已定,time is flying,马上实行。展南侠雄冠南武林,当家功夫乃三绝:燕子飞享誉宇内,袖箭百发百中,剑术独步天下。那么第一个要练的,就是燕子飞。
            公孙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进行技术指导:“燕子飞是展护卫师门绝学,白少侠自然教不得。不妨先让白少侠带展护卫飞几个来回找找感觉,也许飞着飞着展护卫自己就会飞了。”
            展昭嘴角一抽刚想问问这个“飞”是怎么个飞法,一双有力的臂膀就紧紧箍住了他的腰,然后他瞬间双足离地失重了一秒,再眨眼时已经停在了屋顶上。
            公孙策在底下喊:“展护卫,你觉得怎么样?”
            展昭对公孙策喊:“先生,上面空气很好!”
            公孙策又在底下喊:“白少侠,看来展护卫一点都没想起来,麻烦你再带他体验一下!”
            展昭还没来得喊回去,那双有力的臂膀又是一搂,他狠狠撞进那人怀里,回神时几经回到了地面上。
            他们就这样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到第四个来回时展昭忍不住喊停。白玉堂漆黑的眼睛疑问地看过来。展昭笑容有点僵硬地问:“你不觉得咱们的姿势,有点问题吗?”白玉堂眼睛里满是问号。展昭很诚挚地说:“你不觉得应该是你靠着我,而不是我靠着你吗?”白玉堂看了看他们现在的姿势——他的手紧紧搂着展昭的腰,展昭把一半重量倚在他身上,颇为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他很认真地问:“这样有什么不好?”展昭脸部肌肉狠狠抽动:“白少侠,你这样我心里有阴影。”于是白玉堂不情不愿地放开……
            调整后的姿势是展昭可以站直,白玉堂稍微倚在他身上,展昭的眼睛刚好和白玉堂的头顶平齐。他们接着尝试第五次带人飞行。白玉堂运气带着展昭身形一提——没提动=口=!咬咬牙再提——还是没提动=皿=!
            展昭就感到环在腰上的手用力了两下但他们的海拔一点变化也没有,便和白玉堂无声地对视。公孙策看不下去在一旁提醒:“展护卫,你比白少侠高还比他重那么多,这种姿势白少侠没法用力根本带不动你。你们还是用之前的姿势好了。”
            白玉堂立刻对展昭张开双臂:来吧,到我怀里来!
            展昭笑容僵在脸上,背上冷汗成河。
            宋仁宗明道年间,展护卫有名言:除非你有神州7号,否则不要挑战万有引力。
            


            13楼2012-02-09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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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飞失败了,还有第二绝袖箭。公孙策在一旁喝着茶继续进行技术指导:“白少侠虽然不用袖箭,但墨玉飞蝗石也堪称暗器一绝,你们两人交流交流总有好处。”
              展昭刚想问暗器如何交流,赵虎顶着个核桃出现在空地上。白玉堂斜着眼一瞟右手一扬,一颗石子飞出,核桃应声而碎,一时叫好声不绝。白玉堂摆摆手示意接下来换展昭来。
              展昭掂量掂量手里的袖箭还是很有把握的,一千年后他在警校参加过飞镖训练,两者差不了太多。他信心满满抬头看向空地上的目标,愣住了:“张龙,你顶个西瓜做什么?”
              张龙尴尬地笑笑:“展大哥,这不是府里没有核桃只有西瓜了吗?”
              展昭面无表情举起袖箭。顿时一阵风过,方圆二十尺再无人烟。
              展昭郁闷:“我还没射呢,你们躲什么躲?”
              张龙从树后探出脑袋:“不是,展大哥,你架势太可怕,我压力大啊。”
              公孙策似乎也觉得不妥,放下举在面前的椅子说:“展护卫,袖箭这项运动危险性太大,我们直接进行下一项吧。”
              展昭咆哮了:“我这么靠不住吗有木有?”
              白玉堂凑过来:“展昭,你节哀。”
              宋仁宗明道年间,展护卫有名言:开封府坏银扎堆。
              


              14楼2012-02-09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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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绝都阵亡了,只剩下最后一绝——剑术。公孙策吃着花生进行最后的技术指导:“展护卫你内力俱在只是招式尽忘,让白少侠给你舞一套剑法你观摩一下即可。”
                于是展昭的剑,由白玉堂来舞。
                白玉堂踱到展昭身边,眼神清澈而暧昧。他的手握上悬在展昭腰间的巨阙,目光却还胶着在展昭脸上。蓦地抽剑,扬袖,急退着旋转又落下,剑花一挽,舞起的,居然是游龙十八。
                绿叶浓荫,一剑浸满霜华;潇湘弄影,朔风吹老梅花。大开大合的剑势化为浮光的河汉星辰点点,剑身微震长鸣,好似翔集千万寒鸦。九龙自地上起,白虹饮涧晴雪飞滩;九龙自天上来,梭日罢月朗笑霄汉。
                在场人都看过展昭本人舞这套剑法,以深厚内力灌注的招式,鏖战风雪。但他们想不到白玉堂也能舞这剑。比起展昭的长天塞云,白玉堂更多的是春风得意。纵情诗酒且酩酊,孤舟夜行千万里。他们前者渡沧海如平地,后者落红尘也自由。一式游龙十八,如此不同,又如此相通。
                白玉堂收了剑,众人却还在出神,仍似游于画中。沉默了半响,展昭开口:“那个,能再来一遍吗?我什么都没看清楚……”白玉堂看向他时,眼里的鄙夷分明得可恶。
                宋仁宗明道年间,展护卫有名言:当老师没耐心时,不懂装懂是很重要的。
                


                15楼2012-02-09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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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护卫得罪白护卫请其吃饭赔礼,最后却由白护卫掏银子……”
                  “白护卫助展护卫回忆武功,燕子飞,未果;袖箭,未果;剑法游龙十八,未果……”
                  “是夜,刺客来袭,展白二人联手御敌……”
                  最后在这平空出现的黑字末尾有一个朱砂印章,上刻:公孙策。
                  一滴冷汗滑过展昭额头:为什么灵异的总是我…… 于是展昭再一次见到七录书斋,还是觉得这书斋像个小蘑菇,寂寞又自娱自乐地生长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他站在书斋的屋檐下,这次檐外没有瓢泼大雨,却依然阴风阵阵。他吸气,挺胸,朝书斋走去,且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嘭”,他撞到书斋门上。
                  “我靠!这不是自动门吗?”展昭捂着额头大骂。
                  书斋的门弹开了,一个长衫的胡子老头出现在洞开的门口:“小兄弟,今天停电你知不知道?进来吧。”于是展昭无言地跟进去了。
                  书斋主人陈老头给展昭砌上一杯茶,指指面前的棋盘说:“陪我下一局吧。”展昭眯眼:“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陈老头不以为意地说:“赢了我就告诉你。”然后食指一动,一炮当先。展昭深深看了陈老头一眼,当头炮,跟。双方兵卒混战,马车乱走,一时硝烟滚滚,杀气横飞。
                  “先生信不信转世轮回?”展昭一边问一边推进小卒。
                  “你信不信转世轮回?”陈老头回马设防。
                  “我信又如何?”展昭双炮齐下。
                  “信就有,不信就没有。”陈老头骐骥突出,收了展昭一车。
                  “还请先生详解。”展昭相开先河。
                  “你输了。”陈老头落子,将军。
                  展昭愣住了。
                  陈老头打量展昭几眼,突然吃吃笑了出来:“年轻人总是靠不住。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想想一千年前白玉堂是怎么死的?”
                  展昭呼吸一滞:“冲霄楼,万箭穿心。”
                  陈老头拿起茶杯闻闻茶香:“那不就结了?他那种死法,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
                  展昭那杯茶突然就倾倒了,褐色的茶渍染上桌面,斑驳如泪痕。他听到自己胸口传来缓慢沉痛的哀鸣,像是伏着一头受伤的雄狮。
                  他原本以为他可以等到的,无论要花多少个十年。他,赵祯,丁月华,公孙策,四大门柱,包大人,他们都跨过了如漫漫长河的千年岁月。而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却依然在彼岸,再也看不见温暖的春天。千年的世界里经历了多少次沧海桑田,千年的岁月中见证了多少次山河变迁。北斗变得苍老,彗星告别天边。实在是可笑啊,这么大的世界,居然容不下一个人。灵魂碾落成尘埃落在黑暗里,遍寻不见。
                  他们如同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陈老头不耐地用杯子敲敲桌面:“喂喂,这么伤感做什么?你忘了七夜狂书是做什么的?”他一指棋盘说,“上一世的结局就是你这盘棋,人错,时错,天错,地点错,事事错,回回错,错上加错,怎么能不被将军?七夜狂书相当于给你七次机会悔棋,步步纠错。这可是你自己求来的缘分。”
                  展昭抬起头问:“你是说我有七次机会回到过去?”
                  “六次,你已经回去过一次了。”陈老头笑着把展昭下错的一步棋回位,“而且你这步棋,走对了。要成事少不了贵人相助。公孙策好歹是个聪明人。”
                  陈老头把展昭送出门时意味深长地拍拍他肩膀,然后回屋了。书斋的门缓缓合上,就像一个故事合上结局。天地悠悠,不甘沉浮,另一个故事即将开始。
                  


                  18楼2012-02-09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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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愣了,回答:“店内有规定,不许我们私下收小费。”然后他手上一轻,展昭拿了布包关门了。
                    公孙策从里屋转出来埋怨:“展护卫,你这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吗?”展昭冲公孙策笑笑:“先生,我们被人盯上了,问不问出来没什么区别。”公孙策不解:“此话何讲?”
                    展昭把布包放在桌上悠悠坐下:“一个普通的小二能看得出来别人有没有武功?会知道重视包里有无毒药暗器?先生,你自己设想一下,如果你是小二,前两个问题你怎么答?”
                    公孙策恍然大悟,如果是普通人,描述人长相时即使对方蒙了面纱,也会从衣饰身高来描述,有无武功是看不出来的;如果是普通小二,被客人责问有没有私自翻看包裹,应该会努力辩解自己没有,怎么会联想到毒药暗器。这是江湖人才有的思维。面对敌人,对方的长相衣服通通次要,第一要看清敌人的实力,第二要分辨对方会不会耍阴。
                    展昭见公孙策领会过来,意味深长地笑:“这个店小二恐怕是敌人派来挑衅的。他故意卖那么多破绽,就是为了确保我会看这布包。这包里应该有下一步我们怎么走的线索。你信不信我们现在下楼问店主,会发现本店的小二里根本没有刚才那人。”
                    公孙策捋捋胡子颇为赞赏:“想不到展护卫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独到的安排,那你最后问的‘传递费’有何深意?”
                    展昭不自然地咳一下:“我是考察对方的人品,看他们会不会乘机敲一笔外快。你看那个小二没要小费,职业操守还是很值得表扬的。”展昭想他才不要告诉公孙策真相:其实他是被上次请白玉堂吃饭时只掏出一打铜板的“贫穷”弄出了心理阴影。如果当时伪小二要小费,那个布包他就不收了,俺穷…… 布包打开,里面只装了一个小盒子。公孙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是殷红的膏状物。他先用银针戳了戳膏状物,确认没毒。然后又把其凑到鼻子下闻闻,没有异样。他进而伸出一个手指,挑了点盒中的物体捻了捻,还用舌尖舔了下。最后他把一大团膏体抹在脸上实验效果。对镜左看右看片刻后,公孙策对展昭说:“展护卫,学生可以确定,这是胭脂,无毒。”
                    展昭无语地看着公孙策脸颊上两团高原红说:“先生,我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它是胭脂。”公孙策大惊:“你怎么知道的?”展昭想:电视上胭脂不都是这样的吗,一卷透明胶大小,好像红色清凉油一样的膏状物。公孙策痛心疾首:“展护卫,做事要严谨,不能只凭经验,万一它不是胭脂怎么办balabalabala……”
                    展昭索性让先生说个够,自己拿起胭脂盒掂量,取了布把盒子里的胭脂都掏了出来,发现盒子里除了胭脂没有其他东西。他又把盒子倒过来用盒盖沿着盒底密密地敲。最后他抽出巨阙,把盒底给整个切下,一个玉佩突然滚了出来——盒底居然有夹层!
                    玉色温润,品质上好,雕了一只抱着自己尾巴的小老鼠。
                    公孙策神色一凛:“这是白少侠从不离身的东西。”
                    展昭把胭脂盒的盖子递给公孙策问:“先生能否认出这是哪家的胭脂?”他手中红漆的圆形盖面上有一轮弯月引领星辉。
                    公孙策说:“这根本不用认。天下用这标志的只一家,就是总楼在金波镇的明月楼。
                    民间有歌谣:紫燕寻旧,杏粉花红,海棠春睡,柳腰芙蓉。一恨太白居无酒,二恨七贤诗画愁,三恨难宿明月楼。”
                    展昭听后气闷:白五爷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玩失踪玩到秦楼楚苑里去了。他刚想和公孙策商议一下怎么去明月楼里打探,窗外突然敲锣打鼓人声鼎沸:“明月楼招伙夫和小厮了~要报名的尽快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包吃包住有医保啊~月底提成年底分红啊~”
                    展昭打开窗户往楼底一看,黑压压的人头一个大浪接一个大浪往明月楼方向涌,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的食人蚁。一只兔子被丢到食人蚁浪潮的正中,骨头都浮不起来。他果断地关上窗。
                    公孙策问他:“展护卫,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赶紧去啊?”展昭气定神闲地喝茶:“抢不过的,咱低调地跟在后面就好。”
                    有多少高调的人是在到达起跑线前,就被对手干掉。抢得先机,谁知道抢的是生机还是死机。
                    


                    20楼2012-02-09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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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今天上午短短一个时辰内,金波镇的县令感觉几辈子的政务都集中爆发了。永巷街突发不明爆炸,伤者106人;洪福街高层的50个花盆掉了下来,砸伤49人;七道口菜市场的牛脱栏,踩踏事件严重……他真是奇怪这到底怎么了。
                      尚祠站在明月楼外时也很奇怪,本楼给的待遇不差啊,怎么前来报名的只有3个人?
                      修路的王二看了看一旁的李四:没炸死你,你命大!
                      种花的李四看了看一旁的张三:没砸死你,你命硬!
                      养牛的张三看了看一旁的王二:没踩死你,你命好!
                      然后他们三人齐齐看向天空:没把所有潜在对手在选拔前干掉,我命衰!
                      尚祠站在楼口左右等不来新的报名者,眼瞧着日居当空时近正午,到了十楼主吩咐的截止时间,便招呼仅有的三个人进楼,蓦地听到身后有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姑娘留步。”尚祠回头一瞧,只见一相貌普通但眼眸深邃温润的男子缓步走来。男子问道:“姑娘,不知我可否参加选拔?”尚祠深深打量了男子几眼,一伸手道:“请。”
                      选拔就设在明月楼大堂,白天姑娘们都在休息,堂里空荡荡。尚祠往堂中的太师椅上一坐,薄扇轻摇道:“这次选拔你们只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说,我长得怎么样?”
                      先到的三人愣了一愣,便争先恐后地回答:
                      “姑娘你好比那明月!”
                      “姑娘你绝对赛西施!”
                      “姑娘你沉鱼又落雁!”
                      尚祠轻笑:“你们是夸我还是损我?月有阴晴圆缺,西施红颜祸水,至于沉鱼落雁,那鱼和雁,怕是吓晕的吧?”说完她看向第四个男子:“你,又怎么说?”
                      男子平静地说:“在下只会说真话,希望姑娘不要见怪。”尚祠一颔首:“讲。”男子便接着道:“姑娘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也不是最差的。但是姑娘的眼睛很有特点,喜欢姑娘眼睛的人必然有。”尚祠走到男子面前浅笑:“你果然很会说话,你说的这些比那三人强多了。但你说的,还不够好。若你真要讨人欢心,你应该说:‘姑娘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却比我见过的许多女子都强。姑娘的眼睛很美,喜欢姑娘的人绝对不少。’这其中分别,你知道吗?”男子顿了顿,低头:“在下受教。”
                      尚祠摇摇扇子:“你只会把真话讲的不难听,却不会讲好听的真话。罢罢,你若真的油嘴滑舌,也不是你了。”然后尚祠以扇掩嘴在男子耳边低语:“展大人,你合格了。至于你们三个——”尚祠突然声音一扬,锐利的目光把王二张三李四剜地一哆嗦,“请你们三个,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展昭是被一位叫小羽的姑娘领到药房的,几十个灶上驾着药罐子,云翻雾滚。展昭一惊:“羽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小羽扫了展昭一眼:“青楼女子,无福儿孙。展大人,还需要我讲更清楚点吗?”展昭便不再多问。药房已有几个伙计在忙着添柴煎药,展昭向小羽打听自己要做什么。
                      小羽指着近处一个灶:“展大人看见灶上的数字了吗?每一个数字都对应明月楼的一个房间。明月楼里需要用药的人的编号都在这。给谁送药,你自己选。祝你好运,展大人。”
                      小羽一走,展昭便一个罐子一个罐子的闻起来。
                      展昭心想一路过来像智勇大冲关一样,这个神神秘秘的明月楼总会给他一些提示,却又不说破,重重关卡,像是考验他一样。房里收到的胭脂里藏有玉鼠,说明白玉堂确实被明月楼控制,就在这楼里;而武艺高强桀骜不驯白玉堂居然被挟制,多半是受了伤。中医展昭自然是不懂的,但是警校的老师当初很异想天开地强化了他们的感官训练。展昭很快就发现有一罐药的气味和其它药罐不一样。
                      展昭揪过一个伙计问:“兄弟,这罐药是不是放坏了,闻起来怪怪的?我今天第一天当班,可不想出乱子。”说着偷偷往那伙计手里塞一块碎银子。伙计眼神左右一瞟,收好银子小声说:“其实你是新人,各罐药的配方是不能告诉你的。但你尽管放心,这罐药和其它杀生的药不一样,这罐药,是救命的。”说完忙走开了。
                      展昭仔细看那罐药的编号:35号房,泽琰姑娘。当即端起药罐子,上楼找人去了。 展昭一打开35号房门,就看到一黑衣男子把一白衣女子压在床上,貌似正在进行某种活动。听到声响,两人一起疑惑地望向门口。展昭脸上一烧,“嘭”关上门喊一声“你们继续”连忙往别处走,边走边想,从事特殊行业的人真是不容易,休息时间还要工作。然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女人,我好像见过?那桃花眼,怎么那么熟?还有那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脸……想着想着,展昭的脚步开始慢,慢,慢。慢到零后又陡然后退,快快快。这次是他脑子一烧。
                      


                      21楼2012-02-09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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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突然插话:“展昭,你失忆症犯,还记得怎么骑马吗?”展昭摇头。白玉堂一拍手说:“那这驴子太适合你了。你看你骑上去两脚还可以撑在地上,完全不用担心摔下来,多安全,多方便。”展昭又沉默了一会,叹气说:“那好吧,这驴子叫什么名字。”尚祠回答:“追风。”展昭感慨:“好霸气的名字。”尚祠得瑟:“那是,追风可是行走江湖逃跑必备。骑着它,你逃跑时绝对是第一名。” 白玉堂身上有伤,他和展昭多逗留了几日。期间展昭去拜访了公孙先生说明情况,公孙策多嘱咐了几句先行回了开封府。到了出发之日,明月宫众人前来相送。
                        白玉堂问顾十灰:“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顾十灰摇摇头:“我们的几位堂主还没回来,你们先行一步,到时我们在泰山会合。”白玉堂一惊:“怎么是泰山?不是在华山召开武林大会吗?”顾十灰回答:“前几日连夜大雨,华山泥石流突发,主办方华山派的房子都被冲垮了。所以这次大会还增加了为华山派重建家园募捐的活动呢。”白玉堂微蹙双眉:“可我不知道泰山怎么走。”顾十灰塞给白玉堂一块丝帛:“不要紧,我给你画了地图,迷路时看看就好。”
                        又是几句嘱咐,众人方才互相拱手作别。
                        正可谓故人目断,尘外英豪,不辞千里,命驾相招。任他桑田浪起沧海尘飞,浊酒一杯与知音天涯共老。分两地,情长在,朋友一场。一路风尘,也难相忘。
                        尚祠一直低着头,不让人看见她泪眼朦胧,听见一阵马蹄疾驰渐远,才抬起双眸用袖口擦擦。她对小羽说:“我是不是太舍不得小白和展大人了?我好像看见了展大人的幻影。”
                        小羽说:“不是幻影,展大人从刚才开始根本没动。”又是一阵马蹄,之前跑远的白玉堂骑马回来了,他大喝:“展昭,你做什么不动?还不快走?”展昭叹口气:“我动没有用,要追风肯动才行。”感情是他们话别时间太久,小驴子站着睡着了。尚祠忙递给展昭一根胡萝卜:“展大人,追风一不听话,你就用胡萝卜教训他。”展昭接过胡萝卜敲了打瞌睡的小驴子一下。追风吃痛又闻到胡萝卜的香味,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往前走。众人眼睁睁看着追风左扭一步右扭一步,最后一头撞到路旁的树上,晕了。
                        白玉堂问展昭:“它是怎么撞上去的?”
                        展昭摇头:“不知道。它当时太迅速了,我闭着眼睛没敢看。”
                        出发实在太晚,两人走了三个时辰,就已夕阳西下夜幕四合。山间树老月半昏黄,他们恰巧停在了一个野林子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玉堂四下看了几眼,说:“我迷路了。”展昭回答:“不要紧,十宫主不是给你画了地图吗?”白玉堂便掏出之前顾十灰交给他的丝帛,展昭也凑上来看。不太分明的月光映照下,他们看见丝帛上画了两个圆圈,一个圈里写着金波镇,另一个圈里写着泰山。然后两个圆圈中间,连接了曲曲折折的一条线。
                        展昭问:“没了?”
                        白玉堂说:“没了。”
                        展昭又问:“你看懂没有?”
                        白玉堂说:“没有。”
                        展昭叹气:“那这块布有什么用?”
                        白玉堂想了想说:“烧了吧,夜深露寒,取一下暖。”
                        于是展昭去拿火折子。
                        明黄色的火苗即将舔上丝帛的一刹,从旁边的树影里冲出来两个人。他们高呼:“手下留情!”展昭和白玉堂一人对付一个,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剑架上了对方脖子。展昭剑下是一个胖子,他问胖子:“你跟了我们一个时辰,想干什么?”白玉堂剑下是一个瘦子,他问瘦子:“你跟了我们半个时辰,想干什么?”
                        胖子和瘦子一起回答:“我们迷路了,所以跟着你们。”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说:“我们也迷路了。”胖子瘦子不相信:“你们不是有地图吗?”两人把地图给他们看,胖子瘦子立刻捶胸顿足:“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枉费我们跟了你们这么久!早知道就在之前的小酒馆打尖了!”展昭闻言大喜:“有店家?你们快带我们去。明天一早请店里人当向导就好了。”胖子瘦子一击掌:“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快随我们来!”展昭牵了追风喜滋滋要跟上去。
                        一直没说话的白玉堂扯住展昭,修眉一挑警告:“绝对有诈。”展昭附在白玉堂耳边说:“我知道有诈。但你伤还没好,黑店总比没地方落脚要好。而且有个说法叫‘黑吃黑’,你知道吗?”
                        林子里太暗,白玉堂看不见展昭的表情,但是展昭微笑露出的一口牙映着月光倒是特别闪亮。天上弯月浸霜,地上牙齿反光。远远看去,好似天上地下,两轮月亮。
                        白玉堂突然模模糊糊想起来他很久以前见过展昭这么对自己笑。当初盗三宝回陷空岛,南侠独闯卢家庄。他把展昭关在通天窟里。他站在洞口哈哈大笑:“展昭,你服不服?”被关在地底的御猫缓缓抬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灼热的目光像是有实在的重量抚在身上。然后那轮月就升起在那张永远正儿八经的木头脸上。明明周围都是乌漆麻黑一片,他连展昭的眼睛都看不见。但就是那仿佛凭空出现的笑烙上了他的脑海。三分快意,三分欣赏,三分挑衅包裹着浓浓的不怀好意,还有最后一分……还有最后一分是什么呢……
                        白玉堂越想越迷糊,时隔太久,他都忘了这猫当初也会笑。
                        展昭,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笑……
                        展昭,原来你还记得怎么笑……
                        “玉堂,你怎么了?”展昭右手牵了追风,看白玉堂半天没动劲,便左手去拉他右手。左右相交,都被对方的热度下了一跳。白玉堂挣了下没挣脱,索性随着展昭走。
                        黑暗中,只剩不分明的月,难理解的笑,和掌中的温度。


                        24楼2012-02-09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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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黑吃黑
                          黯淡的苍穹如同北冥的神鸟,展开遮天黑翼伏在地面。入冬的夜晚坚冰一般硬邦邦。硬邦邦的土地,硬邦邦的风,硬邦邦的枯树枝丫,在阵阵料峭折磨下簌簌地响。满天星光被严寒禁锢,瘦小又疲倦,像一排冻僵的烛火。
                          展昭感觉手中初时火热的温度渐渐消散于夜色,心脏上的血管突突一跳:乖乖,这么凉,哪像握着人手,分明像握着几个冻萝卜条,还是特长纤细的那种。他几次回头去看白玉堂,对方只是稍微回握示意一下,冰凉的指尖在展昭手心轻轻一划,留下道酥酥麻麻的线。展昭想这样冻下去不行,指不定身后这位直接和他表亲金花鼠一样低温状态自动休眠。刚想问前面带路的两位那间小酒馆还有多远,脚下林间小路像蛇信一样吐出一个分叉。
                          “往左!”胖子大手一挥直接往左。
                          “往右!”瘦子身板一凛直接往右。
                          然后两个人回眸相望无语。
                          展昭一阵头疼:“你们不是一路的?”
                          胖子瘦子都是一脸诧异:“我和他像是一路的吗?”
                          展昭把两人身形一打量,心想:大饼和油条,的确不像一路的。
                          那厢白玉堂又把顾十灰给他的地图掏了出来丢在地上,还添了几根柴。展昭扯扯白衣少年的袖子:“喂,你这又是干什么?”得到字正腔圆的回答:“生火。”其他三个人想想有理,也开始帮忙。
                          不久后,一丛火焰在黑黝黝的林子里开始跳跃,金色的光辉从里面涌动出来。那份地图,发挥了它最后的余热。
                          四个人东南西北一圈,刚好把火光四面围个严实。之前林子里一片漆黑,两人相对眉眼都看不分明。现在亮堂了,大家才算真正照面。只见那胖子并非真胖,而是天生虎背熊腰无比魁梧,两眉极粗,像是大号狼毫的手笔。而那瘦子也并非真瘦,一袭黑衣劲装包裹下的身躯颀长有力,五官如刀刻,棱角分明。两人具是一番俊朗相貌,各自精彩,足令少女倾心。
                          胖子和瘦子同时也仔细打量展昭和白玉堂,只见一人儒雅无双,一人俊秀风流,暗暗惊心,揣测起对方来头。
                          胖子率先开口问展昭:“大兄弟,你姓什么?”
                          展昭回答:“我姓魏。”
                          胖子接着问:“魏什么啊?”
                          展昭温和一笑恰如三月春风,他说:“不为什么,我爹姓魏我就姓魏。”
                          胖子:“……”
                          


                          25楼2012-02-09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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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早上毒蛇猛兽般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相比,白玉堂觉得此刻的自己像在漩涡的中心,一圈一圈的人向他挤过来。他好像见了很多人,很多腰杆向他弯了下来,很多只手伸出,很多廉价扇面上粗鄙手工画般的笑脸冲他绽开。他冷冷地抱着剑不做反应,那些腰杆就越弯越低,光秃秃的额上的汗珠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最后还是展昭从背后稍微推了推他:“出出气就好,别玩过火了……”他皱眉:这算什么。
                            锦毛鼠十四出道,十六扬名江湖,只管逍遥诗意剑气豪壮,只知滚滚江水斩蛟龙,层层厚云射大雕便是英豪。即使入了官场四处受限,也一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好人我救,坏人我捉。人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他仿佛第一次看出点名堂。
                            “这出戏,五爷可满意?”当晚住着上好的双人房,展昭一边倒茶一边问。白玉堂坐在展昭对面,目光冷得像不认识面前这人:“爷倒不知道,你失忆功夫全忘,却无师自通了这些能耐。”展昭苦笑:“那五爷觉得我应该怎么样?”白玉堂一顿,说:“你以前只会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从不理会这些有的没的。”展昭摇头:“所以以前的我活得很辛苦,你也活得很辛苦。”
                            白玉堂浑身一僵,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展昭活得有多辛苦,他当然知道。英明神武的展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守卫青天,万人称颂。如果不是那次夏夜偶然遇到展昭醉酒,连他也不会觉察展昭内心的苦闷。
                            那晚月娘垂下发梢掩着半窗仲夏,人尽酣眠,深深浅浅的树影里只剩莺啼。他难耐热度半夜爬起来去冲凉,却忽地听到一旁有响动。“谁?!”他可笑地拿木桶当武器一指暗处,接着错愕:“展——昭?”只见展昭呆坐在院里的石桌旁,脚边一只空酒坛子正滴溜溜打转。他大喇喇走到发怔的展昭面前刚想嘲笑,却被展昭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住了。
                            展昭问:“你说,怎么没人来找我喝酒了呢?”
                            白玉堂想,展昭完全可以浩浩荡荡锋芒毕露地控诉:那些所谓歃血为盟的朋友们去哪了?那些所谓重情重义的弟兄们去哪了?但展昭只是用了柔顺的疑问:你说,怎么没朋友来找我了。
                            于是一切都变得凝滞,烦闷,冗长而可厌。不是咬牙切齿,听在耳里却是刺一样蜇人。其间多少烦闷一瞥即逝,左兜右转,唬得人一愣一愣。
                            白玉堂被唬住了,他呆了半响,说:“我陪你喝酒。”
                            展昭抬起头,好像这才发现面前有人。
                            白玉堂想这人到底喝醉没有,眼睛怎么还是晶晶亮。然后他确定展昭确实喝醉了——因为展昭微凉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脸,眼里漾满了笑意说:“白兄……耗子……只有你还会和我喝酒……”
                            我只剩你了……
                            展昭看白玉堂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心底到底不忍,低着声音说:“你说那些早上给我们白眼,下午却卑躬屈膝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没法定义。他们只是可怜人,活得不清不白的人。我不去理睬他们,他们不会害我性命,但却会想方设法让我不痛快。若只有我不痛快还好说,但他们把你也扯进去了。”
                            说着展昭看向白玉堂:“你一味担心我,有没有为自己想想?如果不是沾了十宫主他们的光,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连房间都分不到。这一点虽然很不男子气概但确实有用,我希望你也记住。当一个人力量不够时,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台。”
                            白玉堂愣了半响,喃喃地说:“我不明白……”
                            展昭突然也说不下去了。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千年前的我护不了你,现在的我指不定睡一觉就穿回去了,不学会这些,你该怎么办。
                            ————————————————————————————————————————————前提提要:(写这个提要时我内心感觉很复杂,但我知道这个是必须的,sigh……)
                            一切皆有可能。展昭想这句话是对他的绝佳写照,有谁能像他一样,睡个觉就穿越了呢。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展昭偶然梦回宋朝穿为前世的自己,邂逅了命中注定的冤家白玉堂。从此展昭背负上了改写历史毁掉某违章建筑拯救某啮齿动物的重要使命。在穿越回宋朝的第二个晚上,展昭接到了和白玉堂一起参加武林大会清剿襄阳王党羽的任务。到达武林大会现场时两人朝廷命官的身份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展大人略施计谋利用四大天宫的势力解围,并想尽办法教小白鼠学会利用其他势力保护自己。
                            不过似乎,展大人深厚的城府把某耗子吓到了……—————————————————————————————————————————————
                            


                            29楼2012-02-09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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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笔试,从形式上来讲模仿科举,分考场,答试卷,从内容上来讲,为了公平起见,所有帮派都参与出题。少林武当峨眉丐帮加上五岳共九个大帮派,一个帮派为一个出题组。中小帮派抽签分组组成两个出题组,无帮派侠士组成最后一个出题组。共计十二个出题组。每个出题组负责一场考试的题目。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要连考十二门。泰山派的藏书院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即使夕阳沉山,晚霞浮光,书院依然是人满为患。展昭抱了一摞书往房间走,准备争取熬夜把这些书背完时,恰巧碰到了在来武林大会的路上新结识的友人,醉秋风金刚和无名刀风七。只见两人一脸轻松。展昭奇怪道:“二位不复习吗?”金刚笑道:“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展昭刚想说一句“佩服”,就见风七一把拉开金刚的衣领,衣领内侧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展昭愣了。金刚咳了声,不满地瞟风七一眼,然后对展昭说:“既然被你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都是自己人。我左袖口是诗经,右袖口是楚辞,腰带上有历史,帽檐上有四书,衣领内侧五经。我相信,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小抄了。” 白玉堂提着一坛女儿红回房间时正好看到展昭拿笔在衣服上奋笔疾书,疑惑道:“你在干什么?”展昭放下笔一脸沉痛:“玉堂,我发现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很傻很天真。”
                              终于,万众瞩目的笔试第一场拉开了序幕,悠悠的钟鸣与晨雾一起回荡在山林间。展昭翻开试卷一看,出题组恒山派,题目——命题作文:请以本次武林大会为题,字数不少于500字,限时一个时辰 。展昭想了想,动笔写道:“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煦,吾与白兄共赴武林大会。白兄问吾:‘君有何感?’吾答曰:‘人好多呀人好多,人好多呀人好多,人好多呀人好多…………’” 如此循环了十几行,展昭交卷了。收卷的恒山派弟子惊异于展昭的速度,细细数了展昭作文的字数然后提醒道:“喂,你这还差五个字呢。”展昭大笔一挥,添了一句“人好多呀人好多”,微微一笑问道:“如何,字数够了吗?”恒山派弟子点头:“嗯,够了,你还写超了呢。”
                              接下来第二场,嵩山派出题,诗句填空。看到试卷的那一刻展昭嘴角就一抽:诗句填空是他的死穴,他一个学刑司的平日根本不接触这些,专业不对口有木有。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做。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青天。风在吼,马在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末了,做到最后一题,“洛阳亲友如相问”下一句是什么。展昭眼一闭,心一横,写到:就说我在岳阳楼。考完这一场白玉堂和展昭在考场外碰头,白五爷神清气爽意气风发,相比之下展昭眼圈浮肿胡子拉碴。白玉堂吃惊了:“展昭,你怎么成这样?”展昭感叹:运用想象力很累的有木有。
                              第三场是少林出题。有不少人预测少林会考佛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结果一进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只见考场内有十八个竖着的大布袋子,每只大布袋子上有一个洞,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铜质的手。在场的小僧介绍,这十八个布袋子下面罩着的就是少林著名的十八罗汉铜人,少林的考题就是参考人员需要通过每个铜人露出来的手来推断,布袋子下面究竟是那个罗汉。一群人对着露出来的一只只手猛猜,展昭本来想招呼白玉堂一起来碰运气随便填的,反正就十八个罗汉,总能蒙对几个。谁知一抬头发现白玉堂居然交白卷准备走人了。在场维持秩序的小僧很愤怒,觉得师门受辱,叫住白玉堂问他:“喂你谁呀?哪个门派的?” 白玉堂斜眼瞟了小僧一眼,一撩袖子露出一只手冷笑道:“你猜呀,你猜呀。” 经过三天的拉力战,十二门考试总算在众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中结束了。成绩公布的时候白玉堂、展昭和金刚正在喝酒,风七推门进来说:“成绩出来了,展大人第七,白五爷第二。”展昭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我都能进前十?”白玉堂不以为意地拍拍他:“放心,这不能说明你很强,只能说明你的对手很弱,连你都不如。”展昭一口酒又差点噎回去:你就不能赞美我几句啊。白玉堂耸耸肩问风七:“第一是谁?”风七想了想说:“林非伦。” 一阵沉默,展昭以外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问:“他是谁?” 远远地正在练剑的林非伦打个喷嚏。所以说,没有存在感的孩纸伤不起啊有木有。
                              


                              32楼2012-02-09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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