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宿醉
齐云社在全国比赛中荣获第一名,赞助商金员外秉承着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精神,准备带领着全体球员包括教练狄天放以及昔日的“所向无敌”四人组的其中两人,一起去黄鹤楼吃一顿饭,作为本次比赛胜利的庆祝。据有关人员透露,齐云社球头因被轮番灌酒导致当场晕厥,两天后方能下地,期间齐云社副球头不见踪影。新华记者Ivy报道。
事情的起因和结果已经被爆料了。
那么经过呢?
两天前——
“啊哈哈哈我们不醉不归啊不醉不归……流云这次比赛多亏了你啊你一定要……要喝!喝!干了这杯!不干了这杯你就不……不是我孙子!”金员外满脸通红,酒气熏天。这次的比赛让他赚够了银两,喜出望外之时拉着全体球员和有关人员来到了最贵的酒楼,并上了许多高度的白酒。自己多喝了两杯,立马便醉了。神志不清的拉着身旁的洪风在那儿说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话,酒气熏天,醉意满面。
“金员外我不是流云!我是洪风!”
洪风扯过自己的手臂,揉了揉被抓痛的手,担忧地看着桌子的另一边。
向流云作为这次比赛最大的功臣,理所当然的被所有人给包围起来,联合灌酒。此刻的流云已经方寸大乱。
看样子也不知是谁事先商量好的,大家目标统一目的明确——把向流云灌醉是首要任务。
“为了齐云社的明天,干!”
“为了齐云社能夺冠,干!”
“为了球头的英姿飒爽,干!”
“为了我们球员更加辉煌,干!”
到了后面大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祝酒词也越来越离奇。
“为了流云脸上的红晕,干!”
“为了新式的蹴鞠里面的棉花,干!”
“为了球头早日娶妻,干!”
“为了球头越来越长的头发,干!”
此刻流云已经被灌得头晕目眩,丢失了方向感,平日里自以为傲的理智此刻荡然无存。大家说的一些奇怪的甚至是荒唐的话语他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晕晕乎乎地望见越来越多的酒杯围了上来,他毫无意识地端过一杯杯酒,仰头喝下。残酒从他的嘴角滴下,滑过拥有美好曲线的脖颈,流入素白的衣领里。
平日里白皙的脸此刻熏染上了浓艳的红色,双眼迷离,神志不清。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
终于,他趴在了桌子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洪风这下意识到,向流云已经到了极限。一天的劳累加上此刻的醉意,一定是动弹不得。本想让他爹把他送回去,却发现他爹也醉的不成样子。
现在还很早。他却那么快就倒下了。洪风残留的醉意全无。
“师父,我把流云送回去了。”
此刻的喧哗几近掩盖了他的声音。众人都被巨大的欣喜给埋没,狄天放也只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继续和旁边的金员外碰杯。
这群疯子。洪风暗自感叹,将流云的一只手搭在肩上,把他扛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但对于夜夜笙歌的临安来说,现在不过是盛大舞会的开始。大街上有太多的人,纸醉金迷的生活,醉生梦死的富人,这一切都让洪风感到反感。
他刻意避开了大路,来到了小道上。
身上的人越来越沉,也开始喃喃地说些什么。听不清,算了,先把他弄回去。
小道里没有什么人。洪风思量了片刻,将流云拦腰抱起,快步迈向目的地。
向府应该离这儿很远。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觉得这一段路太短。
流云带着酒意的气息微吐在洪风的脖颈,口中仍是喃喃低语。
白酒的醇香此刻飘进洪风的鼻子。他感到自己的步伐有些不稳,脚下也开始轻飘飘的。
自己明明没有喝多少酒,为什么现在会有点醉了呢?
看着怀中此刻陷入昏迷的流云,洪风没有结论。
心醉了吗?
来到了向府。将怀中的人放下,改为最开始的姿势,叩门。门应声开启,仆人熟悉洪风的样貌,颔首便引着洪风来到流云的卧房。洪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流云的房间,将他挪到床前。
一沾上床,流云便立刻倒下。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仆人告退。洪风像过去那样,替流云换好寝衣,便准备离开。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了好多次,都已同样的结局收尾。洪风无奈地笑。小面瓜脸皮薄,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看来下次得帮他挡着点。
“阿……风。”
床上的人突然低喃。万籁俱寂的屋子里,这句话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洪风转身,复而来到床前,握住了此刻熟睡的人的手。
“我知道了,我不走。”
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好多次。洪风明白,流云很缺乏安全感。亲娘的死亡大概就是诱因吧。
不会有人比我更加懂你。
洪风叹气,伏在床边,紧握着一只手,手心冒出了冷汗。
摆好姿势,他倚靠着床闭上了双眼。
明天还要起得比他早。要在他醒来之前离去。
洪风想着,慢慢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的流云,嘴角微微扬起。
做了什么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