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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香】彼岸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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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我交学校作业来着……如果这里先发出来,再如果被选进比赛
我不会有麻烦吧……


1楼2011-10-27 23:08回复


    冬雨正寒青衫薄。韶华何怨,红尘紫陌。长守青灯伴古佛。红尘渐远,彼岸已过。
    夜色如水,残留着水滴的菩提树叶诉说着冬雨的痕迹。那天是十二月初一,在无月的夜里,只有寺庙中透出的微微烛光仍在执着地驱散这片化不开的暗。
    “啪!”
    那是门环叩击木门的声音,在深夜的寂静中显得异常刺耳。守夜的僧人睁开朦胧的睡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时间已近丑时,即使是如普济寺此般大寺,又怎会有人来访?
    木门打开,昏黄的灯光照亮暗青色的石板,也照亮了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
    僧人见那少年面色苍白地昏倒在地,一袭青衫已被雨水浸透,想必是受到了太多寒气。本是出家人的慈悲,僧人将他带入了这半开半掩的空门。
    第二日清晨,普济寺。
    柔和的阳光从琉璃瓦上淌下,滴落在殿前的大理石地面上,荡起一层水样的金色。大殿之中,青衫的少年跪在鎏金的佛像前,漆黑的眼瞳中是无尽的悲伤与决绝。
    “孩子,你真的要出家么?”方丈背对着他,再一次地确认道。
    “大师,我已不愿再涉红尘。”少年低声道。
    方丈不语,只是亲手为他剃了度。他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青丝,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概这就叫释然吧,他这么想。
    “从今日起,你的法号,叫做渡尘。”
    “渡尘……”少年喃喃:“渡……红尘……”
    方丈看着低头自语的少年,长叹了一口气,便径自离开了大殿。
    大约半个时辰后,方丈再次走进了大殿。身着青衫的少年,不,是渡尘,依旧跪在那鎏金的佛像前,仰头与佛像对视。
    “渡尘,”方丈淡淡道:“你家中遣人来带你回去了。”
    说罢,大殿外便走入了一名家奴模样的中年人,道:“少爷,老爷让我来带你回去。”
    “我不回去。”渡尘起身回头,冷冷道:“而且,你也不必再叫我少爷。”
    “少爷……”那中年人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什么都别说,我只相信我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渡尘似乎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厉声打断:“回去和你们家老爷说,他儿子已经死了。”
    中年家奴只好独自一人悻悻离开,在他踏出普济寺门的那刻,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了方丈的长叹声。
    时间渐渐过去,渡尘便在这普济寺中面对这青灯佛卷度过了三十六年,佛理日渐精进的他已成为了普济寺方丈的候选人。在这三十六年中,他的父亲也曾遣人来过几次,但面对着他越来越平淡的回应,他的父亲似乎也放弃了努力。
    最重要的是,在这三十六年中,他觉得,他已渡过了红尘,到达了彼岸。

    夏夜微凉繁星烁。紫楹花开,幽香未没。渡得众生未渡我。彼岸何处?黄泉碧落。
    三十六年后,六月初八,普济寺。
    虽然时间已过酉时,但依旧微微泛白的天空昭示着即将到来的盛夏。渡尘正独自在房内打坐诵经——这是每天必须的功课。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
    “渡尘师父,有人找您做法事,看上去很急的样子。”渡尘听出是寺中一个小沙弥的声音。
    替人超度这类事他在这三十六年中做的不少,以他对佛学的精研,逝者的家属几乎也都是相当满意。
    他应了一声,便开始收拾所需的东西,并让那小沙弥先去通知其他的几个师兄弟。不过半个时辰,他收拾完行装,便和那些师兄弟们走出了普济寺的大门。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渡尘跟着前面逝者家所派来的领路人走过那些熟悉的道路,最后来到那座朱漆大门前,不禁微微错愕了一下。
    这挂着“尚书府”三字的大宅,不是他曾经的家么?渡尘嗅着庭院中飘来的阵阵紫楹花香,顿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三十六年了啊……记得庭院中这棵紫楹花,还是他亲手植下的,如今竟已如此高大了……
    他又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心中更是一阵感叹——算来,那个他曾称为父亲的男子也已近鲐背之年了吧,也是寿终正寝了吧。
    如此一来,他与这红尘最后的一丝牵绊,也该斩断了。
    两个时辰后。
    法事结束了,正当渡尘几人要离开尚书府时,一名身着丧服男子叫住了渡尘,看丧服的式样,应是故去之人的近亲。
    “哥……”那男子发觉称呼不对,硬生生改口道:“渡尘大师,可否与您单独说几句话?”
    此时的渡尘早已没了少年时冲动的性格,只微微点了点头,便让同行的师兄弟们先回去。
    那男子领着渡尘来到书房中,认真道:“其实当初,要杀你的人,只有我娘一个。”
    渡尘只是静静听着,那男子又道:“其实那晚上,我和爹知道你在外面,我们故意把我娘要杀你的计划说给你听,好让你逃走。”
    渡尘嘴角一颤,那男子继续道:“那时我外公家在朝中的权势你也知道,爹如果直接阻止娘,只怕他自己要陷入险地,于是便只能出此下策。”
    “这样么……”渡尘苦笑道:“说到底,只是你娘想让你袭了尚书的官吧。”
    “娘也几次派人来找你,想斩草除根。”男子点头,道:“她见你没有回来的意思,便也放了心。你恨她没关系,只是,不要恨爹,他从没有想害过你。”
    渡尘摇头苦笑,径自离开了尚书府。
    第二天清晨,普济寺。
    “方丈,我想还俗。”渡尘跪在那鎏金的佛像前,道。
    “为何?”
    “这三十六年,我涉红尘,渡彼岸,可等到我觉得我到达彼岸的时候,却发现,彼岸之后,还是红尘。”渡尘苦笑:“我渡了很多人,却渡不了自己。”
    方丈默然。
    那一日,渡尘,不,是那韶华不在的青衫少年,走出了那扇空门。
    墨湮
    一一年十月
    


    2楼2011-10-27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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