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佝偻的宫人捧着一个雕漆圆盒过来,尖细的声音让弘历回过神来:“主子,这是先帝爷遗旨交待陪葬的东西。”盒中铺着明黄缎,盛着两件物什,一样弘历十分熟悉,是雍正从不离身,时时把玩的那块怀表。弘历对这表一直好奇,他的孩提时代不知在心里慕想过多少它的特异之处,从来讨厌奇技淫巧的皇阿玛对它异乎寻常的沉迷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猜测断想的谜。他轻轻拿起怀表打开,小巧的指针已经停了,玻璃表面尚有几点黯淡的褐斑历历在目,弘历猛然明白那是父亲最后咳出的血,心头一颤,手上仿佛捧了烧红的铁,怀表便跌回盒内。他的目光落在另外那件殉葬遗物上,那是把寻常的短剑,并不华丽的鞘柄上没有多余的雕饰,不同于宫中常见的青玉靶回子刀之类,他看在眼中却有种隐约的熟悉。弘历微微皱眉,轻轻“咦”了一声,拿起短剑,仔细端详良久,忽然省起:“是她的剑!”他暗暗惊异,然而又一阵恍惚,一些熟悉的旧事倏忽闪到眼前。这短剑他只见过一次,在十余年前的一日,他还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