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等十年换一人
刚下飞机夏无眠就眯起了眼,在飞机上睡得昏昏沉沉,以至这并不算太刺目的阳光亦让她觉得不舒服。远远瞧见有人向自己走过来,是面容清俊的男子。呈浆糊状的脑子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谁——男子已经走到她跟前。
“无眠,你可回来了,想死爷了!”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与他的外表很是不搭,说话间他的手就要朝无眠肩上搭来,无眠皱眉,侧身躲过了他的手。“少翕?”她试探着问。没想到父母说要来接机的人居然是他。
被唤作少翕的男子立刻笑得灿烂:“哟无眠你这白眼狼,还记得爷啊。”虽是略带些埋怨性的话语,自他口中说出来却再亲昵不过。
无眠眉头不易察觉的锁起来,显然她对少翕这种亲密的行为不大能适应。其实她挺想问少翕,当年你做了那样的事还想让我跟你这样相处?再说也十年了,真没必要装出这一副样子。就算你要装,也别扯上我。
不过考虑到自己父母很喜欢少翕,而且自己对少翕父母亦是尊重,无眠默默的忍了。尽力压下眉间的不耐,无眠说道:“快走吧。他们该该着急了。”
少翕眸色一暗,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也只是刹那,随即他又恢复了那般笑嘻嘻而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吧。”他说。
坐在少翕的车上时无眠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香得有些发腻。在异国对这样的香气已经许久未闻过了,无眠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然后打开窗户透气。少翕敏锐地发现了,微微侧过头来问道:“不喜欢?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这香了。”
“哦。那是以前。”无眠看向窗外,那些街道依稀看得出以前的影子,却到底是不复如初。“十年了,该变的也要变,该割舍的也要割舍。”
少翕哽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或许不想说出来。“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斟酌许久,他问道。
无眠终于回头来看他,似笑非笑地说:“你猜?”
少翕无言。快到达目的地时他才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我现在最喜欢桂香。”
这下轮到无眠无言了。
很久没吃到家里的饭菜,在吃饭碗时无眠竟有些不敢动筷。父母给她夹菜,菜堆了满满一碗她亦不见开吃。细心的母亲发现了,担心地问她:“怎么了无眠?饭菜不好吃么?
“阿姨,这小姑娘近情情怯,别管她让她害羞一阵吧。”少翕替无眠回答了,他依旧是那副懒散地样子,像开玩笑般地说。无眠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父母对此报以温和而理解的笑。无眠也就渐渐放松,开始融入进来。
一顿饭吃完后无眠啃着饼干看电视,方才死皮赖脸留在无眠家吃饭的少翕此时亦不见有要走的迹象,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此刻正坐在无眠旁边和她抢饼干吃。而无眠兀自不觉,正在疑惑饼干数量怎么变少了?
休息片刻后父亲母亲坐在和无眠少翕的对面,那架势明显就是要谈话。无眠起先以为要叙旧,也就放下了饼干,直至看到父母有些不大正常的脸色她才觉得不对——有什么事要发生。
“无眠啊。”先开口的是夏母,她笑得灿烂,一脸慈祥地对无眠说:“无眠啊……你二十六岁了,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无眠正准备说“哦那个先缓一缓吧我会去找的”时,夏父接过了话:“我看少翕这孩子就挺好的,你觉得怎么样?”
无眠瞬间五雷轰顶。趁着无眠魂离身体的时候,夏母又说:“无眠你一定觉得不错的吧。你看你和少翕是青梅竹马,你刚回来少翕就放下工作去接你,刚在饭桌上你还和人眉目传情。”
……妈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觉得他好跟他传情的啊……无眠正欲反驳,少翕蓦地站起身,逆着灯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脸色。“伯父伯母抱歉。”他先对着夏父夏母说。“跟我出来一下。”随即他拉起无眠就走,他用的力太大,无眠竟无从反抗。被他拉到了花园的僻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