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my sunshine
基尔伯特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带到普鲁士的皇宫。大臣与宫娥用惯常挑剔的目光打量这个带点害羞与胆怯的新人,讨论着是弗朗西斯的种还是乌克森谢纳的裔。夫人的扇子轻轻掩着嘴角,由上而下的目光里是怜悯与距离;军官的手臂一只背在腰后,另一只对同僚比划着怀疑与猜测。这便是路德维希第一次到达时普鲁士上下的态度。
在这充满军事气息的环境里,路德维希过得小心翼翼。他总是低着头对身边路过的任何一个人行礼,敬畏得连对方的脸都不曾看清。老远听到军人的高谈阔论就谨慎地绕过,看到贵妇聚会就恭谦地退避。
是的,相比在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家里,他在这里并没获得更多快乐。加之基尔伯特常常离开宫殿。他知道是为了战争,也许其中还有对付罗德里赫的部分。路德维希不敢再想下去,他只会默默地呆在图书馆的活动书梯上,阅读那些历史、哲学,以及乐谱。他多想告诉基尔伯特,他想要一架钢琴。即使是羽管钢琴他也会很高兴。可每次看到基尔伯特从战场回来就急匆匆赶到总参谋部,他问不出口。或许基尔伯特把自己带来也只是逞一时之快。毕竟,他那种“凡罗德里赫宝贝的东西都要抢起”的心理在神罗之时就众人皆知。
北方,从行宫的大落地窗看出去,除了蓝丝绒的星空还有一望无垠的大海。路德维希睡不着,爬下床到客厅里窗户边。他知道,这个方向不是奥地利,可他还是希望能从中看到点什么。
“路德维希先生。”
一个成熟的女声叫住了他,把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待女长。他惶恐地张大眼睛,轻轻申辩:“我、我马上就回去。我这就回去!”
“没关系。”待女长温柔地回答。她走到路德维希的身边,提裙倾身,“您注意身体,夜晚天凉。”说罢,她陈起路德维希的右手,“晚安。”
可她的吻还没落到路德维希的手背,后者就惊慌的将手抽走。他甚至不安地退后了两步把双手背在身后,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样可不礼貌啊!”另一个稍带沙哑的男子声音在右边响起。
路德维希循声望去,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有迷人的光泽,红色的双眸桀骜不驯。怎么会是基尔伯特,他很少出现啊!这倒令路德维希更加紧张,生怕自己激怒到他而带来不想要的结果。“对、对不起!我非常抱歉!我明天会马上补习礼仪。”匆忙道了歉,路德维希急于离开这尴尬的场景。
“那么就现在补习吧!”基尔伯特大剌剌地抓住路德维希并不结实的手臂,硬把他拽回待女长跟前,“把右手伸出来,伸给待女长女士。”
路德维希不敢违抗,可他依然很害怕,别过头不敢直视待女长。这时一双有茧的大手扶住他的双颊掰过头让他俯视半跪下的待女长,他条件反射地退后却靠在身后坚定的躯体上。
“晚安,路德维希先生。”吻手礼很短,可路德维希紧张着汗都快流下来。
待女长退下后基尔伯特对他说:“这是规矩。以后任何人在跟你谈话后离去都必须对你行礼,你的注视就是回礼。你不接受只说明他做了冒犯你的事,你不原谅他,这样他就得受处罚。但是……”
“这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吻你的额头——”基尔伯特捧起路德维希的脸,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深情与宠爱,“就是我。”
基尔伯特闭上眼在那盖着金色发丝的额头落下并不算温柔的一吻。
“晚安,我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