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难得一见的晴天。
荷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拉开的窗帘外天空万里无云,手探出被子,温度却是一如既往的低。
“唔……妈……我不想起来……”听到敲门声,荷安将头缩入被子里,慵懒地向母亲撒娇。“你今天有考试吧?”门外传来带笑意的声音。
啊啊真的有考试啊,今天第一二节是连堂数学!荷安一把掀开被子跳到地上,一边换衣一边抱怨:“什么考试嘛真是讨厌死了,还考数学,要不要人活了……”
要不要人活了……
——请你务必,帮我将尸体安葬。
什么?!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荷安手上的校服掉到地上。
这句话……像是在哪儿听过?慢慢捡起校服,突然想起那是昨晚的梦。
是梦呢。就说嘛,怎么会有人一见面交给别人的任务就是收尸?真是荒谬。那个少年好像自称什么什么少羽?还固执地叫我什么什么璃?算了,肯定是最近学习太痛苦了,别想多了。
荷安这样安慰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个梦是改变她一生的契机。
路途中错过了一辆公车,导致到校的时候恰好踩着铃声进入教室。
数学老师也只是招呼了一声快点就再没多话,荷安走到座位上时才发现原同桌又请假,而新同桌芈羽正在帮自己传试卷。
“谢啦。”小声道谢,以免影响到周围专心的同学。
芈羽没反应,直到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才抬起头,鬼鬼祟祟地对荷安说:“喂,待会儿,借我抄下答案好不?”
“什么?!”荷安第一次在A班听见有人在考试的时候问自己要答案,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忍不住抬头叫道:“萧荷安!你迟到了还影响其他同学考试是不是?!”
突然感觉脸热起来,一边唯唯诺诺地答着:“老师,对不起,我安静,我安静。”一边小声地对芈羽说:“你干什么啊,你是在A班诶。怎么能在考试中作弊呢?”
荷安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许会被被人说假正经,但心中始终坚守着自己的那一份原则,从来不因任何人动摇。
芈羽面露苦色:“我说的是真的啦,我不会做……进A班是作弊考进来的……”语气有些尴尬,却让人觉得至少是真诚的。
荷安无力地翻白眼。“我说你啊……真是死要面子……啊?”
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没说完,却看见芈羽已沉默地伏笔在试卷上开始写,荷安惊讶地看了看,已经做出来的第一二道选择题完全正确。这人真奇怪,明明会做嘛,还故意装作不会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低头做自己的试卷,丝毫没有察觉到芈羽的不对劲。
直到放学的时候芈羽叫住荷安。
教室里只有值日生在做日常的保洁,芈羽说有事要对荷安讲,荷安便带着芈羽到了同楼层的露台上。
“荷安。”芈羽突然的称呼显得有些亲切过于,让荷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阳早已落下,整座城市一片安静的灯火辉煌。
夜风微凉。“芈羽,什么事?说出来嘛,我们都是朋友啊。”荷安拢了拢耳发,专注认真地望着芈羽。
芈羽撑着护栏,目光看向远方,声音也因此飘忽不定。“荷安,如果有一个人想要找你帮忙,你会帮他么?”
“那要看他想让我帮他做什么了。”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呵呵,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了。”芈羽回头望着荷安,满含笑意,“我是说,如果他想让你帮他完成一件对他这一生来说都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但是或许会花掉你很长一段的时间,你会答应么?”
荷安拍拍芈羽的肩:“安啦安啦,为什么不呢?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想让你帮忙,我是说,如果,如果而已。”芈羽一脸夸张的笑,却丝毫掩饰不了他的慌张失措。
“哦,我知道了。”以后你还是会说出来的,对吧?哼哼,我可是猜得到哦。“那没什么事我走了哦。很晚了。”
芈羽,其实,若是有什么事,你一定会对我说出来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