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忍足是自然醒的。
身边的被褥已经泛凉,看样子那人早就离去了。也是,身为一朝之相,上朝必然是只早不晚了。
暗自告诉自己别多想,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晚半梦半醒之间的声音。
【有点放不开……手了呢……】
到底是这话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而且是放不开什么东西?
揉了揉太阳穴,忍足决定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起身,窗外的的阳光已经散碎的从薄薄的纸质窗户里透进,显现出朦胧而虚幻的感觉。
正当忍足起身准备更衣的时候,忽然觉察到了身后有轻微的气流流动。
“谁!”暗蓝色的眸子一眯,手下翻转,一道凌厉的气流直直的往气流不正常的地方击了出去,谁料那地方竟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随后本来没有人影的地方逐渐幻化出绯色的痕迹,然后浅红,直到绛红色的衣服出现,深红发色的少年笑得可爱。
“侑士,我只是看看你退步了没有啦。”其实他只是想看看忍足过不好不好,因为,他马上就要……
“岳人。”忍足无奈的揉了揉了对方的红发,“我还以为是谁呢——”
话未说完,忍足却发现有一个地方不太对劲,向日的能力,应该还没到可以在自己面前隐身了吧……
“岳人,你的法力……”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侑士。”向日微微一笑,带着不易觉察的苦涩难过,深褐色的眸子里满满盛着不舍,却隐隐的又好像坚强了,“我要回烈焰谷了。”
向日岳人是烈焰谷最有潜力的人,而之前一直可以在外过着随意的日子,除了族中长老惯着他,还与他的年纪有关。
而现在,他与外界十六岁的少年无异,自然是得回去的了。
忍足闻言,微微一愣。
“这次一去,怕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了吧?”说实话,他是不舍得向日离去,毕竟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是他们两个一直相伴相依。如今只留的他一个人,离别之情溢于言表。
“不,快的话,只要我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向日一仰头,褐眸里竟开始有了盈盈的浅光。
忍足知道,这是烈焰一族即将觉醒的标志。
“好,那你可要快去快回。”微微一笑,忍足并不愿将自己的离别之苦放于表面,只是嘱咐向日要好好练习,早日学成归来。
其实向日选择了一条比较危险的路。
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若是出了一点差错,那便是前功尽弃;但是如果成功,便比一年半载还要厉害几分了。
“好。”向日手底开始凝聚起了灵力,褐色的眸子看向忍足,“侑士,我一定学成归来,这段时间,可别太想我。”
话是俏皮,然而眼底却有了水光,忍足亦是无奈的笑笑,只是那神情分明是难过的。
是谁说过——死别远不如生离来的痛苦。
带着浅浅玫瑰香气的房间内,闪过一道绯色的光,等房内恢复正常的时候,向日早已不见了踪影。
忍足收起了唇边的笑意,出神的看向远方,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连向日都离开了,这里、真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
莫名的寒冷起来,忍足将视线移向了窗口——是窗没关么,风呐、太大了。
在丞相府住了几日,忍足只觉得十分无聊。
虽然迹部到了晚上必定会出现,然而只是抱着他浅浅的睡去,并未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但更多的时候忍足还是一个人呆在府里。
向日不在,他亦没了出门的兴趣。
期间,他也认识了跟在迹部身边多年的两个武将。
宍户亮,和凤长太郎。
宍户亮有一头长长的光滑的棕色长发,总是十分容易别扭;而小他一岁的凤长太郎,一头银色的短发,却总是爱温温柔柔的笑着。
“忍足君。”闲庭散步,一个温润的声音叫住了忍足,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忍足自然知道这么有礼的叫他的人是谁。
“凤。”果然,不远处的那个银发的男子一脸笑意,手上正拿着几壶酒,身边站着的则是宍户亮,“宍户,你们怎么每次的一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