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吃的都是概念比较模糊的食品。直到此时，我才后悔没有以教皇的身份，命令大家多吃粗粮，以适应艰苦环境。我觉得自己是被希腊传统的大油大肉惯坏了，穆熬出来的清淡的麦粥，米汤，几乎吃不出味道来。
伤没有好全，胃病却又光顾了。
穆急得又搓手，又跳脚，非要瞬移出去购物。三番五次，被我制止。
“不行，就是不行。你的伤也还在。瞬移太费体力，我就是不准你去！！我就爱吃那个……呃……穆，我吃的那是什么东西？”我高声“喧哗”。
“可是，你吃的没营养，我急啊！我就要去！”穆也发起狠来，挣脱我的手。
“不许去！买来了我也不吃！”
“你！猪啊！死人！”穆又踢又捶，简直被我气昏了头。
“我还很无赖呢。”
穆的脸红扑扑的，着实可爱得不行。我顾不得伤痛胃痛全身痛，一把将他抱住，急促的热吻便落遍了他的身体。
穆羞着脸，东躲西藏，避开我炽热的呼吸。
“撒加，别这样……你还没好……别……嗯……嗯……”半推半就的细语很快就淹没在了抑制不住的喘息。
穆，你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
我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激荡起你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力量与渴望。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这样无牵无挂,饥肠辘辘的日子，过得好快。转眼一周。
天气越来越寒冷。大部分清晨，我都喜欢赖在被窝里，等着穆过来扯我的耳朵催促我起床。
这一天，却破天荒地自动起床，被一股浓郁的香味不由自主地引向厨房。（枝：汗，浓郁的香味。煎鸡蛋而已，撒加你是不是饿疯了？）
悄悄推开厨房的门，只是一瞬间，已经无法将目光聚集在穆优雅的身影上，满眼都是桌上的丰盛早餐，仿佛仍在流动的香嫩煎蛋，烤的焦黄响脆的麦子面包，新鲜研磨的曼特宁咖啡，依然散发植物清香的奇异果。
我的天。是不是我饿糊涂了，这不是修罗的厨房么？
坐下来，狠狠吃。风卷残云，填饱长期处在亚饥饿状态的胃。咖啡里要放上大勺的鲜奶油，面包上涂上厚厚的花生酱。吃的自己满嘴油腻。
穆收拾完水池，转身看见我这般庸俗吃相，忍不住笑出声来。顺手抄起手边的餐巾，细细擦干净我的手指。
“好吃吗？”轻声问。
“好吃！当然好吃！”我含着一嘴美食，含糊不清地回应，“可是是你瞬移出去买的吧？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身体不好，别用瞬移，累坏了吧。”
“还好了，我没事的。”可是语气中，有明显的倦意。
“你呀！下次不许了啊！”我抓过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腿上，温暖他因为洗碗而变得冰凉的手指，满是心疼。   
“放心啦，没有下次了啦，你看……”穆突然像个快乐的孩子一样跳起来，打开了食品柜。琳琅满目，吃的天堂。
“天呐，小穆，你买了一个食品店回来是吧。那么多，哪里吃的完啊。”我惊呼起来。
“慢慢吃啦，明天还要做人的。”穆不以为然。
“可是……可是……”我想接过话头，可是突然的，胸口一阵堵得难受，下半句话，生生吞了下去。
可是穆，你知道吗？这样得日子，还能有几天？我，很快就要走了……我在心里，轻轻发问，合着苦涩的泪，艰难地忍在眼眶里。
“撒加，我知道的。”面对我突然而至的沉默，穆没有意外，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对话，笑着开始，悲伤收场。安静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所以啊，剩下来的几天，我就想好好做几个菜给你吃啊。”
“穆，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又瞎想了吧……”
我记得自己的一生中，似乎没有说过谎。我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现在终于知道，原来不过是做了个狂妄自大的美梦罢了。
如今的我，虚弱地只能靠谎言，来留住这一刻的美。   
“撒加，你知道我的。又何苦和我说这样违心的话。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后悔，后悔地要死。这一年来，没能好好照顾你，陪在你身边。”
“才知道幸福这样短，我真盼着日子重新来。

第十一章（2）
穆洁白的手指，仔细梳理着我桀骜的蓝色长发。我慢慢啜饮着如丝顺滑的原味咖啡。这样宁静，不忍心打破。
袅袅香气，几乎沉醉的一刻，突然听见了那个圣域最开朗的笑声。
居然是米罗来了
穆早已奔到门边，满心欢喜地迎进米罗，还有他身后沉静的卡妙。
卡妙依旧带着冰样的气息，但已舒缓良多。一眼，便瞥见他修长无名指上简洁的铂金戒指。十指相扣，米罗的手上，自然也有相同的一枚。
终于，终于……
米罗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也不问问我们的近况，只顾笑眯眯地炫耀他的手指。
“看见没？看见没？”喜悦浓浓洋溢。
“好了！你逢人就显，想气死我啊！”卡妙虽是嗔怪，却更显甜蜜。
“撒加你们怎么样了？你和穆的伤，都快恢复了吧？”回头关切问我。
“哎呀，你看他油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啦。倒是小穆，瘦了不少，是不是撒加不让你休息啊……？米罗一脸坏笑地插嘴，随即在冻气里自觉收声。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圣域，炎热气息里水瓶宫的快乐聚会。那时的穆，牵着贵鬼的小手，静静在我身边，纯净如兰。好熟悉的瞬间，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
在这离天最近的荒芜高原，身边有穆，还有远到而来的好兄弟。足够了。
“我说米罗，你们订了婚，不去度蜜月，怎么那么有闲心来看我们啊？“心情好转，我不由得与米罗打趣。
“你知道感动就好啊。我们原本也不想来做灯泡的，不过是来关心一下小穆。”卡妙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带着一股迟疑。我能感觉到，但是无法确定。
“你们难得过几天甜蜜生活，我们怎么舍得来打扰啊。”米罗接过话头，顿了顿，略有迟疑，但还是接下去说：“本来我和卡妙今天下午的航班飞西伯利亚度假的。不过卡妙突然坚持要来看望穆，我的行李都还在身边带着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啷！”卡妙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米罗，别说了……有什么好多想的。"
抬头，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忧。


桌子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穆，此刻却笑了。笑的那么温柔，那么好看，直直看进卡妙冰色的眼中。
两张绝美的脸，以截然不同的神色，隔着桌子，无声传递着说不透的寒冷信息。
我与米罗，一头雾水。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高原的夜，来得早，气温骤降。米罗可怜兮兮地搓着瘦，拉我到火炉边喝酒取暖。穆与卡妙，却一同闪进侧屋。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快。
为什么？穆，你到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事情瞒着我吗？


上一次真正见到穆使用念动力，是很多年之前。那时的小穆，已经显现出了超常的灵性，却尚未完全掌握自身的力量。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把自己那个的中式小花园搞个飞砂走石。
一晃多少年，我眼中的穆，却始终是那个眼神柔弱，身体单薄的小小baby,那个缩在脏污藏袍中，瑟瑟发抖的瘦小男孩。
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我依然无法将心中的那个小小穆，与身边这个面容沉静，眼神安详的俊美男子划上等号。
而此刻，这个男人，正用他足以毁灭星光的力量带着我冲上天堂。
穆，为何要灭绝星光。你知道吗？你的容颜，就足够让这漫天星光黯然失色……
慢慢克服了最初的恐惧，我放开穆的肩，张开双臂，借着穆的指尖传来的念力，贪婪地享受着飞翔的快乐。
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星光璀璨，渐渐幻化成一道道斑斓的光线。
高原凛冽的寒风锋利地越过皮肤，穿过指缝，荡涤着生命里累累尘埃，洗刷着双手的重重血污。
眼前，物不是，人更非。
所有亲手葬送的生命，一一在脑海里掠过。
那些曾经多么惊恐的脸，此时此刻，竟然都有宁静的笑容。
生命就是一场迟早曲终人散的宴席。
而我只希望终结之前，能看见，穆的欢颜……
飞行毕竟是相当耗费体能，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穆很细心，立刻就察觉到，便放慢了速度，渐渐地把我和他悬在了空中。
我惊讶地环顾着四周，看自己


看自己正悬浮在天地之间，身边也没有任何可以依托的东西，紧张顿时又回到心中。脚底一滑，便离开了穆结起的屏障，直直地坠落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看着穆微笑着的身影快速离我远去，真是气的咬牙切齿。
“死人，亏你还笑的出来，怎么不拉我一下，想摔死我啊。”心里愤愤地念叨。
突然地，感觉到背后的压力。不是坚硬的地面，却是充满弹性的力量。身下迅速展开的水晶墙，将我的身体轻轻地托了起来。
穆缓缓落到身边，长发飘散，衣袂轻扬。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天使。
还是吓的够呛，惊魂未定。穆把我搂进怀里，看着我慌张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切，给你对白翅膀做天使好不好，真是的。”我不满地扁扁嘴。“算你厉害好了。以后记得要及时拉住我。我们凡胎肉身，经不住折腾的。”
穆的笑意更深了。一个翻身，将我紧紧地压在了身下，戏虐一般，咬住了我的嘴唇，堵住了我的话语。柔软的唇舌，肆意侵入。
“撒加。你是天使，可是你的翅膀被血肉模糊地粘在了灵魂上。相信我，我要让你重回天堂。”穆在耳边，起誓，带着晶莹泪光。
他的喘息，这样浓，这样热。
穆，我已经身在天堂。


时光像水一般，在指尖滑落，难以停留。
睡眠的时间，慢慢减少。总是喜欢在破晓时分，轻轻起身去窗边看天。有大朵的洁白云彩在高原猛烈的冷风中，迅即地穿越天空，留下空白。
我想起穆曾经对我说起过，南方夏季的台风。总是在夜里登陆城市，海风劲吹，扫清天空混浊的泪光，带有所有爱恨。
穆，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是很想与你一起，找个南方小镇，就此人间蒸发。
台风来了，我们就在门窗上钉木条，封胶带。
渴了就喝水。
吃太饱，就手拉手出去散步。
就这样，简单地一起过日子。
回头看穆，依然在沉睡中。长发倾泻，呼吸细密。
眉间的朱红砂印,映衬着洁白的额头，分外惹眼，仿如与生俱来的伤口。
浓密的眼睫，精致的鼻梁，如雨后竹林般湿润的双唇，有着好看的弧度。
这是太过美丽的容颜，美到让一切幻觉破灭。
我这一生，有幸与这样美好的男子相爱。
即使为他与天地做对，也不妄。

时光像水一般，在指尖滑落，难以停留。
睡眠的时间，慢慢减少。总是喜欢在破晓时分，轻轻起身去窗边看天。有大朵的洁白云彩在高原猛烈的冷风中，迅即地穿越天空，留下空白。
我想起穆曾经对我说起过，南方夏季的台风。总是在夜里登陆城市，海风劲吹，扫清天空混浊的泪光，带有所有爱恨。
穆，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是很想与你一起，找个南方小镇，就此人间蒸发。
台风来了，我们就在门窗上钉木条，封胶带。
渴了就喝水。
吃太饱，就手拉手出去散步。
就这样，简单地一起过日子。
回头看穆，依然在沉睡中。长发倾泻，呼吸细密。
眉间的朱红砂印,映衬着洁白的额头，分外惹眼，仿如与生俱来的伤口。
浓密的眼睫，精致的鼻梁，如雨后竹林般湿润的双唇，有着好看的弧度。
这是太过美丽的容颜，美到让一切幻觉破灭。
我这一生，有幸与这样美好的男子相爱。
即使为他与天地做对，也不妄。
很多时候是安静的。就连小宇宙，都退到了身体深处，很少动用。甚至都已渐渐忘却命运越来越近的脚步。
只是在这一天的清晨，从圣域崩溃的噩梦中惊醒，才恍然意识到，是时候了。
按照正常的推算，明天便是女神转世十三年整。不出意外的话，她将带着那五个青铜战士攻上圣域。
不知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呢？
或许这不是我有资格去考虑的东西了。
不知道为什么，穆在这一天起得相当早。在厨房准备好早餐后，便开始坐立不安。我能感觉他的小宇宙正在不规律地波动，类似于某种超越时空的对话。
我不知道，是谁令穆这样紧张不已。但是心里，却有些酸楚。
所以才会在穆的身影掠出窗外的瞬间，悄悄跟了出去。
我知这样委琐，可是爱着的人，心里又怎能容下一粒尘埃。
穆是跑出去的。脚步时而飞快，时而迟疑不前。我跟在后面，要维持一个固定的距离，实在是辛苦的事情。足足跑了二十分钟，终于在远处，看见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晨光中那抹耀眼的金色。
胸口好似被重重地顿了一下。我收住了脚步，退到巨大的岩石后面。
我在做什么？偷听？跟踪？
无所谓，什么样的词语，都可以加上来。心里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