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银器淹没在井里
月光照不进窗台
星星与蟋蟀,都潜伏在线装书的草丛
无声长叹
今夜
你用温暖的目光
让雪地苍白的嘴唇苏醒
说出原野的前世和今生
如说出原野深藏的暗红灰烬
今夜
黄桷树都在缄默
风穿梭着吹到跟前
你再次拔亮灯蕊
立于满是露水的中庭


我用满是海水的目光注视舟曲
美好的舟曲
薄暮时还像个通红的苹果,还被甘肃的手掌
捧着胸坎上
命运 却在刹那间碎落
印着豹纹的青蛇
腰姿膨鼓
我用颤抖的双手扶起母亲
我用黎明的体温挽起孩子
我用满是海水的目光注视舟曲
注视着那无穷无尽的青蛇
在闪电之中
兀自死去


风从四面围过来
雪一直下
有硕大的伞,撑起灰白的天空
身穿黑衣的蚂蚁
三三两两 慢不经心 隐身在松软的墙角
风从四面围过来
一部电影很快拉开序幕
雪地里,一朵花迅速解开了衣带
风从四面围过来
除了那些黑蚂蚁
庭院,了无痕迹


风从四面围过来
雪一直下
硕大的屋檐,撑起灰白的天空
黑的蚂蚁 灰的蛇头
三三两两 慢不经心 隐潜在松软的墙角
风从四面围过来
一部电影很快拉开序幕
雪地里,一朵花被悲伤地砍下了头颅
一只斑点狗幸福地鼓起了腰腹
风从四面围过来
除了那些黑蚂蚁 灰的蛇头
庭院,了无痕迹
远山的雪线上
只听得林子呼呼


雪一直下
硕大的屋檐 撑起灰白的天空
黑的蚂蚁 灰白的蛇
三三两两 慢不经心 隐潜在松软的墙角
风从四面围过来
一部电影很快拉开序幕
雪地里 一朵花被悲伤地砍下了头颅
一只斑点狗幸福地鼓起了腰腹
风从四面围过来
月亮埋藏在山岗上
雪岭
白桦林仍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