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时间：二年五月地点：长春宫人物：嘉瞻翁爱，萨尔都元铘内容：明妃自己之前提点过的静嫔商讨如何筹办驱邪法会，静嫔建议明妃不若保守行事，届时按传统办完，若皇帝不喜，只申明是太后懿令就是。明妃思虑良久，却决定兵行险招，皇帝心结已久，再积郁下去更不好，不若转变陛下对柳树的看法，不仅不用大费周章消解柳树这个满人神树的意象，对陛下自身更是良事，毕竟久郁伤身。（明妃更想转变皇帝对柳树的看法，纾解其心绪，做能触及帝王真实情绪的人，在帝王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明：【被文妃丽妃她们摆了一道啊】小静你来了，昨儿寿康宫定省的事你听说了吧，这萨满法会，本只是个设想，经文妃这么一闹，倒是不办不行了。
静：【隐隐约约有听说啦】她们是有拱火之嫌，想让姐姐下不来台，不若保守行事，届时按传统办完，若皇帝不喜，只申明是太后懿令就是
明：【思索良久】其实，我一直有另一个想法， 忖度许久了，算是兵行险着，但比起保守行事，我更想用第二个法子
静：【没想到明妃还有别的办法】噢？姐姐不妨说说，我替姐姐也斟酌斟酌，若是顺遂，自然比惹恼陛下来得好
明：【直说了】元铘，陛下对于柳树的心结已久，再积郁下去不好，不若转变陛下对柳树的看法，不仅不用大费周章消解柳树这个满人神树的意象，对陛下自身更是良事，毕竟久郁伤身。你认为呢
静：【有些冒险，但明妃是中宫族姐，有嘉瞻这个姓庇佑，可以一试吧】我觉得，虽然冒险，但并非不可行之法，看姐姐如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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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来时，正将青桂、鸡骨、栈香等混入绿洋犀角形的沉水香中，徐徐筛入小铜钵研磨，事如碎香，也需磨透了方瞧得清杂砺，一点一点筛除，我对此总是耐心的。】元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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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跫音已经深熟于嘉瞻明妃的识海中，小武聂将静主引至螺钿玄漆的花蝶屏后时，春纤未停，同她像家常般叙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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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寿康宫定省的事你听说了吧，这萨满法会，本只是个设想，经文妃这么一闹，倒是不办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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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月里温和调适，既无凛冽寒也无酷暑热，嘉木葱茏枝叶扶疏，两盖翠色浓郁如墨，掩映于长春的朱壁内，不知元铘一路来是否生了汗，还是让宫鬟去备了降燥的岭南凉茶，知道许多人吃不惯苦涩回甘的茅根竹蔗水，特地换了桑菊与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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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侧首远眺窗牗外，似在思索，手中的小银锤已然停下。静妃的建议固然稳妥，但自己思及明堂天子，又是犹疑一阵，终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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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有另一个念头， 忖度许久了，算是兵行险着，但比起保守行事，我更想用第二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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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全为谄取皇帝的垂怜与幸眷，翁爱将君王视作建极之锚，不为将他塑为大清的神威宣象，昭彰四海，我们皆是凡胎肉身，岂能无欲无惧，嘉瞻翁爱大胆的念头，不过只是想让陛下思虑兼忘，消解郁结，使身神能并于皇极一体，我因也期冀着，他最后一点源于亲情的苦念能够超迹了旧事尘滓，涤荡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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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景仰统御万邦，垂拱而治的天子，我更想用七情六欲去修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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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铘，陛下对于柳树的心结已久，尚未释怀，再积郁下去不好，不若更张陛下对于柳的看法观念，无需劳师动众，大费周章地去消解柳为满人神树的意象，亦于陛下身心大有裨益，毕竟久郁则伤身。你以为如何？

长春的春和景明，于五月落下帷幕，取而代之的是满园的繁花似锦，正如长春的名字，长春，四季常春。
这处殿宇，我常常来。门侍似也已经将我视作这长春的常客，也便省了一遭通禀静妃谒见的功夫儿。院角所植的矮松青翠苍劲，似更彰示着长春妃主的盛遇。
一路行来，蒹葭撑伞虽然遮了日头去，仍不免灼了些暑气，甫入殿，且嗅得自花屏内袅袅娜起的香雾。直至她开口唤我，轻缓近了前，眸光扫过那香匙，思及自寿康宫传来的耳风，弯眉应人言。
“我瞧着她们是在哄声拱火呢，想叫姐姐下不来台，瞧你的笑话呢。”
指尖微动，扇来些香雾细细辨来。
“细细思来，若照当前的情形，无疑是保守行事最为安妥。就循规蹈矩地办完，即便是圣上有所不喜，也就只管道是遵了太后的懿令操持。”

或与川地的湿暑相较，紫禁的夏，尤其显得那般干脆。可我仍然耐不住那日光灼在肌肤的感觉。接了宫娥奉来的茶盏，二指轻揭碗盖，刮去泉水激起的水沫，近鼻品香，闻之生津，小咄一口，即觉遍体爽快。我察及她的犹疑，一聆其语，稍感意料之外。一手托杯，冰着掌中温，眸光稍着她。
“噢？那姐姐不妨说说，我替姐姐斟酌斟酌，若可顺循圣意，自是比惹恼陛下来得好。”

“这...可我们的陛下...会震怒的吧。”
明妃所说的法子，在我看来，太大胆了。比如我，从不会轻易揣测天子喜怒，或这天子之威，本就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我且无意去夺紫禁各宫妃主的荣冠，唯赖能于他的翼下，富足一生，余生再无坎坷。现下以我之资做不到为他解忧，便也只好韬光养晦，立于不近不远处，静静地伺机而动。
“明姐姐处处为陛下思虑周全，陛下若知姐姐的苦心，大抵也会动容的。”
转念一思，这法子险则险，于类我等寻常妃妾而言无异自断前路，而明妃却又另当别论。她有着中宫和嘉瞻做依仗，陛下或不会迁怒于她。
“虽是冒险，但并非不可行，倘姐姐此举能够一解陛下心结，便是功在社稷了。至于二法如何抉择，全凭姐姐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