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永夜背后 找微光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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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清晨醒来。无许疾风侵袭，竟也教缠耳爆竹声分匀心神。拢过绵重的锦衾，仅悄露眉目，身旁的女娘尚沉沦在鸿蒙之中，于我挣扎干扰过后方复睁惺忪睡眼，温香软玉在侧，偏眼帘尽数陌生，更是深不见底的寒夜。由我率先探访起一个春的秘密）“阿慈，好像一个瞬息便到了冬天。可我们昨日不是刚喝过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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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有白日点烛的道理，今岁你和我，才与李相宵、李道葡吃过团圆饺，”（四周的红福字像双喜，鸾凤烛摇曳，偶尔泄露进暖阁的风便交杯）“怎么便又是寒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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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槛窗之间为何印刻景治二年苍山阁内……”（是以我问，）“今夕何年？”

倘若全无身侧熟稔的曼音入耳，我大抵会恒久地沉沦于一场几近真切的眠思，流连梦中构筑的玉霄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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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爱欲、什么炬火，耳畔的梵音停息在醒来的一瞬，仙阙化虚无，昏雾似泡影，在真的聆清身侧后，我垂首将她的问询思忖，继而得出相反的结论：“难道不该是冬天吗？小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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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除夕宴吗？”或许也不算清醒，再忆起梦中的仙世幽冥只叫人天旋地转，是故很轻易将她的举手投足也判定为除夜尚未消散的余醉。我想，藏山的私藏应是不容小觑的，就连'生生'这样简单的发音，都被今时的她唤得极为不似，尽管新岁，却不可避免地诘问：“阿慈是谁？”

新岁的气氛很浓烈了，红梅载雪，青松负朱，净白的雪好似也被映红。耳闻她的形容，竟觉得如此熟悉，好似如她所说的年代真实存在，绝非幻象，甚至比此地朱英、比此地的我和她更要真切。
那她所叙说的盛世气象下，抑或是在她的梦中，我的名字叫阿慈？好熟悉的名字，慈悲的慈、那么谁叫阿悲呢？：“虽然、虽然我不太听得懂你的解释，小永，但今天一定是景治三年，你做梦了吗？。”
如此来辩驳，又实觉于心不忍。我只好安慰她：“小永，不要想这些啦。今天是景治三年，是新年的第一天哦。我要祝你新年快乐，年年如意、岁岁平安，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日光映在雪上，莫名地，我觉得它缓缓在流淌，会流进小永的梦里吗？还是会流进新岁的每一瞬间、每一时刻？我同她宫里在明光下，听她说起她的愿望，原来小永的愿望还分给我一些呢，小永好。
：“希望我们小永的每一个愿望都能实现，明年除夜也要一起守岁。听我第一个同你讲新年快乐，好吗？”
：“也不止新年，年年日日，我们要常常相见。”
我和小永醒在一处、同沐在一片日光下，那么和我们一起守岁的藏山、秋合后来去了哪里了呢？思索间，我想起昨夜的梦中与小永方才说的话，得出结论：“但是真的不喝藏山的私藏酒酿了，我也好像喝得很醉，梦中去了仙境一样的地方，听奇怪的人讲了奇怪的话。”

（纵是熟稔的亲昵口吻，自她询出小永二字时分也教人怵懵，莹指还是本能的碰触她脸颊，双眼却无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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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明无差的面庞此刻也陌生）“我是谁？小泳？此刻为何印景治年号，我们不处于天册万岁年间吗？昨日我还与你斗草捉蝶，说要为李相宵捉来千只蝴蝶振翅。还是说，这是另一个时光里的你和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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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观右览，竟再难推测谜底，采帨帘幽，她纯净一双眼睛最摄我心魄，那肯与她重话，最后只得缓释）“不过……也许是我梦一场，之于黄粱南柯间，也续著盛唐诗？可无论何时你与我均未南辕，这般想来也不错。”

（千载之间的爱慕永驻，我取而代之地受用她的照拂、偏爱和理解，永恒。苍天若见，便也作此鉴证，这两瀑绀发相结，缠乱，就此成为我和她的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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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不必煞风景的再渲染什么青史憾事，我自有要走的执迷不悟。她轻而易举掌舵我的心神）“也罢……我是说，一切都听你的，没什么比你重要。”（再凑近些，只消眼与眼痴绵，鼻与鼻碰贴，呼吸成为暧昧的前奏信号，将青涩的月吻点水般留在她绡面般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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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其事地偏头，梨涡先露怯）“我的愿望是你能再多许一个愿望——天可怜见，若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那我的便加之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