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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噶尔|燕府]---正夫人/一品贞慧夫人(爱新觉罗兰错)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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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武六年四月,随夫赴任喀什噶尔。⠀


“我没有非去不可的地方,没有真心想要的东西,更没有非要在一起的人,直到在暴雪时分,遇到你。”


IP属地:四川1楼2024-08-04 23:17回复
    “穗子物语”⠀

    莫德里,贤文亲王独女,讳兰错,笄字神霑。女岐嶷逸羣,心府维烈,父寄此名,寓「如兰之茂,如玉之错」。八年春,敕诏昌号,東方明矣。

    天祉十年始冰,琼笄既袭,潭祉迎祥,结璃燕氏四子何西,情敦鹣鲽,永结鸾俦。绍武四年,授诰命夫人。育子陆离,女讳将书、中宵,祥叶螽麟,永膺多福。

    六年四月,贤文亲王独女,新疆陆路提督、一等公爵燕何西之正妻爱新觉罗氏,柔明婉淑,谦慎持身,操勤俭以从官,躬慈仁而逮下。睠鵍序澄清之効,知鸡鸣儆戒之勤,加封一品贞慧夫人,随夫赴任喀什噶尔。襄阳走马客,意气自生春。



    IP属地:上海2楼2024-08-0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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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游人谣”

      荒芜而凶猛的朔气重塑拱卫京师的沃土,枯木写就的符谶蔓延在足下,膏腴封冻,似土地僵冷的血肉,断了河脉溪筋,垂首丧气,等待雪的煨燔洗礼。我初次见到这片严肃沉默的土地,窸窣微微。不愿随蒙原旷风离去的沙尘抚动着瘦高槭枝,仿若流动的沙丘,在王姬的注视里假寐。

      “若你牵一匹白马,令它从午门跑至此处,需要多少时辰?”

      奚儿支吾未答,她也是被围困太久的麂子,早已失去丈量土地的能力。倘若我有一匹马,就会令它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因我不是凶悍锋利的少年,听得见它跳动的勇敢的心,却难以共鸣。只能赐它「飞电」的名讳,放它离开温暖的厩舍,跑向更寒冷、更自由的北方,倘若我有一匹马。

      未驯服的猫:https://tieba.baidu.com/p/8896087561
      激怒龙舌兰:https://tieba.baidu.com/p/8896412837

      墙垣外,枯枝折断的声响埋入雪丘,闷闷的,像极了玄冬的一声嗽。泥土底下应有一活墓,暂时存贮着冷眠的春天,春在沉眠时,原来也肯作一些羞怯而轻散的回应。莫德里拥有自由,迅捷无畏如燕隼般的快乐,分毫没有因过冷过僵的冬天受损,是以也肯与儿时的同窗拌两句嘴——你瞧,便又回归无愁的童年。

      披羽的乌鸦飞过枯草甸,飞过芦苇泽,不懂其他法则,只顾用啼声分割玉京。乌鸦在唱芸生悲怆,又仿佛,正透过它那吉祥的天/眼窥察世间。墙垣下的莫德里轻轻仰起螓首,想要寻找北京城的小神明,层层枯枝外,只有一只小小芦鹪鹩,乌鸦不见了。
      天体冰清的种子,就落在莫德里的颈间,沁凉,在瑟瑟中化成清水,扎根进肤地。来日会生长出什么?

      月亮的露台:https://tieba.baidu.com/p/8904046573
      结满了星光:https://tieba.baidu.com/p/8942459618


      IP属地:上海3楼2024-08-06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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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内维若”

        那叶眸舟泊过来,乌沉沉,沿着睑岸停靠。相系的霎间,我望见瞳海里倒映的莫德里:一只傲慢但倒霉的小孔雀,尚不及收回眉梢眼角的羞怒,草叶斜插在额娘替她编好但早已散掉的髻发里。驭马的失利,堕草的失颜,汇成野风般的怒意,可在来人面前竟难以发作,向来利喙赡辞的宗女哑了火,春纤紧紧攥着父亲的马鞭,不知该扬向何处。

        怎会是我,应当是我!是在群鸟惊起、神骊扬蹄时大笑的觉罗女儿。我也是驯马的姑娘,与毡帐外的萨拉齐,与草原上所有的牧民女儿没有什么分别。我恍悟过来,注定要在这片草原上遇见他,世俗中惟独我们,在寂静的山丘之阴下,在粼粼的草甸之海中重逢,烈阳飞逃,天穹的浪沫拂过我们的眼睛。

        北方的重逢:https://tieba.baidu.com/p/8942459618
        在暴雪之后:https://tieba.baidu.com/p/8987472397

        我曾有过一个月亮做的指环,悬在七月初的夜里,后来将它交给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的眼睛像两泊湖,她叫萨拉齐,是馈赠给莫德里一个草原之遇的牧女,一个好姑娘,我们天生该这样!以激情还激情,以爱还爱。
        如今,我的傍晚不再拥有月环,我看着它的影子,像一张迷人的捕网,打尽我的心事。我愈发渴望血缘,渴望得以倾吐心事的金兰,一些来自同龄的甜蜜的交谈。

        血缘的渴望:https://tieba.baidu.com/p/9003573677
        梦好莫催醒:https://tieba.baidu.com/p/9025793438


        IP属地:上海4楼2024-08-06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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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鸟山谷”

          我知晓何西拜入疆场,应当是关弓射鹄、剑抵神州的燕将英雄,只要他尚在仕中,必定是有金阕受命,征战在外的一天,如今……如今算是莫德里霸占的须臾时光,我不需要去想他在外随伐破阵是何等危险,会否受伤,会否短食。
          他就在我的身边,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笑追一句,有时是短促的“莫德里”,有时是缱绻的“夫人”,还不曾像此夜,他总唤我神霑,那个鲜少被呼唤的小字。

          幼时极得椿慈的纵容,令我享惯最不加掩饰的偏爱, 王命优厚,僻绝忧愁,自弱诞至今,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没有同胞亲缘,使得莫德里可称无暇的连璧童年,多了一厘无甚要紧的遗憾。这样昭彰堂皇,甚至傲慢的美好,渐渐滋育了骄傲而愎执的内心,自己根本不会想到,有一些剧烈的爱是需要以代价易换的,或许是自己承受不起的代价。在无知的良好意愿里,何西与我,有意或无意地守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谎言,已置身于风暴下最虚伪的平静中。

          一品荣夫人:https://tieba.baidu.com/p/9091483809
          敕贞慧夫人:https://tieba.baidu.com/p/9116929889
          蓝楼琐缀:https://tieba.baidu.com/p/9116991678


          IP属地:上海5楼2024-08-0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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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间语”

            为了躲避广袤苍白的捕网,奚儿恳求我停留在简陋的角亭中,我并不厌恶这些绵密的追逐者,掌心把它们渥湿,再张开时,指隙间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他停留在雪中,面容为风雪所掩,唯一双眼睛明亮,胜过锻造宝剑的火焰,至烈,至诚。
            荷雪而来的少年像一个走近的字谜,我无法不抱之好奇,特||权许我不必如闺阁旗女,小心翼翼,蹑足窥侦,尽兴观览了他尚未遭砥砺的容相,野蛮生长过的骨骼——我打量他,如同打量清新的山岳。

            “狮子呢,狮子又该有一双怎样的眼睛?”⠀

            一阵钟声,消失在雾里,心房随之震颤,这阵陡然的钟声,不知来处,不知归处,无时无点,漫长、漫长地扣响在薄阴之空、银灰之海上。梦游的雪粟擦过少年的下颌与少女的额头,衬得花样年华,如露如雾。闪烁的对视侃谈淹没了小郡主无知无觉的笑,在青春的手里,一狮,一兔,化玉脱胎,生动地从嗓中发出因缘的吼音,究竟是在提醒两人快遁逃,还是快相识……或许消失的达摩钟声才知道答案。

            他离开得也很快,告辞后,消失在茫茫大雪中。角亭柱下,留着一柄纸伞,我行走在它之下,梅的影子缠在肩,我长长久久地回味,此岁的最后一场雪。⠀

            https://tieba.baidu.com/p/7636637271?pn=15,452-461


            IP属地:上海6楼2024-08-0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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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果香和羊群静思的草地”

              “骝已渡渥洼水,朝燕暮越应千里。燕公子,你有个好名字。”

              蓊郁的远林模糊了我将趋的方向,耳际惘然的动荡里传来梅林余留的轻语,“想去蜀地吗?听说那里的庙多,菩萨也很灵”,“公子如到了蜀地,不必请香,折一枝梅,先算我之行迹罢”。西岭连峰之地,人们相爱在嵯岈的古剑门,在那仙云拂马的不朽丹嶂下,万年光阴都无法毁坏燕侣的誓言。是什么将他从安宁中重新摇醒,重新策马在北方?

              他应该放开我的手,在下马后就应放开,倘若下马时的相扶尚能被称为“礼节”,这时的摩肩并行、两掌交握毫无疑问是“唐突”,是对在室宗女的“冒犯”。迟疑间想要收回手,被湖气浸得湿润的乌瞳展露片刻的挣扎,一段伶仃腕骨和有力的、温暖的手掌轻轻相撞,厚重刀茧摩挲在皮肤上,是和阿玛、额娘的手都全然不同的触感。他牵得更紧了,一场晚生的春雨由此降临在莫德里掌心。该放开吗?应该要放开的……又或许在寂静的青泊边,可以有短暂,不为人所察的纵容。

              “莫德里,我叫莫德里。”

              夕日替我束起每一绺松散的鬈发,揉皱其中的山桃花。馥郁暮色,众焰之心,在它们烧光之前,我先回到骏马身边——飞电已经追来,我却不必要再冒险。世俗中惟独我们,在寂静的山丘之阴下,在粼粼的草甸之海中重逢,烈阳飞逃,天穹的浪沫拂过我们的眼睛。⠀

              https://tieba.baidu.com/p/7664224160?pn=16,515-524


              IP属地:上海7楼2024-08-06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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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的轻语”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呢?似乎怎样解释也显得笨拙,自那个落雪日,他踏进凉亭,莫德里开始改变了,变得会犹豫、会羞怯,会在窗边发呆,会忽然忧愁。

                霁光像雨点般落下来,冷涔涔的,带来焦虑和急切。阖上眸,将一切情绪埋进他的胸膛,让双眼飞走好了!即便没有它,亦能感受到两人在这个拥抱下的颤栗。和在马上的相拥不同,没有劫后余生的感恩,没有被“冒犯”的羞恼,只有纯粹的景慕,何西的胸膛如擂鼓,多么蓬勃的响震啊,我不相信,他不曾心动。此刻宗亲身份、律诫礼教的掣肘都不想理会了,只望与他分享莫德里的勇敢和欢忭。
                “何西,我给你半月,来亲王府提亲,过了这半月,我便不等你了!”
                “你会后悔吗?”
                “我说过的,我从不后悔——任何事,只要我决心去做。”

                多么骄傲自负的立誓,分明看不透任何人,我只是仗着爱,仗着爱……莫德里拥有爱总是太过轻易,便将它视作理所当然,我生命里没有历经过窒息的懊悔,阴郁的希望,学不会在炽烈的爱里缄默,幸运又悲哀。
                抬起头,披散的长发在两人衣衽间流淌,我向他示出了无琢的青春,每一寸乌发都是这场冒险的见证:最好的爱新觉罗莫德里,她曾经像个夸父一样,无知又一往无前!

                https://tieba.baidu.com/p/7636637271?pn=16,500-510


                IP属地:上海8楼2024-08-0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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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转动着她的发条梦”

                  溶溶漾漾的烛光泡在夜中柔软得异常,其实我曾想起身熄灭那对据说要燃上一整晚的龙凤高烛,只由清邈月色来为我见证帷内的缱绻就好,但她们不许,谁也不许,似乎脆弱的烛火若不能平安地燃至黎曙破晓,鸳侣必将离散,红叶之盟就会毁于一旦。真是可怕,我又朝不倦不懈的烛光乜去一眼,心下觉得:也罢,便借之以看清何西不曾阖上的双眼吧——哪怕自己一定会迷失在那双津渡中。

                  直到何西俯身靠近,浅声相询,自己本想答,“当然明白的,嬷嬷都教过我”,可触及他湿热的吻,又灵台迷茫,只得无措地仰首,再想不起年长者的话语了。此时不簪珠玉,无粉敷胭脂,真正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时,才知道爱恋如鸩,实能刹那间沉溺致死。我竟然不舍何西身上那干燥温暖的触感,抬指追去,镜中郎君俯身,而女子仰颈,毫无犹疑地亮出至弱之处,任凭他的唇齿在纤白脖颈上留下“伤痕”。

                  “何西,从我得知你的姓名……不,从那个暴雪的黄昏,我便想,我应该嫁给你,莫德里的夫君只能是你。”

                  不耐赧意,扣下奁镜,终于起了身,月白中衣微振,宛如一条醒来的白蛇。抚过那热烈滑动的喉结,指尖都轻颤起来,藕臂穿过他的肘,挽上肩,回吻于他,唇上,颌边,血气方刚的儿郎将髭须刮得很净,这也取悦了满心欢喜的宗女。

                  “不必,不必等,何西,我已是你的。将我,”皓齿几乎磨咬在他的耳肉上,安稳如绢帛的长发颤动起来。“将我变成你的妻子吧……”

                  两颗剧烈跳动的心共振于这个良夜。

                  https://tieba.baidu.com/p/9003573677,16-33


                  IP属地:上海9楼2024-08-0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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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好莫催醒”

                    碧幕霞绡早已隐没于夜的咽喉,此处既非什么雕镂绣闼,也非秘藏高阁,不过是最寻常的农家小院,会有虫豸乱吟,萧风频频烦扰,只因羊烛豆灯的清辉、红泥小炉的暖煨,农舍变得脉脉温昧,更像一个小家,我与何西的小家。抬眸可见姮娥蟾宫,垂首能嗅泥圃芹香,溪隔淡烟、路经棠花,这样的美地,除却何西,我又怎会再让旁人踏足?悄悄衢他一眼,我知晓何西拜入疆场,应当是关弓射鹄、剑抵神州的燕将英雄,只要他尚在仕中,必定是有金阕受命,征战在外的一天,如今……如今算是莫德里霸占的须臾时光,我不需要去想他在外随伐破阵是何等危险,会否受伤,会否短食,他就在我的身边,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笑追一句,有时是短促的“莫德里”,有时是缱绻的“夫人”,还不曾像此夜,他总唤我神霑,那个鲜少被呼唤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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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一定要窥得燕骅心膺深处的雪泥鸿爪, 我存着连自己也不能参透的执着。或许是兰夜中宵,枕边人眼中总有彗尾般难捕的郁色。或许是鱼水之欢中,他会有溺水般的无措,将自己视作浮木般紧紧怀拥,如同寒冷的火,灼烫的冰。燕骅心下有一口空心的钟,我只盼着,敲响它的唯有自己。鬓上金蝉哨风,蝉翼微颤,贴近燕骅蓬勃的胸膛。晚香玉昏昏,仰着一副醉容,守着篱内的露花密语。
                    ⠀⠀⠀
                    安静地听他述说完关于何西的童年,夜沉沉的,鱼与雁俱藏匿在酣浓的黑色外,心下安然。山门钟并不是空心的,莫德里听到了它岁月遥远的颤抖。远山眉皴出笑痕,秋水眼熠熠的,落在何西那乌沉沉的瞳色里。
                    ⠀⠀⠀
                    “不,这双手,横戈从战,挽弓插羽。一剑一矢砺出了伤与茧,护得了家国,怎能算错呢?何西,我从前读‘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也曾想象过黄金塞上的霍卫儿郎该是什么模样,直到遇见你方才具象。”
                    ⠀⠀⠀
                    https://tieba.baidu.com/p/7636637271?pn=17,530-540


                    IP属地:上海10楼2024-08-06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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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夜雨的开端里,我得知了何西腐朽在心底的秘密。”
                      ⠀⠀⠀
                      (还没吵完呢…)


                      IP属地:上海11楼2024-08-0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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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的悖论”

                        我曾在王府圃园中放走过一只禾花雀,它在飞离为它设造的酸枝螺钿鸟笼时,对渴慕已久的邈远高空似乎感到恐慌,生之本能仍在它周身敏感的战栗中,使它徐徐徘徊,透露出浓重的茫然……就如同此时立于德胜桥上的临昔,一只终于被放出囚笼的云雀,在秩序营造的帝都心脏上徘徊。

                        她是被十重二十重地缚禁在丹阙珠宫里,被更超然的血脉永久浸渍的皇女,教条严格地约束她,更胜于约束王邸中的莫德里, 如今能得到暂时的自由,我又怎敢真的苛责她呢?
                        我们当然不能将冠顶的姓氏视作不幸,这只是享用权利前必要的牺牲。


                        IP属地:上海12楼2024-08-0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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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精彩的一生啊!


                          IP属地:上海13楼2024-08-06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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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冲进来)妈妈妈妈!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8-06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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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精彩的一生啊!


                              IP属地:四川15楼2024-08-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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