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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声游遍殿内罗绮簪绅,再把金卮满续时,身旁人一声寒嚏,惊得倒酒的腕一抖,黄封溢出几滴】干了亏心事罢。你赔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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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支额,长长叹息】回想你我从前最不爱赴宴。自打入了仕,日夜盼着来个甚么宴席将官衙内的任使给顶替了…… 【绮席歌扇里,还须话官事。当真无奈】我打算上折调到神机营去。不知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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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念我两句好。【这厢心中还作编排:焉知不是扬佳贵妃并谁人正眼红妒目今次座上四妃尊荣,罢了了,顺嘴也再捎带一二文妃母子的罪过。】那席上多的是,你自招人来斟满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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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茬,也不禁忧蹙难舒。】谁说不是?从前只当谙达布置的课业已是天大难事,今来才晓,不过沧海一粟,区区小忧耳。【再论后话。】神机营?你可想清楚了。【从牙缝里抽出声嘶,很是一言难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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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宜里恒你身量不曾清减,便当你近来过得好,还需称念?【四座多簇眼目,自不多加为难,免得我与宜里恒仅是如故谈谐,来日却传出礼崇二人不和蜚语。侧首向侍者】换壶秋露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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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四所出宫立府以来,因各自仕值故,泰半的交流也仅是一左一右立身在正大光明匾下互相挤个眼色。但不妨碍听出他那声冷嘶寓意。一时眉峰挑得高高】?还未想清楚,就是起了个念头。【藉倒酒的时机,含糊道】想着神机营再…… 也不会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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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止不减,恐还有添。咽下喉中稠厚绵密的酒液,目不改垂。——是隐心虚。不同天子亲军,随扈备銮之类的细分琐事,或不便人前的天子秘命,神机营隐于禁卫之列,故不出挑目,几近闲适。】亏我还忧心你镇日辛劳,你倒好。【很有些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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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要来再添的内官,借着盏中些薄残酒,作苦心状。】那可是尚虞处,你当是朝阳门外拣挑白菜呢?说出去,便是放在京内诸多世家王公之后,都削尖了脑袋要往里挤。你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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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白味烈,咽入喉如咽了团火。但总归今日参宴不上值,醉在宜里恒面前又何妨了】哈哈…… 我自然是镇日辛劳。【其实也没有。但不碍指责这滑头鬼】你倒好!衣带渐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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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咋了?【说着小黄门就要来添碗翡翠白菜。忒没眼色】我就是想摸摸火铳,我有什么错!你别管了,我现在就要写折子。笔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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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忖也算滴水不漏,偏使他拿住话柄,一时不备,也竟支吾起来。】瞎嚷嚷些什么!【两爪忙着要堵他嘴,呲牙向旁侍从。】愣着干甚!看你贝勒爷醉了,也不知上些解酒的羹菜!【按着他坐定,咕哝着撇嘴,辩了两句。】哪就渐窄了?昨儿才量的尺寸,分明仍是那些旧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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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先前酒汤后劲太实,也跟着有些生愣。舌头卷在齿后,自己同自己打起缠来。】不咋、不咋。【干干一笑,将杯浅举。】喏!【声顿一拍,才呆呆要续。】就着酒,书在你袖上。皇父一见,必然感你诚心,无不点头意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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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臂去捉他手,二人在席间默不作声地缠斗起来,不忘转头嘱咐句】要鲜蘑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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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才要随他言语支使挽出袖面来上书,然侍官不敢真呈笔砚,无处搦管行墨,便伸指蘸了方才溢出的那酒痕,想了半晌没想出奏章抬头的范式,最终描了朵花,落款芳芳】如何,送你了。宴散了给你整桌抬走。送入礼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