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嗞嗞嗞——有多数孩童失踪案...嗞嗞——尸体...嗞嗞——”
地下室隐约传来阵阵噪音。Entity-303关掉电视，抿了一口热咖啡，将视线转向窗外。黑屏上映出他清秀的侧脸，冰冷，不食人间烟火，眸子里透出幽幽的红光。
山上的雪被风吹着，夹杂着碎冰咆哮，像是要吞噬一切。风雪向小房遮蒙下来，一株山边斜歪着的大树倒折下来，呜呜地哀鸣。
兴许是视觉疲劳了，他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躺上摇椅，手里的汤匙敲得杯壁叮当作响。阳光倾泻而下，将他装饰的像幅画。
门被人推开了，步声轻盈，是个女性。
“下午好，先生。”
Entity睁开眼睛，两双血眸相对。预料之中的，对方大概二十多岁，时尚，且是个上层。想到这，他微微皱皱眉，毕只有上层才喜欢穿华丽而夸张的衣服。
“好。”Entity淡淡回答，即使是良好的职业修养也并没有让他停下搅拌咖啡的动作，“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彷佛与暴风雪融为一体了。壁炉里的木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听说您的收藏品是整个魔都最好的...”
女人随手拿起身边摆架上的一块人头骨，凑到自己面前端详着。大小不一的宝石层层镶嵌在骨缝中，它灌满白银的的眼窝里，映着不远处的火光，悲凉而凄美。
“这是仿制品吗？”
“您真幽默。”
Entity将半冷却的咖啡放到桌子上，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向摆架上——一块写着“手工自制”的告示牌。
“那我这家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女人淡淡一笑，那头骨无论是设计造型还是渡银成色上都凸显着装饰者不俗的技术，所用的装饰品更是不菲。比起对方的嘲讽，她反而从内心敬佩着这位远近驰名的店主。
“那您卖吗？我愿意高价收购。”
“送您了。”
她伸进口袋拿包的手顿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店主。
“艺术品的价值...取决于收藏者心里对它的喜爱程度。”
Entity将咖啡一饮而尽，从女人手里接过头骨，用细刷小心清理着上面的灰尘，接着用袋子包装起来，双手递给客人。
“如您所见，我已经好久没有清理过它了。”
伸手接过袋子的瞬间，两人的手无意间相触碰，她明显感受到一股寒意直冲大脑，忍不住哆嗦了下，头骨险些掉在地上。那是刺骨铭心的冰冷，让人能联想到死亡。
短短几秒钟，她像是一条任人摆布的鱼，忽然坠入深渊又被猛地拉回，愣了愣神，店主已经做出请走的手势。
“慢走。”
Entity的声音依旧很轻。壁炉的火焰未减，她却觉得温度骤降。在那股寒意面前，人就像是跌入海底。
“我下次再来。”
她带上头骨，回以礼貌的笑容，快步出店，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不远处的仆人拉着马车朝她跑来。
Entity目送客人离去，车辙笨拙的在雪地上画出两条迂曲的“蛇”，愈延愈长。风雪四起，几人很快步入森林的腹腔。
重新沏了杯咖啡，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满福尔马林的密封玻璃瓶，一只玫红色瞳仁的眼球悬浮在瓶中，映着冷阳，呈现出几乎透明化的酒红色，似剪水，倒不像是在尘世间诞生，而是来自红棠的玫瑰海洋。
这才是艺术品。
Entity心想着，就连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他无法用自己毕生学来的词汇去形容那撩人的美，只是那么忘我的注视着，不言不语，这是他此生最为安心的时刻。
正是夕阳下山之时，夜幕偷偷蒙上天空的眼睛，远方的天边晕着红云。
意料之外的，脚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颤动，肆虐的风声从地下室传来。
Entity摇摇头，将瓶子重新放回抽屉。慢步走进地下室，熟练的打开铁门，地上血迹斑斑，枷锁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窗户也被人用利器切开，带血的玻璃碴如星星般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