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沿着堤岸吹过来，窗扇上的影子摇来摇去，玻璃反射的月光忽明忽暗，这些生活的细节毫无意义，它既不能让我领悟人生的真谛，也不能帮我排遣半分的忧思。绵绵月亮压在头顶，令人快要窒息，无处可逃，无处呼救。在昏暗的厨房没有一点胃口的做着早饭——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该死的西红柿切碎，将鸡蛋愤怒地敲开，拎在半空，看着蛋液泻下来，缓慢地、绝望地、好似患有精神分裂早期症状那样地泻进碗里——只是为了吊着一口气。
筷子不知何时长霉了，灰黑色的霉斑，让人想起窗外河面上的夜雾。站在路边中间茫然四顾，一座座摩天大楼直插霄汉，一条条甬道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落叶在风中涌向长街的尽头，像一群悲壮赴死的走兽。难以名状的幽暗中，我听到了来自热腾腾的砂地分呻吟和呓语。一回神，发现自己置于绚烂夺目的霓虹光影中，四围黑夜幻化而出的精神之物从天而降，他们佝弯腰前行，拖着夜风的长长的布匹。光秃秃的银杏树在风中发出呜呜响声。弹指一挥，忽然春天，新叶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