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间的误会可以用铜镜、花灯和璎珞解除,却要花也许是无数个难眠之夜,才能重新让裙摆挨着裙摆;阿哥之间的牵绊则更快意,可以化作戈矛与武斗,只是,训成与训息的刀光剑影,似乎较我想象的、要延展得慢一些。打架,我是知道的,也最知道“挨打”的滋味,春与阁的桌角、床沿和窗台,也一样知道)
(但是)原谅他,不简单吗?(在疼痛过后,他会替我涂敷伤口。伤疤总要愈合,淤青也总会消失,我能等到他的道歉。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便开始后悔,我不该妄自替旁人所想下论断,哪怕是我一厢情愿、殷殷期待)没有啦,(仿佛前一句只是个玩笑)庆王哥哥,您伤得重吗?我哥哥同您道歉了麽?
(此时此刻,公主尚还未曾知觉,因为她的遭遇,她十分自然地将兄长置在欺辱的一方,却又以泛滥般厚怀的心肠,欲替受欺者容谅。若要形容长兄,可以有一万句责备、一千句责难、一百句怨恨,也可以有一亿句憧憬和喜爱,用来吐露无数“没关系”、“无妨”的原谅。这便是兄妹了。血脉所系,谁也无从斩断)
(瞳孔中的光熄灭又亮起,多谢他的提醒,我暂时忘记肘间的酸疼)我哥哥是个好人!(毫不犹疑地)他能文能武,箭镞从来都正中靶心,马骑得很好,英姿飒爽,就是之前答应教我骑马,还没有机会!至于旁的呢,做得过分了,他也会和我道歉,(虽然很少。)总而言之,心地不坏。
(在我这里,他亲手送来的一碗甜汤可以抚平三个伤口,哪怕这些都是由他造就。我都可以,所以,请大可以原谅他)只是,他没有那么善解人意。当然,和不和好,也都由你们定,照衣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