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站在门口,陈悸对着柔和的日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指节上的刀伤,缓慢愈合成了一道月牙似的伤疤。
原来这样深的伤口,也总有恢复如初的那一天。
陈悸低垂下头,柔软的碎发垂缀下来挡住伤口,也遮住了眼眉。他下意识将那道伤疤撕裂,重新露出鲜红带白的血肉,看着被放到他身前的两个箱子,“什么意思?”
“噢…”搬运员看了看订单上的备注,“是这位阮小姐要求的……她让我们直接将东西寄回到您这里……”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这几天没回去,阮昭竟然比他还自觉的为他收拾好了东西。
陈悸自嘲的笑了一下。
这样……和把东西丢出门外让他低头去捡有什么区别?就像上次,阮昭将他赶出门,不允许他再回家那样。
难堪倒不觉得,他只觉得有点麻木。
不是才说过喜欢他?
原来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啊。
陈悸没再看那箱子一眼,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不想要了,麻烦您丢了吧。”
搬运员有点为难,“这……”
陈悸签收了那张单子,见对面的人没动,他弯下腰,抱起那个小一点的箱子,“我自己去丢。”
那人再回头,意识到身后不对劲时,陈悸已经踏空,一脚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他的视线陡然模糊,清晰了那么短短一瞬,又再度变成一片昏茫,剧痛袭来,却比想象里还要痛。
陈悸蜷缩成一团,箱子摔在不远的地方,里面的东西都跌散了,一对兔子木雕掉出来,摔成两半,滚落到他的眼前。
他记得,这还是当年他和阮昭一起去买的,卖木雕的老婆婆说,她卖的木雕都是一对对的,只要木雕不被拆散,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后来阮昭和他离心,他偷偷将这对木雕藏在了书柜的隔层里,怕被阮昭找到。
……连这个也被翻出来丢掉了啊。
那个搬运员似乎被吓坏了,赶紧噌噌跑下来就要扶起他,陈悸拒绝了他的搀扶,他半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将两只兔子木雕握在手里,抖着手尝试将这对木雕拼起来。
陈悸浑然不觉自己的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在外人看来他的面容已经显现出失血过多的苍白,鼻腔和唇角都有血源源不断的滑落下来。
淅淅沥沥的血落满兔子的眼睛。
他拼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还是放弃了。
陈悸转向去看箱子里的其他东西。
都是一些他很眼熟的物件,甚至连阮昭送他的那块表都被随意丢在里面。
以前江淮初在的时候,阮昭也没有将这些东西全部丢掉,现在江淮初死了,阮昭却将这些全部返还给了他。
江淮初那样重要。
她之前果然是在骗他。
他怎么还能相信她呢?
陈悸伏在地上,手臂遮住眼睛,他微弱的恸哭,眼泪和鲜血一起掉下来。
原来阮昭是真的不要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