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绦飘飘摇摇地顺着风坠下来,临触地仍不死心地翻腾,好似如此即可再长回树梢去。我望着满枝压过青绿风采的红绸,心道,也不差你这一根的。可如若它承担了甚么重要的愿景,想来,飘零并不是甚么好意头。
——好罢,姑且算作一根衷心的红绦。
其实至此,此处祈福许愿有多灵验一说,已于我心间有了些落差,然小娘子终归是小娘子,只这样想着——试试总无妨的。
不知唐宫这样重仪的地方,向神明许愿时是否要什么规矩,沐浴斋戒、还是奉上什么贡品?显身于此实在只算路过、途径,此刻实在不及准备,于是拾取而来的红绸便又迎着风轻轻地摆动,我私心将此视作一根红绸的快乐、它的答允助力,只是从前拴在枝头、如今卡在我的指缝间,成为我许愿时的媒介。只有闭目,才当真有几分虔诚模样。
愿——愿甚么呢?沈氏或是要一位权重的女官,位置愈高则愈好,才可勉强算作上达天听。我易满足些,只要某日能入六尚,能于二十四司佐司、典,掌一方事务即可。从这个方面来讲,沈氏是周全,小雀是自私。
也无什么礼成,只是简单的一睁眼。却见余光中闯入一方疱角,沉色的,纵他并无过多动作,如压一般便来了。
我侧首去望,并不是任何一位认得的宫人。
一时间进退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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