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买饼。长安知名烧饼摊。

哦原来不是胡饼。

（得赐徽号，可出宫。只是刚晋升的时候正在腊月，彼时宫城内外皆是繁忙景象，出宫不安全。我颇有耐心地等了几个月，带上银钱，空闲的午后直奔宫门。）
（宫门在望，越发激动起来。出了皇城，一时倒也迷茫起来。找人探问了些情况，先往那人说的烧饼摊去。）
（一路问人，终于找到了烧饼摊。不愧是长安最出名的烧饼摊，人已排了一长队。安静排在队尾，盘算着该带多少饼回宫。）

长安同巫溪并不一样，闹嚷嚷的全是人气，连这小小的烧饼摊也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
随波逐流地等在了一个小郎君身后，估摸着轮到我也不会有多少够我买的了，不过无所谓，能晚些回家才是我的目的。
——劝不动，躲总能躲过。

（排了不知多久，终于到我。这时已经知道带几个了：阿娘一个我一个，弋哥一个我一个，真姐一个我一个，阳姐一个我一个，回妹一个我一个，颐妹一个我一个。算了算是十二个。于是抬头）
老板，三丁烧饼六个，鲜虾烧饼六个。
（再询）多少钱？
（又想起来长安还有卖胡饼的，一会儿也要去买点胡饼尝尝。）

好家伙，这小郎君可不得了，一个人占了十个人的份，老板倒也利索，毕竟这样的大单也不多见。
不过这仿佛并不太如意，因为老板烙完，加上原本就做好晾放的，也不够十二个。
我笑了，觉得有点意思，所以也没走，后面还有一长截的人还在排，只有前面几个听到了没饼了，但是看我没走，也没有走。
大家仍旧像无事发生一样排在原地。

（原本已经在准备掏钱了，但老板应了声就忙着去烙饼了，也并没回我。只好先把付钱这事暂时放一放，看看这长安第一烧饼摊是怎么烙饼的。）
（老板烙饼行云流水，但也没看出来哪里特别——或许是我并不精于此道。）
（等老板烙完，加上原来的饼也才十一个。略沉吟）
那就十个吧。

我算幸运，那小郎君见状又少要了一个，刚好给我余下来。不过排在我后边儿的大婶似乎不太好对付，她牵着一个小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却最是毛皮，耳朵尖，一下子吵闹起来了。
啧啧，这首都的人，也不尽是识文有礼的嘛。
：“那婶子，你说你们想咋办？”

（本以为这是最妥善的方法，给后面留了余地，突然听见后面吵闹起来，眉梢一跳。这种吵闹泼赖的人我是头一回见，宫规严苛，宫里的养尊处优只是上位者的权利，也是在循规蹈矩之下间歇的喘息，明宫并未予宫人多么宽容。）
（回头去看，见身后郎君已开口，小孩子尖叫吵闹，不买不走。眉头突突跳，冷声道）
先来后到。小儿无矩，父母长辈不教。天子脚下，竟也有这等刁民？

是了，天子脚下，皇贵众多，哭闹的熊孩子在长辈的纵容下也难能满足。
这确实又比巫溪好得多了，许是看出来这个小郎君来这儿完全是没来过图个新鲜，估摸着是哪家贵公子出行，那婶子硬的不来，倒来软的了。
连连告饶，巨巨期盼，多多少少有点道德绑架的影子。
想不到啊，小小一条街，竟有如此卧虎藏龙之辈，察言观色随机应变能力不说顶好，也起码能傲视数人。
：“不太好吧婶子，那小郎君早将饼让出来了，你这回再同他说什么。”

（那大娘连声求情，说尽好话盼我能分她一个，止了孩子哭闹。好话我何尝听得少，分她一个举手之劳，但我偏不惯这种人。小儿无状，要有父母来教。父母不教，反以纵容，那便叫该来的人来）
这位大娘，若你再带着你家小童无理取闹，我也不介意叫京兆尹来教你如何当长辈、教幼子。

：“小郎君好气魄！”
拊掌大笑，眼见天色将晚，确实是逗留了许久，再晚下去就不单单是耳提面命这般简单了。
：“你我有缘，定会再次相见的，这饼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
草草扔下银子，循着荀家的近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