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坑重开，存稿不多~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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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大人命真大，都这样了，居然还能活下来。”
　帐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犹如玉碎山溪，带着丝丝嘲讽，漫不经心地拂帐而出。
　是那凛然高贵的白衣天女。
　奚简动了动喉结，极力压抑着痛楚，无力地偏过头，心上流血般生疼。
　——不怪她，这是他自己求的。
　“怎么，不敢面对我吗？”
繁岁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人人都道落子无悔，国师走到今日这一步，可曾后悔？”
这是她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结果不出所料，他仍以沉默作答。
　繁岁弯腰坐了下来，那人感受到她的靠近，身体不自觉的僵了一瞬。
　“呵。”天女轻笑了一声，仿佛神殿檐角高悬的月铃。她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奚简，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你不要后悔。”
　失血的淡色嘴唇动了动，却又紧紧抿住，仍是选择将一切压于唇齿之下。
　“吉仲。”天女敛声道。
屋内很快便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
　——“奚氏孽臣如今藏于落云山中，你速带人前去围剿，传我昭令，降者可免，若有反抗不从者，无论男女，就地正法，生死不论。”
　她站起身，果不其然地感受到袖口一紧——
　骄傲的天女微微侧脸，看着病床上疼得冷汗涔涔，却依然挣扎起身的前国师，轻蔑笑道：“国师大人有何见教？”

奚简用颤抖的手死死拉住她的衣袖，喉结上下滚动着，艰难的开口道：“不要……他们……都是无辜的！”
繁岁挑挑眉，看着他手腕上缠的白纱又一次被血染红，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松手，像是觉得有趣一样，忍不住将那染血的腕臂握在手中把玩，一边惊叹于他腕骨的精巧细致，一边轻笑着意有所指道：“哦？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她是天女，九耀国的皇室臣民皆臣服于她。
　相比手上传来的剧痛，他更忍受不了的，是心上的疼痛。
　仿佛被生了锈的钝刀反复嗟磨着，一下一下，永无止境。
　奚简顿时无力地笑了笑：“天女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就都给她吧……
　耳畔又听得一声嗤笑，天女弯下腰，毫无预兆地凑近他的脸庞，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轻声道：“国师为了自己的族人，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
　温热的气流扫过脸庞，鼻尖嗅到她身上幽远的焚月神香，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驻了很久。
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
奚简垂下头，轻声道：“是。”
繁岁顿了顿，颇为无趣的站直了身，像是在嘲讽他的卑微一般：“那你就当我的shì nú吧。”
　她静静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企图看出其中的一丝波澜。
　可是没有。
　奚简只是动了动喉结，轻嗯了一声。
　她眼神愈冷，抬手挑起他尖削的下巴：“果真卑jian至此了么。国师可知何为侍 nú？”
　他顺着力道抬起头，一动不动，此时倒有些感谢这覆眼的红绫，让他不至于亲眼看见她脸上的冷淡与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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