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馆时正值过午，我与她把前门大街从头逛到尾，最后在一处卖坠饰的小摊前磋磨许久，我看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金猪，拿在手里叫赋姊看，她一瞧便乐得不行，当即掏了锞子买下，又叫摊主拿细绳穿了给我。我得了好，自然对她千依百顺，这会儿起了轻飔，日头却还是极好的。】姊姊还想去哪玩？

@爱新觉罗牧驰

（中午的一碗面太过于实诚，吃的我都有些走不动路了，也是歇歇停停的慢悠悠的赶路，出都出来了也不比着急于一时出去，摸摸小肚子，祝晏在前面领路，说是要带我买金饰去。吃饱了都不好弯身，只能挺直了腰板看着摊主在小金猪上绑了细绳。）
“以后这只小金猪就要猪晏晏，每天都要把它戴在身上！”
（逗她玩儿是常有的事儿，一天不逗心里难受，边走边想。）
“我记得燕京八景里有一个叫蓟门烟树，听起来很神奇，会冒烟的树？咱们去瞧瞧？ ”

【摊主将穿好绳的小金猪置于纸袋中递给我，随手往怀里一揣，熟稔地挽过赋姊欲往那处去，因着不熟路，还请了过路人指点一二，他说德胜门离此处还要些脚程，便只好又折回来时处上了马车。】树哪里会冒烟？若树会冒烟，可不就燃起来啦。
【刚填饱了五脏庙，这会儿渐起了饭后困，于是倚着车壁，昏昏欲睡。】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她满心欢喜的抱紧纸袋子，加紧了步子跑到我身边来了。而我呢深吸了一口气，将肚子收了起来，喘了好两口气才适应过来。）
“可听说那树也只是冒烟而已，并燃不起来。”
（介于我和她都懒得走路了，那只能选择最方便的，包一辆马车送我们过去。与车夫谈妥了价格后，付好银两先后上车坐下。）
“刚才那碗面都还没有落肚，你就吵着要睡觉，岂不是要胖死你。果然就跟那只小金猪一样，胖嘟嘟肉乎乎的。”
（嘟囔。）“那我也眯会儿吧。”
（物以类聚，说的大抵就是这样吧，随着马车颠簸渐渐地也睡了过去。）

才没有胖，你捏捏，没有一块肉肉是多余的。【我总是要被她偶然无意的一句话闹得心神难安，分明困得直打呵欠，却仍要强打着精神凑过去叫她捏捏我的脸，以证清白。】
【不知是不是路不好走，马车一直在颠簸，睡也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感觉车停了，于是揉着眼睛撑坐起来，拍拍赋姊。】姊姊，到了。
【下了车，是树木蓊然，苍苍蔚蔚，遥遥远眺，倒确有晴烟浮空。】姊姊，此时此景，值不值得你赋诗一首？也算不辜负你的闺名。

（真揪了她一把。）“肉乎乎的。”
（一路摇摇晃晃的，还不如自己走的平稳。当想起在城中问的一位鳏夫所说的，转念一想要真用两条腿走到这儿，恐怕今日连皇宫都别想回去了。扶着门框站起身来，喘口气，差点没让我给吐了。双脚落地后，双手叉腰，很是疲惫，可在看见树木苍苍时，又来了兴致。）
“那就念老祖宗留下来的诗吧。”
（皱眉，冥思苦想道。）“十里轻杨烟扬浮，蓟门指点认荒邱。青帘贳酒于何少？黄士埋人即渐稠。牵客未能留远别，听鹂谁解作清游？梵钟 欲醒红尘梦，断续常飘云外楼。”

【诗是好诗，可她念完了，我一句也没记住，只又想起另一句来。】蓟门城外访遗踪，树色烟光远更重。听闻此处曾是元大都城墙，咱们今日来，是不是也算是访了遗踪了？
【颠簸一路，刻下多走两步便觉头晕，于是扯着她想寻地坐了。】上回先生考学，叫咱们背诗，我一句也没背出来，今日对着这景，脑中倒是翻涌出不少诗句来，你说奇不奇怪。

（往前走了两步，离那些苍天大树更近了些，侧过头，能够看见藏在树干后面的石碑，上面刻着隽秀的四个大字，正是蓟门烟树。原本我想过去摸一摸的，谁晓得这丫头竟然突然说了这么两句，立马收手。）
“难不成你是要在这儿寻先生的遗踪，你这丫头好坏的心思，竟然盼先生——”
（往后一跳，离她远了点。）“噫，我要离你远一些！”
（环顾四周，果然是云雾缭绕，世人所传不假。）
“旁人说这叫睹物思人，吟诗抒怀，我觉得你这是心怀鬼胎！”

【我一心想着挑一处既能赏景又能歇凉的地儿坐着，她却兴致极高，绕过古树去瞧后边的碑，少顷又转过身来瞪我一眼，口中一通碎碎念念。可怜我无辜站着，凭白挨她一顿批判。】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我红着眼，委屈死了。】我哪里心怀鬼胎了，明明是赋姊诬赖我，我不要理会你了。

（原本是想逗她玩儿的，可哪晓得话说的重了些，竟然叫着丫头委屈上了。砸吧两下嘴以后，只好跑上前去哄她，双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侧过身，仰视她的面容，故意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道。）
“哟，眼睛红了！一定是看我的今日衣裳红艳所以才红眼眶了吧。”
（感觉她好像并不买账呢，怎么办，这妹妹不好哄！）
“好啦，今晚我请你去全聚德吃烤鸭，如何？”

【我是真情实感的在生气。眼眶红红的像兔子，小嘴儿也瘪着，鼓着气耷着脑袋不理她，打定主意要让她着急一会儿。待听到她说要请我去全聚德吃烤鸭，禁不住地动了动耳朵，有些心动，但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她。一时风烟阒静，我在脑中飞快地算着筹码，然后对她伸出一根指头。】还要一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