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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上书房的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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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廉亲王


1楼2020-12-20 16:15回复
    【萧庭内落了今年已见最大的一场雪,铺天盖地尽是疏索,殿阁可怜点缀其间,漫像是画卷留白的图景。早起去坤宁宫给额娘请安,汉白玉的石阶尽数埋进雪堆里,分不出是玉是雪,险些摔了个跟头】
    【因着今日格外冷,一向少支炭盆、好磨心智的上书房,今日也难得多置了几个。今日考教蒙学,我们在下首闷头属文,老学傅早依着炭盆睡着了。吉勒彰阿最闲不住,悄声招呼几个兄弟去院里打雪仗、堆雪人。我怕冷惯了,跟他们在雪地里扑腾了一会儿,氅衣沾雪有些濡寒,猛不丁打起喷嚏,赫得陆五叁忙押我钻回上书房】
    【哈哈珠子帮衬着替下沾湿的衣裳,裹紧干衣归回座边,提笔舔了舔砚中墨,复写起刚断了的文章。不时向窗外望两眼、再望两眼——见着两人提灯自月门外进来,后首的面孔在近灯时显出来,探身向窗外招招手】二哥!
    【二哥早膺王爵,眼下又蒙汗阿玛亲授成光朝头一个亲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待他进门,撂下笔起身向他笑道】可有些日子不见二哥了!


    2楼2020-12-2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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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频江在前处掌灯,我走得却实在漫不经心。这是今年下得最大的一场雪了,却远比不上头场雪那样的兴致勃勃,走路也不再同彼时一样小心翼翼。我已经锻炼出在大雪天里如履平地、信步如飞的本领了,说实在的,越担心雪地滑腻、便越容易着了这雪的道】
      【更何况,上书房的这条道,常有宫人勤勤扫雪;亦早让那些三更读书的弟弟们,踩出了一条了小径来。经过书房檐下时,不经意地朝内探了目光,很巧地,捕捉到的一双眼睛,正是鹤江的】
      【见他招手,才颔首笑了,神思归复。坤宁宫那位今日理应当值却不在值、因此不曾见到的小舟女官,此刻可稍稍朝后让一让了。快了步子,许频江收灯,我只撩了厚重的帘子,迈了进屋。或许是串了风,那炭盆边静坐的师傅,终于是睁开了久阖的双目。既然今日讲书的不是扬佳燕都,我与翰林院的学究又向来不熟,只是颔首致意,便朝鹤江过去】
      【闻了声音,才笑】左不过三四日前才见过。【一挑眉,却接过他案上的纸卷】看看文章。


      IP属地:江苏3楼2020-12-21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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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中很有几个性情跳脱飞扬的,即使年岁较我们大些,但素日也能玩在一处。大哥二哥却是潜邸里随汗阿玛养成,身份另有高格。更何况如今二哥肩膺亲王爵,亲王补服上的五爪金龙凛凛,衬得彩绣蟒纹愈发不够看。不可察地皱皱鼻头,伸手将案上未书罢的文章递予二哥】今日学傅考教蒙文,我这一篇是通读额勒德特所著《藩疆览要》的心得,算不上什么好文章,还请二哥指点
        【趁他览校文章,端起茶盅捧掌里捂手。调侃道】虽只隔了三四日,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念着二哥的倒不是额尔赫,而是另有其人。【虽然年纪小,但知善常随侍额娘身侧,素日里见她与二哥来往也能窥得一二端倪。不免笑意促狭】昨儿还听小舟念叨……
        【说话间吉勒通阿撩帘进来,猛地扑进一阵冷风,不防直刺后背。大抵是后面还陆续钻回来几个雪人,毡帘起起落落,朔风长驱入室,激地忙缩了缩脖子拽紧氅衣,嚷嚷两句】快把帘子落下来,冷死了。


        6楼2020-12-2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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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20-12-2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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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大方递了上来,自然大方接了。扫了两眼文章,字儿写得尚算端正,文从句顺、表情达意至少做到了,便掩卷交还与他】不错,天赋是有的,也不能说不勤勉。只是你一向不能专注。【成光朝子嗣绵长,但我与仁王的龃龉,几乎已是明面上的了,与余下众弟,实在不必刻意以求兄友弟恭,惟从心而处,只讲“投缘”】
            【我与鹤游的“不投缘”,在于父亲给予嫡次子的关照与爱护,与龙潜时我的经历,大幅重叠;而历经诸事的帝王,事实上比正观十四年更会担当一个父亲的角色。在这一层关系下,我很难公允地正视鹤游。但鹤江受到的照拂,更多是来自“帝王”而非“父亲”的,何况我已年近弱冠,很不应该再吃幼弟的飞醋——所谓缘与非缘,很多时候又是“时机”】
            【小子促狭的笑落入目中,我只坦然地问他】念叨什么?说来听听。【额尔赫已经能看穿的关系,当然会落入新后的目中,继而进入父亲的耳中。虽是天潢贵胄,但满蒙不比汉家,在这些上很少苛求礼教;何况,父亲既要为这位故交的幼女择一个好差事,也难免有意为她择一门好亲事。这是投桃报李的交易——我对这桩姻缘,很有几分自信,因而少有避讳】
            【寒风很适时地钻了进来,扫了一眼门口鱼贯而入的稚弟们。额尔赫从小是怕风的,很不经冻,觉禅小舟亦为这位金贵小爷的冬衣发过愁。方才的坦然叫小子的揶揄少了几分兴致,我却在他紧裹衣裳、大叫寒冷之时,趁机反击】男子汉这么不经冻了?我看吉勒通阿刚从外边进来,也不像你这样怕冷。


            IP属地:江苏8楼2020-12-22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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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首缀尾的将掩上毡帘,朔风立歇,裹着绒氅搓了搓有些发冻的手掌。这一到冬天就怕冷的羸疢实在根深蒂固,也是自己心头一处隐憾。多见其他兄弟冬日里亦能自如挽弓,反观自己却未必能如此挥洒自如。只得私下里较旁人多下苦功,如今方能少受桎于筋骨冻寒。闻二哥提及一旁吉勒通阿,瞥了那小子一眼,笑道】他是丢进雪窟子里也不喊一声的,哪像我,都是天生的。
              【虽是调侃,却也是打心底歆羡他好身骨。接回文墨,摊在掌中循迹而下,想从其中寻见二哥所说的“不专注”,故而只漫不经心地】还不就是念叨你今日该入宫请安,不过这会儿子估计还睡着呢。【琢磨半晌,心下未觉出什么深意,只待稍事再提,卷起纸页握在身后】听额娘说她昨日在廊口受了点风,有些伤寒,额娘一贯待她宽厚,便未让小舟在殿前侍奉。
              【之于他二人的事不多置言,转而想起下月考校之事】甭看吉勒通阿这会儿在雪地里逞能,来月文考,他这阵子也愁得很。
              【眉目颇有飞扬之色,撞了一下二哥侧臂】即便我怕寒,但眼下亦能用六力弓,武考我是不怯他的了。二哥呢?现下用几力弓


              9楼2020-12-22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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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么回事。【若有所思点了头,觉禅小舟今早未侍奉在坤宁宫的谜底,已经揭开。至于受不受风、伤不伤寒,这不是我擅长的,亦不是我能管得了的。觉禅知善很有些寻医问方的本事,何况坤宁宫用的太医,一定又是最好的。只是信口问道】你昨日在坤宁宫用的膳?还是今早请安皇额娘同你讲的?不早说。
                【至于对吉勒通阿的点评——鹤诏不通文墨,这我是晓得的,亦非不赞成额尔赫的观点。不过,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对吉勒通阿很有些不屑的姿态,却生起了要为鹤诏扳回一城的意思】
                满奋畏风,尚知自认“臣犹吴牛,见月而喘”。【点他畏寒多半也是“心病”,却笑,即转了下文】但你也是“牛”,很会同人比蛮力。
                【久不见哈哈珠子奉茶,只端了他案上的杯子起来,啜了一口】
                六力是不错了,准率如何?【一边信口应他】常用六力的,八力也能开,但很不顺手。


                IP属地:江苏10楼2020-12-22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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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勒彰阿最闲不住,见学傅睡得沉,悄声招呼兄弟几个一道去院里打雪仗、堆雪人、扒冰嬉耍。我怕冷惯了,但抑不住好玩儿,撂下笔也跟溜出门。只跟他们在雪地里扑腾了一会儿,氅衣沾雪有些见得濡寒,猛不丁打起喷嚏,赫得陆五叁忙押我钻回上书房】
                  【哈哈珠子快手快脚,帮衬陆五叁替下沾湿的衣裳。灌下两杯热茶,裹紧干衣,才觉得松快起来。重归回座边,提笔舔了舔砚中墨,复写起刚断了的文章。不时向窗外望两眼、再望两眼——见着两人提灯自月门外进来,后首的面孔在近灯时显出来,探身向窗外招招手】二哥!
                  【二哥早膺王爵,眼下又蒙汗阿玛亲授成光朝头一个亲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待他进门,撂下笔起身向他笑道】可有些日子不见二哥了!


                  12楼2020-12-22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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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庭内落了今年已见最大的一场雪,铺天盖地尽是疏索,殿阁可怜点缀其间,漫像是画卷留白的图景。早起去坤宁宫给额娘请安,但见汉白玉的石阶尽数埋进雪堆里,分不出是玉是雪,险些摔了个跟头】
                    【一旁侍奉的女官陆氏偷笑出声被我逮了个正着,斜睨了她一眼,伸手扶好有些歪的毡帽,端出一派少年气儿,甩手往上书房去,身后还非得啐一句】还不进去侍奉?
                    【因着今日格外冷,一向少支炭盆、好磨心智的上书房今日也难得多置了几个。逢三五考教蒙学,我们今拘在下首闷头属文,至于座上严正白须的老学傅却早依着炭盆睡着了。正琢磨着下句,隐约听见声细鼾,顾左右皆是一片哼笑。知晓老学究这把年纪起早不易,眼风扫向身侧陆五叁,低声分付】去给老大人添件盖的,轻手轻脚,别把人惊醒了。


                    13楼2020-12-2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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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五叁,拿炉上的茶壶来,给二哥添茶。
                      【擎顾着和二哥攀谈,却未察细枝末节。直至二哥拿起桌上小杯才发觉,忙召了陆五叁过来沏茶。满壶的苦丁在炉上沸了一阵,注进杯中,溢出一阵清神醒脑的茶香。室内并不算热,漫散开茶雾,扑了满面融融】
                      【见他面上虽喜恶不显形色,但言语里还是透着关切,到底不好再拿二人情谊玩笑。稍敛笑意】今早上请安时候知晓的,这不就惦记着告诉二哥了?
                      【身后手攥文卷久了,转搁在桌面上摊开,使镇纸压平。垂目漫看纸上隽挺蒙文,心中却思量着二哥所说“吴牛喘月”的用典。心知因于武学造诣上天资注定不如旁人,平日百倍勤勉也只够得上边缘,少年心性,也只能强拿文章来相较。扯开一丝笑,面露赧色】我也就嘴上挤兑挤兑罢了,实则很羡慕他。
                      【也很羡慕阿尔泰。自然,这是我不能宣之于口的】
                      【想了想,搦管在另一张净宣上书下“吴牛喘月”四字,间隙一边答他】小弟才用起六力弓,比起哥哥们还远差着火候,十箭不过四五正中,其余零散不计。靖谙达是武殿魁,能开十力上的弓,
                      【书罢止笔,我惯习颜柳,四字匀直方正,却又只中心境。到底二哥较自己年长的多,比起文章上的功夫,这明厘人心更是深学问。抬首朝二哥道】不过学武在稳扎稳打,我还得多练呢


                      15楼2020-12-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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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珠子奉了茶,才将原本手握的小杯送还回去,换了热茶。另又请那位哈哈珠子斟了一杯,递给了邻桌的另一位幼弟——或许是因为玩雪用脱了力,此刻竟坐在案前,显出一些“静若处子”的样子来】
                        【鹤江是恳切的,于是在他陈明心意之后,不再过多追问。只是侧过首去,端详他写字的神态,直待最后一笔落下,才顺势接了笔过来,一边道】
                        很不错了。我三岁开蒙,一直到八九岁才稍成些体统,差你很多。【言罢,才运笔写字,照样是“吴牛喘月”四个字,却行草书,颇得一些“飞鸟出林”的意思,却并不一定比一侧的正楷出众。掩了卷,应了前言】
                        你若把叶赫存真比下去,叶赫存真如何自处?【当是各人有各人的本领、各人有各人的使命。话未言尽,只是调转话绪,又叙了些闲话,趁经书开讲之前,出了上书房,赶赴千步廊去】


                        IP属地:江苏16楼2020-12-22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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