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匪是真正的兄妹,而仅有极是微薄的堂亲牵系,也会有相类的性情吗?对她话里咬定的“真的”二字实尚有些疑虑,却牵出更多的、愈见上应玺一面的愿想来,暗怀着好奇去落下笃定的决意,俟神爱归去后,便要去一询阿玛应玺哥哥何时方回京述职的讯息,虽然武忻府与月河胡同的觉禅邸其实有并不短的相距】
曾经,我的确以为自己无错【从来不吝于反思与自省,此时瞳中泛起的、闪烁的光线,也同此前认真思度的每一分秒丝毫无异。黛眉松松地懈低下来,心绪繁杂无措,尚且茫然不知,是否还要抹去膺中余落的、微小的不甘,只回想起那日忿而诉之的声讨,忽觉实在冒失而幼稚得可笑——从前坚守若磐石般的义理,终归一寸寸地教情理占据】但现在……
【仿佛有了那句“托词”,嵬仪就仍是我尝真切赏念的、精致无瑕的花中第一枝,照拂家母的慈心,也当然可以为一时的“失信”充作再巧妙不过的因由。更何况,那本也是小事,姊妹结社的同顽,自然也无需以良德与否划定泾渭之界,它本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于此之境,恰是如她所言般的,情理之中、情有可原】
嗯。【她看出来了】我会寻一日找嵬仪道歉的……【如果她肯听的话】
【将身邻人渡来的飞燕草颇漫不经心地置入花中,业已再无莳弄的心思,这个清宁午后的余下时光,便被“如何才能让她容谅”这个问题占尽了。诚然,这对于在人情上太过讲究真意、也耿直过甚的十格格而言,确是一道棘地荆天的漫漫长路,但幸好,尚有天时地利的机缘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