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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笔活动【第二期参选】脑内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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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0-05-22 17:32回复
    最近我总能听到莫名的悲鸣,像鲸类悠远的声音,像独狼悲切的感情。这让我睡眠很差。每当我闭上眼,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模糊不清的画面。模糊的光点闪烁不定,开始温柔可期,不多时便惊惧不定。
    由于困扰于这恼人的声音,我听从私人医生的建议搬到了乡间别墅。
    开始他怀疑我听到的声音是隔壁街区被风裹挟产生畸变的猫叫,毕竟春天到了嘛,他也有几晚被这些夜间活动的小东西闹得彻夜难眠。他说:“它们凄厉的叫声仿佛被遗弃的婴儿,又像心有不甘的将死老妪。除了无休止的吵闹,偶尔还会突然爆发出打斗的尖叫。你想起床赶走它们,可不一会它们又聚集了起来。你强迫自己入睡,但猫叫声搅得你脑浆混乱头疼不已,让人忍无可忍。最后等你再一睁眼,你只觉得眼睛里塞满了玻璃渣,从镜子里看肯定布满血丝,最终回过神来发现天都亮了。”
    后来安神剂不起作用,他来陪床了两天。我看着他渐入梦境,然后再看着他醒来。他发现我看着他,吓了一跳。他以为我醒得比他早,但实际上我压根没睡。我告诉他我还是能听到那个声音,似有似无。奇怪的是,他却什么也没听到,所以他确定那是我脑中的声音。他询问我是否还有其他的症状或不适,但除了精神不佳我也并没有感觉太难受。
    他的专业知识无法准确地解释这个问题,而药物也不见起色,于是他建议我远离城市静养一番。
    原本我以为这不过是周期性的睡眠不足,直到那天我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平常的夏天,乡间的草地热到枯黄,热风中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蛛丝拂过人的肌肤。我躺在院里的树荫下昏昏欲睡,管家则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午睡。
    半个月的乡间静养并没有缓解我的病症,夜里我还是时常听到似有似无的悲鸣,看到那些模糊不清的光影。但好在下午时分我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稍微得到一点休息。我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躺着度过,不是躺在床上祈祷入眠,就是躺在凉椅上放飞意识。
    管家心疼我,说我像那些七老八十的人,在风烛残年中苟延残喘,慢慢失去灵魂。但我基本上清醒得很,只是没有力气。身体的疲惫让我寸步难行,精神的疲惫让我不愿思考。虽然我一切都好,但却只是比他们的想象要好那么一点。
    自从我开始失眠,我的食量越来越少,现在三天的摄入量还不及从前的一餐。我并没有变得形销骨立,可能是消耗量随之降低的原因吧。
    曾几何时我有担心过我的产业,在缺少监管的情况下会有多少人从账本中偷偷挖取利益呢?但仅仅是一瞬我就将之抛诸脑后,因为猜忌无法提供任何实质的帮助,只会让我更累。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了。
    家人们并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关心我。我的兄弟们只关心能从我的手中接过哪些具体的实权,而我远在首都求学的女儿此时恐怕正忙着享受人生。我静养前给她去了一封信,而她至今毫无回应。
    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她妈妈,女人温婉和善不属于她。她更爱那些争斗性强的事业,赌博赛马,和男孩们竞争。不过这也不怪她,这些我不会的女性道理她的妈妈没能教给她。都怪她妈妈身体太差。
    不知名的飞虫在草丛中飞过,没入枯黄的波浪,一下就不见了。
    一时之间我竟然闪过了这么多想法。我不知道我的眼球有没有因思绪万千而疯狂转动,但我自己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仿佛我的精力正在凭空产生,慢慢恢复。这让我激动地身体都开始燥热起来,任由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我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病逝,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我身边其他的女人让我得以转移注意力,她的死也不是我的错误。那时我才三十来岁,没必要为了没有感情的联姻对象浪费时间。只有看着女儿,我才会想起她,她们是多么的相似,在女儿的身上我能找到她所有的外貌特征,但却连我的一丝影子都看不到。
    褐色的头发柔顺细软,淡蓝的瞳仁浅得发灰。从眉毛的角度,到睫毛的长度。从颧骨的高度,到嘴角的弧度。她们俩简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这种相似随着女儿的长大越来越明显。如果说长相上的相似让人归功于遗传,那么性格上截然相反则让人不得不相信灵魂的存在——父母的性格也许可以影响孩子,但总有很多东西是教养也改变不了的。
    我眨了眨眼,似乎恢复了更多力气。我感到一阵饥饿,仿佛只有头和脚是存在的,而人的中间是空的。
    在我坐起来的一瞬间,数个月里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让我很奇怪,因为它从没有在白天出现,在我清醒的时候侵扰我。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白天可以稍做休息的原因。
    不同以往的情形不止如此。悲鸣变得不再孤单不再遥远,音量也逐渐大了起来。
    枯黄的波浪开始律动,而却我听不到风声。悲鸣此起彼伏地响起,不再似有似无。我处在声场中徜徉迷失,仿佛所有的野草都因为这些声音而摆动。我脑中的声音像是一场深海巨兽间的重聚,悲伤而缓慢。
    庭院还是一如往常,管家也还没睡醒,我站起身来仿佛身体康健不曾生病。我从没有感觉到如此地精力充沛。
    风带着黏腻的蛛丝贴到我的皮肤上,我用手一摸却又什么也感觉不到。
    随着悲鸣逐渐清晰,我也似乎能辨明声音方向。当我遵循感官转向左手边,却看到一个令我无比惊愕的人影。
    烟蓝的双眼映照着褐色的秀发,优雅的颧骨托起明媚的笑容,红黄相间的连衣裙随风飘扬。第一时间,我还以为是女儿屈尊降贵地亲自来看我了呢,哼。
    但看着她的神态我立马意识到,这更像是我的妻子而不是那个小白眼狼。
    我随即感到深刻的羞愧。我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并不深厚,以至于她去世多年我甚至都没有梦到过她。但她却是那么好,我辜负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人。
    她发出悲鸣,清晰明确。
    我看到她的嘴型像是在说话,但我却听不到半个词语,只有一种音域广阔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她开始变得急切,声音也开始此起彼伏,一浪簇拥着一浪。
    虽然愧疚难当,但我很清醒,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幻觉。所以她向我伸出手时,我并不打算回应她。
    我想我也并不是那么的薄情寡义,也许我对妻子的爱意十分稀薄,但我的愧疚已经让我因为忘记了她而数以月计地失去安眠。
    我意识到我必须战胜这块心病,只有这样我才能重获新生。我没有尝试向她解释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并非真实的存在,只是试着接受她。
    我牵起她的手,忘记了自己身体的饥饿,忘记了大片的草地,忘记了乡间别墅……
    见信如晤,叔父们:
    感谢你们的关心,我在首都一切都好。
    距离我继承家族产业已经过去五年了,我虽然在首都没有回来,将一切都交给你们打理,但我还是有关心生意情况。
    近来首都上流社交圈风靡香水,我觉得我们的生意可以往这方面扩展一下。前有数百前来香料等消耗品的平民化,今有玻璃制品的全面普及。因为高层的时尚往往是整个社会需求的一个随影,一个风向标。所以,我认为香水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商机的起始。
    此外,我的婚事问题还请你们别太操心。首都社交圈里三十岁的女性是正当年的鲜花,大部分鲜花都不急着把自己制成标本。现在不急着结婚是一种普遍现象,望您勿念。名媛们常聚在一起交流谈心,我的密友甚至多于那些乏味的男性追求者。他们更像可有可无的跟屁虫,是用来凸显女性魅力的饰品,却不是必须品。我与其屈就于你们介绍的那些地位低下的男人,或是我身边这些家道中落徒有其表的愣头青,还不如多流连花场几年。
    我的目标是皇室成员,你们等着瞧吧,我们家不久就也是国王的亲戚了。哈哈。
    我很少有这么絮絮叨叨了,但一时之间又有多到说不完了话想讲,就让我把信再延长一点吧。你们可别嫌烦,十年前我父亲在乡间别墅失踪得那么突然,从那以后我的亲人就只剩你们了。我虽然喜欢玩乐,但我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说起来,你们的身体还好吗?如果工作过于繁重的话,我可以考虑请专业的经理人来管理家族产业,给你们放假休息一下。
    我最近睡得不太好,总是听见什么动物的叫声。但总的来说一切安好。
    勿念。
    你们的玛丽


    IP属地:广东2楼2020-05-22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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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午后呢喃,昏昏沉沉,让人思绪飘渺。
      匆匆读第一遍,虽然没理清故事情节但让人回味;细读第二遍,看清了故事脉络;读第三遍的时候,那个声音是啥?幻听?从结尾女儿也开始听到这个声音来看,并不只是幻听那么简单,可能确有其物,一只被困地下暗流的鲸鱼(脑洞大开虽然没对这个现象做更多说明让我很气愤,但是如果还有后文的话是个不错的设疑点),另外,“鲸鸣”的选择恰到好处,与这种喃喃细语的风格相得益彰。
      总的来说,行文流畅,应该是因为虚写占比多的缘故,虚写的内容增强了句子之间的逻辑关系,不会出现明显的跳跃感。虽然我挺喜欢,自己也常会这样写 但不得不说的是,虚写篇幅多会弱化故事情节,这也就导致了我第一遍没认真读的时候甚至没捋清故事脉络。这样写好不好,我不太确定,反正我喜欢(这里只是一点看法,不是建议)
      玛丽的信那里跳跃有点大,过渡转折一下会不会更好。想了想,这也许是昨晚跟你说的前后文风格差异比较大的因素之一,因素之二可能是玛丽信之前的后半部分,你描写的意象相对少了些。从句子本身来看,那种让人思绪飘渺的感觉弱了些。同样,这里也只是看法,不是建议,主要还是看你想给读者什么样的感受
      最后,安利一下虫师,因为看这篇文,我想起了这部动漫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5-23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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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IU2
        居然写了这么长的评价,真是太棒了!说实话,关于声音背后的真相和我想营造的氛围,我的确把握得不够好。氛围上,我只是单纯的想塑造那种神神叨叨精神不正常的感觉。而真相的设定,到现在我也还有摇摆,一开始想写成一个关于身体舍夺的阴谋,后来亲人们有偶遇“我”,但仿佛是另一个人。但想起之前写过类似的情节,就想换一个说法了。于是就变成现在这种交代不清的感觉。我想让剧情看上去既像是妻子灵魂对父母俩的纠缠,又像是叔父们某种夺取家产的阴谋(可能没什么专门的伏笔,这两种纯靠想象你们没有感受到。啊,失败了)。正因为我还摇摆不定,所以就没有考虑更细致的背景和后文了。
        另外,不要担心,你们的评价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帮助,这样我才能知道别人看完的感觉。至于会不会影响别人,这都是小问题,因为你的感受也许就能代表大多数人,你不过是帮他们一起说出来而已。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5-23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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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父女两人往狼人化方向写,伏笔更明显些会更好


          IP属地:上海6楼2020-05-3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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