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外多为粽香飘扬，我仍能闻到这其中有豆沙，蜜枣，腊肉的香气，都在与糯米的交融之中深深浅浅地冒出来。早晨出门的时候我亦是吃了一只饱满的双蛋黄的粽才出门的，红豆起了兴致要在府中亲自包粽，我便乐得她去，左右待到午后看龙舟，再令她前来就是了。】
【苏州街上一派喧嚣，众人皆从四处挑着担子支棱了摊子来叫卖。】
【寻常都是去正经铺子里边买卖，今日却突如其来的好奇，停下步子来，端详着这小摊上的物件。】

（逢了五月端午，惯例是要包粽子吃的，但我于庖厨一事上，一向手艺拙劣，裹出来的粽子，全是圆润不显棱角，本着藏拙的目的，绝不肯亲动手，好在街市上有的贩售，便以外头买的，来糊弄应付小孩儿。）
（新出锅的粽叶清香飘满街巷，拎了一串囊括各种口味，且看天色尚早，还可再兜转一圈，琢磨着再买些小物，便见不远处的小摊上，有个人影分外眼熟，不甚确信地轻声开口。）
恂王爷。

【是阿尔哈图的福晋，我依稀记得他们二人成婚多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里头藏着多少风月的情爱，我倒果真没有过问太多，可惜我们之间错综复杂的种种关系，也顾不得这其中究竟该如何称呼了。于是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儿，朝她而去，笑道】
：福晋今日也来逛街？【瞥了一眼身后的摊子，道】：哦，本王今日是为红豆挑选物件而来，她惯是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可惜她今日起了些做粽子的兴趣，未曾与本王一同出来。

（他无意掩饰手中的物件，大方敞亮地，任我看个鲜明，不得不说一个大男人，摆弄小玩意的画面，着实违和满满，忍不住微扬唇角，轻声打趣一句。）
看来王爷是会读心的本事，我下一句确实是想问红豆人呢。
（提在手中的粽子，在指尖一转，也不在人面前藏了，颔首应下话茬。）也不知红豆的手艺如何？
我手艺不佳，裹粽子的事儿，一向能躲则躲，这不是出来买几个，回去应付一下。

【物件贵在有趣而非精细，多是粽叶编制的物件，可吊在门窗的上首，亦或者是床前的帷帐下。我不喜欢艾草的味道，便就是在此处，只有粽叶还尚得我心意。】
【可在我看来，这物件寻常，又是女孩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我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挑选，正好此处碰到了阿尔哈图的福晋，倒是可以请她来帮我看看。于是与她二人一道往摊子上去，看了一遍摊子上方才放下的那小蜻蜓，道】
：她做的尚还不错，味道甘甜。只是今日本王也有一事，想要请福晋帮忙。

王爷既开尊口，我也不会坐视不理，自然不吝帮忙。
（瞧着别致的编制饰物，就着眼前所处的地界，隐约感觉猜到他所求之事，大抵是不擅于，挑选女孩儿家喜好的东西，心中有万千想法，却苦于挑不中合她心意，在此蹉跎许久了吧。）
您是想为红豆挑些精巧的小玩意，又怕自己选的不合她心意，才请我来为您支招吧？

：正是如此，此处都是女子的玩意儿，本王的确选不出来，又因提前出门来，许下了红豆要给她买些小玩意儿的话来，总不好食言的。
【原先就应该带着红豆出门来，只是一来是她沉迷与包粽子，叫府上的众人都跟着一起准备今日晚宴要用的物件，二来却是因为我从前就习惯了要在今日挑些民间的小玩意儿给她的，前几年没有我独行的事儿，今日却不一样了。女孩儿家的东西，不似刀枪剑戟，便不太明白如何挑选。】
：巧合遇到福晋，还请劳烦一下。

（确实与我猜的一样，是为了红豆，他虽是觉罗帝胤，地位尊崇，却难得对红豆很是上心，这一桩是小忙，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只是没有天降馅饼的好事，这帮忙么自然也不是无偿的。）
这个不难，也劳烦谈不上，只是——
（春山一扬，竟是讨价还价起来。）若我帮了您的忙，是否也该问您，讨份合理的报酬呢？

：福晋想要什么报酬？
【我倒是十分的诧异，原不过是请她挑选些小玩意儿的事儿，也算是记了她的一份人情，再加上我与红豆和他们夫妇的关系，便更多的是举手之劳，眼下她突然说起报酬来——诧异之余，也有些好奇，倍感趣味。悄然打量了她一下，白禅世代簪缨，为官入仕之人亦是有不少。】
【原这样家族下所培育出来的女子，更是有几分书画文气外的爽利。】
：若是本王能做到的，自然是不吝于此。

自然不是诚心要您为难的意思，我要的报酬么也很简单。
（眉眼间盈然含笑，讨要回报一事，显是有意与人玩笑，依扬佳的门楣，断不缺金短玉，索要的酬劳，自然并非金银俗物。）
方才王爷不是说了，红豆包的粽子味道甘甜，一会儿去王府讨枚，王妃亲手包的粽子吃，算作是酬劳总不过分吧？

：哦……
【意味深长，又恍然大悟，方才想过的珠玉字画，古董玩意儿全数都是庸俗了些，如今想来不论是白禅家，还是扬佳府，都不短缺这些金银之物，哪里会向我索要“报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粽叶编制的蜻蜓，自是一口应下来。】
：那自然是——本王应下了。晚些福晋帮了本王的忙，若得了空，便同本王一道回王府，那时红豆的粽子早已经包好了，别说一个两个了，便是送一食盒给福晋也好，顺道带些去给阿尔哈图吃。
【我仍是时刻惦记着阿尔哈图的。】

好，带回去也教阿尔哈图，尝尝他亲妹妹的手艺。
（自然将人恍悟的模样尽收眼底，掩着唇轻轻一笑，既得了他允下酬劳，也要尽心为人解忧，看他仍抓着那蜻蜓不放，为人的不开窍，不禁叹了一口气。）
姑娘家的，可未必喜欢这些小虫子，恐怕还会避之不及呢，你要挑红豆喜欢的，不如挑几个可爱些，小兔、小狗、小鸟雀儿的，哪一个都比这个强。

：粽叶编制的小兔小狗？红豆会喜欢这些东西吗？
【我倒是下意识地将视线挪开了蜻蜓，这小玩意儿雕刻的精细，倒是十分难得。只是小兔小狗便显得大了些，看起来没有这样精致了。不过都是女儿家，她的目光定要比我要来的准确。于是想了个两全的法子，将手中的物件一提，道】
：既是这样，那便两个都一道买吧，摆在桌上好看，想着也不错。
【将原先拿着的粽叶蜻蜓，道】福晋觉得这蜻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