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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说，母以身殉父，我去时，不过一具单薄的身掩在素白之下。收拾母亲遗物时，不过几封写于我同年弟的信、往日她亲笔书画，并一把普通折扇是我可以带走的，其他的，皆须随母亲葬入黄土之下。）
（那折扇没什么稀奇，但正是并非宫中手艺，也非皇族规制，我才生了疑心，又将扇面徐展，画的是——雨日葵花子。当下便觉其中有什么秘辛是我不知的，但疑惑一番，又猜不出缘由，只常将扇子带在身边，时时都能拿出把玩。）
：从你家府门走进内堂，将我腿都走断。
（展扇徐煽，一臂端盏牛饮。）

阿耶崩逝，嫡兄践祚，我亦出宫立府，为智王。素日闲散，乐得自在。于厅前廊下，引逗笼中雀，时闻声，转身作揖，净手唤婢上茶。扬臂引人往内堂。
“二哥，上坐。”
这是我立府后，首与华哥晤，推上茶点。
“总不比宣王府华贵，简陋得很，简陋的很。”
目扫其扇，刹那似觉熟悉。
“华二哥这扇面，我似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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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才喘匀，又凝一瞬，致胸口钝痛，差些将我噎死在此处。）
（手腕翻转，将扇前后予他一观。）
：见过？何处？
（扇面绘的东西不同文人雅士或提诗句，或画山水。一株葵花子，向来是入不了清雅文人的眼的，故而灿烈这句见过，我深疑他眼花了。）

“阿娘仙游前，曾有一扇悬于内卧翠屏后，画工手笔如出一辙。”
抵袖双手接过那扇，细细瞧之。
“只这状物确是不同，阿娘那柄，是金芍舞蝶，这倒奇了。”
我转念便罢，将扇骨轻合，承递于他。再着婢与其填茶顺气。
“二哥去见舅父，怎的不喊小王一同前往，也好同讨一扇纳凉啊。”
我提盏慢饮，再道：“二哥是想入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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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扇递去，原本不指望他能道出什么玄机的，便分了心思在别处，再等他开口，我一时未及反应，转头看他。）
：你说什么？
（接过那扇后，当下只觉灵台混沌，急需一鼎金钟罩下以隔绝。回味了半晌，才将其中关系细细捋清。）
：灿烈的意思，这扇，许是你舅父的手迹？
（再听后话，接。）
：诸皇子出宫封王后须往各部学政，是规矩。

“这，也说不准，只笔法极其相似七八分相似，也许是我看错了。还以为二哥志于大理寺，找舅父运作商讨去了。”
须得？我一直赋闲在家，皇兄也未曾说什么。二哥来此，恐不止是叫我辨扇如此简单。
“如此说来，二哥志在朝廷，打算去哪部历练？我尚且年幼，还可再拖上一拖。听说于朝廷任职，就得朝会述职，不能懒床了。二哥想好了？”